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这少年,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全国上下,多少个人都没找到的人,让自己碰到了
这是何等运气!
高尧臣面上现出喜色来,正要行礼和开口,方真这时冷静下来,却又是蹙眉,这一丝金线,又太淡了些,有点不符。
太子血脉,何等重要,不能忽视任何疑惑,要是认错了人,自己就算再有功劳,也难逃赐死之命。
当下说:“且慢行礼,这事由我来与案首分说。”
“你唤我案首”苏子籍后知后觉想起了方真刚才唤自己的称呼,有点惊讶。
“你这次府试,考取了一榜案首,没人向你报喜吗”方真说完,就想到自己来时路上听说的禀报,歉意一笑。
“也是,你被污蔑杀人,自然收不到喜信,不过你且安心就是,我来帮你解决这件事。”
就算浓度不足,但是肯定是宗室血脉,这点事自然可以轻易解决。
“张口就把这事变成污蔑”苏子籍暗想:“血脉验证究竟怎么回事,连杀人都有人帮着轻易摆平”
这是好事,能有人帮忙,苏子籍也不打算非要惹上官司,拱手:“有劳了,只是公子,
第七十八章 有些单薄
四月的临化县城,天气转暖,仍保留着一丝寒意。
尤其是清晨与傍晚,温度很低,凉风吹过,身强体壮的汉子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着凉,而到了中午,又会温度升高,这样反复的温差,导致最近发热的病人不少。
赵郎中的医馆里,此时就来了几个病患,正在被号脉,等确诊后抓药回去。
“出事了,叶氏书肆被公差围了,里面怕是死了人!”大约半柱香前,一个熟客跑进来对着赵郎中说。
看意思,似是想从赵郎中这里探听一点内幕。
赵郎中觉得这事有着蹊跷,不屑一笑:“我可是刚在那里回来,叶老板虽病情严重,但只是重病垂危,一时还不会死,就算死了,也是正常病死,怎么会招来公差”
“许是别人在那里丧了命。”这人说着。
赵郎中根本不信,叶老板素来不与人结怨,脾气好得很,再加上苏子籍跟叶不悔也回来了,这时能出什么事
可走出医馆,遥遥张望,果就看见了一圈公差围着楼,又听到对着里面喊话。
赵郎中才惊叹知人知面不知心,苏子籍一个书生竟然杀了人,就发现出来的苏子籍,看起来并没有被拘捕,顿时狐疑不已。
虽不敢凑去,可忍不住张望,就看到同苏子籍说话,还有几人,一个男子气势威严,看着就有官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八卦这事的街坊看到这一幕也纳闷不已。
苏叶两家不远,见苏子籍入了苏宅,又出来抵达过来,许多人连忙散了,唯有赵郎中还站在原地,问:“是不是叶老板出了事”
苏子籍垂眸,叹:“叶叔被贼人所害,我要去棺材铺买一口棺材装殓他。”
“吓!竟有这事”赵郎中想到刚才围着的公差,顿时信了这说辞,叹气不已:“这贼人实在可恶!可被抓住了”
又心里暗呸,街坊真的是乱说话,这明明是贼人害命,还说是苏子籍杀人,幸亏自己没有信。
“贼人已被格杀。”苏子籍简单说。
赵郎中顿时就以为,是公差进去杀了贼人,大大松了口气,要是贼人没被抓住,他也少不得要提前关门,免得也遭了贼。
“需要帮忙,随时招呼我。”知道治丧需要着人手,赵郎中立刻说着,苏子籍连忙道了谢,领这份情,才继续往棺材铺而去。
“小侯爷,血脉既已确定,为何不认”见着苏子籍远去棺材铺,高尧臣迷惑不解的问着。
“因为这关系太子血脉,关系社稷传承啊!”方真看着远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受命临去之时,父侯告诉我,要我认真办差,要谨慎,更谨慎。”
方真神情变得有点忧郁,站起身来,背着手看了看,说:“外面雨又下了……大的说,就算真的是太子血脉,现在已经姓苏不姓姬,我且问你,我是外臣,安能替皇上认亲”
“认不认,怎么认,要不要回归原姓,都不是我们外臣能多说一句话。”
高尧臣顿时毛骨悚然,许久叹一声,说:“小侯爷,您这是拿我当心腹,才对我说这话,我是想差了。”
“这是大处,还有小处!”方真吁了一口气,缓缓说:“小处就是,这血脉太薄了点。”
“小侯爷,难道这血脉有错”高尧臣真心要窒息了,这事办错了,抄家灭族都有了。
“错是没有错,但太薄了。”方真继续说,见他还是不解,叹口气,这人学问是有,却太迂阔了些:“你应该知道血脉鉴定的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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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沉思
棺材铺
苏子籍匆匆浏览了一遍,铺里其实就是样品,后面的棚里才是货,几个伙计也不推销,只任凭看着。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年轻时看到棺材,总有些后背发凉,但一旦上了点年纪,都会改变了想法。
棺材的价格也有高低之分,看着苏子籍目光看着一处棺材,刘老板也粗重的透了一口气,说:“叶老板是我们街坊的读书人,平时帮衬不少,苏子籍,我给你打七折,算是我最后一点心意。”
苏子籍颌首,没有推辞,突然之间想起了当日自己才苏醒,正压着惶恐,叶维翰补贴自己,又带着自己去曾凌初家买廪保,这一片心意情分还在眼前,转眼却人没有了。
人和事转变是这样快,所以梵教才这样容易起共鸣。
苏子籍不再感慨,银子在府城没花多少,还投注赚了些,叶不悔父女也有一些存款,苏子籍打算在棺材铺定一具梧桐木棺材,虽不是顶好木材,在县城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不过让苏子籍没想到是,在挑选时,巡检进来,看了看,就对着老板说:“苏案首所有花销,由我来付钱。”
又对着苏子籍说:“叶先生这些年宏扬文教,这次受贼而死,实是可惜,这点费用,还请案首不要推辞。”
苏子籍挑眉看一眼,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就挑了铺子里最好一具棺材。
巡检丢了一块银子:“不用找了,将棺材送去叶氏书肆,还请个敛衣的婆子打理下。”
老板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回到书肆,李捕头临时当了指挥。
他是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人,这点事难不了,只见人来人往,首先是婆子再次给叶维翰清洗,寿衣店拿来了成衣,肯定有点不合身,这时用刀剪临时修改,而有人用裹尸袋把道人曾静的尸体装了,态度很是粗暴,苏子籍不由无声透了一口气。
几个公差在提井水冲洗着血痕,其中就有谭安的身影。
苏子籍虽不知道事是谭安告密,但听到了谭安在书肆外说话,对此人厌恶倍增,此时冷冷看了一眼,也不说话。
方真和高尧臣这时出来,显是写好了勘察,高尧臣略一点首,就去吩咐准备启程,而方真却说:“苏贤弟还请节哀,这是我一点程仪。”
说着,递上了五十两的银票。
见苏子籍推辞,他说着:“你是一府案首,有着功名,今年考期在秋季八月,以你才学,努力些必可得中,这点钱又算什么呢”
“再说,葬礼我关照了,会有人帮你,但种种开支也不小,这是救急的体面钱,万万不可矫情。”
苏子籍听了,也就作了揖谢了。
方真笑的就更真诚了,此时天色更晦暗,云在急风下滚动,雨丝就点点落下来,行了几步,回首说着:“还有个要说下,最近府城,和你一样大的童生和秀才,有七人遇到了事。”
“或喝酒冲突,或不小心摔着,总之就是破了相,瘸了腿。”
说到这里,方真似笑非笑:“这事不大,可一旦这样,怕是不能再进学了,就算进学,前途也有限,我虽出了公文让人关照,但你也得千万小心……”
说着,方真上马一点头,双腿一夹,马驰出,而十余骑也忙上马紧紧随后。
苏子籍一凛,这明显是提醒。
这种手法,杀人不见血,实在可怖。
回到了苏宅,门口已站了二个公差,苏子籍见叶不悔探头外望,看见他时,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丝人气,有些心疼。
“不悔,从此这里也是你的家。”能感觉到叶不悔的心情,苏子籍快步上前,对着少女说。
叶不悔看了看这所还算宽敞的宅子,宅子虽破,但苏子籍
第八十章 规划
“曾静怀疑叶叔是太祖遗留的血脉,但这玉佩不对。”苏子籍想起了垂着明黄坠子的龙纹玉配:“这明显是御制之品,并且还是大郑时所制。”
“当年姬子诚没有称王时,制度没有完备,才可能遗留血脉而不知道,称王又给这物,不可能没有记载。”
“所以建国后流落人间,也就仅仅是太子血脉的可能。”
“难道说,不悔其实是太子血脉”
这可不是好事,至少苏子籍这样觉得,或者叶维翰也是这样想,今上曾囚禁过太子,太子自尽后,震怒的皇帝将太子妻妾一并赐自尽,其中还包括几岁的太孙。
这样凶残,不愧是皇帝。
苏子籍听说时,还觉得今上是枭雄,可现在怀疑叶不悔可能是太子血脉,就不得不头疼了。
所料不错的话,寻找的极有可能就是太子血脉,毕竟没有获罪的皇室后裔,没必要躲在这一个偏僻县城。
“假定寻找的是太子血脉,但我注意到,方真方面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叶不悔,很明显,朝廷不知道这血脉仅仅是女孩,是按照龙孙来查。”
“要是让朝廷知道,太子血脉,仅仅是个女孩,会怎么样对待叶不悔呢”
“而且皇帝又不是没有儿子,现在齐王、蜀王都年长,可继承皇位,又迫切搜索太子血脉干什么呢”
“叶叔假如不是不悔的父亲,而是托孤的臣子,那为什么他坚持叶不悔不认亲,而要努力成为棋圣这里面又有什么玄妙”
苏子籍想着,把一张纸拿出来,这是叶维翰最后给自己的,展开一看,却是七个名字,写有简单信息,后面重重批着“可杀”!
“这其实就是证据,只要检查下这名单上的人,是不是与太子之死有关,就可以证明叶不悔是不是太子血脉。”
“现在问题是,我现在被鉴定可能是太子血脉了。”苏子籍想到了这点,才真正头疼欲裂。
有着半片紫檀木钿,苏子籍毫不怀疑自己能过着想过的生活。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甚至状元。
苏子籍甚至对自己仕途都有过规划,位极人臣官居一品青史留名当然不错,不过历朝宰相执政十年是基本到顶了,十五年必须退,否则就可能受皇帝猜忌。
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人都懂,就是一步登天往往不得好死。
四十岁就当了宰相,然后由于当的时间长了,被罢官赐死么
因此和玩游戏一样,把人生的时间和阶段都安排好,六十五岁退休的话,五十可以当宰相,四十就当大臣,三十就府郡,二十就在翰林转转。
既不快进,又不停滞,享受每个阶段最好的待遇,从从容容没有大祸端。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拼死爬而不得一官,就算进士,蹉跎也居多,可是自己有半片紫檀木钿作弊,不能这样也就是自己太蠢了。
等六十五岁退休,就可以把修仙当主业,腰缠千万贯,骑鹤下扬州——简直是完美!
现在一切规划都完了。
“与不悔结亲,就转移了龙气,紫檀木钿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呢”苏子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巧到自己没有来得及反应。
“我现在向朝廷坦白,我不是太子血脉,朝廷信么”苏子籍摇了摇脑袋,用正常人的脑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万一朝廷信了结果更可怕,这意味着有人可以真正冒充宗室。
非把自己解剖,甚至把神魂抽出来查看不可。
苏子籍想来想去,发觉自己除非立刻带着叶不悔逃亡,要不,只有把这身份落实了,才是唯一的生路。
“不管朝廷为什么寻找太子血脉,肯定不是直接处死,毕竟是这样的话,我早就被逮捕了。”
“落实身份的话,其实不难,皇家礼仪什么都可以借口根本不教,只想让我过着太平生活而理直气壮不会。”
第八十一章 古岗风水
临化县笼罩在烟雨中,淅淅沥沥,在四月连下几场。
县城街道虽用碎石修过,因此变的泥泞不堪,走几步就会在鞋底沾上小半鞋的泥,有钱人坐牛车不太受影响,路上百姓少了一些。
至于城外,更笼罩在雨雾中,由于畏惧风寒,除农民和不得不赶路的商人,半里一里往往不见一个行人。
苏子籍和叶不悔并肩站在城外一处坟地。
面前是用砖石垒砌而成一个坟包,有石碑,简单写着叶维翰之墓,再下面则有着叶不悔跟苏子籍之名。
奇特的是,不远还跟着一个人,却是野道人。
野道人这时指的说着:“公子,夫人,你们看,这块山岗地形,是余山地脉下来的一线余脉,整个山岗,就这块最佳。”
“虽谈不上风水宝地,但也有地气滋润,安宁家宅最是合宜。”
“而且,不远还有梵庙,这梵庙虽没有显圣,但法事祈福,也有着安抚阴灵之效。”
叶不悔听了,很是感激:“多谢先生了。”
说着递过去三两碎银,野道人也不推辞,坦然受了。
这时雨还在下着,落在脸上凉丝丝,周围是一片坟岗,只不过葬着叶维翰的这一片区域,的确建有一所梵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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