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如此芳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新月翩翩
“咳,咳。”被绑住的男子突然瞪大了双眼,手握成拳。
妙春堂所在的街道灯火阑珊,连打更的都已不复人影。
男子手握着匕首,将束缚他的麻绳全部斩断,此刻晃荡在幽黑寂寥的长街之上。
轻车熟路地绕过几个街角,几处巷道,几盏灯火簇拥着夜色中不动如山的院落。
屋檐下的石阶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泥土,混合着淡淡的花草香,被人踏出了一只又一只的足迹。
只着单衣的苏云起静默站立,听到有动静,这才开口:“你是如何能找到这里的”
男人咳嗽了一声,胸口依然凝滞得厉害:“诚如你所说,挖不出敌人的所在,就不配成为暗卫。”
苏云起露出笑容,不由地多打量了眼前这人几眼:“怎么连是敌是友,无忧兄都判断不出来了呢。”
“那日的黑衣人是我师弟——无影,将军若肯多给我一些时日,我定能……”
苏云起摆摆手:“我对你们师兄弟二人的恩怨情仇并不感兴趣,你只要记得你从今以后是陛下的暗卫就好。”
无忧半晌无话,片刻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字来。
目送着无忧离去的背影,苏云起不由地想起刚才在瑾瑜园时的情景,凌玥自是不知,但那仓皇躲藏的背影身形可是尽落他的眼底。
无影,能让无忧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想必也是什么狠角色。就是不知道这样危险的人物潜伏在凌玥身边又有何目的。
偏生看起来玥儿还是十分护着那个无影的,他也不好在她面前多嘴说些什么。
次日天光破晓,赵涵手捧着断口齐齐被斩断的粗麻绳,慌了手脚。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么多药材啊,那都是白来的吗”掌柜看着满地糟践了的药材,心疼得要死。
赵涵手脚发凉,说话也不免结巴起来:“师,师父……”
“从你工钱里扣。”掌柜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扬长而去。这是秦家的产业
第三十四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姑娘,姑娘!”夏桑夺门而入,双手扒着门框,气喘吁吁。
“你这是又怎么了”柳嬷嬷最见不惯夏桑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时常在凌玥耳边唠叨,说是要换个像知秋一样沉稳一点儿的丫鬟。
“您,您快去看看吧。有个小姑娘和她爷爷被府上的守卫拦在了门口。”夏桑换了口气,接着道:“他们说是来找姑娘您的。”
“找我”凌玥自嘲地笑笑:“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呢!”
“您就跟婢子出去看看吧。”夏桑简直欲哭无泪,“他们当真是来找您的。”
“好好好,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吧。”虽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凌玥还是起身往府门的方向走去。
“守卫大哥,您就让我们爷俩进去吧。”平阳侯府外一老一小说什么都不肯走。
“没有主子的命令,你们就是磨破嘴皮子也进不去。”守卫为难,但就是坚持不放人进去。
另一名守卫也走了过来:“刚才不是玥姑娘的贴身侍女都给你们进去通报了嘛,就多等一会儿。”
“是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大爷您又何苦来为难我们。”
正说着,这边凌玥和夏桑已经来到了府门前。
凌玥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二人:“你,你们不就是……”
数月之前,正逢苏老将军回京之际。她被人设计差点诓进了醉梦楼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还有她那老来得子的父亲,不就是眼前的二人嘛!
凌玥拎起裙角,快步赶来:“难道是醉梦楼的人又来逼你们了”
无影说过,醉梦楼还和太后宫中有所牵扯。左想右想,这好像都不是她能力范围所及的事吧。
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代表凌玥就要袖手旁观,只是她还没有胆大到直接和太后作对的地步。
女孩的父亲摇头:“这倒不是。”
看他一脸局促,有口难言的样子。凌玥猜到了什么,八成还是为了生计发愁。
但她不打算先开这个口。
“您也知道,我和她娘拉扯她不容易。”他的脸上褶皱密布,黝黑的肤色倒无一例外全部是他这话的证据。
“如果,如果您愿意的话。”铺垫也够了,终于导向了正题:“她可以进府来伺候姑娘。”
“什,什么”凌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早做出了接济的打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父亲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来。
“你这是卖女儿啊!”这孩子至多不过五六岁,哪里可以伺候人。比起怜惜孩子,凌玥倒是气得有些牙痒痒。
“双儿,快跪下。”年过五旬的人自己下跪不说,还要拉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下跪。
望进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里面盛满的全是不谙世事的无知。
无知,多么的轻松,却又多么的悲哀。无知到对外事外物没有感知,所以能最大程度地不受伤害,却也因为无知,而没有情绪,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个本应被父母悉心呵护的孩子还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要被亲生的父母卖做大户人家的下人了。
双儿正呵呵地笑着,已经认出了凌玥是那个救她的人:“姐姐真漂亮。”
凌玥弯下腰身,以使自己的视线能和她平齐:“双儿真乖。”
“玥姑娘,您可不能眼睁睁地让我们一家老小去死啊!”年过五旬的男人,也算是老翁了。
如此高龄,大庭广众之下,却是立马就要开腔放声大哭。
他这么一闹,反而引来不少的人群驻足围观。
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但大多数人却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管中窥豹也乐此不疲。
一切只因为,眼见为实才被众人奉为真理。
立马乌泱泱的人群就开始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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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外宝鉴可照妖
“嬷嬷,这铜镜您也别擦了。”凌玥拿过斑驳的铜镜,爱惜地抚摸着上面并不算十分清晰的纹路。
柳嬷嬷和知秋有些慌了:“姑娘,你这不会是生气了吧”
凌玥抬眼:“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就是这面铜镜一时间勾起了我不少回忆。”
她迎面捧着铜镜对着阳光,时明时暗的光斑在脸上游走:“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柳嬷嬷和知秋应声退了出去。
这面铜镜是哥哥第一次出远门带回来的,不贵重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个旧物。
凌玥为此当时不高兴了很久。可据凌珏所说,这面铜镜可是古董,辗转流落,换了好几位主人。
“古董也好,多少位主人也罢,总之,是很有些年头了。”凌玥双手捧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铜镜。
也就是这样有年头的物件,凌玥在面对它们的时候,似乎心底里那些不为人知,无法宣泄的东西才能一吐为快。
“这世上有照妖镜吗”凌玥憋着嘴问镜子里的自己。
并没有人回答,凌玥浅笑了一声,坐在案前,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沉沉睡过去了。
前些日子,凌玥在凌珏拿来的书里又看到了一个故事。
这次的故事倒没有上回那么复杂,无非讲的就是一些鲜见的奇志怪谈。
天涯的尽头,有一片古木参天的林子。
在那里生活着落魄的族群。
他们向外界传言,他们一族是王的后裔,来此不过是隐居绝俗。
其实,他们一族只是权利更迭的牺牲而已,来此也仅仅是为了避祸。
后来的后来,族中再也没有人知道躲避来此的真正原因了。
他们自吹自捧,傲然于世,单方面地认为任何一族都难以企及逾越。
林中的一方宝鉴终于通灵,在漫天光霞照得山脉流光皎洁的时候,族人才看清了高傲面具下的虚荣谎言。
可惜,时不我待。林子被大举入侵。族人终究没有躲开战乱。
在凌玥的梦里,这段没头没尾的故事终于有了完整的结局。
宝鉴的光芒通天彻地,似有连通化外仙境的感觉。
人死自然不能复生,但是宝鉴的无穷灵力给了他们别样的生机。
广袤的大地一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那么一支族群在这里悄无声息地繁衍着后代。
“我这是瞎梦什么呢!”凌玥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趴着而发僵的脖子自言自语。
任何一个故事都可以拥有完美的结局,只是这样的结局通常都是狗尾续貂。
看来,自己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一定是羡慕人家有那么一面宝镜吧。
世上诸事千难万难,却也比不过正视内心要艰难。
凌玥双手捧着铜镜,一个骨碌滚到了床上,打算继续睡一个囫囵觉去。
“杨大哥,这回你可捡了个大漏!”苏云起兴致勃勃地捶在了来人胸前的盔甲上。
继而嫌弃地咦了一声:“你这都不打仗了,怎么成天把自己武装得跟个穿山甲似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下官当然不敢懈怠。”杨大哥是苏老将军麾下得力的副将,难怪能有如此觉悟。
苏云起故意卖关子:“你不是常常跟我说,什么已近不惑之年,却活得愈加迷茫了吗”
他清清嗓子:“要是小弟说,小弟这里有一招,能够让杨大哥你否极泰来,你是听还是不听”
杨副将一颗心早就被苏云起拽上拽下地难受得紧,此时终于苦笑着方才开口:“云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都说了让我否极泰来,那我肯定要听啊!”
本来瞧着苏云起年轻有为,过往在军中也可独当一面,杨副将向来在其面前都是自称下官的。
可现下,苏云起这个关子果真卖得好啊。一个心急,杨副将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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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哀哀父兮,育我劳瘁
满脸胡子的杨潘大叔被逼无奈做了平生最讨厌的事情。
他鼓起腮帮子,以使自己两颊的肉看起来比较丰满:“双儿,你看,你看,爹这样子,是不是比较可爱”
“噗嗤!”有人笑了。
杨潘下意识地一喜,直到双儿肉肉的小手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颊上,哭声不减反而更大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个笑声的主人是谁。
“云起!我就这么好笑吗”怒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这么一看着实委屈得很。
可苏云起不仅没有收了笑意,反而捂着肚子笑得更加夸张了。
甚至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杨,杨大哥,我早说了,你这张脸,威吓威吓士兵那是绰绰有余。”
苏云起一条腿踏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倚坐在了靠墙的月牙桌上:“可逗孩子,那是惊悚啊!”
“你不说我两句,是浑身皮痒还是怎么着啊”杨副将好像懂了苏云起执意与苏老将军分开来住的目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才好称霸王啊!
“行了,看我的吧。”一句话的功夫,苏云起已经从月牙桌上起身来到了近前。
杨潘看在眼中,不枉他们一行人追随苏氏一门,即便进了京都,云起的功夫丝毫没有懈怠啊。
刚才云起还曾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说他怎么在京都还披戴战甲。
杨潘有一时的错觉,还当着以为这小子已经把看家功夫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小子,苏家有你,不错。”
杨潘还来不及真心夸赞几句,整个人就被往外推了一把:“别占地方。”
“双儿,别看你爹,看云起哥哥。”苏云起的模样生得不赖,逗孩子的时候又难得笑得灿烂:“云起哥哥,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别说,你这小模样,还真是不赖。”杨潘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让他话走偏锋的罪魁祸首就是苏云起。
昔日的北疆地处偏远,又是个战乱之地。军中虽忌女色,但终归是百无聊赖。况且,士气不能一直低靡不振。
因此,无论是私下里,还是明面上,歌舞伎进进出出的也不是个稀罕事。
苏老将军自然不推崇这些,但也有感做人不易,士兵更难,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只要不算过分就行。
可是他杨副将是什么人呐!副将,副将,那是与苏老将军和苏云起走得最近的人。
苏云起天生的俏模样,也就注定是个吸引狂蜂浪蝶的命。
可是,每当姑娘们凑上去的时候,在苏云起身上,就别想见到笑模样。脸不黑如锅底就偷着乐吧。
今日能见到云起的笑,还不得亏了双儿嘛!
杨潘的话题越来越偏:“早知道你喜欢小孩儿,就该让那些姑娘身边都带一个。”
苏云起不予理睬,两只手从背着的身后掏出来:“猜猜在哪只手上”
杨潘不依不饶地凑上前,指导双儿:“爹告你啊,左手,就是左手。爹刚刚都看见了。”
“你,你不是我爹。”双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崩溃:“我爹,我爹从来都不吐我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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