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毕竟眼下将到秋闱,先将精力放在秋闱上要紧,别的事,等省试结束再说也不迟。
“秋闱相见。”众人纷纷说,八月天气已由热转凉,秋闱近在眼前,府学给秀才放了假,无论是否参加这次县试,都可以回家准备准备了。
不少人觉得进步很大,满怀希望。
“案首,郑教授让你去见他。”有人说着。
“我这就去。”苏子籍点首,就想过去,这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听闻案首对武经有兴趣,这是我祖上的一本心得,现在毫无用处了,就送给案首了。”
见苏子籍推辞,这人急了:“我读书愚钝,案首这几月,给了我不少帮助,这点心意,本不能报答万一,万万不可推辞,要不,我就没有脸面见你了。”
“那我就收了。”目光看到这薄册,苏子籍心中一动,收下了。
果然,感恩的人还是有,这岑善脸上留着胡子,五官看去很匀称,时时带着微笑,看上去不起眼,但不想今日这样赠礼。
这薄册看上去只有十余页,稍看了下,里面大体上还说的清楚,只是关键处就是密语,外人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难怪岑善觉得无用。
苏子籍对着它抚摩一下,只听“嗡”一声,半片紫檀木钿就在手稿上飘起来。
“发现岑氏武经,是否汲取本技能”
“是。”
“岑氏武经已习得,发觉同类苏式拳术,是否合并”
“是!
!”
“合并成风火山林,获得多种武器领悟!”
“风火山林3级,1125/3000”
原本苏式拳术抵达6级,现在却变成了3级,苏子籍不惊反喜,这说明新得的武经含金量很高,更有潜力,不由暗暗回忆,据说这岑家,还是前朝的漳化伯,难怪有此传承。
心中想着,脚步不停,转向去了郑立轩处。
就见郑立轩从书房送一个人出来,细看微皱眉,这人白面无须,忙停住脚,一个长揖:“教授好!”
“是子籍来了嘛!”郑立轩一笑,也不介绍,白面之人深深看了一眼,只见眼前的少年似乎因刻苦读书,清瘦了一些,眼神幽静深邃,实有孤松夭矫之姿。
这人看着,似乎要把苏子籍看的清楚,记在心里,良久才说:“果然是年少才俊。”
这话尖锐,声腔都与别人不同,苏子籍更惊讶了,不过这人说罢也不再和苏子籍招呼,转身去了。
郑立轩才笑谓苏子籍:“里面去谈。”
二人进了书房,府学讲师都有办公场所,这是三间房连着,书架上到处堆得高高的文卷,满屋墨香。
郑立轩坐了,说:“这阵子你进步很大,我们都看在眼里。”
苏子籍忙欠身,说:“全靠师长们教导,学生才有些尺寸进益,不过越是学着,越觉得渊博似海,有时都有些垂头丧气。”
郑立轩听了,须沉吟,语气恳切:“省试在望,本来我喊你来,就是怕你最近进步大,有些骄气,现在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苏子籍有这样大进步,还是不骄不躁,按部就班温习功课,这份沉稳,让郑立轩心中更是满意。
他成府学的教授,并不单为苏子籍,在更早前就
第一百零三章 欺其清正
省府
天色尚黑,满天星斗,要是平时远不到开门的时间,但今天,不少店面纷纷开着,特别是旅店,一片热闹,上下都点了灯,厨房更是亮着,老板带着伙计将热水和毛巾,一盆盆往客房里端,又煮馄饨汤圆,给秀才用。
这忙的一片繁乱,客人也惯以为常,不觉得是打搅,反都露出笑:“又一年省试啊,这要出多少老爷(举人)”
“说不定本店,就有文曲星!”
昏暗的角落,燕雨和谭右山再次相聚,只点了一盘五香花生米,酒却是好酒。
“燕兄弟!”三杯酒下肚,谭右山神态坦然,见燕雨反而闷闷不安,斟酒微笑:“我都不怕,你哭丧个脸怕什么”
燕雨听着,长叹一声,拭泪:“谭大哥,你是老公门了,真的要敲登闻鼓要知道,朝廷规矩,一敲这个鼓,知府大人是必须接这个案子,可是先得打二十大板,以后问罪更是难过……”
“而且,丁锐立是同知之子,关系和能量不小,苏子籍看起来是寒门之后,可稍有打听,有的兄弟就受到了呵斥和警告,这里面的水很深呐!”
说到这里,连说话的声音都一颤,越是老公门越是知道厉害。
“燕兄弟,公门的规矩,我都知道,谁都怕死,可我一个槽老头,既无后,又没有父母,怕啥呢”
“综合着兄弟们的线索,事情我大体了解了。”
“丁锐立算计苏子籍,我儿是个不争气的,卷入其中,反被杀了。”
“一个杀人,一个指使,都逃不了关系。”
“他们都是贵人,平时我惹不起,要是提前告了,说不定就能疏通关系,今天就是省试,我敲响了登闻鼓,至少就可以拉着两人上不了考场。”
“不管官司是输是赢,两人这届都不能考了——这还是丁锐立教我的方法。”谭右山呵呵大笑,有些话还是没有说,既儿子已死,他自然不择手段,贡院在考试时,当然戒备森严,可是在考前却未必。
谭右山早就提前潜入,在考场每个隔间都隐蔽的动了手脚,现在不仅仅告杀人,还告苏子籍舞弊,这样,哪怕杀人证据不足,光是舞弊,就可以断送苏子籍前途。
这笑,因此让燕雨头皮发寒,寻思是不是阻止他。
“燕兄弟,放心,我是老公门,不会把线索来源弄到你们身上。”谭右山身经不知道多少案子,愈是临阵愈是镇静,目光盯着燕雨:“这次去,我也没有准备活着回来,真念情分的话,兄弟们事后,给我和我儿子一口薄棺入葬就可。”
“所以选廖知府而不是总督,就是他是清正的官,我老头恭敬伺候上官一辈子,今天就要欺上官这一个清正了。”
说着,谭右山哈哈大笑,把酒一饮而尽,就起身出了旅店,没入夜中。
而在后面,燕捕头目瞪口呆,和木偶一样不动。
秋闱
阳宁府和省府隔的不远,仅仅是200里,乘船去顺风的话,上午出发,下午就能到。
苏子籍提前了二天抵达省府,初八这天还没亮,就起床抵达辕门外,他来的还算晚了,全省八府数千考生基本到齐,皆带考篮,里面是三天需要的干粮。
省贡院规模就比府县大许多,想上看去,星光灿烂,辕门悬着宫灯,站哨的更是披着铁甲,脚步层叠,在夜里闪动着幽光,不时看见领班的九品武官巡查。
“更是森严了。”
苏子籍抵达辕门不久,就看到了余律,余律似乎才打听完,回来暗说:“今天是初八,考试考三日,我们是十一才许出院。”
“其实初六,内帘官就已
第一百零四章 为民作主
进了号舍时,天还没亮,考场给了三根又粗又长的蜡烛,蜡烛在前朝才推行,这是白晋烛,价格不小,显是朝廷花了本钱。
苏子籍看一眼,没去用,这是一天一根,让考生晚上用,现在没开始考试,自然不会去用。
两侧有人走动,翻东西的声音,隔音不强,每个号舍面积也不大,左右不过一米多一点,榻跟桌都没有,只有两块木板,可以搭在墙两侧的隔断上,充当座椅跟桌子。
晚上睡时,大概需要用这两块木板拼凑一下。
这环境算不上好,但无论苏子籍,还是别的考生,都不会有意见,早在进来前,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省试的这三天,必不会好过。
不远还有两个木桶,一个装满清水,这是三天用量,还有一个是空,这是让人排泄用,都有着盖子,但只要一想在这狭小空间里吃喝拉撒睡,苏子籍这样对环境并不苛求的人,都忍不住有点担心,别的不说,这几天,怕鼻间少不了满满都是臭味。
除了这些,还有炭火铜盆等,苏子籍扫了一眼就略过。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在这号舍里站着,慢慢活动身体关节,对面号舍里的人也有些无所事事,虽天色还不亮,可眼神好,也看清了这里模样,见这悠闲模样,倒多看了两眼。
又过了一会,考场有差役挨号舍送笔墨砚台,跟县试府试一样,是官府统一发放,免得有人利用不同价位的墨色,达到作弊的效果。
苏子籍这才坐下,慢慢磨墨,心里仍有些心烦气躁,良久才慢慢沉淀下来。
眼见着众考生全部入场,街道角落里走出了谭右山,这省城大街小巷栉比鳞次,人烟稠密,又是省试,虽时光尚早,已经有汤饼铺子开门了。
谭右山摸了一下褡裢,上去就坐,要了一碗馄饨,老板答应一声,就递过芭蕉扇,一碗粗茶,才喝了几口,馄饨就上了。
谭右山吃了几口,口感鲜美,突怔怔的看着馄饨,突然想起了当日儿子当了公差,和自己第一次巡查,吃的就是馄饨。
几滴眼泪擦了,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老板看见了,还忙着给他添了点小菜,轻声安慰:“老哥,是出了什么事吧,没事,没有过不了门槛。”
谭右山这时反平静下来,点头感谢,喝了馄饨汤,算了钱,就向一处而去。
脚步,渐渐平静。
城西知府衙门
此时黎明,天气转凉,本来知府衙门是不开,但今天是省试的日子,不仅仅总督衙门,就是知府衙门,都提前办公。
只是差役,懒洋洋或靠在墙上打瞌睡,或直接睡着了。
外号老六的差役,在这伙人中资历最浅,别人都打着瞌睡,只有他还勉强撑着,不敢放松。
因无聊,偶尔会将目光投向外面,就看到一个穿着老者朝衙门口大步过来。
谁啊
老六皱眉,慢悠悠出去,打算拦下。
今天是秋闱第一天,虽知府大人不直接主管着秋闱,可三令五申,要配合学督,防止郡府在这段时间有人闹事,没看差役哪怕无事,也都在衙门里待着,轮流巡查
“喂,老头,有什么事这可是知府衙门,不许乱闯!”
老头明明看到了他,还朝这里走来,老六心中突升起了一股不祥预感,让他原本昏沉着的脑袋清醒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老头径直朝着东墙栅里的登闻鼓而去。
老头竟然要敲登闻鼓!
老六吓的全身一颤,顿时疾扑过去阻挡,口中还急喊
第一百零五章 这事不妥
知府廖清阁的心情,可以说是经历一番起伏。
在听到鼓声前,正陪着高尧臣在赏月,高尧臣现在不过是六品,还低了知府一整品,按照道理来说,不必殷勤。
只是高尧臣是一榜探花,天下闻名的大儒,本已到了从三品,因上谏而获罪才贬成正六品,并非是卑官。
而且廖清阁本身为官清廉,厌恶结党营私,视之榜样,又是前辈,哪敢把高尧臣当下官看待
再说,廖清阁也不是愚人,他隐隐听闻,高尧臣背景不小,也不想凭空得罪,一直陪着交谈。
“历来科考都选在春秋,可春夏最易传疫,本府已派人采购金银花,官方支锅、熬汤,兔费供应给应试的生员,以免发生意外。”
“本府虽不主持省试,也得尽心尽力。”正说到秋闱的事,从外面传来的鼓声,顿时让廖清阁一惊。
这可是秋闱第一日,难道是出了变故
在这种时候胆敢来敲鼓,或者是让百姓忍无可忍的大案,要不就是与科举舞弊有关。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事。
廖清阁下意识去看高尧臣,果然看到高尧臣脸色变了变。
“这倒有意思了,莫非是有人举报舞弊”高尧臣淡淡看廖清阁一眼,笑了笑说,“我一直在京为官,没有任职地方,既来了,不如长长见识,看一看廖大人是如何升堂审案。”
廖清阁能拒绝么当然不能!
只能擦了擦额上的汗,说着:“高大人,请。”
然后沉下脸,朝着大堂而去。
随着两班衙役列队,廖清阁到正中位置,想到了跟自己过来的人,立刻朝着看去。
高尧臣摇摇头,有青衣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一侧,四平八稳地坐下。
见状,廖清阁才在正中坐下,然后一拍惊堂木,喝:“下面所跪何人,因何敲鼓”
“卑差谭右山,临化县公差,前来击鼓,是有大冤屈,事关前来参加秋闱考试的生员丁锐立、苏子籍杀了我子之事,请府尊大人为我作主!
“这是卑差的状子!”
许多人不懂,要上告,状子非常重要,没有状子,或者状子不合格,基本上不会受理,但谭右山当然清楚,写的清清楚楚。
廖清阁并不清楚太子血脉的事,一拍响木:“你区区县差,状告生员丁锐立、苏子籍”
“你可知道,今日正是秋闱,这两人是正在参与科举的秀才,你此时状告,有扰乱秋闱之罪,按照大郑律法,需先打三十大板,方能再审”
这也算提醒,不单单是恐吓。
谭右山看起来年纪不小,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只是小事的纷争,实在不值。
下面跪着的谭右山,磕头:“苏子籍害死我独子,我愿意挨三十大板,只求大人您调查!”
“好,既你坚持,呈上来!”
“是!”班头答应一声,径至谭右山跟前取过状纸双手呈给廖清阁,他先不看,看向左右又喝着:“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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