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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艮屾

    封侠卫审核之严厉,丝毫不亚于博侠之封正。

    别看董必德曾和李成蹊诚心邀请,真要是到了李成蹊想要申请成为封侠卫,自有辖属部门前来勘察。

    封侠卫,不仅要武力卓绝,更要侠义为重,否则居心叵测之人高居要位,岂不是祸害苍生

    然而李成蹊不清楚此中规矩,不解地问道,“为何你不能成为封侠卫”

    定窑摇了摇头,并未越俎代庖,而是眼神示意该由董必德来说。

    “封侠卫审核有三点,其一,宗亲五代并无恶行;其二,宗亲五代须有封侠;其三,申请者要有望中三关。”

    李成蹊疑惑地回道,“照你这么说,我是无缘成为封侠卫”

    对他的问题,董必德选择忽视,继而恼怒地哼道,“你也没想成为封侠卫。”

    李成蹊神色一敛,身影向下方一压,顿时气息平稳,只见他伸手整了整发髻,再拍了拍衣襟,顺带帮董必德稍作修整,对定窑客气地说,“有劳武隆卫在此恭候。”

    定窑不以为意地点头。

    这时,余绕梁与郝仁熊联袂开门,主动开口笑道,“我在此等候大驾多时也。”

    李成蹊与董必德一脸惊讶。

    郝仁熊也是一脸茫然,小声问道,“余师兄,黑袍是谁”

    “清河郡东武城大音希声吴方隅。”余绕梁一本正经地回道。

    黑袍下的李成蹊面露羞涩,上前对余绕梁拱手作揖,“有劳绕梁在此恭候,我愧不敢当。”

    余绕梁作揖回礼,“无妨,师长在内,还请早些进去。”

    然后,李成蹊与董必德同时进入院内。

    余绕梁与他俩同行进入屋内,临行前不忘对郝仁熊说,“你在此稍等片刻,若有来者拜访,一律回绝。”

    郝仁熊拱手称是。

    进入屋内,李成蹊立即拜礼与杜振溪,这才开门见山道,“振师长,这尾木之鱼,我已拿到手。”

    说罢,他摊开双手,就见那尾木之鱼在他手心游曳。

    杜振溪眼帘低垂,单手轻撩鬓角,默不作声。

    一时间,屋内出奇的安静,落针可闻。

    董必德稍候片刻,面露不快,低声叫道,“振师长,你醒着吗”

    余绕梁嘴角轻扬,挂着淡淡的笑意。

    杜振溪这才睁开双眼,嗓音平静地回道,“醒着,你有什么事吗”

    董必德哼道,“我没事,是小木头有事找你。”

    杜振溪哦了声,向李成蹊问道,“你说说看,有何事要找我”

    “振师长可否代为保管这尾桃花鱼”李成蹊神色拘谨地问道。

    杜振溪很果断地拒绝道,“这种烫手的山芋,我无心沾惹。”

    李成蹊思量片刻,“若是我将他送给余绕梁,振师长可否收下”

    杜振溪反问道,“为何要送给绕梁”

    李成蹊回望一眼余绕梁,神色真挚地说道,“我相信余绕梁值得他托付终身。”

    余绕梁浅浅一笑,却不是喜出望外的笑,而是心满意足的笑。

    杜振溪咄咄逼人道,“你如何知晓余绕梁值得他托付终身”

    李成蹊临危不乱道,“直觉。”

    杜振溪赫然起身,厉声叱问,“你如何知晓直觉可信”

    李成蹊第一次见到振师长震怒,额头汗水直流,但他心中坚信不疑,遂挺直胸膛,沉稳回道,“我李成蹊信得过自己。”

    杜振溪一拍桌子,走近李成蹊,眼神凌厉地望着他,近乎凶相毕露地问道,“你年岁几何,心性几何,怎敢妄下断语”

    余绕梁心神一惊,想要退后,却暗暗咬舌,誓死不退。

    董必德见杜振溪横眉瞪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碍于李成蹊的颜面,才隐忍不发。

    董家儿郎,生来不惧凶神恶煞。

    李成蹊不解他为何勃然大怒,更不懂他为何要执意刁难,但李成蹊胸有沟壑,顶着他




第九十章 绕梁问师,计杀窃夫
    “绕梁,平心而论,我更希望你收下他。”

    余绕单手抚起鬓角散乱的碎发,向上拢起,微微一笑,“山高水远,我们随缘。”

    李成蹊认真抱拳,对他说道,“山高水远,我们随缘。”

    说罢,李成蹊与董必德、定窑转身离开。

    余绕梁目送少年离去,轻声叹息,“百里民歌,一樽春酒,争劝殷勤称寿觞。愿此去,龟龄难老,长侍君王。”

    郝仁熊嘿嘿一笑,“余师兄,矫情。”

    余绕梁扶额尬笑,伸手拍了拍郝仁熊的肩头,“我书院童生在外,若举止无错,何时须忌惮一乡一地所谓的规矩!”

    “我书院童生饱读诗书,衣锦还乡,何尝不是为地方立规定矩!”

    郝仁熊神色恭谨,认真记下。

    余绕梁神色诙谐,收回手掌,走回屋内。

    郝仁熊默默守在门口,不曾跟随返回。

    杜振溪正襟危坐,双眼紧闭。

    “师长,为何刻意刁难李成蹊”余绕梁执礼直言。

    杜振溪睁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余绕梁,久久不曾出声。

    他顶着杜振溪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再次直言不讳道,“师长,为何刻意刁难李成蹊”

    杜振溪不回他,而是问道,“昔日桃花溪畔,我对耿星河横加干涉,为何不曾仗义执言”

    余绕梁拱手回答,“耿星河眼中宛若日月星河,是不可多得的风流种,若师长不多加管束,恐其日久生傲,盲目自负,误入歧途。”

    杜振溪起身,踱步来到他的身前,微微地压低下巴,浅声问道,“你是觉得李成蹊无错”

    余绕梁昂首对视他的目光,“李成蹊投机取巧,希冀师长代为保管,是错。”

    杜振溪惊咦一声,“你既然知晓他有错在先,为何还要来问我”

    “师长乃是李成蹊最为敬仰的长辈,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为其排忧解难”

    杜振溪语气平静地回道,“我何止是李成蹊的长辈,我也是耿星河的传道人,你以为洞溪里为何独是耿星河最得贺师欣赏是机缘,还是巧合”

    “非也,他俩皆是由我引入经学,由我传道授业解惑。”

    余绕梁骇然失色。

    “李成蹊的路从他踏入递炤关时,便与旁人无关,这一切的苦难都要他自行承受。”杜振溪轻轻地摇着头,慢慢地转过身,回望堂内那一幅图,怔怔出神道,“绕梁,你记住,不可与李成蹊亲近。”

    余绕梁不愿应是,低头不语。

    杜振溪语气凝重地告诫道,“余绕梁,你身负重任,千万不可搅入乱流中,否则如何对得起你祖上的辛苦付出”

    余绕梁不敢点头,死死地抵紧牙关,握紧双拳。

    “余绕梁!!!”杜振溪猛然重重一声。

    余绕梁肩头颤抖不休,愣是一言不发,心中默念【李成蹊】。

    而在雾色中,李成蹊语气沉重地问向董必德,“董大哥为何对秋子良杀意如此之盛”

    董必德与他慢步在雾色中,正暗暗审视着过往的武者气息,忽然听到他这般问话,随口回道,“说句心里话,我对他似乎是天生的看不顺眼。”

    李成蹊抽了抽嘴角,没敢接话。

    定窑言语无忌,“董侠卫这不合规矩吧。”

    董必德笑道,“我对他有杀意,却无行动,有哪里不合规矩”

    定窑想了想,理所当然地回道,“您是侠卫,不可怀揣私人偏见,否则行事难免有失偏颇。”

    董必德慢了些步伐,忽然回身一拳。

    只听到砰然一声,一道气息就要拔地而起。

    定窑眼疾手快,身影如风,当即一腿扫出,拦住那人的去路。

    李成蹊信口一吼,真气狂涌,瞬间催动真气向那人一拳打去。

    “住手,我是好人,我是好人。”这人真气激荡,稳稳挡住李成蹊的拳,更是一手抵住定窑的腿。

    董必德眼神凌厉,身影原地踏步,骤然迸发,接着穿透浓雾,朝着这人一拳递出。

    拳风来袭,这人赶忙震退定窑与李成蹊,全力架住他的拳架,高声嚷道,“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相信我。”

    紧接着,这人和董必德拳骨对碰,半步不退,反而是董必德臂骨隐隐作痛。

    “半步居庸,体魄坚如磐石,吴方隅,你先退下。”董必德一身低吼,真气再度爆发。

    定窑眼神一紧,拔出背后战刀,单手一弹刀身,叮铃铃作响。

    李成蹊神色晦暗,但还是果断退下。

    这人神色慌张,真气连忙撑开,高声求饶道,“三位大侠,三位大侠,我真的没有钱财,求求你们放过我。”

    下一刻,董必德化身蛮牛,一步冲出,身影撕裂浓雾,惊起疾风大响。

    这人见状,急忙狂涌真气,张口呼出一口浊气,悍然出拳。

    轰!

    这一次,两人周身气旋沿着双臂嗤嗤作响,脚下石板轰然炸开,随着两人的气劲迸射而不断碎裂。

    这时,定窑在其身后,横刀袭来。

    武者怒哼一声,铿锵一声挡住战刀。

    刀锋所及,衣裳炸裂,隐约可见一股黑气流转其外。

    武者眼见如此,愤然逼退董必德,然后回身一拳击退刀锋,“偶然撞见,我想不通你们如何识破我的身份”

    董必德退后,连忙稳住气息,换上新气,脚尖点地,再次迎上这人。

    定窑被其击退,眼神一紧,语气沉重地哼道,“此人黑甲不破,我们难伤其性命。”

    董必德一言不发,拳风鼓荡,宛如激流勇进,步步紧逼此人。

    此人不慌不忙,与董必德拳脚对碰,稍加躲闪刀锋。

    上百个回合过去,董必德与定窑始终未曾形成压制的局面。

    “那日盛京华身陨,我很好奇李成蹊是如何杀死的他。”

    赴戎机不止一次潜入封府,始终不见李成蹊的身影。

    于是众人分而散之,暗中盯紧他身边的朋友,可惜依旧不曾发现他的身影。

    董必德气机尚盛,定窑也是如此,但他一脸忧色地说,“我这战刀只是寻常刀刃,再来上百次砍击,必碎无疑。”

    “若是拳脚相向,我怕更难留下他。”

    董必德深以为然,对李成蹊低声说,“吴方隅,速去客栈请来刀剑,我和定窑留他片刻。”

    李成蹊点头应是,腾身而去。

    “可笑,真以为我赴戎机不破甲是浪得虚名,纵然是神兵利器,在这洞溪里锋芒尽收,也奈何不得。”

    董必德与定窑默不作声,再度



第九十一章 还恩与尽
    雾锁山河,烟笼乡里,看茫茫朦胧。

    “谁是李成蹊”宛若热浪滚滚的武者再度来到了杨家客栈,一声虎狼般的咆哮震耳欲聋。

    因为洞溪里的天地压胜,不仅体魄有所压制,连心神都被拘束,面对这狂怒的声音,所以在客栈内的客人无不心神颤栗。

    根老颤颤巍巍地缩在柜台,一言不发。

    宋少连小心翼翼地躲在根老怀里,大气不敢出。

    陈小胖高站在板凳上,满脸惊讶地看着被气浪包裹的武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根老一把拽下,死死地按在地上,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莫得意抱刀居后,贺上窟扶剑以待。

    穆蓝蕩冷哼一声,手心满是汗水。

    不是为他自己而紧张,而是为同行武者而惴惴不安。

    “蓝蕩放心,我不会再去迎战。”同行武者痛快喝下酒水,擦拭嘴角的酒迹,大大咧咧地接着说,“我扈织本事不大,但好在能认清自己。”

    穆蓝蕩长呼一口气,手心慢慢地松开,为自己满了一碗酒,畅快地一口喝掉,“扈织,你能这么想,我心甚安。”

    扈织豪爽一笑,不曾回应。

    这时,李成蹊与冉必德回到客栈,见到了热浪武者,不约而同地提高警惕。

    “我见过你,你是李成蹊”

    随着李成蹊的现身,热浪武者的气息再度转过身,朝着李成蹊远远地袭来。

    不是刻意而为之,而是气随心动,自然而然。

    冉必德见之则惊,需要瞬开递炤关,只见李成蹊拽了拽他的衣袖,向他摇头示意不必,然后他大步迎上热浪武者,“我不是李成蹊,你是谁”

    热浪武者听闻他不是李成蹊,热浪随着怒意越发膨胀,连带着周围的雾气都发出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我是浊雾所化,我是地精。”热浪武者的轰轰声响彻街道,叫闻者耳膜都为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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