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几个差役出来,应声。
“将他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是!”
这伙人立刻就将谭右山拖下,不一会,敲打肉声以及闷哼声,就从外面传进,饶是如此,谭右山竟然也没有松口后悔。
廖清阁这才就着蜡烛,细看状子,轻咳一声,将状子转给了高尧臣。
“苏子籍”
如果说这
第一百零六章 理真文老
“嗯”高尧臣反应这样激烈,廖清阁一惊,不由起了点疑心,用狐疑的目光注视,喑哑地问:“高大人,虽辕门关闭,禁止外出,但饮食不禁,有一日三餐进出,我身为知府,带个人去见学督,又有什么不行呢”
“至于舞弊的事,更是就得当场抓捕,事过境迁的话,谁会认罪”
高尧臣知道自己刚才急了点,一瞬间已恢复了平静,遂说:“廖大人,我不是说不查,是得考虑影响。”
“省试是国家抡才大典,事关国家命脉,全省数千生员,尽在其中,就听一个下吏不分真伪的说法,就妄动干戈,要是起了骚动,惊了考场,即使所查是实,怕也要革职流徙千里,廖大人,不可不谨慎啊!”
这话说的有理,十五年寒窗才挣来这乌纱帽,还有日后建功立德封妻荫子的理想,一旦因这事付之东流,的确不值。
可廖清阁是刚愎清正的性子,一旦起了疑心,却不肯罢休,就问:“那依高大人之见呢”
高尧臣笑了笑,瞬间已经想出了话:“这事甚大,我思量再三,觉得事不可不查,但又不能卤莽。”
“不能惊了考场,打搅了生员的答卷,毕竟都是多年苦读,满门上下的期待——因此到第三天半夜,考试已完,真是松懈时,我们再进去袭击,若有舞弊,照样能查。”
“之前,廖大人可额外派人围住贡院,不许人进出,若是送饮食也得严加检查,最重要的是,这事就算学督总督问起,也有说法——府城额外想给贡院多层保护,并无不妥之处。”
“你说呢”高尧臣笑眯眯问。
廖清阁反复思量下,发觉的确是好办法,环顾了一下四周,吩咐:“高大人说的有理,就按照这个办!”
等廖清阁具体调遣时,高尧臣这才得了空,吩咐下人:“你立刻出去,通知小侯爷,以及赵督监。”
“是!”跟随的下人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贡院
天亮渐渐亮了,吃过一张肉饼,喝了清水,考场就有差役挨号舍送考题卷,话说到了省试,一切都非常规矩,考官和考生有任何联系,都得通过差役,不得私下说话。
考题卷装在个密封的信封里,苏子籍取出一看,就暗暗一叹。
“果然,省试没有县试府试的诗赋、帖经、墨义这些基本功了,全部是经义大题。”
四书五经总共是40万字,要背诵的是20万字,单纯的基本只要下死功夫,就可背诵通过,但对经义的掌握,就不能靠死读书来获得,得有天赋,有明师,甚至得有阅历。
可以说,乡下私塾教育,最多只能中秀才,因此才建有县学、府学进行深造。
“第一卷,论诸科表。”
所谓的科表,在这世界就是公文的基本格式,按照给的事件,撰写各种基本公文——不上县学、府学,根本学不到。
“第二卷,史、策二道。”
“第三卷,论经义五道,重中之重。”
“考题不少,时间很紧张啊!”苏子籍看了考题,估算了下,不由摇首。
要是没有经过题海战术,或日更数千的锻炼,根本难以适应,难怪许多第一次参加省试的生员,往往不能适应考试强度,身心崩溃。
审完题,苏子籍笑着:“论诸科表,其实本质是和诗赋、帖经、墨义这些基本功一样,是公文的基本功。”
“要是没学过,或学的不精,很难弄,错漏百出,要是精了,写起来就几乎不耗脑子,幸亏我还算精通。”
苏子籍就全心投入进去,为了谨慎,还是先用草稿,总共七种公文格式,刷刷就写完。
仔细对了一遍,发觉并无错漏,就登录到了正式卷面上去。
吹了吹墨,见墨干透了
第一百零七章 有趣
“我学有蟠龙心法,身体强悍,还这样累,难怪经常有应试的人晕倒的事,写这文章,真的累人!”苏子籍又喝了口清水,将文章一字一句的修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一字字誊写到正式卷面上去。
“睡一小时再考。”这时已是下午,有些疲惫,就抽出隔板,合身躺下,呼噜一睡。
贡院格局规整肃穆,一条宽阔青石板通道,正对最高“明远楼”,这楼有三层高,负责考场纪律监临、提调、巡察等官员,都会爬到楼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考场一览无余。
督学尹修洁巡查,只见几十排号舍,每个学子一间,每间三尺余,个个露头伸足,却鸦雀无声,一派肃穆,大部分在写文,也有人在煮饭,还有人在睡觉,这些都不管。
除非舞弊,朝廷规矩,学子在号舍所作所为一概不管。
只是笑了下:“现在这时,还睡午觉,的确心大,是老考生了吧”
“不是老油子,就是胸有成竹。”副考官谷文赋笑着,还想说话,突一阵骚动,回首问:“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擅闯贡院
才问着,一行人过来,谷文赋就喝着:“方真,你虽是淮丰侯的世子,也不能擅闯贡院,你这等跋扈,难道真不怕朝廷问罪”
方真却把身一让,露出一行青衣人,只是笑着:“我怎敢擅闯贡院,这是赵督监要来。”
青衣人都是面白无须,为首一个四十左右,相貌端正,年轻时或还很俊秀,可惜上了年纪,又无须,再加上带着一点阴柔之气,让人见了,就免不了觉得有点怪异。
赵督监泰然自若,虽笑盈盈,看起来极和气,让在场的官都是一惊,这可是能在皇上面前有着一些脸面的笑面虎。
“赵督监,您虽是钦差,但仅仅是采购使,采购宫廷用品,而无权干预地方军政,更不能干预省试,还请速速退下。”
督监不过是五品,督学全称“提督学政”,尹修洁本是从三品,这时形同钦差,更不怯场,冷冷说着:“要不然,我宁可获罪,也要先请王命旗
旗牌!”
这话一落,气氛就僵硬起来,方真心中一叹,前朝闹过宦官之害,太祖建立大郑,就命:“总管无过于四品,余尽五六品论。”
就是为了限制宦官,而读书人对宦官也非常警惕。
只是这次,撞了铁板了。
“咱家知道你有王命旗牌,不过我有这个。”赵督监一摆手:“我们入里面说话。”
尹修洁一皱眉,想了想,还是入了一个隔间,正是休息所在,转身正要说话,就见得眼前太监伸手取出一物。
一见之下,尹修洁不由大惊,仔细再看,还是九寸五分的令,黄金所铸,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沉甸甸亮晃晃,显示它至高无上的权力。
尹修洁虽满是震惊和疑惑,但身为臣子,数十年当官,规矩不是白设,立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大人请起。”赵督监还是笑着:“这事,你可以据实陈奏,不过却不能违背我的命令,要不,不是你请王命旗牌斩我,是咱家先凭此令斩你。”
“不过尹大人放心,我没有干涉省试的意思,只是驻扎在这里,一切还是由你作主。”
“至于我奉的差事,到了秋闱结束时,自然会给尹大人一个交代。”
尹修洁不得不应命,心中满腹疑云。
号舍
到了第三天,大部分考生都已面色憔悴。
苏子籍还好,默读了一下最后一份卷子,又趁天还亮,将草稿上文章小心抄录上去,等墨迹干了,苏子籍轻轻吐了一口气。
“总算写好了。”
他看看对面号舍,里面考生脸色憔悴,正不断搔着头发,
第一百零七章 有趣
“我学有蟠龙心法,身体强悍,还这样累,难怪经常有应试的人晕倒的事,写这文章,真的累人!”苏子籍又喝了口清水,将文章一字一句的修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一字字誊写到正式卷面上去。
“睡一小时再考。”这时已是下午,有些疲惫,就抽出隔板,合身躺下,呼噜一睡。
贡院格局规整肃穆,一条宽阔青石板通道,正对最高“明远楼”,这楼有三层高,负责考场纪律监临、提调、巡察等官员,都会爬到楼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考场一览无余。
督学尹修洁巡查,只见几十排号舍,每个学子一间,每间三尺余,个个露头伸足,却鸦雀无声,一派肃穆,大部分在写文,也有人在煮饭,还有人在睡觉,这些都不管。
除非舞弊,朝廷规矩,学子在号舍所作所为一概不管。
只是笑了下:“现在这时,还睡午觉,的确心大,是老考生了吧”
“不是老油子,就是胸有成竹。”副考官谷文赋笑着,还想说话,突一阵骚动,回首问:“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擅闯贡院
才问着,一行人过来,谷文赋就喝着:“方真,你虽是淮丰侯的世子,也不能擅闯贡院,你这等跋扈,难道真不怕朝廷问罪”
方真却把身一让,露出一行青衣人,只是笑着:“我怎敢擅闯贡院,这是赵督监要来。”
青衣人都是面白无须,为首一个四十左右,相貌端正,年轻时或还很俊秀,可惜上了年纪,又无须,再加上带着一点阴柔之气,让人见了,就免不了觉得有点怪异。
赵督监泰然自若,虽笑盈盈,看起来极和气,让在场的官都是一惊,这可是能在皇上面前有着一些脸面的笑面虎。
“赵督监,您虽是钦差,但仅仅是采购使,采购宫廷用品,而无权干预地方军政,更不能干预省试,还请速速退下。”
督监不过是五品,督学全称“提督学政”,尹修洁本是从三品,这时形同钦差,更不怯场,冷冷说着:“要不然,我宁可获罪,也要先请王命旗
旗牌!”
这话一落,气氛就僵硬起来,方真心中一叹,前朝闹过宦官之害,太祖建立大郑,就命:“总管无过于四品,余尽五六品论。”
就是为了限制宦官,而读书人对宦官也非常警惕。
只是这次,撞了铁板了。
“咱家知道你有王命旗牌,不过我有这个。”赵督监一摆手:“我们入里面说话。”
尹修洁一皱眉,想了想,还是入了一个隔间,正是休息所在,转身正要说话,就见得眼前太监伸手取出一物。
一见之下,尹修洁不由大惊,仔细再看,还是九寸五分的令,黄金所铸,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沉甸甸亮晃晃,显示它至高无上的权力。
尹修洁虽满是震惊和疑惑,但身为臣子,数十年当官,规矩不是白设,立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大人请起。”赵督监还是笑着:“这事,你可以据实陈奏,不过却不能违背我的命令,要不,不是你请王命旗牌斩我,是咱家先凭此令斩你。”
“不过尹大人放心,我没有干涉省试的意思,只是驻扎在这里,一切还是由你作主。”
“至于我奉的差事,到了秋闱结束时,自然会给尹大人一个交代。”
尹修洁不得不应命,心中满腹疑云。
号舍
到了第三天,大部分考生都已面色憔悴。
苏子籍还好,默读了一下最后一份卷子,又趁天还亮,将草稿上文章小心抄录上去,等墨迹干了,苏子籍轻轻吐了一口气。
“总算写好了。”
他看看对面号舍,里面考生脸色憔悴,正不断搔着头发,
第一百零八章 对质
夜色非常浓
一辆牛车驶出,却是知府廖清阁,而高尧臣也乘在其中。
郑继魏制,马是武,牛是文,公卿百官一概用牛,而且事实上牛车缓慢而平稳,且车厢宽敞,装棚施幔,铺席设几,可任意坐卧,以至牛车大受青睐。
谭右山此时一瘸一拐,和一群差役一起向秋闱而去。
路上跟着去调查的差役,连话都懒得说。
他们想说这老头没事找事,但又一想,自己假如只有一个独子,又被人所害,大概也会为儿子报仇,且不惜性命吧
钱麻子更是神色复杂,谭右山是老公门了,但经这事,怕不会有好结果。
知府衙门距离秋闱贡院并不远,路上还引起了一些人侧目。
谭右山全不在意别人眼光,自己死都不怕,还怕别人的眼光
辕门近在眼前,发现大门还算戒备森严,由于凌晨就开辕门,一些家人仆人就提前等候,并不算冷清。
“喂,你这老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辕门未开,竟敢乱闯,不要命了”两个甲兵立刻按刀,带着警告喝着:“还不快退下!”
“几位,知府大人就在后面,要会见尹督学。”谭右山没有说话,钱麻子立刻说。
保护贡院的外围一圈的甲兵,都认识府衙差役,要是平时,知府在府内,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包括总督府。
可现在情况特殊,是辕门未开的贡院,一个九品官就着火光看了下牛车里的人,的确是知府大人,不由得微挑眉,这可怎么办
就算这样,九品官还是说:“知府大人恕罪,容下官去向尹督学禀报。”
“去吧,这是我的条子!”
知府廖清阁却不以为意,这非常正常,而高尧臣更是放松,自己早把消息传了过去,小侯爷和赵公公都已经入驻,一点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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