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显然既不想得罪问话的公差,也不想平白无故招惹到事情。
谭安眼睛微亮,挥手让他们离开,他慢慢走近书肆门口,侧耳听了下。
隐隐,似是叶不悔在哭泣。
谭安心下一惊,慢慢推开了书肆的门。
一股血腥味在门打开瞬间,就冲了出来。
“里面有人受了伤!”这是谭安的第一反应,但听这哭声,他更觉得,这是叶老板出了事,不然,叶不悔不会哭爹。
他巴不得这事与苏子籍有关,但想到叶老板病情,又觉得这种可能不大,更可能是叶老板突然重病而亡。
但是这样,苏子籍此时在里面,岂不是趁虚而入,趁着这机会安抚叶不悔了
本来不想进去的谭安,在想到这一点,一咬牙,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突然从内房传来声音,接着听到苏子籍的声气:“你别怕,爹既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一听到这话,谭安顿时如中雷殛,呆了好一阵才醒过来,偷偷往里瞧。
屋里光线很暗,苏子籍在拖着东西,第一眼看上去,天墨黑墨黑,一阵凉风袭来,谭安打了个冷噤,觉得自己眼花了。
谭安眯着眼盯过去,才看见的确是在拖个死尸,还有血从尸体慢慢流淌出来。
“这怕是凶杀!”谭安脑袋嗡的一声,心脏剧烈跳动,击鼓一样,已是再不敢往里走。
里面有着叶不悔的声音,还有苏子籍的安慰声,谭安迟疑了一下,趁里面的人没注意到自己,又慢慢转身退了出来。
直到走出书肆大门,才长出了一口气。
“苏子籍杀人了!”谭安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叶维翰或叶不悔所杀,潜意识里,巴不得是苏子籍,所以一反应过来,心就涌出了一股喜悦。
真是苏子籍动手杀人,哪怕已是一榜案首,也再无前程可言!
不,不止毫无前程,苏子籍摊上人命官司,必会进大牢,就算看在案首份上留条命,也要革去功名,流放三千里。
到时,叶不悔无依无靠,自己再徐徐图之,还怕她不动心
就算不动心,先得了她的身子,让叶不悔成了自己的妻子,慢慢有了孩子,不信她不回心转意。
这事几乎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让谭安心中荡起无限希望。
“直接闯过去,姑且不说危险,而且还和叶不悔撕破了脸,我要立刻向上禀报,让官府抓了苏子籍,我再去安慰叶不悔!”
想到这里,谭安突然之间觉得两腿生风,奔起来简直有夜行千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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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什么苏子籍杀人了”
谭安虽是公差,不可能轻易见到县太爷,所以当谭安回去禀报这事时,还是师爷见的他。
因前面就听说了谭安与苏子籍之间的不对付,师爷乍一听此事,就忍不住用“你疯了吧”目光打量着谭安。
“谭安,你不会是对苏子籍心存不满,不愿意去报喜信,所以故意用这种话来搪塞我吧”
如果是这样,这小子不能留在公门当差了。
谭安忙弯腰,对师爷
第七十五章 三拜
“出去,我只要结果!”张县令心情烦躁,他现在都五十岁了,最多还有一任知县,晋升是不太可能。
现在要的就是名声,最是忧谗畏讥,对举报人谭安不但不喜,反觉得他带了麻烦,没有好声气,挥手令着出去:“你先指路去。”
这时李捕头已将人集合了,既张县令发话,自然带着人直奔叶氏书肆,谭安虽不是巡捕,也跟在队伍里,毕竟算是举报者。
“你看,前面就是叶氏书肆,门是虚掩着,都不用进去,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了!”
谭安指着书肆对李捕头说。
李捕头不愧有着办案经验,都不用走进去,只在门口看了痕迹,又闻了味道,就脸色凝重下来。
“这里果然出事了!”
这门一看就是被人踹开,这说明刚刚的确出事了,而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对于普通人来说,或不明显,可对于这种常于警事的人来说,却是刺鼻极了。
“围住这书肆,一个人都不许放出!”李捕头侧耳听了下,发现里面还有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还没有走。
谭安这时凑过来,犹豫着说:“李捕头,叶不悔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会进去捉人,能不能不要伤害她”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挺怜香惜玉。”李捕头看他一眼,嘲讽。
谭安讨好说:“毕竟是熟人。”
“跟她无关,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不是真的跟她无关,现在还不好说,一会你可不许拖后腿,知道么”
反被呵斥了一顿的谭安,忍下不满,只能称是。
“喊话,让苏子籍出来!”李捕头对一个巡捕说。
“苏子籍——你听着,书肆已被我们包围,你是清白就立刻出来!我们已经知道里面死人了,你要是不想被当成杀人凶手的话,就出来自证清白!”
“苏子籍——你刚刚才考取了一榜案首,前途广大,可不要自毁前程!”巡捕嗓门大,能言善辩,一提声就能传到里面去。
附近的百姓也都被这动静吸引,这时听到喊话,都惊讶不已。
“什么叶氏书肆里死了人是苏子籍做的”
“这不能吧苏子籍可是个好孩子,读圣贤书的,一个读书郎怎么可能杀人”
“这谁能说得准,难道官府的人还能冤枉不成”
这样说着,没几个人敢真敢凑过来看热闹,毕竟是杀人案,巡捕围楼,一会乱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冲突。
书肆内,二人刚刚给叶维翰整理遗容,脸上跟身上的血都擦拭干净,又换上了干净衣裳。
叶不悔对杀父仇人曾静自然深恨,虽她作不出践踏尸体的事,但自然不会给它修饰体面,苏子籍把尸体拖到走廊上,却微微叹息。
其实苏子籍清楚,刚才曾静是多次手下容情了,特别是最后,本可临死反噬,见冲上来的是苏子籍而不是不是叶不悔,就不还手而受死,虽这是因已经死定了,但其中也使他感慨。
“是认为我是大魏子孙,所以最后就不拖着一起死么”
才想着,叶不悔也还在悲伤,就听到了外面的巡捕的喊声。
她清醒过来,看向少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苏子籍,他们发现了这事,是官府的人!”
叶不悔匆忙站起,还差点跌倒,被苏子籍一把扶住。
她却顾不上这些,低声急急地说:“你一会不要承认是你杀了人,我爹被这恶道所杀,我是我爹的女儿,恶道被我所杀这合情合理,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别闹。”苏子籍按住她,沉声说:“以大郑律法,就算为父复仇杀人,至少会被判流放。”
“你可知女子被流放会面临何事这事是我做的,到时我自会与县令辩解,我有功名在身,总比你承担要强!”
“不成,这事不能担在你一人身上!”听着外面喊声,叶不悔一下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因我,你刚才就能走了,你不会想不到这事结果,你是为了我,为了我爹,才留下来,对不对”
苏子籍沉默了下,这是实情,只有自己
第七十六章 取血一用
来人太突然,李捕头直接怔住。
当上捕头,武力还在其次,眼力非普通公差可比,只一眼,就看出这几人身份不俗。
不说别处,就看所骑的是马不是牛,且还是战马,这就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这是军国之事才可用。
这些人来意不明,身份不明,李捕头自然不好发作。
倒是谭安,因急于给苏子籍定罪,根本等不得,此时站出来,冲着来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县里的公差,奉命抓捕杀人要犯,你们要阻拦,就是与县府为敌!”
这是扯起虎皮当大旗了。
李捕头转头瞪了谭安一眼,呵斥:“闭嘴!”
拱手冲着马上几人道:“这小子不懂事,几位不要见怪,我是临化县里的李捕头,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在何处高就”
“你问我们”开口的人也不立刻下马,居高临下望着,淡淡说,“我们是府城上寒湾巡检司的人,奉命围住这叶氏书肆,在大人到来前,谁也不许进出,一草一木都不准破坏!”
府城上寒湾巡检司,这是扼守要冲的巡检司,有弓兵五十人,骑兵八人,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士兵及囚犯。
李捕头眉尖一跳,苦笑:“可里面发生了命案……”
“就算有命案,也由我们接手了!”说着这人直接掏出一块腰牌,在李捕头面前一晃:“我是巡检纪敏,看到了,还不赶紧带你的人走”
李捕头一看,的确是巡检的腰牌,腰就矮了三分。
本县虽没有设置巡检司,但李捕头曾经跟巡检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多半是军方的背景,并且最普通的巡检,也是从九品,以后有着升迁的机会,属于朝廷命官之列。
巡检司更是地方上有着武力的机构,与捕头公差截然不同。
就算是职权差不多,可人家配备的武器,以及拥有的战力,是县衙公差拍马也赶不上。
面对巡检,普通公差,天然矮一截。
“原来是巡检大人人,失敬,失敬。”李捕头挤出一抹笑容:“只是我受县尊之命,也不能离开,我们必须在此等候。”
“那就守在外面。”巡检纪敏不耐烦的说着。
“李捕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敏锐察觉到这群巡检司的人似乎有别的目的,担心不能将苏子籍置之死地,谭安这时再次开了口。
而在李捕头眼里,谭安这一开口,就已钉在色迷心窍的耻辱柱上,当下呵斥:“住口,上官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余地”
说着,不理会谭安,带着公差撤到外围。
谭安见状,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却只得离开,而在周围人眼里,却带上了些怜悯了。
“这样不懂事,怕是虎皮穿不长。”有个副巡检说着。
巡检纪敏笑着:“看样子年轻,不懂事。”
两个是这几人中比较有地位,别几个巡骑都安静听着,并不搭话。
“你就是苏子籍吧”见有个少年正在里面缓步出来,目光清冷,纪敏就主动开了口:“我们乃是巡检司的巡检,有事找你。”
“我是苏子籍,不知你们找我,所为何事”刚才就听到了外面争执声,苏子籍就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此时顺势问着。
纪敏滚鞍下马,只略一点头算是见礼,说:“不急不急……等我们大人来了……来了。”
苏子籍一眼望去,却见一行人同样骑着马过来,却是方真和高尧臣,这个对自己有恩情,连忙作了揖。
“案首不必多礼,你的文章我也看了,才隔了一二个月吧,文章就突飞猛进,理清文真,让我羡慕的很。”方真说话很随和,笑着。
高尧臣也点首:“的确进步不小,你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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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丝金线
不仅仅是方真,高尧臣也了跟了进去,只是入内了,并不说话。
“取血一用,难道这世界还能检查基因不成”苏子籍有些可笑,又有些紧张,什么滴血相融的鬼话,难道会决定人的命运
方真又笑了笑:“事关血脉,要验一下你的身份才能说,需用你一滴血。”
说着,怀里掏出一个圆盘。
苏子籍目光落在上面,瞳孔微缩。
“这物与在贡院门口见到的大同小异,莫非是同一物不,看大小有些不同,应该是有同样效果的物件。”
“这人说,事关血脉,难道说这是验血脉之物”苏子籍心思百转,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在这时,不可能反对,说:“可。”
方真取出一把锋利小刀。
苏子籍眉都不蹙一下,就伸手让方真用小刀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盘上,方真却不观看,合上盘,说着:“这要稍等一刻时间。”
苏子籍就虚心讨教:“这是何物,难道是滴血认亲”
“这本是朝廷机密,不过说给你听听也无妨。”见滴血入了盘内,方真放松了许多,笑着:“民间滴血认亲是假。”
“前朝有过记载,将几人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不久都会凝合为一,不必尽系骨肉至亲。”
“然而天璜贵胄鉴定,又有着必要性。”
“故前魏世祖命人发明了这血脉盘,却能鉴定血脉,但不能分嫡庶。”
这就很可怕了,苏子籍才细细想着,沉吟间方真叹着:“不过这办法,仅仅局限于天璜贵胄,不能推行到官绅之中,更不能鉴定民间血脉。”
“要不,岂不是天下之风一清”
苏子籍听了,却并不以为然,自己原本世界基因鉴定法,比这个可靠多,费用也不高,不过几千元,但“天下之风”清了么
但转念一想,古代和现代不一样,现代就算查清是接盘侠,也无可奈何,最多是就是离合,古代是可以直接浸笼沉江。
这时,高尧臣咳嗽了一下,脸上毫无表情躬身:“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方真颌首,他也有点紧张,将其打开,顷刻间,一股白气腾起,宛是烟雾,弥漫在盘上,而白气中,又凝聚着一丝淡金,十分显眼。
“真有金气!”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方真惊喜,高尧臣也终于露出了除冰冷外的表情,看向苏子籍,带着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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