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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艮屾

    李成蹊察言观色,心中确认无疑,诚实回道,“公子所言可是风景暖,风姑娘”

    风景异神色一紧,自家妹妹可不是个爱诚实待人的性子。

    李成蹊只好接道,“她初来洞溪里,也不知怎么和封宣侠交识,直接就登门造访,甚至开口讨要桃花鱼。”

    风景异一拍额头,悔不当初道,“悔不该和她提桃花鱼,幸好未曾铸成大错,要不然我难辞其咎。”

    少年郎从未想过推卸责任,哪怕不知妹妹如何举动,也是主动一肩担之。

    “风公子只管放心,风姑娘待人真诚,与我兄弟相处甚欢。当然,那一尾桃花鱼,我兄弟也不曾给她便是。”

    哪想到风景异毫不在乎地回道,“桃花鱼乃灵物,有德谢得之。我那妹妹脾性如何我是一清二楚,得不到是理所当然。”

    “若是侥幸得到,指不定我得和你那兄弟好好切磋切磋。”

    得嘞,是个护妹狂魔。

    “风公子若无落脚的地,不妨先陪我们走走,到晚上再去我家秉烛夜谈”李成蹊热情相邀。

    余绕梁欲言又止。

    风景异欣然接受,“如此这般,风某多有叨扰。”

    这时,一身姿色的玉面娇羞少女迎面走来,与余绕梁擦肩而过。

    李成蹊见她,面露不悦,却又不好指责什么,说到底也是贺上窟的私事,轮不到旁人插手。

    风景异似乎认得他的容貌,摇头叹惋




第六十三章 少年凉手走龙臂
    “晚辈风景异拜见振师长。”借着余绕梁的回返,风景异顺道拜谒杜振溪。

    面对少年郎的拜见,杜振溪坦然受之,然后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师从何处”

    “晚辈来自迎朔阁。”

    这一次,杜振溪眉目微皱,显然是对这个山门颇有了解,且略带不满。

    风景异低头回话,也不知杜振溪如何作想。

    思量再三,杜振溪语气微微严厉地说道,“世仇如何,我一介外人不好置喙,可洞溪里规矩在此,绝对不许你和明月乡滋生事端,扰我洞溪里百姓安宁。”

    风景异垂首领命。

    杜振溪见他不告退,便沉声问道,“何事直说。”

    “晚辈求学,恳请振师长收我为徒。”风景异双膝及地,扑通一声跪下。

    余绕梁不动声色,双手交错,摆放腹部。

    李成蹊习以为常,双手垂落腰间两侧,静候佳音。

    郝仁熊情不自禁地双手环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拜入师长门下,可没这么简单,想凭一跪更不大可能。

    “书院求学,与拜入我的门下,大不相同。”杜振溪既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神色犹豫地接受,而是将问题抛给他。

    “景异志在四方,此生无心接管我迎朔阁阁主之位,愿学放浪形骸的钱守风钱贤师自愿流放。”风景异以头抢地,咚咚作响,面容坚毅。

    钱守风钱老爷子,李成蹊心头一紧,眼神炽热。

    提及钱守风,杜振溪的神情亦为之动容,“我且问你,书院与山门因何而异。”

    风景异略一思量,开口回道,“书院是圣贤治学,山门是一家治学,是众乐乐与独乐乐的差别。”

    “书院不倒,学问不倒;书院若倒,学问仍不倒,是人心之与学问。”

    “山门大兴,武者纷涌;山门不兴,武者如罗雀,是一人之与大道。”

    “我风景异往人世走这一遭,只想叫天下人与后世人听听我的故事,绝对不止是想叫一人一拳威慑一方。”

    杜振溪对少年郎的豪言壮语不以为奇,毕竟是迎朔阁未来的阁主,一言一行都当是深思熟虑,哪怕少年郎仍未年满十五。

    “风景异,我可收你为徒,但你要先行回阁,问过尊亲意愿。”杜振溪浅浅一笑,“入我门下,首重孝道,再谈师道。”

    风景异叩首拜谢。

    “成蹊,我知你感恩燕娇娘却无以为报,而深深懊悔,若我为你暂缓福报,可愿接受”时隔数月,杜振溪再次见到他,方才醒悟那时根老的所言非虚,待末法时代终结,那一笔仇怨当如数奉还。

    李成蹊不假思索地点头称好。

    杜振溪从袖口抖落一枚木质令牌,正面刻有【醍醐灌顶】四个楷字,背面大多数是留白,唯有右下角刻有小小的正楷【振溪通谷】,然后他将木质令牌递给双手迎接的李成蹊,“让燕子矶陪你同往杨树林,滴一滴心头血即可。”

    李成蹊欣然应允,拱手领过木质令牌,向振师长作揖告别。

    风景异见他离开,亦同行离去。

    在他俩出门前,杜振溪对余绕梁说道,“绕梁见识浅薄,可随行见礼。”

    余绕梁拱手作揖,“绕梁受命。”

    随后,三位少年出门直奔封家老宅。

    此时,夜色浓浓,寒风刺骨。

    洞溪里的十一月极寒,三位少年哪怕有真气流转,也不由得身体发寒,等回到老宅,冻的是手脚直哆嗦。

    元舒英披着件根老给的狗皮大衣,孤零零地站在半敞着的大门,翘首以望。

    见着李成蹊回来,开口第一句话说是,“燕子矶被人伤了身子,如今在床上昏迷不醒。”

    三位少年眉头紧皱,好端端地怎会横生变故。

    李成蹊当先问道,“燕子矶伤势可曾稳住”

    元舒英挠了挠头,“冉必德说没事,我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你,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李成蹊边说边走,连寒意都弃之不顾,径直进了内屋,正见到燕子矶唇色发紫,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冉必德坐在边上,眉头深锁,见他回来,愧疚说道,“小三儿在外面遇到了前来挑战的硬茬,一时不慎被他伤及了筋骨,只怕没个五六天不会醒来。”

    李成蹊出门前,再三叮嘱不要让燕子矶像脱缰的野马过于闹腾,冉必德当时是一口答应,没想到才出去没多久,就遇到那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少年武者。

    李成蹊摸着脉搏,确认心脉无事,静养即可,才语气平静地安慰冉必德,“冉大哥言之已尽,是他燕子矶不识好歹,技不如人,怪不得谁。”

    冉必德越发内疚,“那人出手不知轻重是一方面,手段古怪更是主要原因。”

    李成蹊神色坚定地回道,“比武切磋,各凭手段,若是不幸受伤,也怨不得旁人。”

    冉必德遂闭口不言。

    再次回来的李成蹊变得让人难以接近。

    除了元舒英始终不变地与他亲近,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刻意疏远,尤其是燕子矶与他几乎是互不相干。

    毕竟,那天送别燕娇娘过后,燕子矶是半个身子瘫软地被他送回来。

    两人自打那天,一句话也没说过。

    “冉大哥,早些歇息,莫要逞强。”李成蹊好心说道。

    冉必德却难以接受,沉声问道,“成蹊,燕子矶被人打伤,难道你不该替其出头”

    李成蹊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屋子。

    元舒英不解其意,只怒目相向冉必德,一脸愤怒地跑了出去。

    余绕梁和风景异相视一眼,都默契地转身离开。

    对李成蹊的做法,二人从理智上深表赞同。

    燕子矶与人比武受伤,怪不得别人,就规矩而言,他确实不该出手。

    风景异以未来阁主自处,从来不以一人一家恩仇为出发点,区区一场不涉及生死的武斗,事后寻仇可算不得本事。

    夜风呼啸,李成蹊独自走在街头,有意让元舒英避开。

    “你跟了我有一段距离,还不肯露面”李成蹊忽然



第六十四章 岳牧野远望江湖
    这一日,大日高悬,寒风怒号。

    岳牧野披着锦帽貂裘找到正在院中练拳的李成蹊,开门见山地说道,“与我联手,共襄盛举!”

    李成蹊埋头打拳,置若罔闻。

    岳牧野也不羞恼,对元舒英和声和气地解释道,“我和他都是洞溪里人,绝无坑害他的念头。”

    不管是哪个少年,见着了元舒英都不由得心生畏惧,理由无他,仅是元舒英壮如龙象,体似金刚,哪怕不动,亦如山岳。

    元舒英让了半边,任凭岳牧野孤身进府。

    足足等到天黑,岳牧野都耐心等待,不曾摆弄架势。

    李成蹊与岳牧野,曾在心性一事拔河,岳牧野略输一筹。

    夜幕降临,李成蹊才慢慢收拳,一抖身子震散一身的汗水,再一抖身子散尽一身冗余体外的气旋,慢吞吞地走近岳牧野,不曾开口。

    岳牧野瞧着他的身姿,比四月份那会大为改观,不禁感叹道,“我洞溪里人杰地灵,昔日枯槁竟然骤变今日健硕。”

    李成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李成蹊,我岳牧野今日所求无他,仅仅是想让外来者皆知规矩,守规矩。”

    李成蹊睁开双眼,神色严厉地望着他,仍然不曾说话。

    “此事过后,我岳牧野绝不再插手洞溪里人文世故。”岳牧野言辞温和,真情实意地凝视李成蹊,“打我记事起,我父亲就让我接手洞溪里公私户的风俗人情,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亦是我一手为之,为的是想见识下人性之善恶。”

    李成蹊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满。

    “李成蹊,我始终不懂早些年,你孤儿寡母的,为何胸怀自信与沉稳,所以才有了最早的那场故意刁难。”岳牧野旧事重提,“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没了黄婆婆的你,是否还能从容与自信,敢在洞溪里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我私心作祟。”

    岳牧野直言不讳道。

    哪怕是提及那事,李成蹊稳坐如钟,无言无声,面色平静。

    “以我实力,难叫来此的少年武者唯我独尊。”岳牧野猛地直抒胸臆道。

    李成蹊这才开口问道,“牧少爷,一人独尊又如何”

    “我要求的是一郡之高,要他日一郡之规矩皆随我洞溪里之规矩。”岳牧野直白地回道。

    “一郡之法随我一里之法,是不是小材大用”李成蹊认真地问他。

    岳牧野胸有成竹地回道,“我读书不少,对治理郡县早有章法。你若想听,我可以为你一一叙述。”

    李成蹊摆摆手,颇为认可地接道,“胸怀天下,方才不负我洞溪里牧少爷的威名。”

    李成蹊由衷地面露笑意。

    岳牧野反而大感惊讶,不解其意。

    “牧少爷,我李成蹊所求无非是安居乐业、潜心求学与行侠仗义,若力所能及之处,定当鼎力相助。”

    岳牧野开怀大笑,仿佛霎那间明白李成蹊往日的眼光,诚恳地说了句,“若不是我自负使然,你李成蹊与我是不是引为知己”

    李成蹊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话不说比说了更让人觉得真诚。

    岳牧野也不在意他的念头,自说自话,“李成蹊,我岳牧野想要做到一里之地尽守规矩,不仅仅是要有规矩的章程,更要有让人遵守规矩的实力。”

    “你可能有所察觉,桃花鱼未曾出世前,封宣侠一直隐居深山,极少往返洞溪里。”

    李成蹊点点头,对此也是极为不解,堂堂坐镇一地的宣侠为何远离辖地,独居深山。

    李成蹊绝不认为,洞溪里是个歌舞升平的地。

    “封宣侠经由我岳庄袁三大家主举荐,私下有过约定,若无武者乱洞溪里,封宣侠不可插手洞溪里本土人事。”

    “正因如此,我三大姓才有了高高在上的规矩。”

    李成蹊点点头,非常认真地说了句,“但是我们这一辈,袁安生之外,我李成蹊独占魁首,以后的规矩自然得改一改。”

    岳牧野对他的野望非常认可,“我也觉得洞溪里的规矩该改一改。”

    “民风不可变,经学当落地。”李成蹊认真说道。

    岳牧野没有反驳,而是多了点味道,“民风习俗不可变,经学规矩当落地。”

    “我要洞溪里走出的少年皆是童生傍身,封侠在身。”

    “我岳牧野登高时,绝不可能一人振臂高呼。”

    李成蹊很负责地回道,“未来不可预知,但我能做到若不违背侠义,力所能及之处,定然有我李成蹊的身影。”

    岳牧野干脆利落地应下,同时再次请求道,“在此之前,我想和你再次做个交易。”

    李成蹊苦笑地回了一句,“可别再拿我当傻子,九文钱换一尾桃花鱼可不行。”

    岳牧野难得尴尬地揉了揉眉心,笃信不疑地说道,“我要你李成蹊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镇压外乡少年。”

    “来此之前,根老已如实相告,说你如今的实力在洞溪里,除了元舒英与袁安生,其余少年尽不如你。”

    李成蹊的苦笑清晰可见。

    岳牧野开心一笑,难得见到他吃瘪。

    “凭我不可能以一敌众。”

    岳牧野双手抚掌,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已让人星夜在柒木巷高架擂台,明日破晓之时,整座洞溪里必定无人不知你李成蹊高坐擂台,以芸芸少年武者为踏脚石,妄图登高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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