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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寻剑者右手飞燕,青铜所铸,青锋寒芒一点;左手青符,神木所化,沛然生机一线。两柄剑,一个人,无声的走廊。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接下来什么都可以发生。
剑七的呼吸渐渐顺畅,脚步也不再刻意放轻,四周的死寂对他的影响正在消退,说不清是因为剑的关系,还是人的转变。
不论哪个都一样,因为眼下的目标,并不在这里。剑七略加思索,将可能引发这场怪异的场景在心中罗列了一番,目标锁定在薇娅的房间,若说古怪,那墙壁上的符号必定是他见过最古怪之物中的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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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七章 耳鸣
“嗡—”尖锐高频的声音在剑七耳边盘旋回荡着,耳鸣这种生理反应在剑七之前的人生中出现的并不多,而且大都伴随着眩晕和意识模糊。
而现在,他的神智是清醒的,视觉和平衡感都没有受到影响,唯有耳边不断的蜂鸣像是在发送着某种警告。那蜂鸣的声音不大,至少不能让剑七错漏过其他声音,但它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持续侵扰着寻剑者的神经。
如果换一个人来,此时难免感到不安和焦虑,剑七尚能面色如常,呼吸平稳的继续前进,光这份定力已是难得。
但只靠定力是不够的,定力所能带来的是在未知环境中尚能正常思考的能力,真正能让人打破眼前局面的,仍然是思考与直觉。
如果说,在起司这一行人中,灰袍自己是依赖思考更多,阿塔和凯拉斯偏向直觉,那剑七可能就是中间比较平衡的人。
这不奇怪,因为他既不是博学多识的法师,也不是具有神秘感官的妖精,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体内掌握着气这样在常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能量,他在形式作风上并未有多大改变。
这就使得他没有尝试去分析自己耳鸣的原因,也没有靠着感觉找寻异常的源头,他只是在保持着谨慎和小心的基础上一步步接近着薇娅的研究室,在最大限度保持镇定的同时留意着周围的情景。
按照他的记忆,那间研究室应该已经不远了,可这里还是静悄悄的。在路上,剑七也有意寻找过人们的踪迹,按照他的推测,如果所有的法师都在一瞬间失去意识,那应该有人倒在走廊或房间里,可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没有上锁的房间里,也不见人影。
这多少有些不合理,也许那些法师们凑巧收到了什么命令统统躲进了房间并把门上锁,也许这里根本不是刚才他所在的那个研究所,也许他也和起司他们一样晕倒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境。
也许,这都是对方所布置的疑阵,目的就是要让他产生对上述可能的焦虑,从而破坏那份镇定。可破坏了镇定又能如何呢?难道说在他慌乱的一瞬间,就会有什么东西袭击过来?或者让起司他们丧失意识的东西也会让他丧失意识?剑七不知道,他也承认自己无从得知。
有很多人用很多比喻来讲解思考,但寻剑者很认同起司说过的一个例子,思维是旋涡,当一个人顺着一条思路不断的探索时,他就会无意识的被卷入其中,落入深邃的搅动里,无法立刻脱离。
当然更通俗一点的话来讲,这叫做钻牛角尖。常人做事钻牛角尖尚且容易将事情办砸,如果是施法者这样的人呢?历史上并不缺乏这样的例子,因为过于执着于某一种单一的取径从而导致严重后果的故事。魔鬼意外的擅长利用这种思维定式来控制人的行动,故而它也可说是危险的。
剑七不知道什么魔鬼,什么思维陷阱之类的东西,他的思考方式和起司那种向内发掘的天然就有差异性,这种差异令他不会过分集中在某一个思路上,至少现在还是如此。
这与气的修行并无直接关系,研修气的武者,过于执着最后成圣成魔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非要说的话,这可能是因为剑七那过于漫长的独行生活。如果说在这段占据了他人生大部分的旅行中他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得到和失去。两手空空,这个词对于剑七来说格外有所体会。
人本就是两手空空的,你握着东西的手再紧,那东西也不会长在你的手上,成为你的一部分,只要松开,它仍然会掉落。金钱如是,宝物如是,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的接受自己贴身的武器就这么被破坏在一场有些莫名的冲突中。
这世上巧合本就多的不讲道理,人甚至会被天上的鸟扔下的石头砸死,毫无缘由。而正因为理解这种无缘由,剑七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东西都如云烟般聚散来去,就像他和起司他们终有一别一样。但那又如何呢?
今天总没法吃掉明天的饭菜,明日喝下的水也无法化为当下的汗液,聚散不代表无意义,聚散之中自有意义。剑七会有一天和众人告别,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此刻孤身前来探查未知的异常。那恼人的耳鸣同时也是让他提起警戒的警铃,在它的低鸣中,剑七的眼神犀利异常。
手,人的手,从走廊的转角伸出来,手心朝上。
光从这一只手的形状剑七就能猜到手的主人是以何种姿势倒在地上。这是个令人欣慰的消息,不管怎么说,他见到了休息室之外的第一个人。
但这当然也可能是陷阱,所以他小心的靠到了走廊远离手的一边,再次放慢脚步,手中飞燕和青符蓄势待发,缓步挪动着视线。
转角呈现在寻剑者眼前,倒在他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后来帮忙的法师。从面色上看过去,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和起司他们一样是突然晕倒的。而顺着这位法师的侧面,一些文件散乱在走廊中,应该是从他的怀里掉落的。
这景象说不上令人放松,可总没有见血,剑七将青符倒提,俯身伸出手指放到法师的鼻子下面。鼻息是有的,而且并不杂乱,这样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寻剑者抬脚迈过这位法师,研究室就在走廊的前方。
首先能注意到的是,研究室的房门是敞开的,毕竟门板已经被摧毁,光线从室内映在走廊的墙壁上。此外,走廊里还有两个法师,他们倒在一起,估计本来是一同前进,结果齐齐倒下,证据就是,他们和转角处的法师一样,都是向前扑倒的,只有在移动中突然失去知觉,倒下的方向才会如此一致。
那么问题果然是出在研究室吗?剑七轻轻晃了下脑袋,耳鸣依然在持续。
与此同时,他能看见青符上慢慢浮现的青色叶脉状纹路,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景象,若要解读其中意义,恐怕还需要回族请教家中的长者。只是剑门此时远在天边,不论宝剑上的异状代表着什么,现在都要向前。
肩头略微靠在墙壁上,剑七抬头看了眼走廊的上顶,接着转身来到了房门之外。
他看到那满地的书籍已有了经过初步整理的痕迹,他看到弗雷泽法师瘫倒在一张椅子里,他看到一条若有若无的血色锁链,从门框看不见的角落中伸出,搭在法师的心口。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八章 锁链的另一头
一看见这红锁链,剑七心里就已有了计较,多半之前的猜测没错,现在这异常的状况就是由于弗雷泽触动了墙壁上的血纹章引发的。
可接下来的问题是,他现在应当怎么处理这情况?
虽然青符已经表现出了种种异象,但这柄剑毕竟未知多过已知,剑门保有其许多岁月,也不过是掌握了最基础的用法,对于此剑现在的样子究竟是警告还是临战,剑七完全无从判断。若是青符能制着血色锁链还好,若是制不住,那他现在冒然冲进去便无异于自投罗网。
事情到了这一步,怕已经没有用了。若是起司的昏厥是有原因的,那不解决了这始作俑者,恐怕灰袍无法轻易清醒。且此时他要是离开这里,再回来寻着血符咒可就不见得还能如此顺利。
为了同伴的安危,他本就没有临阵变卦的余地,但这不代表着进就是单纯的横冲直撞。
剑七略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弗雷泽的面部表情和身体状态,只见那猩红锁链虽然以一种十分骇人的样态伸入了法师的左胸之中,可弗雷泽本人却并没有表露出痛苦与衰败的样子。
换句话来说,不论那锁链要干什么,法师都暂无性命之忧。这是个好消息,也不是个好消息。若锁链不害人性命,那对剑七来说问题的难度和危险性自然要小上不少,但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因由的,能将灰袍这种等级的施法者以如此突兀的方式弄晕,这血符恐怕比一开始想的还要邪门。
正在寻剑者思量的时候,弗雷泽胸口的锁链动了,只见那锁链的锁节缓慢的超法师的身体里灌入,好像是弗雷泽在自己的心脏里安了个绞盘,现在正一点点将锁链收入其中。
这就把剑七给弄傻了,按说锁链应当是把人的心脏扯出来才对,哪有往里钻的道理?但慢慢的,随着空气中越加浓重的血腥味,寻剑者手里的青符开始微微的颤抖,像是一松开手就要飞出去一般。
飞剑,据说可以百步之外取人首级,乃是仙人的手段。剑七可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遇得上。
但话虽如此,他也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让青符自行行事,宝剑虽有灵,但终究是器,不以人心人力使用难免会出问题。况且,剑七隐隐有种预感,随着锁链深入,某种东西正伴随着血腥味接近弗雷泽,若他能趁其不备,或许可以更简单的解决掉这场异常。
锁链,越来越粗,其后拖拽的东西没有发出摩擦声,如气球般缓慢的,缓慢的飘进寻剑者的视野。有理由相信,接下来剑七看到的东西将会成为他一生的梦魇,成为恐惧的实体寄托。
只见,一只红色的眼球盯着弗雷泽的心脏逐步出现,整个眼球被四条锁链包裹,锁链在瞳孔的正前方汇聚成一条。当整个足有半人那么大,密布着从红色到暗紫色渐变的血管的球体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部分出现在门框的范围之中时,那原本一心一意的瞳孔以令人措不及防的速度猛然转向剑七。
刹那之间,剑七仿佛被一片纯粹的血光所包围,身上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压缩着自己的内脏,紧张到不能呼吸,双目几乎要从眼眶中脱出,头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这一次,起司给的护符也好,石老给的护符也好,通通没能起到作用,那一刻,剑七血灌瞳仁,鲜红的泪水从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流出,如故事里泣血之人一般。
气,被锁在了身子里,上不去脑中。那眼球隔着锁链注视着剑七,没有眉毛和眼眶的帮助下它无法表达情绪,不过从那深远的凝望中可以感觉到它对这里还有一个能行动,并且在自己的注视中依然没有倒下,倔强的持剑站立着的人时感到了些许的困惑。
于是连接着弗雷泽心脏的锁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剑七胸口逐渐浓郁起来的血色烟气,这股烟气慢慢凝聚成型,化为与之前一致的锁链,一端深深的埋入人的胸口,另一端则连接着眼球周围的链条。
锁链再次开始转动,只不过眼球移动的方向发生了转变,它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先处理剑七,再来才是对付之前的目标。锁链的拉锯,没有声音,没有感觉,除了视觉上可以看到之外,剑七丝毫感觉不到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他的视觉虽已捕捉到了图像,却无法让大脑做出反应。
那眼球越来越近了,在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那被锁链包裹着的,悬浮于膝盖高的空中的球体上弥补的细小血丝,以及一些令人作呕的坏死般的肿块。
可剑七对此没有办法反应,他看的见,也听得见,闻得到却动不了,不仅身体动不了,思绪也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停留在了那一瞬间的对视中。
那眼球更加近了,近到能让人看清组成瞳孔的每一条纤维状的肌肉,看清瞳孔中心瞳仁里的深邃。或许不该看的,因为那不会让人觉得愉快。
但剑七只能呆呆的望着,望着,他手里的青符几乎快要抖动出残影,却始终摆不脱持剑左手的紧握。十步,八步,七步,五步…
谁也不知道当眼球和剑七离得足够近时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已经贴的足够近了,也许还要再近一点,谁也不知道。只有锁链在转动着,由寻剑者的心脏所带动,像内滑动着,扭动着,拉扯着它另一端所拖拽的东西。
手,松开了,可惜送的那只不对,掉落的剑也不对,飞燕并不能如它的名字那样飞起来,它直直的落下,落到门前的那些破瓦残砖里,砸到一块中心不稳的碎片上。
那碎片撬动了一下,碰到了另一块碎片,于是又撬动了,又动了,刚好砸到了某根已经扭曲的事物上。
“嘣!”
从已经溶解扭曲的奇门棍内弹出的,是一支同样溶解不成样子的铁镖,不知道为什么连着它的绳索还未熔断,可能是因为里面编了金属丝,可能是纯粹的运气,可能它确已熔断了,只是奇迹般的想要为自己的锻造者和使用者尽最后一点微薄的力量。
那力量确实很微薄,甚至不足以射出碎石堆,只是在废墟里传出了一声闷响便隐没了。
眼球看向闷响传来的地方,很快确认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意外,然而当它再次将瞳孔对准剑七,寻剑者空出来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胸前的锁链上。
三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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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九章 除妖
如果你问那血色锁链的触感是什么样的?剑七恐怕没法回答你,因为在他的手接触到那锁链的一瞬间,就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刺穿了皮肤,紧接着就全无直觉。
不过没知觉的只有手掌表面的皮肤,他还是可以控制手指的屈伸与手腕的扭转,这便足够了。足够他运气十分的气力,尝试着将自己心口中的东西拽出来。
那眼球盯着他,他也盯着那眼球,想要拔出锁链的手动的很慢,因为那锁链上的力量莫名的大,大到他靠单手在运气的情况下也只能勉强停住将眼球拉近的过程,完全无法将已经伸入身体中的锁链拔出来。
不过幸运的是,这眼球似乎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本领了,在剑七开始与锁链角力之后,它就只剩下在五步以外默默注视着他这么一个功能,安静的像是一件雕刻,一件令人不安作呕的雕刻。这样不行,力气终究会耗尽,他可不是魔像之类的造物,人的耐力是很有限的。
剑七尝试着挪动左手,可他发现,似乎除了右侧的胳膊之外,他没法移动身体的任何部分。
这很不合理,因为依照气的流动,他能肯定在体内流转的血液和气都是正常的,可当到了肌肉的层面,他却无法对身体施加影响。
就像是表层被冰冻的河流,冰面下的水照旧奔腾,冰面却隔绝了水下与水上两个世界。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寻剑者已经想到自己能获得右手的控制权,应该和眼球一瞬间的分神有关,他现在应当是中了某种类似定身术之类的法术,以至于除了右臂以外的身体全然不得动弹。
但猜到了又能如何呢?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巧合,巧合的意思就是,它有可能发生,但不大可能连续发生。所以眼下剑七唯一能用的资源,就只有一只右臂而已,他想要摆脱眼下的局势,唯有用它想想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如果他想要变招,就必须放开这锁链。
但锁链的那一段,眼球已经只有五步的距离,剑七不知道如果让那东西贴到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气,在急躁中开始发生扰动,好在他及时察觉稳定住了心神。运气时胡思乱想,本就是大忌,然此时的情景容不得他固守心神,毕竟邪魔已在近前,若不出剑斩之,必有生死之患。
对,剑!青符,现在只有靠青符才有可能将这怪物击退。青符在左手里,只要用用手将剑抽出来或者直接挪动左臂就可以了。
不需要砍上去,那眼球反正也只能走直线,只要将剑尖摆在他们之间的轨道上,就足以对那东西造成杀伤。问题是,他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这件事吗?只靠一条手臂,行吗?
不行也得行,形势比人急。成功和成仁之间,只有五步。五步,尚且不足以施展一次小凌虚步,但做奋力一搏也只好如此。
那么,来吧。
没有喊叫,没有架势,松手,压腕,低穿而过,先抓住手臂,在确认无法挪动时立刻向下转到手腕,进而捏住青符的剑柄。
五步,四步,三步。拔啊!拔出来啊,为什么攥的这么紧!不行,要来不及了,要…
猩红的眼球,已近在咫尺。它深邃的瞳孔在剑七的眼中放大,接着放大,仿佛占据了整个世界。那瞳仁不像是眼睛,倒像是黑洞,好像要把他吞进去一般。
脑中的思绪在消退,想法和直觉都在渐渐褪色,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血红,只剩下,不,就快要什么都不剩了,就快连自己的存在都遗忘了。
那可,不行啊。还要回去呢,还要将宝剑带回祠堂呢,还要照顾父母呢,不能就这么忘了,不能就这么消失了。
“叮!”
明明是木剑,在刺中眼球的时候确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红色刹那间缩小,变回一颗眼球,接着那眼球也向后退去,退到锁链刚刚链接到剑七的距离,好像刚才的接近都只是一场梦幻。
只有他右手里握着的剑的剑尖上挑着的一丝鲜血证明它确实发生过。
“呼…这算是,捡回一条命吗?”
剑七发现自己胸口的锁链已经不见了,同时他的身体也重新归思维掌管,他可以跑,可以跳,可以说话也可以喘息。
但事情还没结束,在接触剑七失败之后,那眼球又转回最开始的目标,鲜红色锁链再次凝聚到弗雷泽的心口,为那怪物的前进提供动力。
“兀那妖怪,休要伤人性命!”青符在手中转了三圈,晃了三晃,接着化为一道绿光,和着剑七的身形直奔那眼球而去。
眼球转向他,一刹那间那种凝固再次袭来。但这次剑七已经有了经验,他在身形停滞的瞬间松开了右手,任凭青符剑脱手而去,如飞刀般插入眼球之中!
“呲啦!”好似热油入冰水时发出的声音,那构成眼球的物质在青符周围飞速溶解,蒸发,溃烂,变成一个向外扩张坍塌的缺口,眨眼间已三去其一。
剑身,跌落,但在落地之前,寻剑者已冲到近前,一把接住武器,翻身再刺,似要击中煦风中的柳絮一般,正中眼球暴露出来的核心。
那是一团红到发黑发紫的拇指大小的东西,在青符击中它之后,整个眼球随即溃散为一滩腥臭不堪的血水,而那核心则化为一股邪风,散入空中。
“这样,是解决了?”
剑七刚刚想要喘一口气,忽然一低头,见到自己的前心莫名其妙多了许多红色的矛尖,他再转身朝背后看去,只见房间地上空中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少说有十几个刚才那样的眼球,而此时每一个眼球所延伸出的锁链,都拴在自己的心口。不过好消息是,这次他的身体并没有凝固。
于是剑七拉开架势,提剑运气,面朝着那些怪物自报家门道,
“尔等妖魔听真!剑门游子,江湖荡客,父铸剑有六而我为第七,故名剑七,在此,讨教了。”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四十章 恐惧的潮汐
恐惧是一个过程,就像其他的情绪一样,情绪本身并非永远持续的,而是连续转换的,由喜转悲,由悲转怒,诸如此类。
恐惧也是如此,怕只是一种暂时性的表现,人不能永远处于恐惧里,他会找到方法来解决这种状况,比如逃跑,遗忘,或者不断的重复以至于疯癫和麻木,所以恐惧并不是一个结果,它是某种正在酝酿的情感,至于酿出的到底是美酒还是腐臭的酸水,那就要看个人的选择。
人面对恐惧时的反应是多样的,就像面对喜悦时一般。
所以也不要指望着恐惧真的消失,恐惧是鲜活的,它会一次次的袭来再退去。
就像剑七,哪怕他刚刚解决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趁着这股气势向对手们自报了家门,也不代表那一只只红色的眼睛盯着他,那一条条鲜红的锁链串着他的心脏时,他不会感到害怕。
恐惧的产生就像其他的情感一样来的没什么来由,又或是必须有充分的来由,当你故意去呼唤它时,它不来,当你无意接触它时,它立刻就会像斗篷一般将你包裹其中。这说的只是恐惧吗?也许吧。
抛开心理因素,剑七现在还要解决实际问题,也就是他要如何实际解决这些眼球。虽然从刚刚的经验来看,青符对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有着异乎寻常的杀伤能力,可这并不代表剑七自己也不会因此受到威胁,如果他无谋的冲入眼球阵中,难免不会在闪转腾挪之间离这些怪物的距离过近,从而导致某些可怕的后果。
这并非危言耸听,密密麻麻的红色巨大眼珠已经彻底占据了房间的一面,让人完全看不到血色符咒所在的墙壁。
这就导致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剑七并不能知晓这些怪物的由来,它们或许是由弗雷泽的鲁莽施法所产生的衍生产物,或是由某个不知为何开启的传送门送来的怪诞刺客,前者尚且可以一一拔除,后者却必须优先关闭它们来此的通路。
而另一个则是,剑七不知道哪里才是与这些怪物交战的适合场合,他能知道的是,绝不是这个房间,它作为战场太狭小了。
所以虽然对法师们的安危感到抱歉,剑七还是选择了朝着房门外移动,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些眼球的行动轨迹是相当单一的,只能靠着标记在自己心口的锁链做单向移动。
这样的话,它们应当不会对弗雷泽或走廊上的另外两个法师造成威胁。前提是它们不会中途更换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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