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也因此,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就是他开始疯狂收揽势力为自己所用,要去争至高位置的时候。
毕竟,身为对方的儿子,老子可以,儿子当然也可以!
“枯树逢春有真王,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齐王忍不住,念了一遍。
“一龙堕落一龙腾,枯树逢春有真王。”
“这看起来是说,大郑二世而亡,而有前朝宗室复辟魏朝,但是按照前魏的例子,并非是字面意思的话,这一龙堕落一龙腾,难道是指龙君和龙女,龙君已经陨落,龙女飞天?”
齐王暗暗想着:“刚才妖族使者突然求见于我,并且言到了此事,说龙女应着大运,若能收服或杀之夺运,都应了天命。”
“真的预言是指的龙女,可能就是父皇希望抓住的救命稻草,还可能是唯一的一根,毕竟这天下,可再没有第二条妖龙了。”
谁知道皇子厮杀算不算是堕一龙成一龙?万一指就是妖龙与人龙,只能一个成就一个,没了龙女,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难怪父皇迟疑,虽忌惮,却始终不肯下令围杀龙女,并且又不肯轻易册封,谁知道轻易册封是什么结果?”
“按照妖族使者之说,如果我杀了龙女,就能彻底改命?”
齐王几乎想入了神,喃喃自语:“不,还是这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虽与我联系,但从没有这样的迫切。”
“还提到愿意为孤出手,杀了苏子籍。”
“这里面大有问题。”齐王一向多疑,或者说,王者本来多疑,只一下,齐王就敏锐的闻到了不对。
可龙女天命之说,又使齐王难以舍弃,正沉思着,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青衣人的声音:“王爷,有信鸽传信。”
“进来。”回过神的齐王说。
刚才青衣人再次进来,递上一封极短的信。
齐王将卷着的信扯开,只是一扫,就立刻脸色一变,“腾”一下站了起来。
“这群废物!竟让楚先生死了!”
“那么多人,别人不死,竟让他死了,这个罗吉办事不利,实是该死!”
“我早知道这个奴才糊涂,不过是念在伺候孤十余年,还算勤勉的份上,所以才给个机会,不想却是烂泥扶不上墙!”
楚孤容本就是去蟠龙湖执行诛杀龙女的核心人物,结果才出京多久?竟直接死了,还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死得这样毫无价值!
齐王对自己竟派了罗吉这奴婢去督办此事,难得有了后悔。
怒气冲天的他,直接就要出去,结果又想到了什么,忙到三楼窗口向外望去,其实这百花坊离齐王府不远,在窗口可看到淡青色的围墙。
这时一眼看去,见王府沿墙一队巡查的甲兵正从楼下走过,这是不久前增加。
这明是保护,实是监督,齐王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一阵毛骨悚然。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父皇疑我已经这样重么?”
前一个被父皇这样忌惮的可是太子啊!
而太子的下场,谁人看不到?
那还是父皇的嫡长子,是曾经亲手把着教导过读书写字的最喜欢的儿子,让所有的兄弟都羡慕嫉妒恨。
可没有等兄弟们去争斗,突然之间,不仅仅太子本人死了,当时太子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在京的,都没逃过。
唯一逃出生天在十几年后冒了头的侄子苏子籍,挣扎的活了下去,还不是被打发出京,任由在漩涡里挣扎,至今没给一个名分!
说实际,虽然说任命顺安府的代理郡丞是自己的意思,给苏子籍挖了个坑,但看见父皇毫不迟疑的批准了,齐王也有点心寒。
这虽然对自己有利,也说明父皇心中的猜忌之浓,太子都死了十八年了,对苏子籍还不放过。
“要是孤败了,虎仔会怎么样?”齐王第一就联想到自己的虎仔,有一天也可能落到这样,甚至都混不到苏子籍的地步,就心中一揪。
“为什么,我最近没有作什么出格的事呀?”齐王百思不得其解,最近自己可是难得安分了许多,既没有拉拢重臣,也没有染指兵权。
按照对父皇的理解,只要没有这两条,父皇一向是宽容。
他呆呆望着,突然之间就下了决心,没有立刻出去,而就着屋内就有的笔墨纸砚,写了道令旨,吩咐青衣人:“把它交给妖族,就说它们的计划,可以去一试,不过后果由它们自己承担。”
说着,齐王略有些迟疑,才将令旨交了出去。
赝太子 第三百十九章 起疑
京郊·亭子
刚刚交谈过的两个“人”,正在往外走。
同样都是裹着黑色斗篷,但曹易颜给人感觉,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一人就要低调多了。
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的身体,似乎很不喜欢阳光,裸露在外皮肤更是透着一种苍白,整个人都给任一种弱不禁风之感,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了。
曹易颜眉眼含笑,笑容虽淡,透着一种温和,只是落在身侧这人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点探究。
对每次见面都带着面罩看不见具体相貌的天机妖,纵是与它打过多次交道,每次再见到,都免不了仍升起好奇,好奇它面罩下的容貌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次就更甚了,它往日露在外面的眼睛,与此刻眯着的眼睛,以武学高手的敏锐,一看就不是同一人。
当然了,天机妖这种大妖,容貌本就不固定,可能隔断时间就换个样子,而它的气息又太过好认,断无被假冒的可能,曹易颜纵然有一点怀疑,但一交谈,也就尽数退去了。
虽说妖怪凶性起来时都差不多,但大妖性格和气息也十分鲜明,只要是认识过的大妖,莫说是一个,是十个百个,也不会错认。
但知道归知道,不妨碍曹易颜好奇它突然又换了一个样貌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与它突然来找自己这事有关?
“您的建议,我会考虑,这次还是多亏了您得了消息就来告之我。我们的同盟之约,我必不会忘。”
客气地将其一直送出亭子,曹易颜嘴里说着。
天机妖面罩下的表情无法显露出来,但那双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了然,仿佛看透了曹易颜的客套。
随着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不见,曹易颜的确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了,才轻微地松了口气。
哪怕是同盟,但与妖怪结盟,其实也不亚于与虎谋皮。在与它接触时,免不了要时刻提高着警惕,还不能让它明显察觉出来。
既要表露出与它结盟的诚意,还要防着它突然反水可能带来的麻烦,也是着实不轻松。
“太子殿下,妖怪不可信。”在刚才一直就沉默着的青年,这时轻声劝着。
这话曹易颜还是能听进去的,点首:“的确是这样,本来妖族与我联系,向来有规律,也很稀少,但这次他突然之间找我,告诉我消息,透了些急迫,其中必有阴谋。”
“又或者是它遇到了大麻烦。”
曹易颜又说着:“我与它的所谓结盟,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彼此都不曾想过能长久,妖怪容易反复无常,我一直都提着警惕。”
“只是妖族还是有些用,别的不说,这次清理和接手林国的暗线,其中就有不少是妖族提供的线索,要不,我还真难一网打尽。”
“至于这一剑春寒,是颗钉子,本想收其门下,不想却死硬不肯,只得拔了。”
“无论是妖族还是江湖人,都只是小道,不是经国正道,这个我还是明了。”
青年这才露出放心表情,恭敬笑着:“太子殿下能对妖族有着警惕,微臣就放心了。其实,若是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出京调查的事,交给我等,或比妖怪速度能更快。”
“妖怪虽有着神通,但论起在人间各地的渗透与钻营,远不如我应国的势力了。”
“毕竟,为了复国,我们可是未雨绸缪了不少。”
曹易颜颌首,心里正想着刚才天机妖所说的事,暗想:“要是天机妖所言不虚,那么青丘得过魏世祖宝贝的事,或就是真。”
“我似乎在大魏密档中看过这一条,但没有仔细记录这宝贝是什么,可记忆不是假的,忘了是从哪里看到,应该的确有着这么一回事。”
“回去查查。”
“虽这样急迫告诉我这消息,应该是有着阴谋,没安着什么好心,或是想让我去做这探路的炮灰,但焉知我不能真的将东西夺到手?”
“可以为我是那种冲动不计后果之人,就想错了,但我也不是胆怯只知道退缩之人。”
“看来这事还需要先调查一番才成。”
“至于应国,忠诚还不知真假,认主又太干脆,倒可以先让他们办一二件事,看看是否得力。”
“趁机再调查一番。”曹易颜这样想着,就对青年说:“我倒的确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刚才妖怪使者既说,有世祖宝贝遗落在了青丘,如果此事是真,世祖的宝贝,就是国之重宝,我们身是臣子,必须要拿回来才成,怎么可能由着青丘狐狸把持?”
“可若是假,这就是阴谋,引我去与青丘结仇。”
“我让你去办的,就是去搜寻一些关于青丘的书籍、情报或民间传闻,越多越好,看一看里面是否有着与世祖有关的痕迹。”
“再刺探下青丘的具体位置。”
“是,微臣这就去办!”青年立刻应了,见有人过来,说战斗已收尾,跑了一些江湖人,剩下的都被杀了,战场也被打扫,青年吩咐人护送曹易颜离去,而自己则去办事。
曹易颜也没反对,任由他们又护送着自己回到别院。
同样是在京郊,这里春夏到来,沿路就开出了不少烂漫野花,在牛车行过时,随风花香拂过,却是整洁安静,又有着野趣,倒是一处不错的落脚地方。
曹易颜虽不是多么注重享受的人,在过去时更经常一副半旧青衫,扮普通家境的举人,但如果能住的舒心一些,他也不会拒绝。
护送他回来的人到了宅门口,就被他吩咐离开了。
而曹易颜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作为刘湛名义上的大弟子,自然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确是听话地离开了,而这附近也的确没有什么人在盯梢。
“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若因这样,就让他全然相信这群一见就拜入门下的应国人,曹易颜还没这么傻。
宅子里依旧是比较安静,当曹易颜走到书房这里时,已有一个仆人低眉顺眼等候着了。
“将卫忠召来,我有事吩咐。”曹易颜说着,坐下取出一卷书看着。
仆人应了声“是”,就立刻退了出去。
赝太子 第三百二十章 手令
在曹易颜快速翻看到第二卷时,一个男子就赶到了,一步进来,一揖:“主公有什么吩咐?”
此人是曹易颜在京城的人手,曹易颜筹谋多年,自然是凝聚出一帮人,但都各司其职,有事忙碌,像卫忠这样为他处理一些临时多出的杂事,反不多。
但此人的确很适合打探消息,就看长相平庸,扔到人群中几乎就找不出,就能看出他在这一领域的确是有天赋,适合吃这碗饭。
见他到了,曹易颜就将书卷放下,吩咐:“我有两件事要你去做。”
“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应国情况,虽这群应国人自称乃大魏的义士,但是不是,有多少忠心,我都不得而知,这需要你去核实一下。”
“第二件事,就是摸一下青丘的情况。”
“青丘的入口虽一直都不曾有真人发现过,就连刘湛都找不到入口,但既有青丘的传说在大魏流传,就说明必有青丘里的妖怪出来。”
“既能出,能入。但这都不是重点,我需要你好好调查一下,大魏世祖皇帝,是否真的曾与青丘妖怪有过接触,是否真有宝贝遗落在了青丘。”
“记住,以上两件事,都只是让你去摸清情况,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发现了什么,也要回报与我,不可擅自行动。”
卫忠的名字,是取自“魏忠”二字,能以这二字为名字,可见对大魏的忠心,对曹易颜的忠心。
听了吩咐,就立刻应下,哪怕知道这两件事探查起来都可能凶险,也无惧色。
曹易颜满意地点了下头,挥手令其退下。
等卫忠出去了,曹易颜背着手看了一会墙上的一副山水图,觉得无论自己怎么琢磨,都无法画出如刘湛亲笔的大气磅礴。
他看了片刻,转身自言自语道:“不得不说,伪郑立国三十年,根基渐渐稳固,现在就算多了应国这个基石,也难撼动。”
“历史上二世而亡者,必有内乱,又或滥用国力。”
“伪郑的太祖,今上都对此很谨慎,现在唯一之计,就是煽动齐、蜀两王内乱,或者苏子籍崛起,相互厮杀也可。”
“总之,不能让天下太平。”曹易颜咬着细细的牙,凝神想着:“也许,我可以让人引见齐王,打入齐王内部,更有机会。”
时间回到小半个时辰前,天机妖落在不远处停着的牛车里,令充车夫妖怪驾车离开。
“曹易颜虽好言相送,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起了警惕之心。”天机妖一靠,让牛车离开,看似表情淡然,十分从容,实际上在冲动随说出去的话而消散,剩下的就是表面云淡风轻下的后悔。
“我这是怎么了?竟越来越沉不住气?”心绪有些纷乱,天机妖眼睛里闪过郁色,手一伸,一个手令出现在掌心,被它拧眉细看。
这手令,是它找了齐王议事,结果在不欢而散,齐王又突然派人送到自己手上的。
他因去见了曹易颜,还不曾对这手令上内容好好琢磨。
之前看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看了一遍,此时再展开,继续看着,天机妖的心情依旧是不算好。
也的确没办法让他心情好起来。
本来,天机妖是想让齐王下达命令,这样一来,责任就可由齐王来担,真的将来出事,受反噬的主体,也不是自己。
可与齐王一番交涉,让它意识到,齐王实在是不好忽悠。
当时就没同意,而后虽同意了,可这同意,与不同意又有多大区别?
天机妖看着这手令上内容,摇了摇首。
“鸡肋啊。”
这东西,简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原来,齐王竟只是委托它去观察龙宫。
就算齐王不给这手令,天机妖想要观察龙宫,自然也能去得,但不下命令,除了去那里转一圈,看一看,但凡做了什么,都是天机妖自己承担,这事,可不是跟没去找过一样?
还平白冒了一回风险,何苦来哉?
天机妖这样想着,突然间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身上一抖。脑袋有人突然砍了一斧朝着骨头缝里深挖一样,疼得让他整只妖都抽搐起来。
好在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不算很慢,大约一盏茶时间,疼痛渐渐减轻,慢慢消散了。
只是,头疼这种折磨虽结束了,但天机妖眸子多出了一丝红意。
“可恨,这等秘法,却有着这样的后遗症。”
天机妖也是清楚,当年龙君开辟百术,其实都是新创,任凭多大本事,总有罅漏之处,怪不得龙君。
但亲身体会,才知道这后果有多难当。
“放出去的分魂,带着戾气,却不肯安分,必须拔除了才行。”
“不必再往前走了。”天机妖对前面驾车的妖怪说:“掉头,从小路直接去码头。”
“大人,我们是要乘船离开京城地界吗?”前面的妖怪问。
天机妖颌首:“对,目的地顺安府。”
丰安渠
连绵的官船顺水而行,甚是壮观。
有时苏子籍立在船头向着两岸望去,看着好奇又敬畏朝着河中船只望来的百姓时,会有一种恍惚之感。
去年这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何曾想过,自己也会身着官服,被甲兵护卫,独占一艘官船的一天?
那时想到了今日,怕已觉得满足了。
毕竟那时的他,还在为能不能考上秀才、举人而忧心,还在为一小小县城内的帮派而烦恼,为了几十两银子而发愁。
可真等考中了秀才,考中了解元,又进京得了这状元,心底依旧没有满足。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天下之大,好不容易来这一遭,又岂能轻易满足现状?
果然,最难填满的是人的野心与欲望。
“顺安府,别人当我是进了泥潭,我倒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苏大人!”一声呼唤打断了联想,苏子籍无需禀报,就知道荀司辰过来了,停止了这种随意放纵的想法,转过身,看向跳上了官船的青年侍卫。
这侍卫几日前偶尔在钦差官船上遇到,进而攀谈,与之结交。
苏子籍当然知道此人的来意,但对此人的私交来说,倒也并不反感。
赝太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结交
苏子籍凭舷而立,回来细细打量。
荀司辰二十出头,家里应该是世袭武人,但家境并不算好,虽苏子籍还没有与之深交到可以询问私事的地步,可从接触的一些细节,就能看出很多信息了。
那些出身不错有着倚仗的武官,哪怕眼下还是低品,但言行举止都能带出一些优越感跟分寸感。
可荀司辰给人的感觉,却有着才能的同时,还谨小慎微,处事沉稳,有些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
但就算可能有着生活的重压,也没有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荀司辰还是颇为自制跟上进。
这样一个矛盾又通透的人,给予机会,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步步高升。
对一个武官来说,武功好、出身虽低微但能扬长避短,还识文断字并且一直在私下默默学习,自制力也好,又不是无法与同僚打成一片的孤高。
怎么看,怎么能成才。
苏子籍才会明知来意不善,仍装作不知,放任荀司辰这几日天天过来找自己请教学问。
说到底,不过是一点惜才之心罢了。
今日荀司辰过来,与前几日不同,竟没有带着文章,而是神情落寞,像是来谈心的。
苏子籍招呼他直接在甲板上坐了,让后厨上了点酒菜。
荀司辰听着苏子籍轻描淡写说了自己从寒门出身走到现在的过程,也不禁有些神往,待听到苏子籍已有一妻,还是青梅时,忍不住叹了一声:“原来你家仅仅是妻子一人了,真好啊。”
说是艳羡又不像。
荀司辰随后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因酒量好,这酒度数又低,不仅没醉,眼神还更清明了。
“我家有十七口,哎!”
这一声叹,倒是让苏子籍笑了。
“人口多,这意味着家族兴旺,好事啊,你何苦叹气?难道是因一人养家,所以觉得吃力?”
“苏大人有所不知,我父早亡,我叔父也在几年前去了,虽都有抚恤,但一家十七口,老的老,小的小,靠我一人,实在是……”
荀司辰苦笑了下。
这时,前面船上有人喊了一声:“白鸥渡到了!”
到了白鸥渡,就说明水路行到了尽头。
从这里下船,再行几日的路程,穿过明德府,就能抵达目的地顺安府。
“看来,到了你我分别之时了。”苏子籍收回目光,对神色越是黯然下来的荀司辰说。
“此去顺安府,也不知何时才能返京,哪一日回来,荀兄也在京城的话,倒是可以再聚上一聚。”
说着,就招呼人收拾,准备上岸。
“苏大人。”荀司辰在后面叫住了苏子籍。
苏子籍沉默了一下,才转身看向他。
荀司辰也迟疑了一下,才问:“其实,我也有正好有差事要走旱路,恰经过顺安府,不知可否与苏大人同行?”
苏子籍听了,笑了。
“自是可以,一会可在渡口集合。”
得了这个应允,荀司辰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同时压上了沉甸甸的东西。
他甚至不敢多看苏子籍一眼,借口自己要去收拾行李,就匆匆乘坐小船回了原本的大船上。
望着他乘船离开,收回目光的苏子籍,冲着走过来岑如柏摇摇头,示意不必跟上来,去了钦差官船上,向钦差罗裴告别。
“你取了状元,这学而优肯定是无人怀疑了,但是这仕途可不是学问那样简单,以前新进士,都要三年观政,你到顺安府,尽量多看多问。”罗裴对苏子籍还是很有好感,叮嘱。
“谢大人的良言,下官必铭记在心。”苏子籍回答,不过这告别却不是过来的目标,顺便向罗裴要了一个熟悉明德府以及顺安府旱路的向导。
“那就让张睢送你一程。”罗裴虽有点奇怪,但这只是小事,这种顺水人情,他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就一口答应了。
随后就叫人将这个名叫张睢的小官叫来,不过是个八品的文吏,恰因就是明德府的人,让他给苏子籍一行人带路,再合适不过。
此人生得倒是白净,大多数文臣都有着颜控,对手下一般也有着外貌气质的要求,多半会更青睐于相貌端正白净看起来清爽有书生气的那一类,张睢就是这样的类型。
虽三十岁左右,相貌只是端正,并不算出色,可给人的感觉不错。
一听是让自己去做向导,别管心里是否乐意,张睢都一副欣然愿往的模样。
“等送到了地方,你可再搭商船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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