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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艮屾

    希望再到失望,然后再到离别,李成蹊的心境此起彼伏,不觉间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与心里话。

    耿星河抱紧他,“咱俩都还小,未来还很远。”

    姜御景贱兮兮地附和道,“对对,我和你还很小,路子还很长,和那些大哥大姐们可不一样。”

    耿星河扭头瞪了他一眼。

    李成蹊忽然间气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擦了擦眼角,“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耿星河夸张地想要搂他,李成蹊一脸嫌弃地推开,“好了好了,别闹腾,别忘了我可是上山打虎下水摸鱼的李成蹊。”

    姜御景在一边古灵精怪地叫道,“对对,你是李成蹊,我是姜御景。”

    耿星河捂了捂额头,不是太想搭理他。

    李成蹊笑着回了一句,“光腚满山跑的姜御景。”

    燕子矶听到笑声,就和冉必德、安且清走了过来,听到这句话,打趣应和道,“是月下银纱姜御景。”

    冉必德不甘落后,“明明是绿叶成阴姜御景。”

    姜御景怒哼一声,“三个老不羞。”

    安且清好奇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耿星河摇摇头,“多半是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李成蹊收了收心神,提醒四人道,“羬羊性子暴躁,不喜外人,待会进山都谨慎点。”

    李成蹊想了想,还是单独问了下安且清。

    然而安且清不等他开口,已肯定回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

    李成蹊苦笑了一下,本事大的人不好劝啊。

    就在这时,姜御景扭头看见了李成蹊所描述的羊身马尾,惊愕地指着它叫道,“我好像瞥见它正在望着我。”

    其余五人心中一惊,连忙顺着方向看去,那只羊身马尾的羬羊正抬头欲叫。

    “不。。。”

    五人异口同声地阻拦道。

    然而,那一声终究是出了口。

    下一刻,尘土飞扬,四面八方尽是嗒嗒声。

    “成蹊,你不是说它们都在阴凉处活动”

    李成蹊想也不想,扭头就跑,“哪家没有那么几个熊孩子,从来不按规矩行事!!!”

    羬羊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一时半刻就蜂拥而至,将还未跑到山脚的六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眼望去,全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成年羬羊。

    雄性长角,雌性无角,一目了然。

    清一色的雄羬羊。

    “李成蹊,你之前是不是说羬羊的羊角可以轻易捅穿刀剑”哪怕是身手不凡的安且清都直冒冷汗。

    “你可以当我没说过。”李成蹊果断回应。

    就在这时,那只离去的夜枭从天而




第五十五章 近忧一去新愁来
    月明星稀,万籁寂静。

    夜风凉凉,暮色沉沉。

    却说六位少年得夜枭临危救命,侥幸脱离羊群,得意遁入群山之河,一鼓作气流窜到十里外的山脚。

    心思缜密的李成蹊露出水面,见羬羊未曾追来,小声呼唤众人上岸,先是脱下衣服晾晒,接着一一盘膝打坐养身,一边稳住体内紊乱不堪的逆血,一边恢复消耗殆尽的真气。

    如此这般,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六位少年相继醒来。

    其中以实力最强的安且清脸色最为苍白,刚一稳住气血,又立马进入另一种半睡半醒的恢复状态。

    燕子矶受伤最强,大多数是因为真气损耗过快引气的气血不畅,此时见到他的疗养之法,心生敬佩,“到底是底蕴深厚之家,一身功法无不神奇。”

    冉必德受伤极重,索性真气雄厚,硬生生抗住气血翻滚的后遗症,凭借酒鬼传授的那套独家秘法转危为安,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最先恢复如初,颇为感慨地说道,“羬羊体魄是我见过最强的山中走兽,其强度丝毫不逊色真气外放的临闾关武者,甚至在某些程度上犹有过之。”

    燕子矶接了句心有余悸的话,“若是换做我硬接十几下,只怕现在连出气的机会都没。”

    冉必德笑道,“你燕家历来不是以强身健体著称于世。”

    燕子矶得意一笑,不置可否。

    紧接着,姜御景也慢慢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那救苦救难的枭大爷在哪里”

    先他半步醒来的李成蹊笑着指向他的头顶。

    姜御景如释重负,身子一歪,向后倒下。

    耿星河环视五人,长叹一声,“一时不慎,满盘皆输,咱们这一会损失惨重。”

    其余四位少年感同身受,默不作声。

    片刻过后,李成蹊灵机一动,“先前是我们在明,待会我们化整为零,两两成对行动。”

    燕子矶顿觉可行,出口接道,“姜御景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其体魄真气不足,以至于外伤而引发体内气血不畅,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换句话说,他暂时不便行动,必须有人留守。”安且清接着说道,然后又自告奋勇道,“我重伤未愈,进攻不足,但留守绰绰有余。”

    李成蹊颔首应允,遂继续说道,“那么我与自己皆是身法轻盈,行动矫捷,理当同行。”

    冉必德慎重地看了眼耿星河,“如此甚好。”

    李成蹊提了提尖头木棍,随手抛给冉必德,“冉大哥,星河有劳多多照顾。”

    冉必德接过它,随手一掂,“刚硬有余,柔软不足,不宜为枪身。”

    李成蹊点点头,“现在开始分头行事,破晓时分,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回到这里。”

    三人称好。

    李成蹊穿好衣裳,沿着河畔一路跑去。

    冉必德拦住燕子矶,语气深沉地说道,“子矶,务必保护好他。”

    燕子矶苦笑一声,“冉大哥只管放心,哪怕是你不说,我也得照顾好他,要不然我那姑姑,回头也不知要怎么修理我。”

    说完这句话,燕子矶便埋头追上去。

    耿星河对冉必德又说道,“我们另走山路,直接去西来山的南边山腰。”

    冉必德神色一紧,“若是再遇着它们群起而攻之,我俩可万万没有逃生的可能性。”

    耿星河自信满满地回道,“我之前提过羬羊盛夏投谷,极寒投河,所以我们这次不去惹活物,改为小心尾随,逮着机会捡漏即可。”

    “有此好事,为何不让他俩同行”

    “人算不如天算,毕竟我也不知它们何时去投谷。”耿星河回道。

    话分两头,李成蹊回到西来山,与燕子矶蹑手蹑脚地徒步登山,收敛了一身真气沿着灌木丛匍匐前进。

    “早先年,我和钱老爷子考察过羬羊习性,知晓它们的巡守羬羊整夜不眠。”李成蹊爬在草地上,明亮双眸环视身前。

    燕子矶琢磨了一会儿,小声问道,“羊脂是宰羊烹肉炼化的肥脂,还是羊身上的肥肉”

    “都不是,是指羬羊排出体外的汗水凝结物,瞧着黑不溜秋的。”李成蹊回道。

    “那玩意儿是羊脂”燕子矶一脸嫌弃着,“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知道外乡人的羊脂,但耿爷爷要的羊脂确实是我说的这种。”李成蹊猛地停下,抬头望去,那头不知何时巡守至此的羬羊正停在他俩的前面。

    在此之前,两人皆未察觉。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先别叫。”李成蹊慢慢地站起身,竟然还没羬羊高,尴尬地望着他的眼睛。

    这时,那头老羬羊晃悠悠地现身。

    “小木头,你要不试着和它聊聊”燕子矶嘀咕道。

    李成蹊犹豫了会,从怀里掏出了绿意犹存的柴和草,小心翼翼地递到老羬羊的嘴边。

    哼哧!

    老羬羊颇具人性化的瞧着柴和草,然后打了个响鼻,毫不客气地一口吃下。

    “有戏,小木头继续喂。”

    李成蹊尴尬地挠挠头,向老羬羊无奈地一摊手,“柴和草产量不高,我手头也没多余的。”

    老羬羊响鼻一哼,巡守羬羊抬头要叫。

    “别别,我可以去给你找。”李成蹊赶忙阻拦道。

    老羬羊的羊眸一斜,本就高大的羊首俯视着他。

    “我想从你们身上讨点打结的羊毛,行不”他小声询问着,同时用手指着巡守羬羊的脖子。

    老羬羊又打了个响鼻,巡守羬羊乖乖地靠上来,把脖子伸到李成蹊的边上。

    “小木头,快拿。”

    李成蹊连忙在巡守羬羊脖子下方摸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下来两斤多,用手心视若珍宝地捧着。

    “谢谢老羊头,我这就去给你找柴和草,天亮之前必定送来。”

    老羬羊打了个响鼻,巡守羬羊便不知所踪,然后它自己懒洋洋地躺下。

    “小木头,快回去,咱们快回去。”燕子矶催促道。

    谁料李成蹊摇摇头,转身把那团脏兮兮的黑羊毛递过去,“你先回去,我去采药。”

    “和个畜牲谈什么诚信,咱们到手就走,它



第五十六章 元舒英见李成蹊
    群山之河,滂溢山脚,或走一马平川,或走九曲蜿蜒,不尽道一。

    六位翩翩少年郎,徒步漫游群山之河的河畔,或捧书发出朗朗读书声,或执荆开道哗哗草木声,或漫步花木婆娑打叶声。

    “再往前去一里外,便是溪水与河水交汇地界,届时还望各位小心谨慎。”那瘦削身影忽地停步,扔了个石子打在水面,一去涟漪七八层。

    “思我来时,桃花依依;昔我往矣,柳叶青青。”捧书少年收回书本,驻足眺望桃花园,不知不觉已是桃花落尽,满是桃叶郁郁葱葱。

    “八月中旬,桃花溪的白莲亦会迎风绽放,亦是不为人知的美景。”瘦削少年迈步向前,缓缓说来。

    执荆少年嬉笑道,“岩前芍药师亲种,岭上青松佛手栽。

    更有一般人不见,白莲花向半天开。”

    捧书少年拍手称好。

    瘦削少年笑而不语。

    殊不知桃花溪畔,早有三两成群的武者,络绎不绝,静观白莲花开。

    溪莲不远处,丰郎中年孤身打坐,面色忧郁,见花开亦愁眉不展。

    闻讯而来的杜振溪见之,不请自去,安静地坐在他的边上。

    阳光落下,二人如大日加身,煌煌不可直视。

    “炎官盛怒,亦难去我心头忧思。”丰朗中年苦笑一声,“振师长何必与我如此。”

    杜振溪回之一笑,“山老忧思难忘,我自当身体力行,与之感同身受,方可掷地有声。”

    “安某愧不敢当,易云徒儿机敏过人,学问一道举一反三,甚是令安慰欣慰。”安山老起身相邀杜振溪同往树荫处,暂去忧思道,“见易云,方知天姿,也更思我玄孙且清。”

    杜振溪应邀起身,环顾四面八方,尽是外乡游客,遂回过神来,“山老无须担忧,我洞溪里待人接物向来从善。且清循规蹈矩,深得根老欢心,此去群山当有福缘。”

    安山老愁绪稍淡,“谢振师长宽慰之言,日后不妨多去我安如山走动走动。”

    无心之言,却如雷贯耳!

    周围喧闹噪杂的声音霎时间鸦雀无声,但凡学有所成的武者尽纷纷向后退去,以学徒之姿拱手作揖;站而不退的武者亦拱手抱拳,以示尊敬。

    天下学问千千万,典藏半部安如山。

    或多或少,天下从文武者都有所耳闻,亦曾师从此地。

    安山老受之无愧,从容淡定地走近白莲,心有所得便轻声说道,“池馆今正好,主人何寂然。白莲方出水,碧树未鸣蝉。”

    杜振溪浅浅一笑,安山老终究是心念自家安且清,一事难以释怀,倒是有损观莲的妙象。

    这时,随行到此的余绕梁驻足溪畔,望着溪水怔怔出神。

    郝仁熊猛地一巴掌搭在他的肩头,故作惊吓地问道,“绕梁,在想什么”

    他不觉已神游天外,乍地被他一惊,恍然醒来,“思吾来时,见之成蹊,悠然自得。”

    “若依根老所言,成蹊何其辛也!”

    郝仁熊不以为然,“客栈老头古里古怪,言语之中谎话连篇,不值信赖。”

    余绕梁与之观感大为不同,但也没和郝仁熊针锋相对,只是说了句劝解的话,“根老与你所言,言在未来;与我所述,尽在成蹊。”

    郝仁熊欲呸一声,余绕梁神色一凛,吓得他连忙咽回,嘟囔着埋怨道,,“你以前可不像易彤那样以武服人。”

    余绕梁轻轻一笑,沿着溪畔向群山走去,貌似李成蹊与他的朋友正在群山求药,也不知此时是否得偿所愿。

    “先前未能助你一臂之力,我深以为憾。”

    越是临近桃花园,瘦削身影越是谨慎,“来了,有人逼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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