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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艮屾

    “你俩最好也别,甚至是所有洞溪里的少年郎都会被偶然遣散公户,唯独留下长辈在侧的少年。”

    “燕子矶、望春心、贺上窟、安且清可在公户。”李成蹊说道。

    耿爷爷点了点头,“根老只说来者不喜见闲杂人等,所以咱们不太适合出去,恐有杀身之祸。”

    最后四字,耿爷爷咬字极重。

    恐怕不是担忧,而是必杀无疑。

    “如此杀性极重,根老怎能让星河随他修行,莫不是误人子弟”李成蹊怒声问道。

    耿爷爷尽力安抚他的心神,“根老行事,自有深意,我相信他。”

    却说这时,根老趴在柜台上,翘首以盼。

    客栈内的莫得意深陷梦境,虚实难辨,但其行径与常人无二。

    若客人让端茶递酒,皆如愿送上。

    若客人有意刁难他,亦会怒目圆睁。

    客栈外,披肩散发,器宇轩昂的武者随风而来,缓缓停在客栈门下,看了眼翘望的根老,开口说道,“根老头,我要来带走关门弟子。”

    “敬天礼地,拜洞谒溪。桃李敕令,弟子在此。”根老嘟囔了一句,一片杏叶自天地间凭空浮现,叶子上有一点血气。

    武者上前抢过杏叶,审视打量许久,才毫无礼貌地哼道,“根老头,如此好的良才给我,你本心难道不会痛”

    根老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武者转身离开,在离去的第九步之时,猛地消失在原地,一拳撼在根老的眉心。

    根老挥了挥手,武者消失无踪。

    再现身之时,耿星河已跟在他的身后。

    “山老,这股气息可曾有所耳闻”武者现身客栈之际,杜振溪连忙问向笑逐颜开的安山老。

    “隐约有所揣测,但不敢妄下结论。”安山老对武者身份有所耳闻,却不敢断定。

    杜振溪忙躬身告别,急匆匆地去往杨家客栈。

    见杜振溪离去,安山老亦如释重负,转头唤来耿星河与安且清。

    “玄孙见过祖父。”

    “晚辈耿星河拜见安山老。”

    安山老见桃花鱼游出安且清的窍穴,心下了然,开怀大笑,对耿星河笑意相迎,“少年风流,无愧贺风流。”

    听闻贺风流,耿星河第一时间想到贺师,于是与有荣焉。

    “且清,此间事了,当归安如山。”

    “祖父,我想留在此处游学。”

    耿星河打断他的念头,“桃花鱼择主而事,不可逗留洞溪里。”

    “是天地压胜的规矩”安且清能感受到桃花鱼在身的种种玄妙心象,亦能感觉到此时与天地同庆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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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可怜少年不得意
    恍恍惚惚,时光如梭。

    九月曜日,天光如火。

    炎风灼,凉荫蒸,金蝉鸣,街道难觅人影。

    瘦削少年顶着炎炎烈日,在宅中挥汗如雨。

    屋檐下,五位少年身姿各异,全部都聚精会神地打量着他。

    “怀先,不都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怎么不出去练武”说话少年斜靠在门板,戏谑盘膝打坐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潘怀先,闻声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回道,“不是我潘怀先不去,而是时候未到。”

    少年梁为之还要嘲讽,潘怀先已起身出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架起拳式。

    只不过,众人眼中的拳式与那时梁为之所见略有不同。

    少了那一拳,拳式更显流畅,拳意流淌更为明显。

    少年拳上,气息灼热,与炎火相辅相成,大有裨益。

    “冉老哥,怀先这拳式了不得,瞧着可不像是假把式。”燕子矶眼神犀利,日以继夜见潘怀先打拳,却难以拟形仿神,不由得心生惊叹。

    冉必德体魄出众,亦难以揣摩潘怀先的拳式,每每暗自打谱都觉得不得其形,对燕子矶的点评颇为认同,“我洞溪里人杰地灵,区区拳式也不得轻视。”

    燕子矶深以为然,转而怂恿道,“冉老哥路数也是走的横练体魄流,为何不同去院中”

    冉必德另有修行路数,便摇头回道,“怀先与成蹊尚在递炤关,体魄横练有益无害,而我不在此境界,如此修行与我意义不大。”

    初至洞溪里,酒鬼替他量身打造的横练秘法更是让他脱离体魄打磨,转而在生死间的气力争锋。

    燕子矶深有体会,“进了洞溪里,压制境界,体魄也不得寸进,也幸好我燕家不走练体法,免了我遭罪受苦。”

    相对应的,燕子矶对洞溪里的四季交迭更为显著,也是宅子里唯一汗流不止的武者。

    “所以,这就是你连我一拳都禁不住的理由”此时,光着上半身的憨厚少年元舒英起身,看似无意地说道,“若无利器傍身,就你这种,来一个我打一个。”

    这一番话让燕子矶顿时哑口无言,闷闷不乐。

    整座宅子,六位少年曾以武论资排辈,元舒英独占魁首后,以一敌五。

    燕子矶,半拳而倒,气力尽无。

    梁为之,一拳而倒。

    潘怀先,三拳而倒。

    最寄予厚望的冉必德,九拳才倒。

    反而是李成蹊,整整挺住了十二拳。

    六人对战,不论身法,只以蛮力出拳。

    犹要牢记,哪怕修为被压制在递炤关,体魄该是哪一关还是哪一关。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按理来说,到访洞溪里的武者,都要比李成蹊更强。

    可结局,差强人意,宅子内仅有元舒英遥遥领先,其他几人大不如他。

    思绪万千,时间一晃,已是戌时三刻,瘦弱身影李成蹊停下拳架,真气一抖,一身汗水瞬间蒸干,再一抖随风而去。

    元舒英大步迎上。出声问道,“成蹊,可要向我递出第十三拳。”

    他摇头回道,“尚无把握递出第十四拳,暂时不出。”

    李成蹊的拳,从来都是争取强中自有强中手。

    元舒英失落地闪开,同时提醒道,“你的体魄增长过快,而你的境界迟迟不曾追上,长此以往,必定伤及你的寿命。”

    李成蹊引以为戒,“所以我若想平安无事,必须得离开洞溪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天井中打了桶井水,爽快地冲了一把凉水澡,仰头望了望夜幕,“御景和呼阚,从未回来过”

    元舒英如实答道,“他俩估计是有事耽搁。”

    燕子矶下意识地接道,“呼阚随行,御景不敢肆意妄为的。”

    李成蹊估摸着姜呼阚的伤势近日内可恢复如初,届时这对师兄弟肯定不会放过秋收万。

    拆骨之仇,不共戴天。

    不过,姜呼阚是值得信赖的,李成蹊深信他俩不会贸然行动,私下里背着众人去报仇。

    就在这时,这对师兄弟推门而入,毫发无损地进入宅院。

    只不过,这对师兄弟欲言又止,脸色不太对头。

    “你们这是”

    这一次,姜呼阚不再率先接话,而是由着姜御景回话,“成蹊,我俩不得不尽快离开洞溪里。”

    事出突然,他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如此仓促地离去”

    姜御景如实回答,“我的师尊已到访洞溪里,似乎得偿所愿,不知怎么就找到我俩。”

    李成蹊对于师尊能找到他俩习以为常,接着恶狠狠地说道,“在走之前,我们先去找秋收万报仇雪恨。”

    姜御景脸色黯然,“临行前,师尊特意嘱咐我俩,不准胡作非为,拆骨一事就此作罢。”

    燕子矶气呼呼地吼道,“你师尊莫不是老糊涂了,凭什么要你俩放弃报仇”

    这对师兄弟闻声,怒目相向,吓得他赶紧往后躲了躲。

    但是,李成蹊却显得很平静,“我倒是能理解你师尊的做法,冤家宜解不宜结。”

    “与人为善,处处是康庄大道。”

    这对师兄弟可不觉得师尊是与人为善,就他那性子不打杀了事都该求神拜佛。

    但是对于李成蹊的这句话,不仅姜御景大吃一惊,就连其他人都惊讶不已。

    李成蹊的性子可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

    当然,在座少年郎们都不曾见过郑逢集如影随形的李成蹊。

    那时何止是忍气吞声,说是卑躬屈膝也不算过分。

    姜御景面色尴尬,上前用力抱紧李成蹊,“多谢你的理解。”

    哪怕姜御景自己也是气愤难平,也不觉得师尊所作所为有所不妥。

    尊师重道,不以对错为由。

    规矩在上,尊师不可怠慢。

    于是,李成蹊也用力回抱,并且使劲捶了捶他的后背,而且略带怒气地哼道,“理解归理解,但也不是那么能接受。”

    姜御景不甘示弱,挥拳暴击,“桃花开,李花开,桃李花开。”

    “御风行,景风行,御景风行。”

    说完,两位少年松开彼此。

    即使心头依依不舍,李成蹊仍是双拳紧握,举拳向前。

    姜御景潸然泪下,拳骨激荡,举拳迎上。

    咣!咣!咣!



第六十章 身向榆关那畔行
    少年心执,递拳无畏。

    拳敬执念,虽死无憾。

    所谓心伤,莫过于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且看时光如梭,半个月匆匆流逝。

    这日天色破晓,少年李成蹊悠悠醒来,面色枯黄,身影越发消瘦。

    当他醒来,身前无人,屋内静寂无声。

    一如当年,人去楼空,了无牵绊。

    只不过,如今的他还有些盼头。

    郑逢集跟随袁安生左右,洞溪里风波一静,自然再度重逢。

    姜御景随着师尊回乡,他日江湖游历,终归相见与酒中。

    根老所言,耿星河归处是那武道的群山之巅,以后再见可不是今日的拳脚相向,极有可能是问天问地的大道争锋。

    天设九关,使神龙虎豹执其关闭!

    李成蹊的第一关已洞开,并且见着了宿命中的第一只拦路虎,不是炅横与秋子良,而是父辈烙印留下来亟待解决的那个中年男人。

    心念于此,李成蹊呵气成声,吐字如流水,周身气旋应声而起。

    昏迷之前,李成蹊曾向元舒英递出最为得意的第十四拳,如今醒来他所求的肯定不止是挥拳无力的第十四拳,而是要做到拳拳皆如第十四拳。

    拳出无畏!

    少年气行周天,体内沉寂的气血豁然开朗,如开闸泄洪般,一泻千里,转眼间叫少年面色泛红,周身衣裳猎猎作响。

    半个时辰过去,少年张口喷出堵在胸腔的那一口逆血,气息通畅地下床走动。

    这一步,少年脚下沉稳,掷地有声。

    这时,屋外打坐,与天地借力修行的潘怀先心有所感,起身进屋,正好望见气势如虹的李成蹊,骇然失色。

    “成蹊,你如今的体魄更上一层楼。”

    李成蹊点点头,心有揣测,但无人解惑,于是对他说道,“我要出门去找下根老,其他人暂时不必惊扰。”

    天色破晓,少年郎们或静心养神,或酣然入睡。

    潘怀先称好,以目光远送他翻墙而去。

    沿途,李成蹊路过街头巷尾,多有气息通畅的少年郎寻声望来,见其身影瘦挑,多半是不堪重负,都不曾肆意妄为,前来挑衅,所幸一路相安无事,直达杨家客栈。

    根老一如往常地早早开门,此时正独自趴在柜台,喝着极差的流水,念念有词。

    “根老,我的体魄见效甚微,是不是因为我的肉身所限”

    李成蹊问的是肉身,而不是境界,很明显的是经过这次心性问拳,他终于意识到体力不支的真正源头。

    “心性颇高,气力犹盛,唯独盛水的瓷缸不堪重负。”根老没有藏掖,而是如实告知,“不同于怀先、星河的早些年体魄早早打磨,体魄与经脉无形中齐头并进,你的体魄完全是心强志坚,硬生生地拔苗助长,由低及高所致。”

    “若想根基无错,百尺登高,简单来说你的肉身需要大补,需要海吃狂喝。”

    根老谆谆教诲,李成蹊一字不漏地记在心头,直到日上三竿,才如愿以偿地离去。

    然而,他并不是回去封家老宅,更不是去自家大院,而是转道去了杨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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