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但抛开训练难度以及发展前景等不谈,他们也得承认,在这个时候魔药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理由很简单,魔药不是魔法,除了配置时的损耗,一种药剂发挥作用时将不再消耗配置者任何的心力。
问题是,起司能否用手头有限的材料快速整合出效果理想的药剂。这不是考核,速度与质量,都是当下必须具足的条件。
“本来我是拿这个状况没办法的。准备的再充分,也预料不到现在这种情况,它出现的完全不合理。”起司一边将袍子里的东西和背囊里的东西快速的摆在桌台上,一边说道,“但薇娅女士的法术给了我一点灵感。这才有了实现这件事的可能。而我们这次需要用到的主要原料,就是它们。”
被起司指着的东西,是圣水和另外一支看起来平常的药剂,它确实很平常,因为它就是街市上贩卖的烫伤药。矮人的工作总是与高温相伴,故而在他们的居住区,烫伤药的需求总是很多。
起司就是见猎心喜,拿了一瓶矮人传统的烫伤药剂,想要之后研究一下它和其它烫伤药的区别。只是现在,区别算是不用研究了,这支药剂作为成药,将被直接使用,承担他即将制作出的新药剂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功能。
“你想要制造一支吸热药剂?”薇娅作为受系统教育出身的法师,对魔药学的造诣不深,却也不是全然无知。加上起司已经指明了自己合剂的主料,她多少也能猜到灰袍希望让这支药达到什么效果。
可紧接而来的就是困惑,因为吸热药剂虽然可以帮助抵御高温,却不是这么用的,“但是吸热药剂如果涂抹在生物体表,也会吸收它们得体温。竹节虫不抗热,同样不耐寒,你的药剂要是能阻隔这里的温度,恐怕会比气温更早的杀死它。”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仅要制作出吸热用的表剂,还要制造能中和其效果又不至于让它无效的附着剂,来作为中介。”
起司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神情,他喜欢攻克问题时的那种感觉,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灰塔的黎明 第四百二十九章 男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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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这种东西,对于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来说乐趣无穷,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药剂都是在将本来就存在的事物利用特殊的手段发挥它们隐藏起来的效果。这种排列组合以及其中蕴含的突破已知世界达到新见闻的愉快,是与纯粹的肉体欢愉不同的。
当然对于不懂得药剂学的人看来,这些乐在其中的人跟故事里围着汤锅搅拌绿油油腐烂物质的魔女形象也差不太多就是了。这种印象不光是对普通人而言如此,像洛洛,源他们这些与魔药学不相干的施法者其实也是在雾里看花。
因此,那张小小的工作台周围很快就只剩下起司和薇娅还有尖帽老者三人。而在这其中,薇娅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询问,她的药剂造诣还不足以加入眼下的工作,但出于好奇,她会时不时的问出问题,这些问题往往隐含着万法之城的药剂学与起司所师承的灰塔的药剂学之间存在的差异。
从对药物的名称,配置中经历的步骤和半成品与成品的不同称谓,大大小小各个方面可以说都微妙的介于同与不同之间。倒是老人,他的能力则完全让人出乎意料,因为他可以跟得上起司。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药物的配置是很私人的,别说流派之间存在着差异,个人与个人间的习惯和喜好亦大相径庭。尤其是对于两位本不在一起共事的专家来说,他们的习惯,喜好,擅长领域实际上已经在长久的研究中形成了一定的定式,相互之间的配合如果不能划分出明确的范畴就势必要产生碰撞。
简单来说,你不能将两栋已经建好的房子简单的合并到一起。强行让它们靠近最后要么是材质较为松散的一边坍塌倾倒,要么就是两边同归于尽。
偏偏这位不同,在他观察起司几个步骤后,就可以快速的进入灰袍的工作思路,不着痕迹的接受需要分头进行的工作,对半成品进行更有效果的加工。
这也让起司渐渐明白这位不愿意透露自己流派的老人到底属于何种施法派系,活体法杖,水晶占卜,以及此时展露出的高超药剂知识。他恐怕是位传统意义上的男巫。
男巫这个词是与女巫相对的,听起来好像是在描述作为男性的女巫。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它确实是这个意思。直到更多的人意识到女巫与男巫其实截然不同,严格来说,女巫压根就不是人类,而男巫却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于是又有许多人将男巫视为是野巫师的一种称呼,不可否认的是,在男巫女巫词义相对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有许多人将男性施法者统称为男巫,其中包含着大量的野巫师和行巫术者。然而真正的男巫,要比那些机缘巧合学得了只鳞片爪法术的人要历史久远的多。
一直以来,人们都有一个误区,那就是魔法是来自非人类的力量。它来自精灵的自然之道? 矮人的地脉之理,恶魔的狂怒,魔鬼的契约? 以及天地间种种可言与不可言的生灵和他们的古老信仰。这种想法对? 也不对。
对? 是因为现今的魔法流派中,源自外族的确实占了大多数,这些知识和系统出于它们的原始使用者更早的发端而变的比较完整和具有深度? 自然而然的影响了人类施法者。至于不对? 则是因为,若天地间茫茫多的种族生灵都有属于他们的魔法,那人类又如何没有呢?
男巫? 在古老的历史里就是人类族群中的施法者。在人类尚处于母系氏族的年代? 这些人最早从自然中汲取了知识? 为族群带来了自保的力量。
然而? 随着人类的快速发展? 另一个先天问题限制了男巫一脉的进步? 寿命。与精灵和矮人那些个体寿命悠长的种族相比,人类的一生太过短暂,而且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还充斥着丰富到混乱的情感与遭遇,这注定了他们的社会和个体都无法真正沉浸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中钻研魔法之道。因此男巫的式微到后来的被取代与隐没,都不再偶然。
可凡出现过的事物想要全然的? 不留丝毫痕迹的消失是不容易的? 更别说是一个已经初见端倪的魔法流派。一直以来? 男巫都隐藏在人类社会中? 有时有所展现,有时被人当成是行巫术者之流。他们的传承在其它施法者看来没有太大的意义,就连名字也是几经更改变成了如今不起眼的男巫。
实际上? 这些男巫派系的施法者所做的事情和掌握的知识与起司有类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也是以解答万事万物的真理作为目标,而且这些男巫同样并不认为,真理只存在于魔法一途。
或者说,他们对魔法的观点与灰袍颇为相近,将施法视为是一种手艺,只要知晓法术背后的原理,那法术本身其实就变成了工匠手中的工具技艺。因此,男巫有的时候也会化身为石匠,医师,铁匠以及其它专业,出于对魔法的漠然,他们可以游刃有余的隐瞒自己的施法能力。
当然,这导致了男巫中的大部分人变的只会使用极少几个拿手的法术,也就不怪他们会被当成是自学成才的野巫师了。而眼前的这位老者,看起来就是对药剂学有着格外专业的理解和经验。
“小子,你的药剂制作手法是跟谁学的?你说你是灰袍,听起来是个团体,你们的团体师承何处?”
老人的问题像根针一样刺进了起司的心里,让他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因为他提到了一个起司很少乃至从未考虑过的问题,灰塔的建立者,那位独居于冰原之上,世界之外,苍茫于天地之间的人,他的知识是从何而来?
灰塔之主是座山,他的背影遮蔽了所有灰袍的视线,就如同龙脊山阻挡了来自冰原的寒风,起司他们就像是远远望着那座高山的影子,拼命靠近却仍然未触及山脚的旅人。
他太伟大了,伟大到他的学徒们从未思考过自己的师长是如何成为他的。好像孩子之于父母,父母可以清楚的说出自己孩子的成长轨迹,孩子却对父母的人生经历知之甚少。
克拉克,第一位灰袍,他到底是谁?如果能解开这个谜,那么起司是否就能找到成为他老师的方法,变成如他那般博学的人?
“嗯,你可能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冒犯。不过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你的药剂配置手段和我知道的很相近,除去个人习惯,我想我们之间可能还有些渊源。”
显然,起司的停顿让老人产生了误解,他以为灰袍是被问及了不能告知的秘密,连忙解释起来。
“不,没关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说,哈,您得猜测可能是对的。但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深究的问题,等我们回到奔流,我很乐意就这个问题去拜访您。”
起司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老者在暗示什么?灰袍之主会是个男巫吗?他怎么会是男巫,他掌握着那样的力量!不,如果他是男巫,那他所知晓的事情如此全面不就得到解决了吗?男巫不是本来就是杂学繁多的流派吗,只是他将每一个门都推研到了极高的程度。停!不要再想下去了,先着手眼前,先解决眼前!
“好的,好的。你先冷静一下,你的手在抖。”
灰塔的黎明 第四百三十章 牺牲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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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司的慌乱很快就平息下来,他将十二分的精力投入手头的药剂制作,以极快的速度和技法完成了寻常药剂师在熟练操作仪器的情况下可能还要耗费上一天才能完成的工作。
当那块被放置在宽大树叶上层次分明的药膏呈现在桌台上之后,灰袍的情绪才真正稳定下来。关于灰塔之主的迷不会那么轻易得到解答,他不需着急。
“你觉得它会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起效吗?”薇娅有些紧张的看着那块药膏,它没有经历过实验,没有测定和调整,一切对于它功能的想象都来自于两位调配者的经验与知识推理。它会产生问题的概率就和它没有效果的概率一样大,至于完美的奏效的概率?
那恐怕只是可能性之骰中极为窄小的一个侧面。
“我不知道,您觉得呢?”出乎意料的,这次起司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破天荒的说自己没有把握。
药剂学是门严谨到乏味的知识,即使材料的种类正确,剂量上的微小差异和配置手法上的疏失与不正确都可能导致药效变质乃至完全错乱。任何药剂的配方与制作流程都是千百次实验的结果。
“如果要测试一瓶新药,那就只能把它喝下去看看效果。”老者自然的说出了一句类似俚语的话,将躲在自己袖子里的竹节虫召唤出来,让它爬到桌台上。
有趣的是,明明要被拿来做实验的是自己的法杖,这位老人却在此时展露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态,那种平静中燃烧着的狂热,与解剖台边的起司有八分相似。
药剂很快被细心的涂抹完毕,竹节虫从始至终都没有活动,它的类属本来就是以这种静止能力而闻名。直到老人用异乡的语言对他的法杖说了个单词,那翠绿色细长的身体才从中央优雅的展开,露出折叠着收纳在背后的翅膀。
一静一动的转化令人措不及防,但展现出这两种样态的确是同一个生灵。展开了翅膀的竹节虫悠悠飞到空中,当它抵达某一高度时,身体略微出现了停顿。那是薇娅的魔法能够到达的极限。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中,细长的昆虫缓慢却坚定的继续朝上爬升。
薇娅长出了一口气,喜悦爬上了她的眉梢,在她看来这代表着药剂已经成功。可当她愉快的看向两位配置者,想要恭喜他们时,才看到那两人的面色都很凝重,“你们怎么了?药剂不是成功了吗?你们看它飞的多稳!我们很快就可以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了。”
“你觉得它能坚持多久?”起司的话像是当头一棒般砸在女法师的话头上,她呆愣愣的看了看灰袍,又转头看向高飞的竹节虫。
为了验证什么,她将魔力运送到眼部使用了增强视力的法术,经过增强的视觉得以捕捉到,在虫体纤细的外壳上? 已经出现了点点代表着不详死亡的斑点。那些斑点破坏了这只昆虫的美感。
“皮诺一直都很擅长忍耐。它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我的。”老人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告别一位相伴许久的同伴是件让人痛心的事情。尤其是它还是为了救他们而死。
作为药剂的制作者,他们何尝不知道那块药膏的效果有多不好确定。但没时间了? 他们没办法再做出调整? 所谓的在实验中测试? 其实是把死马当活马医的别称。就算是两个精通药剂学的大师,也难以在一朝一夕间用手头不多的材料制作出效果刚刚好的药剂。如果可以,那便不可再被称为技艺? 而是真正的魔法。
没人再说话? 他们静静的看着竹节虫在空中飞舞,最后缓缓落回地面,来到老人的怀中。它的触角与老人的额头相碰? 翠绿色的躯体上满是黑斑? 像是即将燃起的纸张。
三秒? 三秒之后这只勇敢的虫子便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尽管它的躯体依然保持着生时的姿态? 可里面已然没有了生机。第一个牺牲者? 似乎微不足道。
“来吧,我已经知道那条路在哪里了。在它还能被找到的时候,我们得踩上去才行。”老人将竹节虫的身体放下,将它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躯壳没法再缩进他的袖口,他们带不走它。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 那条安全通道还不是定格在岩地上的? 它似乎具有着某种流动性。
再次上路的队伍脚步比刚开始还要沉重? 已经经历过一次酷热? 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刚刚才稍有恢复的体力,又开始快速的流失。
但这次没人再提出什么意见了,往好了说? 现在他们还算是有目标的在前进。只要能找到那条安全通道,就可以不再受这份罪。直到,走在最前面的老人止住了步伐。
“这就是安全通道?”洛洛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其他人的状态也和她差不多。除了提前通过与竹节虫交换信息知道了目标的老人外,包括起司在内的人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一条常规意义上的道路,而是一块长着四肢的岩石。它是岩石吗?若是岩石,为何隐隐有呼吸的浮动?
“小声一点,不要惊扰到它。”老者做了个手势,示意几人不要再发出惊叹。他缓步上前,观摩着这比任何具有创造精神的石雕师的作品都要令人惊艳的造物。
它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只是不论是这只乌龟的壳还是身子,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火山岩。尤其是那庞大龟壳上的黑曜石冷却物,看起来异常的光亮。
“我可以理解为,它是因为走得太慢躲不过火山喷发,所以干脆变成了可以抵御熔岩的状态吗?”薇娅一脸的不解,但还是试图给出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
“没有生物能够用肉体抵抗熔岩。除非它是魔鬼或恶魔。更极端的说,就连恶魔领主都不能真的拿熔岩洗澡。”起司轻飘飘的说着,迈步跟在老人身后,近距离观察其这完全可以被载入神话的生灵。而他身后的女法师则变得更加疑惑,因为对恶魔学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恶魔是可以在熔岩中存活的生物。
可这一路相处下来,她可以肯定灰袍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尤其是他还在话中提到了恶魔领主。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难道说,他见过活的恶魔领主而且幸存了下来吗?
“无论它能否在熔岩中生存,它看起来都可以在这里如履平地。”
源中的男性做出总结性的发言,他得姐妹是队伍中体力最弱的,因此对于安全通道的需求也最迫切。再说他的话也没错,眼前这头生物不管是从何而来,有着怎样的生态习性,都无疑是这片地域中的适应者,它肯定有办法走出去。
“你们上来,这乌龟背上有字!”
灰塔的黎明 第四百三十一章 巨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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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一只慢性子的乌龟还是不难的。自始至终,这只被发现的岩龟就像是座雕像般一动不动,那长着如鸟喙般锋利嘴部的脑袋略微朝前方望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起司他们三步两步来到龟壳背上,一边感叹于它的庞大,即使整支小队的人站在这里,它的壳顶也不显得拥挤。
另一边,他们也迅速跟着老者的手看到了后者口中写在背上的文字。准确的说,那些字并不是写在它背上,而是被刻在一块泥板上嵌进壳里。柔软的泥板,究竟是怎么嵌进坚硬的黑曜石龟壳的,这是个迷。
同样是个迷的还有,石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在场的人无不是博学之辈,作为施法者,会个两三种语言,懂得三四种文字完全不是为了积累资历,纯粹是出于专业需要。那些用晦涩语言写就的法术书,异族流传下来的古老文献,传承知识的最好媒介是文字,阻碍知识流通的最大障碍同样是文字。
因此任何走出自己传承所在区域的施法者,都会贪婪的学习其他地区的语言,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打开金库的钥匙。偏偏,眼前这座金库的钥匙孔,形制颇为怪异。
“你能认出是什么语言吗?我只会精灵和矮人的文字,这个显然都不是。”老人向起司询问到。
这也不怪他,作为小队中通晓异教徒事务的专家,起司理应对这些人所使用的文字有所了解。况且,从薇娅他们的表现来看,在场的人里只剩下灰袍有可能成为突破者。
起司的眼睛略微眯了起来,不时涌过灵光,他在排查这些文字是否可能与魔力有关。而这也意味着,他亦不认得面前的文字来自于何种语言。
不过灰袍不会因此放弃,因为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异教徒所信奉的邪神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祂们传给信徒的符号不必符合这个世界中主流的语言逻辑,不论是造型还是顺序,那些异教符号都可以打破现有的语言观念。除非是曾经得到过这个教派内部的符号本或深入了解过他们信仰的邪神,否则根本无从破解。
所幸,语言与文字从来都不是无迹可寻的,只要它出现,就会与周围的事物有所关联。找到其中的关联性,就有可能找到解开谜题的第一步。
关联会出在哪里呢?乌龟?火山?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想,快想。这里的文字符号并不十分怪诞,说明其中尚有不少可以揣测的空间。与这里的文字相近的文字是…
“老师他们在干什么?”这是尤尼第一次主动开口? 他这一路上都是作为起司的影子存在,默默跟在导师的身边。直到现在,灰袍等人完全沉浸在了密文的破译中? 他实在无法理解? 这才询问起来。
而他询问的对象则是另一个被排除在了密文破译之外的人? 洛洛。这也没办法,舞祭绝对是施法者中的异类,你要问她各个民族乃至种族间的舞蹈有什么差异? 她肯定能朗朗上口? 连礼节中的肢体动作都能讲解的煞有其事。只是一到文字上,依靠肢体动作施法的她就没了办法。
“他们在破译泥板上的文字。”对于男孩,洛洛还是有些好感的。
不仅是因为他是起司的学徒? 也有对这个看起来就遭受过许多苦难? 现在还被牵扯进如此危险的行动中的孩子的同情和感同身受。这让她想起刚开始成为舞者的那段日子? 那段在肢体动作中逐渐失去自我? 又最终重新找回自我的经历。
“他们破译文字做什么?”男孩眨眨眼? 继续问道。孩子的问题总是这样一个接一个? 他们并非无法理解大人的回答,只是大人的回答里总是包含着更多他们无法理解的问题。就比如洛洛的回答中隐含着石板上文字对摆脱眼前状况的重要性,可对于尤尼来说,他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那是因为破译出了这些文字,我们就能…”对啊? 就能干什么呢?谁确定泥板上的文字和脚下的这头岩龟有必然的联系呢?换句话来说? 他们现在要做的? 只是让这头巨兽动起来? 带他们离开这片岩地,就算不知道泥板上的咒语,以这群施法者的能力未尝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干得漂亮? 你立功了!”
当下,洛洛赶忙将尤尼提出的问题转告给正在如火如荼的研究密文的其他人。灰袍等人如梦方醒,刚刚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硬是想出了办法找到了这里,现在路就在自己脚下,他们居然还在纠结看不懂指示牌?实在是糊涂。
几人互相看了看,尖帽老者再次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我试试吧,姑且还算半个兽语者。”
兽语者,如名所指,是通晓野兽语言的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毕竟野兽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如人类般的语言,这恐怕还是个很难证明的问题。就算是团结如狼群,成员与成员间的交流仍然很原始。
兽语者更多的还是依靠天赋或魔法来与自然生物之间达成沟通。这在魔法派系中同样十分常见,偶尔也会有狼孩或类似出身的人不自觉的成为兽语者。只是这种人很难整理出可以教给他人的材料,故而他们虽然在历史上不少,现实中也是少见的紧。
老人自告奋勇之后,就走到了龟壳的最前端,与伸出甲壳的肉体接壤的部分。说是肉体,这头巨龟通体上下都包裹着厚实的熔岩凝固物,别说是皮肉,就是肤色都难以辨认。
老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低下身子将手掌放在那些粗糙的凝固物上,试图与身下的这头怪物取得联系。
与此同时,起司的目光仍然在泥板上流连,他不认为这些刚刚集结的异教徒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创造出一套完全无迹可寻的语言体系,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才该被称为博学者。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之前忽略的,而且就藏在泥板中。起司等待着,思考着,目光在四周无目的的打转。忽然,他注意到了什么,眼神立刻锋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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