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作者:懿儿
陆冥之十四岁的时候,有人在他面前摔了他家封侯的丹书铁券,自此挥师北上,世上再无冥之。游鱼北上,归冥为鲲,登上九五之尊后,他却想回到十四岁那年,唤那个摔丹书铁券的姑娘一声:“阿婴……”
第一回:门灭
石板路上马蹄声清脆,一路嘚嘚响着,抬眼瞧去,那马上骑了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一身青衣,端的是眉目秀美,再细细瞧去,只怕是个女孩儿家!
她回头朝后望去,一张口,少女音色便显了:“四哥哥,你还不快着些,待会子便要迟了。”只见后头那少年郎也不过十四五岁,一身四合云纹的月白箭袖颇显得长身玉立,生的纤眉长目,与那青衣少女倒是有五六分相像。那少年挑了眉毛,道:“若是爹爹知道了芷儿你扮了男装溜出来就为了听个说书,他还不罚你跪祠堂去。”说话间到了阳光底下,身上云纹便生出光彩来,宣平西北重镇,却是苦寒之地,穿的这般上好的衣料,只能是宣平侯陆家的姑娘小爷无疑了。
那唤作芷儿的姑娘嘟了嘟嘴,道:“四哥哥你若是不说又有谁知道。”二人便不再言语,只策马朝前走去,待绕过了两条街,到了大路上,便见着前头缓缓驶来辆马车,瞧着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车辕上“齐威”二字清晰可见。二人便知晓了,这是齐威侯府女眷的马车。不待二人动作,车帘掀动,下来个小姑娘,不过十一岁上下,盈盈福了福,口中唤道:“白芷姐姐,冥之哥哥”只见她茶白中衣外罩了件石榴红绣折枝海棠花束腰比甲,下头系了浅绯色的挑线裙子,梳着反绾垂髫,戴一对儿五彩琉璃蝴蝶簪,耳上坠子用红玛瑙雕了蝴蝶的形状,头一摆,两只蝴蝶翻飞起来,分外可爱。陆白芷笑道:“四哥哥你瞧,这便是齐威侯家的大姑娘宁翊宸。”眼睛一眯,又笑起来,“你的小媳妇。”
陆冥之自然知道,这亲事在他十二岁时便定下了,说起来竟还是他高攀了,京师迁来的齐威侯,皇上跟前儿的新贵,虽说两年前老侯爷宁绥远去世,继了侯位的是庶长子宁琛,到底有些不成体统,其中龃龉也是不便明了挑出来,可那齐威侯府却仍是煊赫异常,断不是自家这般西北边境过了气的权贵可比的。
可今日……陆冥之见了她心下却有些发痒:她穿红可真好看……
不待陆冥之言语,白芷便先开口问到:“阿婴妹妹这是上哪儿去”宁翊宸甜甜笑了笑:“云出寺。”白芷歪头想了想:“这几日倒是有老和尚讲经来着,可这又有什么趣儿呢,妹妹不如同我一道儿听说书去。”陆冥之叹口气:“她可不比你方便,你看看那‘齐威’可显眼着呢。”宁翊宸便也接口道:“改日阿婴定同姐姐一起去,可好”三人别过了,便分两道而去了。
宁翊宸一行车马辘辘,转眼便是到了云出寺,与方丈行过礼后,那老方丈也不言语,心领神会似的便将她朝后引去,转了几转,后头竟走出个同宁翊宸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来,俯身下拜道:“见过姑娘”宁翊宸忙叫她起来,转头对那老方丈道:“大师这鲛皮面具做的是愈发好了。”那老方丈笑道:“贫僧只帮有缘之人,只盼姑娘能为侯爷夫人在天之灵讨个说法。”这侯爷夫人说
第二回:逃脱
正当陆冥之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的窜出另一波儿人来,立刻与之前那一波人打将起来,不多时便缓了燃眉之急,那几人不由分说携了陆冥之便跑,陆冥之心下疑惑,开口问道:“何人派来的”为首那人也不说话,只朝他手心里塞了一支五彩琉璃蝴蝶簪。
阿婴
那几人携了他,一路疾奔,与另几人接头后,为陆冥之换了快马,备了兵器,又踏上逃跑路程,陆冥之急急问道:“何处去”为首一人答道:“关外。”陆冥之又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那人叹口气,只道:“等到了铜门关你便知了”
夜里,一众人马歇在了铜门关下,客栈老板见了为首那男子,又瞧了眼陆冥之,赶紧开了暗阁,将他塞了进去,为首那男子便也跟着进去了。
陆冥之拱手作揖谢了,问道:“大伯如何称呼”那男子道:“郑忠。”陆冥之又问道:“冥之今日遭此劫难,还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不知大伯可能为冥之解惑。”郑忠只叹口气,教外头人递了张纸进来道:“你自己瞧罢。”
陆冥之瞧去,只见那纸上赫然画着自己的画像,写着自己的名字,“通缉”二字鲜明晃眼,罪名竟是“反贼之子”!郑忠只道:“他们知晓我们定会从铜门关出去,如今这已贴满铜门关了。客栈老板是咱们自己人如今你先躲好了再说他话。”陆冥之心下惊讶:“父亲向来忠君爱国,严明大义,怎会做出策反之事!”郑忠道:“四爷莫急,如今情况,四爷只有先保了命才能顾得上其他。”
陆冥之也是明事之人,郑忠安抚了会子便也冷静下来,只想着今后当如何,郑忠却唤了个与陆冥之身量差不多的少年进来,为他戴了鲛皮面具,陆冥之不由惊了一惊——竟是自己的模样!郑忠吩咐那少年与自己一行分开行走,又拿出一套女装来,对陆冥之道:“先委屈四爷了。”
陆冥之换了女装,面上敷了些粉,不觉面皮有些难受。陆家儿郎皆生的俊俏,加上陆冥之年岁尚小,如此一来竟几近成了个“绝色美人”,连郑忠看了嘴角都不禁弯了弯:“要不,再涂些胭脂”陆冥之嘴角抽了抽,道:“还是算了罢……”
陆冥之再次俯身谢过郑忠,那郑忠只道:“我原先是齐威侯侯夫人用惯的老人儿了,如今侯爷夫人不在了,便是唯姑娘马首是瞻,今日姑娘叫我保下四爷,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当保下四爷的。”郑忠又一顿,道:“明日阿忠便随那假扮四爷的人一同走了。”
第二日,铜门关前一行人抬棺而出,纸钱漫天,随行之人个个哭得凄哀,其中一个女孩儿不过十四五岁大,一身素白孝衣,双目通红,神色凄婉,颇是惹人怜爱,却只是哀哀哭泣,一声也不言语,引得那关口的兵士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前头走的那男子忙给那几个兵士塞了碎银子:“几位官爷看我们姑娘和小的可怜,便叫我们送了老爷出城去葬了罢。”细细看去,那男子竟是郑忠的侄儿郑祀。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正要放行,另一个细细端详了那女孩儿一会儿,出言道:“慢着!”郑祀一行人心不由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只又听那兵士道:“这小娘们儿皮相倒是真不错,如今又死了老子,不如就现在寻个着落罢。”言罢便出手要轻薄那女孩儿。陆冥之心下恶心,正待他要折那兵士的手指,郑祀却一
第三回:浴火
往日宣平侯府倒也是飞檐翘角,如今却只剩了一片废墟,处处是烈火烧过后的痕迹,断壁残垣,残瓦破砾,好不凄凉。走近了瞧,只见一片废墟上立了个老道姑,嘴里喃喃的:“作孽哟……”
那老道姑在废墟中翻找着,不时翻出个金的耳珰子,半截玉镯子甚么的,当她翻开半栅残破的梨花橱时,险些惊呼出声——下头有个三四个月大的娃娃,竟是还活着!她瞧着那个娃娃,小小婴孩竟朝着她“咕噜”了一声,她赶紧将那孩子伸手抱了起来。
老道姑抬眼望了望,忽的发现个少年人朝这边走来,赶忙抱了那孩子远远逃开了。
来者是当初宣平侯的嫡幺子,这废墟里头曾今的小爷,陆冥之。他脚下似乎不稳,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回来这一路,他瞧见了“自己”的头颅被砍下,同家中男丁的首级一起悬在城门楼子上,他听说了往日自己最疼爱的三妹妹白芷教人凌辱至死,他手抠着地上的瓦砾,却一滴泪也落不下来,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以及,听见自己对身后那人说:“你家姑娘是要见我”
陆冥之朝着堂屋的方向叩首三次,握了一把灰在手里,起身而去,天边一抹火烧云烧得像那日宣平侯府的大火……
齐威侯府……
“你哥哥要杀我,你却要救我,真不知齐威侯家的人是个甚么意思”陆冥之抱臂而立,脸色惨白,嘴上开裂翻起皮来。宁翊宸彷如早就料到他会是何反应,只唤了个老妈子来为他倒水,口中道:“你随我来罢。”
齐威侯家三四年前才迁到宣平,开牙建府的晚,府邸尚新,却也建了祠堂,大门沉重,气氛森然,只听宁翊宸一声吩咐下去:“开祠堂。”两扇大门缓缓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陈年的兴衰荣辱全揉在里头。陆冥之听了,只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宁翊宸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觉着我是个女儿家,开不得祠堂”陆冥之不说话,宁翊宸又道:“宁琛上京邀功去了,这府中如今全是我的人。”进了门,里头黑漆漆一片,宁翊宸又吩咐:“掌灯。”
明明是个孩子,说话却是成人的语气。陆冥之心道。
她唤他过去,她踮了脚尖,掀开黄花梨雕祥云纹的盒盖,道:“你看看那头上四个字。”
“治世文臣”嘛——这是她家的丹书铁券,齐威侯封侯的丹书铁券。她冷声道:“你可知你家的上头写了甚么”她顿了顿,“开国元勋!”
“你可知宁琛斩你父亲时说的甚么他说‘你道我是个书生,可我却是朝廷的将首!’拿的一把尚方剑好是威风呐!他占的不就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说到这里她似乎气极,“我那庶兄宁琛是个甚么人弑父害弟,逼死嫡母,他怎么谋来的侯位,哪个不清楚!你父亲封疆大吏,镇守宣平;家里头满门清贵,代代都有得力的儿郎。那皇帝,竟要让他,斩杀了你们全家”
宁翊宸冷哼一声:“倒是好一对昏君奸臣!那昏君,看着四方百姓疾苦不顾,到还想着建高塔;四处揭竿而起的不理,到先杀忠臣,斩元勋,狡兔死走狗烹上了!”她从后头下人手中接过一物,仿佛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掷在地下,“咣当”一声,整
第四回:短褐
这几年天灾不少,朝廷的赈济又层层克扣发不下来,便有人忍不下去揭竿而起,渐渐的形成了几支起义造反的队伍。原先,宣平侯在时到也算是镇得住,如今宣平侯府彻底不在了,几支队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陆冥之思索了一阵,自己并不清楚起义军的具体情况,若是另拉一支队伍起来,谋划不好容易散伙,弄不好怕是要丢了命去,不如去寻了已有的队伍,倒还能谋些发展。
近日宁琛不在,有一伙子起义军赶紧趁了机会要招兵,陆冥之便打算去试一试。
眼见着前头一大群人力吆喝着,陆冥之上前去,朝着个管事模样的人问道:“这里可是在招兵”那人正要应声,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来呢要”说的是宣平土话。陆冥之应道:“嗯!”那人又看了他一会子,突然站起来大叫道:“大家快把这个勺子抓航!肯定是齐威侯那边派来清剿咱们的!”陆冥之骇了一大跳,噔噔两下就上了墙,在屋脊上一溜儿跑着,跑过好几条街才停下来。
方才发生了甚么陆冥之心下疑惑,抬起手来,石青色袖上的缂丝团花明明暗暗,到煞是好看。
缂丝团花!!陆冥之心里苦笑,这还是阿婴给的衣裳,如今再穿来,怕是不合时宜了,这一看便是个公子哥儿。
怪不得呢。况且,自己的官话怕是说的太好了。想到这里,陆冥之忙在地上滚了几圈,地上土大,转眼间衣裳上头便全是灰尘,他顺势将衣裳扯破了些,脚上一双挖云子的粉底小皂靴也扔了,只光脚站在地上,找了块破布将破月枪枪尾那一点错彩镂金包上,抬手将头发揉乱。
行了,这下不像纨绔了罢陆冥之心道。
陆冥之观察半晌,换了个招兵的管事,好容易才将名字报上去。
“娃娃,叫撒名字呢”
陆冥之轻轻叹息,道:“陆四郎。”
“呕吼,可怜的,鞋也没有的。”言罢竟是发了身衣服给他。还统一着装呢陆冥之心下笑道。换了粗麻布短褐,倒也干净清爽,鞋底纳着密密的针脚,也不知是谁缝的,大约是兵士的家眷罢。总不能是招了绣娘来罢他碎碎念着。
“呕吼,你这枪劳道嘛!那个地方弄来的”那管事又说话了。陆冥之一个激灵,道:“抢的嘛!”那管事笑道:“可以呢可以呢,候着去罢,等会子大将军就来了。”宣平土话说起来有些胡人的口音,却不难听懂,陆冥之自己也是会说些,这么着也是糊弄了过去,听说叫自己候着去,陆冥之心下笑笑便也候着去了。
正当陆冥之与一帮少年郎坐在一起时,他面前过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歪着头看了他半天,那少年生一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瞳仁清澈明亮,脸庞被太阳晒得有些微黑,盯了他半天,才开口道:“这位哥哥,可否能过来一下。”
说的是官话。
陆冥之心下起了疑,便也更着他过去了,走到角落里,那少年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你是不是宣平侯家的小爷,陆冥之”陆冥之听了,心下大惊,一把将他掼倒在地,死死掐了他的脖子,冷声道:“知道太多了罢。”那少年憋得满面通红,挣扎着道:“你听…听我说
第五回:破月
陆冥之同燕齐谐正说着话,言语间那大将军便到了,不如众人所料,是个彪形大汉,口上说是要看看今日招的兵如何,燕齐谐便凑在陆冥之耳边,道:“这大将军,唤作霍三元。”
陆冥之在心里暗中记下了,二人立到旁边站好,那霍三元说话,陆冥之偷眼瞧去,心中只道,倘若是个太平世道,他在家中大约也该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了罢……正想着,那将军开口道:“好得很,都是年轻娃娃,我们军中也是有新人了!”他扫视了大家一眼,忽的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大叫起来,“那个怎的生的这般秀气,别是个姑娘!”说的是陆冥之。
陆冥之心中翻了个大白眼,道:“男的!”少年郎正变着声,听着却显然是个男子无疑了。陆冥之少时,饭量不小,却生的精瘦,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眉下生一对儿凤眼,极长的眼线斜开来去,目光流转间波光潋滟,加上生来便比旁人生的苍白些,虽说是自幼随父兄待在军中,如今站在一堆皮糙肉厚的农家小子中,却是真真像个姑娘了。
霍三元口中啧啧了几声,目光中略有些嫌弃,陆冥之心中微叹,面上却不显,只道:“北齐兰陵王高长恭,容貌俊美,虽为战神,犹担心相貌威慑不足,遂于作战时戴面具以骇敌军。”他又笑了笑,“我怕是也得寻个面具戴了。”霍三元又啧啧:“还读过书!”陆冥之板着一张脸:“‘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伐谋,必要读书。”
霍三元扁了扁嘴:“一个小娃娃板个大人脸,还近说些之乎者也,别只会纸上谈兵,不中用啊。”
燕齐谐在一旁听着瞪大了眼睛,他他他,他会会用成语!“纸上谈兵”这词别是前两日在说书先生那里学来的罢!
陆冥之只轻笑了两声,伸手扯掉了破月枪枪杆上包的破布,露出错彩镂金的工艺,银错金嵌绿松石蟠螭纹生出光彩来,端的是绚丽夺目。
只见陆冥之将破月枪向前一横,做了个起手式,道:“将军一试便知。”霍三元也笑了:“好小子。”言罢持了大斧,看向陆冥之。
陆家善枪,干,戈,戟一类的也不在话下,陆冥之在家中时虽还没有自己的兵器,大哥陆冠之的破月枪倒也使的称手,几路破月枪法使过,霍三元的气息便有些不稳起来。
陆冥之乃陆家四爷,自幼同父兄习得一手好枪法,那破月枪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而他脚下的步伐却无丝毫慌乱,步起如燕,落时似石,套路章法行云流水一般使过,不懂之人看来便像是舞蹈一般,仔细看去却是衔接恰当,一环扣着一环,时而挺枪突进,时而立枪闪退,步步狠辣,招招用心,只是他年岁尚小身量不足,那陆家精髓的枪法却还施展不开。那边的霍三元使的是野路子,自学成才,身形便显得有些重了,好在力气大,经验足,持大斧左挥右舞,劈开直插过来的枪锋,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竟谁也没占上便宜。
一旁看热闹的少年们们两眼放光,霍三元口中不禁赞道:“好。”陆冥之心中只微微叹息,如今这世上,还会使陆家枪法的人,怕是只有自己了罢。心中想着手上却不慢,枪尖一挑,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拨开霍三元的大斧,瞬间退出几步之外,持枪行礼道:“将军承让了。”
那霍三元颇是高兴的样子,丢了大斧就去拍陆冥之的肩膀,口中不住的赞着,霍三元又问道:“真是个儿子娃娃,叫撒名字呢”陆冥之面上微笑:“陆四郎。”
霍三元憋住了笑,心道,这名字和我的有一拼。
四郎四郎,像是开蒙之前家里头人唤着的乳名,一仄一平,唤起来虽不清朗雅致却也上口,到也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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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胡马
宣平秋日短,秋风萧瑟了几日转眼便入了冬,还不曾下雪,只是干冷干冷的,叫人只想缩起来。宁翊宸着了件缂丝银鼠褂,手里捧着的雕花手炉中银丝炭微微泛着红光,一旁坐着的宁翊寰嘟着嘴,扯着她的袖子,口中道:“大姐姐,我不想叫梨白去看铺子。”宁翊宸被那手炉暖的有些懵:“梨白你那大丫鬟我不是叫周有贵去看铺子的吗”宁翊寰有些恼:“周有贵是梨白的夫婿!大姐姐你怎的不记得了他去了梨白不也得去”宁翊宸打了个哈欠:“哦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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