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徽记,每一个灰袍完成成年试炼时由灰塔之主亲手赐予的标志,独一无二的标志,代表着他们的成年与独立。这,不该有外人知道。
“有的。”话说到这一步,起司也觉得没必要再来一轮问答,他略微催动魔力,那提灯披袍的老鼠徽记便浮现在灰袍的表面。
徽记上老鼠的长袍以及透过兜帽下发光的双眼,都和此时的起司别无二致。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徽记就是他的图腾,只要将这个徽记烙印下来,就能和起司达成联系。因此,它极为重要。
“哈哈,哈哈哈!咳咳,呃,哈,哈…”老人见到那徽记后先是大笑,接着连续咳嗽,过了几秒才重新将呼吸调整均匀,可他那枯瘦的脸上依然带着愉悦的笑意。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他真的给自己的学徒设计了这么浮夸的东西。克拉克啊克拉克,该说不愧是你吗?小子,你说你叫起司对吧?既然如此我问你,你身上有几个这样的徽记啊?”
“几个?”起司很少有这样错愕的时候,他首先排除了对方在开玩笑的可能,因为此情此景再加上这个语境实在不似玩笑的氛围。
那么,又何来的这一问呢?就如刚刚说的,徽记是个人的,是灰塔之主赠予他认可的学徒的。一个人无法成年两次,或者说他无法在一个标准上成年两次,因此他就不可能获得两个徽记不是吗?
还是说,是自己错误的理解了这个徽记的意思?其实它不是成年独立的象征,而是有其他含义?可,自他在灰塔受训起,从未听过那可能存在的第二层含义啊。
不过,灰袍的表现已经足够老人得到答案,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变的更加复杂,
“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可真有你的啊。你居然是这样设计的。克拉克,你真是个狠心的家伙。不过也许你没错吧,比起我们的道路,你的道路虽然残忍,却有可能带来更好的结果。这就是,你的判断吗?”
“您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可否请您将它告诉我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师在徽记上还有什么用意,如今我也无法再向他询问,只希望您能说明一二。”
“好吧,如果我今天不开口,还不知道下一次遇到持有徽记的人会是什么时候,你想听,我便告诉你罢。我们和你的老师,不仅仅是认识,准确的说,我们曾经一起学习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于长寿的种族来说,它或许还不算太过遥远,但对我们这些短命的凡人而言,二三百年的苟延残喘足以把最珍视的记忆冲蚀的面目全非。总之,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对魔法一无所知的凡人,而你的老师已经有所建树。但他没有满足,像今天的你一样四处寻求着更多的知识…”
“那个时候,我们曾经有过一阵频繁交流的生活,在同一名施法者的教导下学习,而在那时的我看来,克拉克已经和教导我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因此我能预感到他的离去必然会和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出于好奇,我问他以后有没有收徒的打算。而他告诉我,暂时没有。但如果他要收徒的话,一定会给他们徽记…”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四章 徽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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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最好作假。因为它并非实在之物,所发凭借的不过是两唇一舌,所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既是此意。因此,言语最容易作假,它自缥缈中来,化向缥缈中去,说者之心难测,听者之心亦然,谁也不知道那些音节和快慢吐气的节奏所构成的名为语言的东西在另一个人听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它应该是什么样子。
所以谎言,流言,误解,欺骗,横行遍布,无法断绝也无从断绝。甚至这些伪言诡辞都不一定是为了谋求什么,它们出现的原因可以丰富到难以想象。
话,也最难作假。因为它虽非实在之物,却脱胎于实在之物,当论及虚无的时候,它可以被随意解读,但一旦语言与实在有指涉关系,它便受到了某种限制。从未见过海洋的内陆之人无法与每日驾船出海的渔夫谈论海上的风暴,从未踏足山巅的平地居民亦不能想象头顶的云朵在脚下时是何种模样。
言语没有限制,但说出言语的人有,人很难去描述一个自己未见过未理解的事物去给一个理解并且见过的人听还不被对方察觉。哪怕只是寥寥几句,端倪还是会存在。
故而当面前的老人在侃侃而谈的时候,起司已经渐渐意识到对方恐怕并不是在妄言,克拉克对于这个人来说并非只是个名字,他很可能真的如话中所说和灰塔之主相识乃至共同学习过一段时间。
这是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哪怕是安莉娜,这位带师学艺和第一位灰袍亦师亦友的人都说不清克拉克那身学识本领究竟从何而来。
好像这名灰袍在成为灰塔之主以前完全不存在一样,当他被人们所看到,他就已经是那副经天纬地的模样,有着可以降龙伏虎的本领。
对老师过去的探究,是许多灰袍心照不宣在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所有灰袍都认为,自己与克拉克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而差距存在的原因,就是灰塔之主的教育方法,他将他们全都变成了在某一领域才特别出色的专家,而不是第一灰袍那般可以在所有派系法术中随意畅游的全能之人。
他们将这其中的原因归结为这是克拉克有意的培养,至于目的则各有猜测,但无一例外的,这些灰袍都认为如果能找到自己老师是如何被训练出来的,那将会对自己的研究有很大帮助。
但起司已经渐渐的不去想这件事了。这与他所经历的事情有关,要知道,并非所有灰袍都会踏上漫长的旅途,像咒鸦那样找一个心仪的地方居住下来潜心研究才是他们下意识会做的事。
跟这些同门相比,起司在这个岁数已经有了在知识之外非常广博的见闻,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旅行不是借助飞龙或什么安逸的交通工具来完成的,这一路上除了少量的水路和空舟之外,他完全是用自己的脚和马匹来行走,这种切实而艰苦的旅行和安逸享受的旅行是截然不同的。
正由于这种不同,起司在这一路上所收获的东西都非常深刻的印在他的身体和思想之中,成为了他宝贵的财富,影响着他的施法能力。以此类推,当老人提到他的老师以旅行的方式与自己相遇的时候,年轻的灰袍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事情的一种可能。
也就是没有所谓的完整的训练方法,也没有捷径,灰塔之主的知识与能力都来自于他深厚的阅历与经历。施法对于法师而言,或许并不仅仅是知识的堆叠,如何将知识与自己的生命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可能更加重要。
“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能听到有关老师曾经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过您之前提到过一个人的徽记可以不止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起司认真的听完对方的话,缓缓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似乎忘了眼前的情景,一心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克拉克的事,以及他对他们的安排。
池水中的老人似乎也越说越起劲,显然灰袍之主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段过去的记忆那么简单,“徽记的意思是,嗯,我看实际操作起来会更容易一点。”
老师说完,慢慢的将一只手从池水中抬起,指向起司。他的眼中只有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魔力光芒,而仅凭着这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微光,他的魔法穿过了灰袍,直达长袍的内侧。
某样东西,在魔力的牵引下从起司的衣服里飞了出来,落到了灰袍的手上。凯拉斯见状以为情况有变,但起司却立刻阻止了他。
“我,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有些事,只需要说一半,因为后一半说出来,难免会有歧义。起司看着掌心中的骰子,微微将魔力注入其中,然后将它与自己右侧胸口的长袍贴在一起。几秒之后,骰子离开布面,表面是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图案,那是炼金师的徽记。
而今,那徽记同样被烙印在起司的灰袍上,只不过要比他自己的小上一些。在烙印完成后,炼金师的徽记缓慢的移动到起司的徽记旁边,如围绕着太阳的地球般悬置在一旁。
起司默默的将炼金骰子收回袍子里,表情异常的凝重。在炼金师的徽记烙印在自己的长袍上时,他突然明白了很多。这倒不是说起司一下子具有了炼金师的知识,这世上还没有那么便利的事情,但他确实从徽记中继承了一些东西,问题。
那些困扰着他的同门的问题,那些他到最后都没能明白的问题,它们真切的随着徽记进入起司的脑海,然后消失不见。不过起司已经将它们全都记住了,不仅仅是问题的表面,还有问题中包含的语境,思路,全都牢牢的记住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克拉克那家伙很残忍了吧?他从一开始就没把你们当成是学徒,他也没想要让你们之间有所联系,对于他来说,你们是一个整体。他早就想过你们之间会有争斗,他不在乎,与其去禁止门人的对抗,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生命消逝,知识永存。”起司轻声说道,说出了那条道路的名字。
继承其他灰袍的徽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如起司这样拿到了炼金师浓缩了所有智慧同时又有意识的将自己的徽记放入其中的物品。
另一种则是将其他灰袍杀死,在他们弥留之际强行掠夺他们的标志。
但不管是哪种,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继承徽记的人将会继承徽记原主人的问题,以灰袍们的性格,他们不会将其置之不理。
换句话来说,每继承一个徽记,灰袍就要被迫开阔他们的视野,学习魔法的另一个面向。
“没错,知识会在疑问里永存,而我们,只不过是被求知欲推着走罢了。”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五章 对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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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场面很微妙,这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局势,凯拉斯被这名老人招来本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起司的突然出现以及老人与起司之间的对话让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改变了,当话题结束,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起司很快就从新得知的消息里恢复过来,和凯拉斯对视了一眼。
“和您交谈使我受益良多,不过我想您应该也累了,我们改日再来打扰,今天就先回去了。”灰袍说着,带着凯拉斯走向大门,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可惜,他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好糊弄过去的人,水池中的老人收起那副追忆的表情,换上了另一幅模样,
“别急着走啊。我和克拉克有交情,是不假。但你并不是他,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已不是当时的我,那时的我还很年轻,而现在,我不得不去考虑什么时候会告别这座城市。你,不太走运。”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起司他们早些年到此,或许这位老人就会念在与灰塔之主的旧情上真的放下计划让他们离开。
不过,这世上本就没那么多如果,早几年的起司即使受到请柬也不见得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了一场观礼。所以这句话在灰袍的耳中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它只是表明,对方不想就这么结束会面。
“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不知道您说不太走运的,是谁?”
既然走不了,起司也不浪费精力尝试去打开房门。这个房间里充斥着隐晦的魔法气息,以那汪池水为中心,整个房间里的魔力浑然一体。他不认为在这种完成度的魔法区域内自己可以做到来去自如,眼下还是正面解决问题比较好。
“两个人?嗯,好吧,就当是两个吧。不过会在此时来到我面前,不论是谁,都很不走运。”按说话说到这里,接下来就该动手了,可是不论是池水中的,还是站在地面上的,两方三人却都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敌意。起司甚至将眼睛里的法术灵光都散去了,远不似要与人拼杀的模样。
“嗯,做得对。能在恐惧中察觉到恐惧的人已经是少见的勇者,能在这种状况中强迫自己卸下防御的,不是冷静就是狂妄。我希望你是前者,因为后者是学不好魔法的。”老人平静地说道,似乎对起司的表现颇为满意。
他当然知道灰袍放下防备的原因,那就是起司很清楚,在这里,他没法用魔法取胜。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之前我在听闻万法之城的体制时其实就隐隐有过疑惑,以所谓的六大学派代表为中心组建的小型议会,是否能真正让这座城市运转起来?这样的体制要让万法存续显然是可以的,但万法并不是一座常规意义上的城市,它的存续建立在发展上,没有新的发展,这座城市的根基就会动摇。而议会制虽然足够稳定,却缺乏效率,在一些较大的问题上不仅不会达成一致,还会相互牵制。这和万法之城的理念是相悖的。”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灰暗的瞳孔里倒映着起司的身影,“继续说下去。”
“看到您的时候,我明白了,其实万法之城并不是六人议会制。或者说,六人议会也不是这个城市的最终权利所在,他们所能管辖的也是这座城市的部分问题,就像学派会议的晋级版,同时参加的成员也比较固定。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人能够真正调动这座城市的力量,甚至左右研究的大体方向。那个人,或者保守的说,那些人中,应当有您吧。”
这不奇怪,就像奔流城表面的高度自治,其实暗中是几股势力的斡旋抗衡一般,万法会有这样的操盘手也很正常。
“说得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对自己研究之外的东西有这么多的了解。你,很奇怪。作为一个法师来说,你似乎并不那么纯粹,但这件事的好坏还不能确定。至于我,你的推断并没错,我确实有比所谓的学派代表更大的影响力。这座城市里也还有几个跟我类似的老家伙,我们都是看着这座城市崛起的。”
老人咽了口口水,继续说,
“你看到我的脑袋了吗?这不是什么变异或病变,这是遗传。在我出生的地方,王族实行近亲通婚以保证血脉的纯粹性,因此我的家族几乎每个人的脑袋都是这个样子。对于统治者来说,这是我们具有神的血统的证明。不过对我来说,它只是一个让我记得自己来自哪里的标志,就像外面的那些金字塔一样。它们同样来自我的家乡,那些陵墓几乎陪伴着我长大,它们是我的启蒙老师,告诉我世界的样子,生死的关系,当然后来我意识到,它并不精准。”
“那么现在,您已经得到了精准的答案了吗?”起司开口询问道,这不是挑衅,他问的很诚恳。
“不,我放弃了。我曾经为了这个答难放弃了很多东西,地位,财富,亲人,爱情,我远走他乡,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知识中去,想要建造一个只属于知识的城市。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得不放弃更多的东西,到了现在,我连最开始寻找的问题也放弃了。我不再苛求生死的奥秘,因为不管它是什么,我终会知晓。现在的我,只想要解决更实际的问题,切实的突破那些难关。所以你们才会站在这里。”
“我们,成为了您解决问题的阻碍?”
“别担心,很快就不是了。我很遗憾,你会出现在这里是个悲哀的巧合,但我不得不将你连同那只捣蛋的猫一起消灭。因为,在理论上,我已经死了。所以会和死人说话的,只能是死人。”
老人说完,轻轻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水面。瞬间,魔力以一种难以被法师感知清楚的途径传递到了房间墙壁的壁画上。
紧接着,那些壁画里平面绘制的人物竟以一种完全违背常识的状态缓慢的来到这个拥有更多平面的世界,它们不仅是装饰和文字,它们同样是士兵。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六章 壁画士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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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从壁画中钻出来的对手是起司和凯拉斯前所未见的,这些从平面变的立体的士兵有着怎样的特性,它们的身体是由什么构成的,它们是否是生物还是更类似于魔像,这些问题对于此时的两人来说都是得不到解答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对它们有所了解了,因为在那些壁画中的东西完全膨胀成立体状态后,它们立刻就向灰袍和猫妖精发动了攻击。冲的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和人类类似的存在,之所以说是类似,主要是因为它的五官和肌肉轮廓都是画上去的,很不自然。
就好像,一个人用很重很粗的黑色笔触,将自己的鼻子轮廓,耳朵轮廓,脸颊轮廓以及更多的肌肉轮廓都勾勒出来一般。
这让它以及其它类似壁画士兵都有一种割裂感,好像它们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一个个器官部件拼凑而成的东西,同时因为画作本身的风格问题,那些拼凑的材料也与现实中的人相差甚远。
总的来说,如果这些士兵走出这个房间,那它们会让所有见到它们的人由衷的说一声怪物,接着就会感到恐慌和无所是从。好在,起司和凯拉斯都没有惊讶太久。
“先试试刀剑,小心一点。”其实在灰袍提议的时候,猫妖精的身影就已经主动向前去迎接那个滑稽而怪诞的敌人了,他手中的沙之剑豁然成型。
砂粒组成了剑身,砂粒组成了剑柄,砂粒组成了剑刃,砂粒在移动,在挤压,在低吟,发出犹如响尾蛇晃动尾巴时的声音。持剑的凯拉斯能感觉到,这柄来自沙漠之底的奇异武器似乎正在,兴奋。
好像是饿了太久的猎手久违的看到了猎物,迫不及待想要冲上去享用一番。而握着它的凯拉斯就像是这个猎手大脑中冷酷的理智,他压抑着猎杀的冲动,优雅的接近自己的对手,等待对方刺出长枪后才翻身踩到枪身上加速跑动起来,将沙子组成的獠牙送入对方的体内!
“咕噜噜!”
这不像是刀刃刺进肉体会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大量的液体被倒入一根狭窄的管道时在管道口会发出的响动。肉眼可见的色彩从沙之剑刺入的部分向上蔓延,随之而来的,是那名壁画士兵身上颜色的褪去。
到最后,沙之剑变的色彩丰富,而画中士兵则褪去表象变成一具砂制的人偶,接着自然的开始塌陷。
凯拉斯一击得手,翻身回到起司的面前,“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我的剑似乎非常克制这些东西,坏消息是它可能暂时吃饱了。老实说,我已经快提不动了它,虽然不能说清它到底从那个怪物身上吸走了什么,但它短时间内肯定没法吸入更多。就算可以,它也会变成我无法使用的状态。”
“无妨,对它们的构成,我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起司平静的说着,眼中魔光闪烁。
这并非是虚言,更加不是恐吓敌人的手段,仅仅一次交手,法师就明白了这些壁画士兵的本质,或者说,一部分本质。
那就是构成它们身体的主要材料,依旧是将它们绘画在墙壁上的东西,那些颜料。凯拉斯的沙之剑吸走了颜料,因此那个士兵变回了尘土,颜料就像它们身上那些明显的拼接线条一样将它们松散的本质团结在一处,让它们得以构成身体。
“敏锐的洞察力,但你要怎么将知道的东西转化为实践呢?这里是我的陵墓,在我的墓穴之中,你没法调动什么。”池水中的老人轻声说道,他所说的同样不假。
起司眼中的魔法灵光愈加浓烈,可实质性的法术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什么都调动不了,这里的每一丝空气,在被吸入他的身体之前都属于那位老人,他现在就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的战士,一身武艺无处着力。
这个场面,如果是女巫的话,倒也还好,她们天生自通的法术不会受到限制;如果是萨满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众灵之力无处不在,同样不受凡人的约束。只有法师,法师们是投机者,当周围的一切都拒绝他们时,魔力也不过只是让自己的眼睛变的更吓人的无用之力。
但是,眼下的局势真的如对方所说毫无借力的余地了吗?如果对方真的能让这里的一切都拒绝听从起司的魔力影响,其实他连眼中的魔光都无法升起。灰色的长袍在涌动,袍子上一大一小两个徽记闪烁挪移,那象征着无穷变化的骰子在老鼠的手中翻滚,似乎象征着什么。
起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凯拉斯抖了抖耳朵,闪身转到法师的身后。与此同时,又有两名壁画战士来到了他们的身前。再然后,就是一声无声的怒吼。
“呼!”
传说中的巨人,他们呼出的气流会变成风暴,他们心脏的跳动就是雷霆之音。起司自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他用空气充满自己的肺部,呼出的气流也不过是让人暂时无法动弹的强风。
而下一秒,刀光与重锤从灰袍之下一起闪出,起司右手弯刀左手提灯,分别朝着两个士兵的身上攻去!
“嗯,我就说你很奇怪,连不懂魔法之人的武力你都来者不拒。作为一个法师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贪婪。”
弯刀砍在壁画士兵的身上,只深入了非常浅的痕迹,虽然这些壁画士兵上半身看起来没有穿着护甲,但其硬度已经不逊色于金属。
不过,已经足够了。弯刀的刀刃开始长出锈迹,锈迹又从刀身上剥落四散,顷刻间化为无数黑色的小甲虫,顺着砍出的伤口钻进士兵的内部。
另一边,矮人制造的提灯将壁画战士的胸口砸出了一个明显的痕迹,但想象中接踵而来的法术并没有发生,这主要是因为黎明之息对于起司来说是件太过重要的物品,他舍不得将其作为法术的媒介。
况且,已经足够了。随着那些黑色甲虫进入士兵的体内,那名壁画士兵立刻再次挥舞起手中的短刀,不过目标却从起司变成了身边刚刚被提灯砸了的同伴!
没有媒介,那就制造媒介。其实直接以自己的血来作为施法材料会更加容易,但是在敌对施法者面前放血实在太过于不谨慎,如果被对方取到血样,那就将直接输掉所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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