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说是在没有办法的境地里强行找出一个可以拖住一时的办法。要想根本的解决问题,起司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七章 壁画战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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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小子。”池水中的老人懒洋洋的看着起司用自己的弯刀作为代价,暂时取得了一名壁画战士的控制权,并操控着这名战士挡下了三名士兵。一时之间,起司和凯拉斯背靠着大门暂时取得了片刻喘息。这正是老人赞赏的地方,
“靠着一次偶然战果就推测出自己面对之物的构成,还能在无力可发的情况下找到机会稳定局势。同时,那些深入控制偶人的东西又会向你提供它们内部的构造,相信再让你收集一下,就能理解其中的原理,找到对敌的办法了吧。”
说完,老人眼睛里毫光微现,那具被起司控制的壁画战士顷刻间化为一滩混杂着颜料的沙土,颓然倒下,而原本藏身其中由铁锈化成的甲虫也不见了踪影。
“真果断啊,明明占着天大的优势也不想给我任何机会。这是真的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起司略微皱起眉头,他本来打的算盘确与老者所预料的分毫不差,只要他能搞清楚这些壁画战士驱动的原理,想要将它们破解也非难事。可现在对方豁然解除了被起司夺下的偶人,不仅瓦解了他的盾牌,也阻断了深究的可能。
但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失去了阻拦,两个新的壁画战士朝着灰袍大踏步而来。
它们的外形比之前那两个赤裸上身的先锋要彪悍很多,不仅体型更加健壮,身上也穿了,或者说画了一些金蓝二色的铠甲,尤其是在胸口还有着甲虫似的大块甲片,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短刀,而是长柄带刃,似枪似斧的奇怪武器。
那两名战士一出手就能看到明显的区别,如果说之前起司他们对付的两个士兵只是靠着金刚不坏的身子挥舞武器进攻的话,那这两名持长械的壁画战士俨然就是真正的军士。
它们呈掎角之势将一人一猫围在当中,手中武器横置前抵,随时可能刺出,但又保持在可以转为近身挥砍的微妙姿态中,令人无法有效的提防。
这就是起司最不喜欢对付的一种战士了,他宁可去面对那些骑在快马上来去如风的骑兵,也不愿意面对这如山岳般进退有度滴水不漏的步兵。毕竟法术令人畏惧,是因为它防不胜防,看似牢不可破的铁则会被规则外的魔法轻易击破。
但配合,战术,应对之策,这些堂堂皇皇的东西搭上不会感到畏惧的执行者,足以让大部分法师感到棘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法师确实很矛盾,他们的能力来自于知识,来自于秩序和规则,但能发挥这些能力的最大舞台,恰恰是混乱。
“啧,还是得我来。不过我估摸着收拾掉这两个也就是极限了,你最好在那之前打开后面那扇门或者找出搞定这些玩意的方法。”凯拉斯甩了甩沙之剑,还真从里面甩出了几滴颜料,这些颜料落在地上,立刻失去色彩散去了。而猫妖精自己则挺剑向前,迎向那两名战士。
且不提凯拉斯那边如何与两名壁画士兵交战,起司趁刚才甩剑的工夫,伸手接住了一滴颜料,那滴颜料很轻,落入手中没有温度,除了视觉上能看到之外,触觉上完全无法察觉。灰袍用手指捻了几下,放到鼻前闻了闻,然后皱起了眉头。
颜料这东西,说起来玄妙,但碍于环境,常用的配方也就是那么几种,至于魔法颜料就更是个有限的范围,毕竟不是什么魔法素材都能融入颜料之中的,许多矿石粉天然就与液体相抵触。可是这种颜料,他不知道是什么。
未知,纯粹的未知。能从画作中唤出生物的手段,起司知道,能用画作作为媒介创造一片小天地的手段,他听说过。
但眼下这些壁画士兵不是这样,它们从原理上和那些东西不同,它们更加真实,在他控制那个战士的时候他就好像在用魔法操控一个活着的生物,非常艰涩,因为生命力会自发的排外,如抵抗病毒那样抵抗…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呢?不,如果是那个他为什么要…他真的对那个做了什么吗?值得一试。
“嘿!这些东西可太难缠了,再来两个就是我的剑没有问题胜负也不好说。”
凯拉斯将沙之剑从第二个士兵的脖子上拔出来,后者并没有像首个被沙之剑刺中的士兵那样整体失去色彩,而是只有头部和腰部以上的部分没有了颜色,坍塌也只有在这些部分发生了。
而在解决掉这第三个目标后,凯拉斯也彻底没法再挥舞自己的武器,那柄剑上的色彩已经丰富到了过于沉重的地步,猫妖精只能拖着它返回起司身前。当他转头望去,更多的壁画士兵已经悄然而至。
“没关系,你向旁边躲开一些,我要尝试一种对付它们的办法,嗯,是黑魔法。”起司在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自嘲,好像他在干什么自己本不该干的事一样。
作为一名灰袍,抗拒黑魔法是没必要也没理由的,毕竟黑魔法逃避代价的特点对于想要让自己活的长一些的法师来说都有着无法拒绝的诱惑。
唯一的问题是黑魔法往往也会同时摧残使用者的心智。严格来说,咒鸦所使用的诅咒法术都算是黑魔法,通过设置诅咒触发的条件和解咒的条件,咒术师将代价分担了出去,这样就会减少对自己的损耗。
至于起司,他不怎么使用黑魔法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掌握多种派系法术的他总有办法可以从脑子里找到渡过难关的对策。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会拒绝现成可行的解决办法。灵气,从活跃的淡蓝色慢慢染上了阴影的光彩,黑魔法是和活物有着密切联系的,所以换个角度来说,黑魔法也是很关心生命的,只不过它关心的不是如何培养和茁壮生命,而是如何榨取与利用它。
起司将双手伸出长袍,右手的手指在左手的手掌上快速的画出符文。
接着,他向前迈出两步,轻轻抚摸了一下之前被凯拉斯砍翻的第三名士兵留下的下半截躯体,瞬间,那正在缓慢散落的躯体立刻变作一滩黄沙。
“果然,我没有猜错。这些壁画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活的。”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八章 腐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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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这个形容从起司的嘴里说出来可能具有其它的意思。因为不论怎么看,那些壁画战士都和活物没有丝毫的关联,即便是能够改变自身形态的影蜉,都不会如它们这般木讷。
从这些士兵身上看不到生命应该有的东西,那些东西往小了说可以是喜怒哀乐,往大了说则是某种更加微妙的感觉,这种表现尤其体现在人造之物的身上,也就是工具。
那种明确的目的性,单方面的局限性,无法自我完成的非独立性等等,本能的判断告诉起司,这些战士只是工具。
可它们是活的工具,不可否认的是,会被他现在所施展的黑魔法所影响,就说明了驱动壁画士兵的动力不是其它的东西,正是和他自身内部涌现出的生机别无二致的活力。
这就有趣了,因为以刚才击败的那几个士兵的内部结构来看,哪怕是作为生命力的容器,它们也是不合格的,其内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能让生命力留存或是生根的结构,只靠着黄沙和颜料就像制作出会动的偶人,哪怕是对于魔法来说也是天方夜谭。
更别说,它们之前还是一个个壁画符号了。
“哗啦!”
流沙落下,那有着人般面孔和狮子般身体的怪物在灰袍的面前变成了原本的模样。起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的血管和类似血管的某种黑色纹路已然蔓延开来,像装饰画里的花藤纹饰顺着掌心的符文开始一路攀附展开,已经有将要生长到手背上的趋势。
“既然用了腐败魔法,为什么要把代价自己承担呢?虽然你的法术受限,但找一个替身还是可以的吧。”
老人的声音从池子的深处传来,他口中的腐败魔法,就是起司正在使用的黑魔法被人更广泛认知的名字。
传说这种法术来自于一名能将落叶快速化为腐烂泥土的法师,他为粮食产量不好的地区提供这些腐烂之后的肥料,但后来人们很快发现,用了他魔法制造出的肥料的田地,不仅没有丰收,甚至就连本来还勉强活着的作物也快速枯死了。
但再想阻止已经太迟,那时腐败魔法的影响已经扩散至许多城镇,造成的后果就是那场灾情爆发的小国度直接从收成糟糕的年景变成了饥荒。可没人知道那个法师为何要那么做。
确实,对于如今的法师们和黑魔法研习者来说,那名发明并将这法术变的臭名昭著的法师原本的目的已经不可考,但所有学过这个魔法的人都知道,腐败法术其实和它视觉上展现的效果是不同的。
腐败法术并非窃取生命的法术,它是摧毁生命的法术,而摧毁的武器,就是其它生命。也就是说,那些腐化落叶里残留的生命力并未被抽干,而是被转化为了一种反生命力,这种反生命力让其变成了可怕的毒药,虽然仅仅是对庄稼作物而言。
起司现在做的事也是一样的,他在用反生命力抵消掉壁画士兵体内的生命力,从而让其消亡。但他与常规黑魔法师不同的施法方法在于,他没有利用落叶这样的媒介作为反生命力的来源,他直接使用了自己的生命力。这与直接使用寿命并不能画上等号,但这种消耗如果过大,也确实可以导致各种糟糕的后果。
“没这个必要。这些造物之中的生命力脆弱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尽管它们确实很坚韧,但以魔法来破坏仍是轻而易举。对付它们,我不需要替身。”起司说着,又用手掌迎上了对着自己挥砍的大刀。
那柄大刀和它的主人是一个整体,刀更像是壁画士兵身上的一个器官。因此当起司的手掌接触到刀刃,也就等于接触到了对方的躯体。于是腐化再度发生,而黑色的纹路也随之继续扩张,已经有一条细小的如同幼蛇般的黑纹爬到了法师的手背上。
如果黑纹蔓延到整个手掌,情况会变的非常不妙。这是起司不会向对手说的,也是对方根本不关心的,一个法师如果对自己使用的法术都缺乏管控力,那他在基本功上就是不及格的。
举例来说,就像是厨师在切菜时剁掉了自己的手指,战士在挥舞战锤时砸断了自己的胳膊,他们固然值得同情,但也一定值得怜悯。
起司自然知道他的法术会带来多大的损耗以及自己还能维持它多久。他一手提灯隔开攻击,一手腐败魔法清理挡路者,一步一步朝着房间中央的水池走去。
那个水池乍看之下全无特别之处,但这更类似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将下方水中真正的情形全都掩藏了起来。灰袍相信,这些池水肯定不是为了好看或作为清理需要而存在的,其中很可能有着驱动这个房间的关键。
当然,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要接近池水必然会遭受更多的阻力,可反正此时也无路可退,何不向前呢?
“彪悍,且善战。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徒吗?还是说,只有这个如此呢?”老人抬了抬眼皮,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接着伸出手指轻轻一指正在奋力朝池水靠近的起司,“杀了他。”
能够明显感觉到,在那三个字说出后,壁画士兵的速度,力度以及作战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当这些黄沙和颜料组成的怪物悍不畏死的向起司冲来,灰袍发现他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不是说手里的魔法失效了,只是他毕竟只有一只手掌可以作为有效武器,当复数的攻击朝着他的身体打来时,疼痛和肉体上的损伤都势必不可避免。如果他执意要向前而没有找出新的办法,那他很可能会在触摸到池水以前被活活打死!
“起司!”
猫妖精看出了情况不妙,他顾不上武器的状况,双手弹出利爪就要上前帮忙。不过灰袍也没有拼死一搏的打算,在察觉到对方的疯狂后立刻向后退回,虽然身上还是遭受了不少打击,但所幸有长袍护体,只是疼痛,那些士兵多以刀为武器,在力道上没到可以以刃断骨的程度。
“唉,真麻烦。”
打到这一步,起司的心情也不太好,处处受制,步步受限,法术和武力都施展不开,心头不免火起。他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可以不受约束发挥作用的手段,但一转念就将其压了回去。
他这次的对手不是邪神,不是邪教徒,这里不该用它。
“还是要搞清楚,那缕生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才行。”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零九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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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仔细想,眼前的老人行将就木,虽然估计他在几年之内还不会死于自然寿命所限,但也绝不会分出生机去制造士兵。那么这些士兵体内的生机来自谁呢?
外面那些生命学派法师吗?不太可能。首先是那些人多半不知道壁画士兵的存在,这位老人显然是整个学派最深层的秘密,恐怕除了极少数法师,别人根本不晓得在学派代表之上还有控制者。
而从活人身上摄取生气,那股生气很难不和它原本的所有者产生呼应,这绝不是隐秘之法该有的样子。
同理,这些生气同样不会来自其他法师,施法者对自身的状态是很敏感的,如果从自己身上流出的生气被其他人利用,不管相隔多远都会有端倪浮现。
那么,这些生气来自于这座城市里的那些普通人吗?要取得他们的生气倒是不难,问题是万法之城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以人作为法术的试验对象,因此从活人身上提取生气的行为自然也是禁止的。这也是当然的,要是法师把常人当成素材,恐怕没多久他们就只能自己来处理这里的一切了。
不过,规矩上的限制对于老人这样级别的存在也不见得有用,他还是有办法能收集到普通居民的生气的。但那样的话,收集来的生气真的能以如此少的量带动这种等级的壁画战士吗?
要知道,生气虽无好坏之分,但不同人的生气是会有不同状态的,血气方刚的少年和垂垂老矣的暮年,经过锻炼打磨的战士和久坐不行的文员,流转在他们体内的生命活力自然有所不同。
更别说,人与其他智慧生物或动物之间的差别了,这就好像不同生物之间的血液不能相互通用一般。
而能够以如此少量的生命力驱动一具完整的魔法战士,就算构成这个法术的施法者手段再精妙,它的源动力也必须具有过人之处。单单依靠普通人身上的活力是没法做到这个比例的,而且活人的生命力很难保存,它们会自然的逸散。
毕竟在活物的躯体中,生机是不断涌现的,在死亡来临之前,生机就像泉眼里的清泉般从五脏,四肢,骨骼中发源而出。可反过来看,这也意味着上一刻的生机在下一刻就可能随着吐气离开人体,消散于空气。
壁画战士体内没有容器来限制那道生气的流散,单靠黄沙和颜料可困不住无形无体之物。换句话说,凝聚在一个形体之内,本身就是那些生气的特性。
会凝结在一起不愿散去的生气。起司的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他想到了一个符合这个条件并且和可能与生命学派有关的可能。而如果他猜的没错,眼前的危局顷刻可破。
“问你个事,凯拉斯,你会唱歌吗?”在对手一步步紧逼的危机关头,起司突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对站在他身侧准备战斗的同伴说道。
凯拉斯瞥了灰袍一眼,不过出于信任和老练的心态还是回答道,“会一些,我自然学过乐理,教我的还是个精灵,不过后来他说的太长太杂,我就没听下去。”
“好极了。等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标准音,精灵的就行,我需要它作为施法材料。你能唱的越长越好。”
“明白。但你确定靠声音能打败这些东西?这也太诡异了一点。”
凯拉斯跳到一名壁画士兵的肩膀上,试着用利爪撕开后者的喉咙。但是一爪子拍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指甲一阵生疼,同时还被后者的武器扫到,无奈只能退回原点。在他看来,这些士兵如果不取巧的话,是非常难战胜的。
“别管那么多了,唱吧!”
起司说完唱吧,手指快速的比出几个手势,嘴里也默诵了几句咒语。声音是凯拉斯发出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有方法可以阻止它成为法术的媒介,但在此时此地,老人既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也没有打算破坏施法的意图。他好像也很好奇起司到底打算怎么脱离险境。
“啊~”
怎么说呢,凯拉斯的声音谈不上好听或不好听,这主要也是因为起司告诉他只需要发出标准音就可以了,没有曲子,没有起伏,在平直的声线里自然也不会有感情。不过就是这样单调的声音,随着灰袍的手指在空中来回拨弄,却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
一个声音,变成了三个声音。
“继续,别停!”
起司注意到猫妖精在对自己的声音感到疑惑后立刻开口说道,这个法术需要一个长久稳定的声音,通常来说用乐器的效果会更好。
但现在也只能将就了,况且起司自己在音律上的认知也并不算丰富,除了基础的知识之外,就只有在溪谷城的那段时间听爱尔莎他们唱的北地民谣和带有地域特色的曲子了。
好在这并不是真的考验施法者的乐理,他是在施法,法术本身是有一定的构成方式的,只要达到了这个范围,它就会起到效果。
“啊~”
歌声在持续,但已经听不出它和凯拉斯之间的关联,起司的魔法调整且分离了单一的声音,将它变成了复调和弦。现在那些声音重合在一起,混合为一种让人觉得崇高且神圣的响动。
这本是用来安葬死者的法术,它脱胎于某地的习俗,在那里死者的棺椁从下葬到封土的过程中都需要有许多人在旁歌唱,他们相信这声音能化解掉亡者对生时最后的不舍,安心的迎接死后的世界。因此说它是法术主要是体现在它可以从单一声线中扩展出和声上,最终呈现的曲子并非法术本身。
不过,那也足够了。在安魂音乐的哼唱中,那些靠近起司的壁画战士逐渐停下动作,安静的矗立在原地。慢慢的,最早停步的士兵开始崩解,而后它们就如骨牌般化为细沙,仿佛有无形的涟漪在从进到远的将它们逐层摧毁。
“坚持住,马上就结束了。”
要一口气发声这么久,不管是人还是猫都很困难。凯拉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但是现场还有至少一半的壁画战士没有崩解,因为距离的关系,想要令声音真正对它们起效需要更长的时间。
“不必了,让他停下吧。这一局,你赢了。”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一十章 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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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有很多种。很多时候,我们下意识的将赢定义为一方的完全胜利,但这是极为片面的,原因很可能出自于我们所接受的游戏逻辑。
其实早先的游戏也不是这样的,不是一方胜出后就拿下所有,败者输掉后就一文不值,那不是游戏,那是决斗或赌博。在更早的时候,游戏的输赢其实是被参与游戏的人默认为不那么重要的事的,理由很简单,一旦出现绝对的赢和绝对的输,游戏就结束了。
听起来很清楚,但结束之后呢?是否会有新的游戏?还是说,游戏这个行为就终结了?
游戏并非是追求结果的行为,否则那便称不上是游戏。
因此真正懂得游戏的人会将胜负定死的有限游戏展开为无限的游戏,在无限的游戏中,输和赢都只是阶段性的,就像四季般轮转不停,所以从来没有什么春天战胜了冬天,夏天击败了春天,因为强势只是一时的表象,在表象之下是更大的脉络。
起司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在溪谷的时候就经历过这种状况,他明白许多时候暂时的胜负不是为了终结游戏,而是为了让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起司和老人之间的对决是游戏吗?当然不是,至少在灰袍这里不是。可很显然,在对方的眼中,这大概率是一场游戏。否则他也不会有意降低壁画士兵冲击两人的程度,还在有其他手段的情况下主动喊停而不是直接加码。
如果把眼前的局势当成牌局的话,那现在就是又轮到老人那边出牌的时候了。
“不错,在我们继续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到的?莫非你对死亡魔法也有研究吗?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的黑魔法绝不会那么稀松。”
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他并不是在调侃起司的黑魔法造诣,因为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施法者来说,刚刚的腐败魔法确实在使用上太过粗糙。
“推理。您的手段确实精妙,我的魔力视野看不穿这些偶人的外表,在我的同伴将它们击倒之前我无法想象其内部的构造会这么,纯粹。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通过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去推测,既然腐败魔法对它们有效,我就转而开始猜想这些造物体内生命能量的由来。最后我的结论是,它们都是来自这座城市里的施法者的,您的学派负责埋葬这里死去的法师,他们当然也能趁机收集这些死者身上最后的一缕生气。那缕生气就是这些偶人的核心。”
“哦?推理。不错,真不错。但从实现上来说,靠逻辑来推断可要比直接用魔力去看去感受要困难的多。不说别的,最后一缕生气这个概念,你是如何知晓的?”
起司扬了一下眉毛,他明白为何老人会这么问。一般来说,没有法师会仔细去研究死亡的过程,因为死亡是一个不可逆的程序,即使你清楚它是如何将活着的生物带往沉默的归宿,也无法将其中断或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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