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圣宠?
这还真是所有人都在震惊的事,潭平再次叹一口气,将车帘放下来,思索着:“难道真是我猜错了?其实皇上一直都中意代王?”
正想着,车夫在外面恭敬问道:“老爷,是不是回府?”
这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沉声吩咐:“去相府。”
“是。”车夫外面应着,驾着牛车,驶出了代王府所在的这条巷子,随着转街过巷,外面喧闹声逐渐大起来。
叫卖声不断,而车内的潭平,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皇上已登基二十载,不会不知道携皇后到代王府的后果,这会被上下认为代王以及世子很获皇上欢心,但皇上还是来了。”
“莫非皇上真的中意代王?我们想错了?”潭平神色凝重,越想,就越是想不通。
“难道真是传闻中一样,皇上当年只是被人蒙蔽,已知太子冤屈,这是后悔了?所以想弥补代王?”
想到当年被迫自杀的太子,潭平也百感交集,但就算为了太子,这里面也有许多说不通之处。
“大政有进无退,如箭矢一射不可收。”
“就算是为了太子,最多就是封个亲王,断不会封太孙,要说磋磨更不可能,当太子太孙是房子,可以随便拆呢?”
潭平心里迷惑是越来越大,只能叹:“猜不透啊。”
“老爷,到了。”外面这时传来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从牛车上慢慢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相府的大门。
不算太奢华的建筑,整体看起来清幽得很,唯有门上的匾上,有着皇上钦赐的两个大字:赵府。
这里是赵旭赵相的住所,事实上也是自己恩师。
“前去叫门。”见大门紧闭着,潭平让仆人上去叫门。
“潭大人,我家老爷请您进去。”不一会,进去通禀的相府仆人就回来,恭敬的请他入内。
没带仆人,潭平自己一个人入内。
从大门口径直来到正院,才走进去,就看见赵旭难得在院子内的石桌旁坐着,正慢慢喝着茶。
正对着的地方,则是几盆菊花,开得茂盛。
这是在赏菊啊,还真是有雅兴。
“师相!”潭平喊了一声。
“坐,你可是刚从代王府出来?”赵旭示意坐下,笑呵呵问。
潭平叹道:“正是,学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师相。”
“何事?”
“师相,今日学生的确是去了代王府道贺,结果不久,皇上跟皇后娘娘就一起来了,不仅给了代王妃与小世子赏赐,还当着众人的面抱了小世子,更询问了代王的差事。走时还赏了代王双俸。”
“更重要的是,还当着齐王和蜀王的面,有所申饬。”
说完,潭平就犹豫了一下,问道:“师相,您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竟有这等事?你一一把情况说来!”
赵旭原本以为,潭平带来的消息,无非就是齐蜀二王在代王府闹一闹,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齐蜀二王若去了,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摩擦。
他万万没想到,皇上竟能亲临代王府!
若只是皇后来,这虽不合规矩,反而不会让他吃惊。
正如之前有些人所想的,皇后仅有儿子的后代便是代王,而代王有了子嗣,这便是皇后唯一的血脉,皇后会在意,这很正常。
皇上又是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明明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之前对齐蜀二王,那既有磨砺,又有看重,哪怕有着防备,但也的确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栽培之心。
反倒是代王,看似栽培,其实防备最重。
难道自己竟也看错了?
赵旭站起来徘徊,眉蹙的深深,潭平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旭乃是重臣,名臣,最具大臣气度,很少看见这样绕室仿徨,可见也难以猜透迷雾。
片刻后,赵旭问表情复杂的潭平:“你的想法呢?”
潭平苦笑的说着:“师相面前,学生岂有虚言,我的想法是,谁都可以当太子,就是代王不行,哪怕是8岁的十一皇子都比代王机会大。”
“可现在,这次满月宴,就打了学生一巴掌,让学生顿时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路。”
“是不是皇上仍念着太子?毕竟太子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又是嫡子,当年皇上误信奸臣的话,现在已是后悔了?”
“只是人已不在了,纵然后悔,也只能移情,现在加爱于代王?”
这也许是唯一的理由,可赵旭听了,虽处于府内,并且周围无人,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表示并不认可潭平这个猜测。
若真是后悔了,就不可能是现在突然后悔。
“这里有个疑点,若真是皇上后悔了,想立代王,就必须洗刷太子的污点,给天下人一个明确说法。”
“可现在,朝廷上也不曾有给太子翻案的风声,并且之前早就有太子冤枉的传闻,但都被压下去了,没掀起什么水花。”
这话一说,潭平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的确,子承父业,要立代王,就必须太子翻案,明旨褒奖,可却没有。
但是今日皇上的态度,又明确是发出了信号。
这扑朔迷离,实在让人胆战心惊——这站错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再看看风向吧,你不可轻举妄动。”赵旭说着:“再说,你我地位,就算押注,还有多大进步?”
“是,师相。”潭平应着,只是一思索,又苦笑:“师相拨开迷雾,让学生临崖止步,可怕是不少人,会赶上去,要是错了,不知道多少人摔个大跟头呢!”
皇帝有了信号,百官自然就立刻赶集一样下注,后果难以预测。
“这就是各人的命了。”赵旭长长一叹。
赝太子 第七百十九章 全部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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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夜色沉了,天空宛是一块幕布,寥落的寒星时隐时现,宫中大殿大多熄了灯,只零星宫灯随风摇晃。
天寒了,才入夜,吹过来的风就带着寒凛,宫女激得打了个寒颤,不禁皱了皱眉,连忙去放下幔帐,就听见了声音。
“皇后娘娘?”贴身服侍皇后的宫女小镜突然听到了声音,一看,就发现本已上榻的皇后竟起了身。
皇后一向准时安榻,今天怎么了?
小镜忙过去,给她披上了大氅,问:“您有何吩咐?”
“本宫自己在殿里走走,你不必跟上来。”皇后披着长发,淡淡说着,因这等事往日也有,就算是贵人,也需要单人独处,静静想事,几个宫女都应了声。
皇后一人穿着里衣,披散一头秀发,从寝宫出来,就如游魂一般在殿内慢慢踱步。
大殿内微微亮着宫灯,外面有风,月光洒进来,她自顾自走着,走到殿门口,望着外面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安静立着一会,又转身回去,就算是散心,也不能着凉,在这时代,真的很危险。
密室就在偏殿,机关只有她跟几个心腹知道。
手指轻轻按在机关上,左右各扭动了几下,随着咔咔咔的轻微声,面前的墙上出现了一道门,左右拉开,显出里面不大的密室。
皇后迈步进去,密室也随之关上。
密室不大,这已不是她在殿中找人修的第一个密室。
这座宫殿虽是她的地盘,但狡兔三窟,她时不时就会换个地方。
毕竟密室里放着的是比她私库里珍宝还要更珍贵的宝物。
屋内漆黑一片,这间密室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不过靠着门附近就有小桌,上面放着蜡烛跟火折子。
摸索着走过去,在黑暗中啪一声,火折子冒出的火,将她苍白的脸照得如同鬼魅。
她的神情也很冷冽,蜡烛被点燃后,窜起的火苗,都比她的眼神更有温度。
比起白日里温和端庄的皇后,这个冷冽笼罩着的女人,或许更真实。
蜡烛点燃后,就被皇后拿在了手里。
她慢慢走向密室的尽头,在那里有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有着牌位,牌位前有水果、点心。
供桌旁还有柜子,皇后单手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卷图。
蜡烛被她随后放在了柜子上,她小心翼翼展开了这卷图。
虽有蜡烛,可莹莹如豆的烛焰幽幽发着青绿的光,显得有点森人,不过在烛光下还能看得清楚上面发黄的痕迹,这卷图显已经过了不少年。
图上的并不是成年人,而是一个小小的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小人,脸蛋圆润,大大的眼,笑起来无齿而纯真无邪。
“福儿……”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孩子,皇后轻声唤着。
这竟是当年太子满月时让宫中画师所画的画像,画的很是逼真传神,与山水画讲究意境不一样。
据说当年魏世祖所规定的画技,在于惟妙惟肖,连一点肌肤的色泽都能看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孩子长成了,又故去了,唯有昔日画像还残留着,被保存在这不能见天日的密室里。
皇后带着细纹的眉眼里流淌着温柔,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细细看了,但这一次,除了母性的温柔,她的眼眸里又多了一些别的什么。
和以前不一样,不仅仅只是悲伤,这次却是悲伤中带着一丝喜悦。
“母后!”
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道光,光的那面是长大的太子,一身衣冠,正背对着她向前走着,此时似有所觉,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就叫了一声。
与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年时、幼年时不同时期太子叫她的声音。
成年太子也在转过身后,逐渐缩小,渐渐变成了与画像中别无不同的小小人儿。
“哇!哇!”襁褓中的孩子被人抱了起来。
皇后微微睁大了眼睛,却发现抱着那孩子的正是代王妃?
“福儿,福儿……”
在她的眼前,代王世子似乎和她的福儿渐渐重合了。
“是你么?福儿?”
“二十年了,你又转世投胎到了皇家么?”
隐隐的笑声,像从黑暗中传来,又似乎只是她的幻听。
皇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所看到还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没有福儿,只有一卷画像。
等回过神,她的眼泪已是流淌下来。
怕滴落到画像上,皇后忙抹去眼泪,再次低头仔仔细细又眷恋的看着这卷画。
原本她其实还有丝迟疑,觉得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了,她太思念福儿了,所以才会在看到代王世子后,将其看成了福儿。
但现在,看完了画像,她突然之间就醍醐灌顶,坚信不疑了。
这就是福儿!
这些年,皇后一直在煎熬,是,皇帝不止有一个儿子,可对她来说,失去了太子,就失去了所有。
就算接回了代王,也只是弥补了她碎了的心的一小部分。
孙儿再如何好,又如何能比得过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从小小一团养大的孩子啊!
但现在,福儿似乎回来了。
还是成了她的重孙,依旧是她的血脉,依旧是她的孩子!
这天下,终究还会回到福儿的手里!
皇上啊皇上,你当年听信妖人之言,害死福儿,现在休想再害我的福儿!
皇后怔怔的想着。
密室外安安静静,偶尔有巡夜的人提着灯笼,自一侧走过。
似乎听到哪里传来声音,就朝着角落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大太监慢悠悠出来,淡淡瞥了一眼。
“公公!”都不必说话,这人就忙低垂着头匆匆跑开了。
大太监站了片刻,见附近都没人,这才再次没入的黑暗之中。
又过了很久,密室的门被轻轻打开,脸上已无异样的皇后娘娘从里面出来。
密室重新关上,皇后旁走到偏殿,坐在坐椅上。
虽是偏殿,但因是皇后之宫,内在宽阔,还支着红漆镀金木柱,地下漫铺着一色金砖,显得幽暗阴沉。
皇后坐在幽暗中,望着外面朦胧的月色,以及远处不时灯笼巡夜的人影,面孔毫无表情。
“于韩。”皇后突然对着空旷的大殿唤着。
瞬间,方才的大太监就从角落里出来,冲着皇后行礼。
“老奴在。”
“将所有以前的暗子,都全部重启吧。”皇后淡淡的说着。
赝太子 第七百二十章 梵法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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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韩就是一惊,这些暗子可都是皇后给太子布的棋,当年没有用到,后来皇后就不准再动了。
毕竟这一用,就是谋大逆。
当年没有用到,现在却重新启动了?莫非是……为了代王?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立刻应着:“是。”
说完,又有些犹豫:“娘娘,都过去二十年,怕没有多少人还会响应。”
皇后坐着,微微一笑。
“他们以前都受我大恩,并且都有把柄在本宫手里,会答应的。”她淡淡说着:“再说,不答应的人,就是叛主,就罪不可赦。”
“于韩,你刀可利乎?”
于韩听了,拜下,额在金砖上轻轻一碰:“请娘娘放心,奴婢二十年前是您的刀,现在也是。”
“我可是,第三代逆水寒呀!”
“我信你!”皇后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外殿的外面,已是夜幕沉沉。
她眺望着代王府的方向,久久不愿移开目光。
代王府
五人带着灯笼巡查,郑怀领头,白天的热闹已经尽了,府内渐渐安静。
卵石夹道与走廊,亭榭阁房俱都隐没其中,其中北带并无宫殿房舍,一色花洞花园,虽已入冬,还能感受繁木森森,一个清静院子,此时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一阵风掠顶而过,惊了鸟嘎嘎叫着飞起,夜幕迷蒙间隐隐透过声,令人浑身一颤。
“这里真吓人,为什么和尚要住在这里呢?”有府卫抖了下,说着。
“据说要的就是这清静。”领班的郑怀说着,又冷笑一声:“就这胆子,巡个夜而已,要是怕,不如去郊外的农庄去。”
“别,班头,别霉气,去农庄很的惨,上次罗家老二被赶出去,没几天就变了样子。”府卫身上颤了一下,说着。
“知道就好,老实办差。”郑怀口中说着,却暗暗心惊,这次府内大清洗,自己却侥幸了下来。
可听说代王受到皇上喜爱,据说还要立成太孙,这样的话,那齐王怎么办,齐王不好了,自己是不是趁机就为代王办事?
可,自己有把柄在齐王府呀,万一暴光出来……郑怀不敢再沿这个思路想了,且不愿接着想,只是一阵阵恐慌。
看了一眼院子,只是低声说着:“别咋呼了,这是上面吩咐要注意的人,要时刻关注,明白么?”
“明白!”几个人低声应着,郑怀不再说话,带人远去,偶然有长刀碰撞的声音。
在一个禅房里,容貌俊雅却戴着一个黑色眼罩的和尚,正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见外面声音。
黑色眼罩戴在脸上,虽遮住了一只眼,破坏了身上如谪仙人的气息,但也添加了一点诡异的魅力。
就像是极圣洁的雪,上面点缀了红色的血,黑与白的衬托,也在此刻起到了相似的作用。
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也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看着已进入了禅定,但偶尔微微颤动着的睫毛,却预示着此刻心情其实并不平静,也并没有进入最佳的境界。
府卫走了,外面似乎起了风,竹林“沙沙”响成一片,辨玄一恍惚,仿佛见到了一个小和尚进来,才十岁出头,生得圆滚可爱。
“普净,你这样晚了,来干什么,睡吧,明天还有早课。”
这是庙里收养的孤儿中一个,平时总是叫自己师叔,虽年纪小,在庙里的辈分其实不低。
“师叔,我有疑问。”
“什么疑惑,你说罢!”辨玄想解决了疑问,就让他休息去,早课可是每日寅卯之间(凌晨3点到6点)就齐集大殿,诵经礼拜,很是辛苦。
“师叔,梵法广大么?”
“梵法自然广大,乃梵神所证之理,此理系地水火风空等五大之理德,即为众生本来之梵性。”
“能洗濯一切烦恼污垢,调伏一切外道,益极殊胜,你万万不可怀疑。”说话之间,倏间景色变化,昏暗的夜中,远处暗影而动,似乎告诫自己不要过去,可心却仿佛被吸引着,辨玄起了身朝着嘈杂而去。
随着光线一暗,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屋里。
面前坐禅的是一个老和尚,法相威严,辨玄不由合掌跪下。
“辨玄,有预言,梵法要在此土而兴,但是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你要多亲近公主……切记,切记。”
这话语仿佛重音一般,在耳畔回荡,辨玄合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眼前的一幕慢慢淡去,转而是一个站在花丛中的少女。
她巧笑嫣嫣,手里正摘着一花,仿佛是听到了他走来的脚步声,转头朝他看来。
“公主……”
辨玄下意识朝着那边走去,但转眼间,就有一个人出现,隔在了自己与公主之间。
“代王?”
辨玄微微愣住,眼前的少年,风姿过人,丝毫不逊于自己,更有着温雅的贵重,以及丝丝的威仪。
不是代王,又能是谁?
他正要叫住,下一刻,眼前场景再次消失不见。
一条锁链突然抛来,将他牢牢锁住。
“全数拿下,妄动者格杀勿论!”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兵卒,长刀在寒光闪闪。
辨玄被人拉扯着,跌跌撞撞而走,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园子,但转眼间就被推进了狱房。
“打,严加拷打。”
各种各样惨绝人寰的刑具,毫不迟疑的用在了老少少僧人的身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年老的和尚,年幼的和尚,是最先坚持不下去。
没有修为护体,哪里禁得住酷刑?
辨玄眼睁睁看着冒着烟的烙铁,向着胸口按了上去,本来一直法相威仪从容不迫的师父再大的禅修都禁止不住自己的惨叫,乃至于昏迷。
更有师兄弟们经受不住求饶:“饶了我,这不关我的事,饶了我,我愿意还俗,愿意还俗啊!”
“啊,师叔,我怕!师父,师叔,救我!”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才十岁的普净,他同样绑在了架子上,面对狞笑持着烧红铁烙的狱卒,不由吓的颤抖。
往日里,普净总是在庙里跑来跑去,偶尔遇到了,就要拦下,劝说好生走路,免得冲撞了香客。
普净总是答应,却总是出错,现在他哭着喊着:“师叔,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很乖……”
“扑哧……”烙铁印了上去,小和尚惨叫着,渐渐没有了声音,睁大了的眼睛没了光彩,却一直望着自己。
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不救救自己,为什么梵神和梵法没有救救自己。
“不,不是的,不是不想救,只是……”
“我只是无能为力。”辨玄说着,口中腥甜漫溢了出来。
赝太子 第七百二十一章 法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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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普净!”
辨玄闭上了眼,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他空有一身精深的武功,以及名闻满京城的名声,本以为能玩弄人心,甚至获得公主的好感,以传播梵法。
但冰冷的一道旨意,整个梵教脆弱的和纸一样。
无论是名声、教派、威望,全部不堪一击,这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甚至号称无边的梵法,也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效应。
“噗!”一口血,就这样吐出来,辨玄再也维持不住梵定,从禅定中醒了过来,身子微微前倾,正要擦唇上的血,只听布帘微动,一阵风袭来。
“谁?”辨玄一睁眼,就发现情况不对。
自己入定的房间,原本门是虚掩着,此刻已打开了一小半。
望过去时,竟看到有人站在半掩半闭门外,依靠在门旁,一副悠闲等着自己醒过来的模样。
辨玄的心一凛,这人出现得如此鬼魅,明显来者不善!
这里可是代王府!
哪怕自己为了清静,特意住在远离正院的偏僻处,但这院落依旧在代王府之内,而代王府这一个月来,外松内紧,绝不是寻常宵小之辈能悄无声息进入!
辨玄终是深沉,刹那间镇定下来,透过若隐若现的月光,能看到外面那人着一袭青衣,戴着一张面具,月光下,面具狰狞恐怖,犹如鬼怪。
若不是面朝着门口,睁开眼时恰好看到了这道人影,以辨玄之能,竟然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他能看到此人的存在,但去感觉,却感觉不到。
“这不可能,我梵觉,竟然衰退如此?”
梵法修行,最重神念觉悟,此人到底是谁,莫非是鬼魅?
这一刻,辨玄甚至忍不住浮现这样荒诞的念头。
辨玄是梵门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哪怕之前遭遇过重创,但并未伤到根基,如今已恢复大半,以自己的本事,竟不能感觉到此人的存在,只能用肉眼去看方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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