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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德尼亚的声音并不富有情绪,严格来说,那更像是风从树洞中吹过而后被人以语言的发音强行理解为句子。但哪怕是这样,阿塔也能从中感受到树妖语言中蕴含的感情和活力。
“所以你已经和这里的土地缔结了联系?这是你的本领吗?因为我听说哪怕是真正的树妖,也需要以十年计算的单位才能做到这一步。”
关于树妖的见闻还是起司和凯拉斯各执一词讲给她听的。灰袍认为树妖是一片林地内绝大多数动植物所共同孕育的某种精魂,就像是恶灵的反面一样,只是因为动植物没有智慧生物那样复杂的思绪,所以表现出来并不邪恶。
而凯拉斯则说树妖不过是从妖精界搬来的林地妖精,他们会自发性的负责所居住林地的维护和安全。
某种意义上,二者说的都没错,毕竟这世上的林地千千万万,不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都无法方言自己已将其全部探明。
何况这个时代的深林本就是人力所不能及的禁区,哪怕是住在林间的精灵聚落,也只是在大森林的中部或中型森林的中央地带定居,对于他们来说,森林同样还是具有神秘的部分。
因此不论是妖精界的移民还是自然精魄的显化,树妖这个妖精类群或许本身就是模糊的,所指代的也不过是与树林或树木有关的异样存在,并非确切的定义。
“你说的情况是在那片土地仍然具有生机的情况下。嗯,或者这样说不对,应该说是具有,嗯,灵魂,土地的灵魂。”
德尼亚纠结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词汇量并不是很丰富,或者说他还不擅长使用人类的语言,所以尽管发音和吐字没有什么问题,在表述复杂概念时就会遇到困扰。不过好在,阿塔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的应该是元素,在原始的萨满宗教里人们将一片土地所具有的灵体统称为元素,再附加上地名,像是龙脊山元素,奔流元素等等。不过我并不能感受到它们,只是听一个朋友说过,倒是有一些自称德鲁伊的施法者可以和元素交谈,甚至能从中获取力量。也许你现在的做法和他们类似?”
“或许吧,我不懂得人类的方法。但我确信即使那些可以和土地元素交谈的人,也无法做到这一步,因为土地元素是有意识的,有意识就需要表述。而这里的元素,已经死了。她对我来说就像母亲一样,我的母亲,在最近的一次日出时,死去了。”
德尼亚的声音中听不到仇恨,可阿塔却明白那被树妖称作母亲的元素究竟死于什么。那阵震动,黎明时的震动彻底杀死了这座山原本的元素意识。
阿塔想要尝试着安慰一下德尼亚,但她无法判断对方此时的情绪,如果以树妖刚刚的说法,土地孕育了生死,那么土地的生死又着床于何物呢?好在,德尼亚似乎也无意继续关于元素之死的话题。
“母亲死后,这里的土地便完全敞开,我和这里的每一棵植物都共享了她。所以我才能让你来到这里,才能获得足够的养分来稳定我的思绪。”
这就对了,上次见到他时他所表现出的无差别攻击性和现在这个能安静叙述自己想法的树妖简直天壤之别,很难想象这是自然变化导致的。
可如果这变化的原因来自于土地元素的死亡,而德尼亚获得了元素的养分快速成长,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你要为你的母亲复仇吗?”
树妖,沉默了。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四章 德尼亚的请求
沉默对于交谈来说是有趣的,有的时候它不仅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当下的问题,还能从中看到自己对交谈对象的潜在想法。
当对方陷入沉默时,揣测就会自然的浮现,有的时候这种揣测是无根据的,类似直觉,或来自于曾经积累的经验所做出的下意识判断。
而有时候,揣测是很笃定的,笃定到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便默认了沉默的意义,后者往往发生在关系亲密的人之间,因为了解,所以形成了惯性,因为惯性,所以不必言语。但这样的默契,有时也会引发误会。
好在这种事不会发生在阿塔和德尼亚之间,因为他们对彼此都毫无了解,即便知道一些对方的出身和事迹,也不知晓对方的为人和行事背后的原因。
但这样的不了解同样会让沉默变成不安,一个将自己一把拉入土地记忆的树妖,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阿塔没法把它当成是件纯粹的好事。
“德尼亚?”女剑士从尝试着打破这段沉默,于是呼唤起对方的名字。她第一次叫的时候,树妖没有反应,直到她连续叫了几声之后才恍然抬起头。
“德尼亚真的是你的名字吗?”这不是任何一个具有名字的生物应该对自己名字的反应,如果名字被呼唤而无所作为,那这个名字本身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是的,德尼亚,我曾是德尼亚,我仍是德尼亚,但不全是。德尼亚不是树妖,不是林精,德尼亚是人类,德尼亚是人类法师的学徒。德尼亚死了,但我仍活着,我是德尼亚,德尼亚构成了我。构成了一部分,这部分让我有能力和你交谈。”
树妖的声音从迷惑到逐渐坚定,周围的树叶也在应和着他的语气。
人和妖精的融合实验。阿塔知道德尼亚的意思,起司曾经从他的那条蛇嘴里得知过名为德尼亚的学徒的过往,并基于这些做出了推测。
生命学派的法师们肯定使用了某种方式让学徒德尼亚转化为了树妖德尼亚,这在他们的实验中并非没有先例。
只不过,波菲丝作为人类的部分对蛇的部分有很强的宰制力,而德尼亚则不然,在接受此地元素所遗留下来的力量之前,他并不以人的方式思考,甚至也不是以树妖的方式,一团浆糊或许是描述他那时思想状况的确切表达。
“是的,但现在你还是德尼亚,或许和那个德尼亚不同。或者你也可以改一个其它什么名字,如果你希望的话。”阿塔尝试顺着对方的思路说道。
“不,我继续用这个名字就好,它是组成我的一部分,我有权也理应保留它。但那是我的事,和母亲无关。生物在大地上死去,大地孕育了他们,也孕育了杀死他们的动物,植物,以及看不见的病毒和其它东西。死亡是大地的一部分,所以当大地死亡,那也是更宏大世界的一部分。我无意向谁复仇。”
“那你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若你不想和人类法师对抗,现在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若说阿塔想不想争取这位树妖的帮助,那当然是肯定的,虽不知他的能力可以完成什么样的事情,但光是催动植物生长就能帮助妖精们在逃跑时起到关键的作用。
她没有这么做,德尼亚不是真正的妖精,她不能干涉他。
“我想要离开,离开这片已死的土地。在它和真正的大地区隔开之前,我必须离开。但我继承了母亲的空缺,我不能自己脱身。我需要帮助,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而你是不同的,你不是人类法师,你也不是那些躲在土洞里的生物的一员,你也许可以帮助我。你会帮助我吗?”
“我…”
老实说,阿塔不知道该怎么帮助眼前的生物,一个可以与土地连通,调取土壤记忆的树妖,这是需要帮助的对象吗?而且他的要求还如此简单,仅仅是离开这座城市,这难道不是用双腿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吗?如果无法用双腿达成的话,那其中就必有原因,而她对此并不知晓。
“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所以即使我愿意,也无从帮起。我的朋友或许会有办法,但他现在不在这里,等我见到他时或许可以代你询问。很遗憾,德尼亚。可还是谢谢你帮我躲过那个法师。”
阿塔很真诚的说完这些话,对德尼亚的遭遇,她是感到同情的,可同情并不意味着随意的接受求助。这件事别说是她,恐怕连灰袍都需要仔细考量,而如果她答应下来再把这件事扔给起司,那对德尼亚和起司来说都不公平。
德尼亚再次沉默,周围的枫树间开始传来呜呜的风声。有那么一瞬间,阿塔认为对方会攻击自己,不过想象中的危险迟迟没有到来,迷雾没有蔓延,雾里也没有出现鬼影,周围的景色如常,只是有风在林间吹动。
可当女剑士再看向树妖时,他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黑暗从背后拥抱了她,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如同一条相向而来的隧道。
不过这条隧道并不漫长,几乎是一瞬之间,黑暗褪去,草木如常,只是已不再是秋天的风景,她又回到了庭院的边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那些并非虚幻。阿塔俯身看向脚边的泥土,脚印和手杖的痕迹清晰可见,这里确实有一个法师拄着手杖走过。所以这里也确实有一个叫做德尼亚的树妖。
“希望起司能知道该怎么做。”女剑士低声呢喃了一句,便走出了庭院,朝着宿舍区小心的前进。而在她身后不远的一棵树的树洞里,一双眼睛一闪而逝。
阿塔兰忒,持剑者,我们会再见的,你会带给我自由。所以现在,我会向你和你的朋友提供帮助,首先就是清理以法术造物污染林地的狂徒。
阿塔自然听不见树妖的思想,她也不会知道那名前来从查看自己投放在庭院里的魔法猫为何离奇失踪的法师之后再也没有离开庭院。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当务之急仍然没有改变,找到衣服,然后找到起司,或许在那之前和凯拉斯会和也不错。说到凯拉斯,他应该找到自己了吧?
“你在找我吗,塔兰?”熟悉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猫妖精仿佛听见了阿塔心中所想回应了她的召唤。
“是的,我有个计划。”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五章 过时的研究者
向方庚讲解他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复杂,这还要多谢科荣,这位一说起来就停不住的法师事无巨细的将弗雷泽到来前后的事情统统讲了出来,不过这样虽然节省了起司和剑七的口舌,却难免让刚清醒的法师再次感觉到头晕脑胀。
最后还是剑七劝住了科荣,将话题转移到了其它地方,进而让科荣的交谈对象从方庚变成了他自己,算是为这个可怜人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虽然耳边仍然有说话的声音,但那已不是对着自己,将其当做杂音也并无不可。
“没想到薇娅女士的老师是弗雷泽法师,他在学派中一度是非常有名的学者。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师徒身上。”
方庚的脸色还不是很好,不过也算有了些精神。他半躺在椅子里,用轻微的声音像起司说道。一度是非常有名的学者,换言之也就只是一时风光罢了。这在万法这种人才汇聚之地很常见。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起司很清楚这里的竞争有多么激烈。不仅仅是像阿塔他们遇见过的,对研究成果的直接破坏和掠夺,更多的压力来自于正面研究上的快节奏。
传统的施法者,例如灰袍这样偏安一偶的,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竞争压力,对于这些人来说,魔法的研究是和自己的自然寿命与身体状况竞赛,所做的便是在死亡到来前尽己所能的完善研究和发现。
但万法之城不是,在这里,所有的身份地位以及资源都需要通过研究上的进展来获取和证明。
这就导致万法之城的法师在研究速度和研究目的上都要强于起司这样的法师,这倒不是说他们会比灰袍更有对魔法的掌控力,而是说他们更容易能将自己的研究转化为实际的成果来获得资源和认可。
可是这样做并非没有代价,由于研究的结果将成为下一个研究以及自身身份地位的来源,一个研究哪怕在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或意识到了方向的错误,也没人有魄力全盘推翻。甚至更多时候,它会发生在一个已经持续进行了许多年的研究项目上。
当这种情况发生时,这个项目的主要研究者就可以被视为是失去了学术上的竞争力,他的理论发展可能被断绝了,此时那些依附在他身边的人尚有可能转投他门,但他自己却因为已经与自己的理论牢牢绑定故而无路可走。
这就导致像弗雷泽这样的学者,会曾经因为自己的某个研究理论而名噪一时,也会因为研究不再有进展或被更新更合理的研究所取代而黯然失色最后如流星般一闪而逝。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倒不会因为失去,但已无法再进一步,也无法与其他同僚并论。
弗雷泽就属于这种情况,按照方庚的说法,这位年纪与当今学派首席差不多的资深法师曾经确有一阵站在整个塑能学派前锋的岁月,并且当时的声望不亚于同辈的任何人。
但这样的事情在万法并不少见,并非所有在青年和中年时负有盛名的研究者都可以将自己的研究带到足以令人赞叹的高度。因此在自己的影响力减弱之前转投管理工作或者钻研施法技艺未尝不是条更明智的道路。
弗雷泽并没有这么做,他坚持走研究的路线,最终让自己和自己的研究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
“至少他很纯粹。”
起司听完这位老法师的生平后作出这样的评价,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如果他要作为一名万法的法师继续自己的生活的话,他应该也会这么做。
只是理由不同罢了,对于起司来说,法师这个身份与研究者并不等同,更多的时候,他所能全情投入在研究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人们有求于施法者,迫切的需要他们利用魔法来解决问题。
就像他在溪谷为鼠人们所做的,就像他为阿塔所做的。正因如此,灰袍才真切的认识到纯粹的研究多么可贵。
“是的。这是为何我们仍愿意追随他的原因,老师尽管有些时候不近人情,也没法像其他具有实权的人那样让学派的资源倾斜到我们身上,但我们仍然乐于跟随他。我是,薇娅也是。”
科荣听到了起司他们的交谈,很自然的加入进来,他似乎并不抵触方庚对自己老师的评价。
尽管对于许多万法法师来说被人认为没有了研究能力就意味着法师之路的尽头,进而会有贬低和鄙夷的情感产生,科荣倒没有对此产生反感,他可能是对此已经麻木或根本不认为其中有问题。
“当然,我们对此并不怀疑。只是我很担心薇娅女士现在的安危,你也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了,那景象着实令人不安。”
提到这个话题之后,方庚和科荣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尤其是科荣,很难想象现在这个严肃到令人有些瑟缩的人刚才还是一副随意的唠叨样子。但这也侧面说明了他是如何看待薇娅的。
“虽然老师那边的调查还没有结果,刚刚你们之间的询问我也听见了。可还是容我在此认真的询问一声,你们真的对薇娅的情况毫不知情吗?”
该说是聪明还是愚蠢呢?科荣这样的询问无异于将起司他们逼到死角,如果他们问心无愧倒还好说,万一事情真的与他们有关,那不需要旁人,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剑七就能一剑让他再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答难。
可抛开对得到答案后果的顾虑,如此突然的直接询问确实能收获效果,那双真诚的眼睛虽未闪烁魔光,也自有另种魔力。
“此事确与我们无关,我可以作证,当我们三人进入那个房间时,情况便是如此。”方庚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做出回应,起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科荣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放松状态,“那就好,我相信你们。薇娅和老师一样,都习惯埋头研究,她不应该有什么仇人。
哪怕是在作为外驻法师期间,还尽力救了图腾学派的人,我想不到谁会向一个刚刚结束外派的法师下手。那太不合理了。”
“确实不合理。如果真要下手的话,目标也应该是弗雷泽先生才对,他才是问题的关键。他的学生就算掌握了那种魔法,在学派中的地位也不及…”
起司的话,说到这里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某种问题,而就在同时,剧烈而可怖的法术波动在魔法层面如同地震一般在这个研究所中轰然爆发!无声的冲击让所有法师都双目为之一滞。
------题外话------
抱歉更新晚了。




灰塔的黎明 第八百三十六章 持剑出门
人的感官有一个问题,或者说生物的感官大抵都有这个问题,那就是它们无法像机械一样界线分明的区别出运作与停止的两个状态。
不论是眼睛还是耳朵又或是鼻子,都长期处于运作之中,持续为身体提供着有关周围环境的信息。或许只有在睡眠时,它们才会降低自身的活跃,但只要稍有异样便又兴奋起来。
这就使得人的感官有时反而会成为可被利用的弱点,持续让人烦躁的声响,过于强烈的光照或异常浓烈的气味,都可以让人感到不适乃至于触发其它生理反应。
之前也说过,法师对于魔力的感应就像是人为打通了一种新的感官,只不过这个感官并不存在于肉体上的某个明确的器官之内,而是一种更加无法描述的状态。
对魔力的感应使得法师有了去施法的可能,或者说,是成为一个按照自己意志来释放法术并对它们进行调整的真正施法者的可能。
因为即便没有魔力感知,法术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许多人终身都在践行着魔法之道,可自己却浑然未决,但他们所做的确确实实是魔法的结果,只是这些人无法被称为法师。
现在位于休息室中的四人里,三人都是真正的法师,因此他们对魔力的感应就和视觉和听觉一样是无法真正切断的。
至于所谓的魔力视野,是以法术将对魔力的感应投射到了原有的身体感官上从而获得更加直观而清晰的信息,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于其他地方,比如魔力听觉,魔力嗅觉。
也正因此,当那股突然爆发的魔力乱流席卷整个研究所时,起司,方庚,科荣三人都瞬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四肢瘫软下来,他们的眼睛随之失去神采,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起司!方庚先生?科荣先生?”
剑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这三个人的异样来的毫无征兆且极不合理。寻剑者迅速来到灰袍身边,将同伴的手腕抓住,通过脉搏和脉象来判断起司的身体状况。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寻剑者的眉头紧皱,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起司的眼睛和鼻息,除了能确定他现在没有意识之外,什么也无法得知。
迷茫之中,他松开起司的手腕,随着袖口垂落,同样如同睡着了一样的黑蛇顺着滑落出来,所幸剑七眼疾手快。
“波菲丝女士?你在这里吗?”
黑蛇没有回应,那双平日里令人不安的蛇瞳黯淡无光,像是没有剖光的原石,看不到丝毫神采。
剑七无奈,只好把波菲丝放到起司身边的扶手上,接着他起身四顾,另外两名法师的状况也没什么不同。到底发生了什么?若说寻剑者现在一点都不慌张,那一定是假话。
“明明是大白天,却遇到这等怪事。呼,谁让这城本就邪门呢。”轻叹一声,飞燕已滑入掌中,原本只是练着试试的剑法,不想现在倒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问题的源头不在这个房间里,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眼下剑七所能做的事大抵有两种方向。
一,他守在这里,直到起司他们醒过来或等谁来提供帮助。二,他相信这间屋子的安全性,将三位法师暂时留在此处,自己只身前往调查让他们昏厥的问题源头,看看能否做点什么将其消除。
后者比前者可要难多了,风险也大的多,因为他无法保证引发了这场昏厥的人目的是否是起司或另外两人,即便不是,他也很怀疑自己能否将其阻止。
“可坐以待毙并非吾人所为不是吗?”
轻轻甩动了两下剑刃,剑七得承认他还是怀念铁棍那令人安心的重量感。剑是利器,两面开刃的利器,即能伤人,也能伤己。
持此利器之人,便是锋芒外露,他人一见便知其来意,刀兵祸事一触即发,到时无论胜负,必不如干戈之前。然而他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打开休息室的房门,剑七回头看了眼瘫坐在座椅中的三位法师,他们看起来还算平静,阳光从窗户中照到他们身上,像是在午睡沉思一般。
可当他转向走廊,一股隐隐而来的肃杀之气便将那丁点的安慰冲刷的干干净净。剑七调整了一下呼吸,在走出去时顺便带上了房门,随着一声轻响,周围安静了。
人的行进真能做到绝对的无声吗?恐怕没可能吧,毕竟当足够安静的时候,心跳,呼吸,乃至前进时衣服刮动空气都会发出声音,更别说鞋底与地面的摩擦了。
这样的安静是不自然的,世界中总充斥着各种声音,它们像空气般充满了所有地方,将许多细微的响动淹没其中。而当这裹挟着杂音的潮水褪去,露出的寂静不见得会让人欣喜,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也一样,天生活在杂乱的环境里,纯粹可以是个目标,但过于纯粹则是异常的。
剑七,现在就行走在异常里。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听不到。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像起司他们那样晕过去了吗?莫名的兴奋感让他喉咙发痒,甚至产生出想要大吼大叫的荒诞冲动。或许这个冲动并不荒诞,或许在他吼叫之后,始作俑者就会现身。
但那样的现身肯定无法让他轻易达成目的,所以他还是咽下了这股冲动。与此同时,背后隐隐传到的暖意让他伸手抽出了背着的另一把剑,青符。
这柄木剑是活的,它插入土地便可生根发芽,化为镇压邪魔的大树。这也是剑七曾在结发镇做过的事,他曾用这柄剑镇压过一个山怪,并取下了青符所化大树上结出的新剑。
所以这柄剑并非是争斗所用的武器,它更像是用来祭祀天地,驱除邪祟时的法器或礼器,此时青符有异动,就说明这里确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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