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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殿内的人不少,除了蜡烛有时“啪”的声音,一个个都屏气凝神,没有吭声。
苏子籍也是坐在一旁,只低头垂眸喝茶,彷佛对取士结果并不关心。
主考官钱圩从容站着,而一个四品的相对年轻的考官却有些不安,他就站在皇帝和太孙面前,其实算是最煎熬的一个。
这两位,一个是现在皇帝,一个是未来皇帝,一个都得罪不起,偏偏两人的不合,已经渐渐有些风闻。
“上天庇佑,一定无事。”四品考官现在就怕两位在这时争起来,若是那样,作为考官的自己,怕才是责任最重的一个。
皇帝算是此刻最自在一个人了,没去管别人怎么样,将手里拿的卷子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喜欢。
“不错。”皇帝看完还点了下首,称赞:“说得妙,这篇文章说得妙,实在有慰朕心!”
皇家制度与众不同,皇帝很少亲自称赞,更不要说“有慰朕心”这句考语了,连钱圩一凛,这就是真进士了,怕是本届状元。
这本是好事,不知道为什么,钱圩还是有点不安,果然皇帝见这些答卷都封了开头,只是一笑,直接撕开了这份卷子封着的名字,等一看名讳,手就一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来。
怎么会是这个人?
苏子籍只安静等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皇帝在露出略有些惊讶的神情后,蹙眉看向了苏子籍,然后慢吞吞说:“太孙,你来看看这篇文章。”
随着皇帝开口,小太监忙将皇帝手里卷子接过来,递给苏子籍。
苏子籍起身恭听,应着:“是。”
说着,双手接过这篇文章。
没看到名讳时,他就已经有了猜测,等看了名讳,心中一沉又一定,不由暗想:“余律不愧是聪慧沉稳之人,只稍有提点,果然没有错过了这个机会。”
只看了一二段,苏子籍立刻知道是顶尖的文章,看来被自己一提点,不仅余律才气上去了,且还临场做出了这一篇好文章。
就算早知道,只要余律听了自己的必中,但这次能考这样好,写出这样花团锦簇的文章,不得不说,还真是运道二字才能言说的,让苏子籍也有些惊讶。
他没有刻意压下惊讶,但很快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文章上,仔细
皇帝似是不觉,就是翻阅着别的文章,这就快了,粗粗看一遍,就随手放在一侧。
钱圩已经有些猜测,脸色略怔,不由看向太孙。
目光里藏着的审视,就算藏得再深,以苏子籍的五感敏锐,也能感觉到。
苏子籍也不去管,很快看完了文章,就轻手放在茶几上,默不作声。
等皇帝看到了最后一份卷子,就已对着钱圩说着:“你荐上来的卷子,前二十卷我都看了,都也还清通。”
又拿着茶喝了一口,对着太孙说:“你呢,你看手中此文如何?能得几名?”
苏子籍又起身对皇帝说:“皇上才是造命之主,钦点名次,全在一念之间,孙臣岂敢多言。不过,皇上既问起,孙臣不能不答——以孙臣看,此文章之人,可为进士矣!”
四品考官其实靠的近,暗嘘着就已经看见了名字,额上已渗出细汗,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听了,不由侧目。
这番话说得中规中矩,就算想要挑刺,都毫无办法,还真是滑不熘丢!
皇帝反却笑了,手里已是看完了最后一份卷子,此刻也放下了:“你说的次了些,岂仅仅是进士,临化县可出两个状元。”
这话一出,基本就是将余律的状元之位给定下了。
但皇帝接着又问着:“太孙有友如此,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闻太孙还有一个同窗方惜,卷子可在?”
旁就站着主考官钱圩,一直都不说话,此刻却不能沉默,被皇帝扫了一眼,也不尴尬,开口:“皇上,太孙的又一位同窗方惜,通过了贡试,自然也参加了本次殿试,只是……考卷都是湖名,非定名次,不敢揭开,臣也不知道。”
这话说的堂正,皇帝也不以为意,说着:“你们素是名士清臣,朕信的过你们推荐,就按照你们推荐定名次。”
“现在,就可拆卷了,找出太孙同窗之卷,让朕看看。”
皇帝开了口,别说是现在就拆考卷,将五百份卷子里一份取来,就是五百人之外再取一人,也没人敢不从。
这位皇帝这一二年可一向独断专行,最近做事也有些反复,但凡不傻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位老皇帝现在很敏感,稍不留神,就可能戳到皇帝的痛处,被直接降职都是轻的,若丢了性命,又或牵连了家人,才是要命。
钱圩虽不惧死,也不愿意这等小事上触霉头,低首应是,监督着太监搬卷子拆名。
皇帝跟前不能不留人随时回应,钱圩不能自己去,就派这位年轻考官回去,低语:“方惜的卷子,大体上是在贬落的卷子里,去抽出来……”
“可是贬落的卷子按照制度也必须……”
“都贬落了,名次也定了,自然可以拆开看,你快去抽来。”
“是。”
不一会,方惜的卷子果然从被贬落的卷子里抽出奉上了。
皇帝接过来,展开一看,没看几行,就蹙起了眉,忍着看下去,眉挑了起来,有些似笑非笑。
“太孙,你再看看这一篇。”
皇帝又将这卷子递给苏子籍,苏子籍接过来一看,也是蹙眉。
自己明明已是提点过方惜,为何方惜的文章却不见半点改变,甚至更加狂介了。
其实到了殿试这一关的举子,在文采上已都不差什么,无非就是观点能不能取胜,能不能脱颖而出。
方惜显然是没将自己那番话听进去,或者听是听了,但并不认同,还产生抗拒和反感。
苏子籍暗暗叹息,将卷子徐徐合上:“皇上,此人虽是孙臣往昔同窗,可依孙臣看,还欠了些火候,宜回去再读几年。”
太孙没有趁着这机会给同窗美言,刚才送上卷子的四品考官,就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却见皇上神情澹澹的,彷佛并不在意太孙说什么,又或者,太孙这个反应,本就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是欠了些火候。”皇帝说着,却再次将卷子拿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不知道看到了哪一行,突然心中一动,再看时,眉眼之间已不经意有了些许喜色。
但这丝喜色很快散去,只平常说着:“不过你也说了,朕乃造命之主,今天点此人中,成你们寒窗三进士的佳话,又如何?”
说着,就直接从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提起了笔,直接在这份卷子上面画了个圈。
在本朝的殿试选拔上,这就代表了取中了。





赝太子 第九百五十章 誓死查清粮仓
“还是进士出身。”
“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
四品考官有些侧目,余律才学没得说,名副其实,而方惜如此狂介,本应该落榜,就算蒙恩,也应该是同进士,怎么就进二甲了?
就凭着和太孙这一层关系?
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对科举和太孙名声,都不好。
钱圩也蹙眉,不过想了想,没有出声,这或是皇上和太孙和睦之举,与这相比,区区一个进士,给就给了。
皇帝点了后,似乎心满意足,又令:“虽有些晚了,朕要见见这两人,吩咐皇城,晚一个时辰落钥。”
“你去传旨。”说的是四品考官。
“是!”
四品考官奉旨而退,倒退几步,才出去,心中不无感慨。
距离自己科举时,已过去很久了,可就算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还是能回想起自己当年考试时的场景。
按理说,方惜这一篇是不该被取中,但人的运道就是这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谁让这方惜是太孙的昔日同窗,入了皇上的眼。
虽然这里面有些事,考官心里还想不通,但能被取中,对于几乎所有举子来说,都是幸运之事。
四品考官出去,传递了这个命令,倒不用亲自去,自然有皇城司的人去传达,并且这也不用太急,皇上要见两人,也不是非要立刻就见。
五百份卷子,中进士者有二三百份,理论上皇帝都要看过,这才是钦点,实际上多半只看一甲和二甲。
一甲固定三人,二甲人数不定,但一般是七八十人,占总人数的十分之三左右适宜,这样才符合选官要求。
七八十份试卷,一一看完,也需要很长时间。
皇帝不可能看这么多,肯定从最好往下看。
看得也是极快,到了后面,都匆匆看过,虽说名次定下,觉得一般般,还是有所贬黜。
也就是半个时辰,卷子全部看完,皇帝御笔圈人,才算正式完成。
这过程,太孙没有说话发表意见,皇帝疲倦的放下笔,见苏子籍若有所思,才问:“太孙,你在想什么呐,是不是怕有遗珠未能见光?”
“朕老了,精力不济,你要有这心,可以再审一遍,贡士考上来不容易,屈了才不好。”
“皇上体惜读书人,爱才之心言于词表,让孙臣深为感动。”
“不过,皇上治政乃细风雨露普降,那万紫千红总归是一片春色,只要考官尽了公心,又没有受贿,这就上无愧皇恩,无惭士人,具体牡丹幽兰,各凭命数,要一点不屈才恐怕谁也办不到。”
“孙臣,又岂敢对此妄议呢?”
钱圩听了也不由侧目,皇帝起身踱着步,笑叹:“这话中肯,总有人觉得不中是不公,却不想时不同,势不同,人不同,命也不同,录取怎么可能千篇一律。”
“太孙明白这点,就知道大政因时而移,朕很欣赏,也很欣慰。”
苏子籍一躬身,正要答话,听外面响起脚步声,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余律方惜已到,就在殿外候着。”
“让他们进来吧。”皇帝皱了皱眉吩咐,也没换地方,直接让人进偏殿来见驾。
“万岁,万万岁!”
行礼后,皇帝看着二人迷湖,直接就一笑说着:“你二人,朕都已经取了进士。”
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两人都勐抬头,面露震惊。
“行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皇帝看他们模样,忍不住一笑。
待二人起来,他先对余律说:“你余律,读书可谓入味,状元本是你应该得的。”
余律虽早有预感,也不由涨红了脸,连连谢恩与不敢当。
皇帝目光又落在方惜身上:“你方惜,太孙说了,尚欠三分火候,为什么朕取你,你可知晓?”
“臣、臣不知。”方惜站在那里,脑袋仍是晕乎乎,骤然听到的被取中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陷入在一种不敢置信的状态,听到皇上问自己,却只能这样干巴巴回着。
才回完,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这样回答,是不是不太好?
太孙都觉得他尚欠火候,可皇上却取了自己,现在这样回答皇上,会不会让皇上觉得取中自己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皇上继续说:“因你文章火候虽浅,却有一番虔心忠心跃于纸上,要为民争命,这心就有可取之处。”
这样的话,让方惜脸都有些红了,心却砰砰直跳,眼就是一热,立刻升起士为知己死的想法。
皇上微笑看着,将其神色尽收眼内,又说:“现在,朕有一事交付你们,你们可愿?”
这问的就是余律方惜两人。
这种情况下,无论心里是怎么想,是否愿意,都不可能拒绝。
两人立刻跪拜应是。
就听着皇上笑容转澹,眯缝着眼,童仁幽幽:“你们可知,今年年初,俞林府粮库一下霉掉十五万石,可朕恰查了晴雨表,晴多雨雪少,对新农或有些妨碍,可粮库又怎么会霉?”
“这事看起来小,可一下子霉掉十五万石,也不是小数字,最重要的是关系民生。”
“青黄不接时,直镜诚达等府等七百多里又是旱灾,百姓多有饥寒,当地官府请求开仓放赈,救济灾民,朕许了,并且又命俞林府调剂一部分,结果竟然拿不出,朕就起了疑心。”
说到这里,皇帝冷笑一声:“直镜诚达等府等二十万户百姓春荒遇难,流离失所……却调不出粮食,真是叫人心痛啊……”
这话一说,两个年轻人就已站不住。
余律还算沉得住气,方惜却立刻涨红了脸,当下就跪下:“皇上,粮库身系军国之用,关系天下民生,何人竟敢私售侵吞?这样的城狐社鼠如果不置之于法,我大郑还了得么?微臣觉得,应该查,彻查,一查到底!”
“说的好!”皇上似乎对他的反应极其满意:“是应该彻查,知府柴克敬已经被朕申饬了,却始终查不出结果。”
“朕疑心城狐社鼠已经成了些气候,蒙蔽了朕听,这次朕准备派太孙亲自去查,除此,我还派一廉洁御史张岱协助,你等可愿助太孙,为朕办这件大事?”
“敢不从命?”余律立刻躬身说着。
“微臣誓死查清粮仓,必还个朗朗乾坤。”方惜更是涨红了脸高喊。
苏子籍看向二人,余律的反应在苏子籍的意料之中,目光落在方惜的脸上,却不禁停顿了下。
他看着方惜的涨红的神色,心里不由微微一沉。
可无论是谁,这时都不可能拒绝,正暗想着,苏子籍就看见皇帝的目光转过来,看向了自己。
“孙臣领命。”苏子籍微微垂首,恭敬应着。




赝太子 第九百五十一章 答应
见太孙应了,皇帝满意了,就要说句怀柔的话,这时,喉咙处涌上来了一股痒意,努力往下压了压,没压住,咳嗽起来。
“皇上……”
太监胡怀安下意识要动,在皇帝扫了一眼,站在了那里。
皇帝也很快止住了咳嗽,心情却大是不一样,略一沉吟,就继续对苏子籍说:“粮仓的事,关系重大,望你能速速去俞林府调查,给朕和朝廷一个交代。”
“是!”
苏子籍简单的应了一声,可心中顿时疑云,皇帝为何这样急?
本就疑心这里有事,这时听到皇帝这样催促,更是觉得这也太仓促了,带着烟火气。
“皇帝这样做,就不怕被自己发现里面有问题?”
“还是说堂堂阳谋?”
可就算皇帝不怕自己发现有猫腻,但这样仓促,也不符合皇帝一向性格和气度。
“天子自有静气,治大国若烹小鲜。”
这可是皇帝的座右铭,现在皇帝的急切,似乎从宴会时就表现出来了,而这一次比之前更急。
想到这里,苏子籍心中警觉,不由朝皇帝看了一眼。
皇帝脸色青白,眼底有着淡淡的淤青之色,但若不仔细看,不算明显。
“不过,考虑到皇帝的年纪,并不算出格。”
“并且从皇帝的神情,看不出此刻所思。”
这并不奇怪,就算皇帝有了一些反常,可也不好说是太过急躁,还是早就有了其他准备。
“君臣分野,宛是天壤。”
虽自己是太孙,可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与御宇二十年的老皇帝相比,自己才上位多久?
除了年轻,无论是名分还是力量,苏子籍面对皇帝也是处处受制。
“是,自己是太孙,身寄中外之望,皇帝不能处置普通亲王一样处置自己,但自己更不能直接与皇帝对抗。”
“父慈子孝名分上,皇帝天然压着自己一头。”
只能说,成了储君,让皇帝略有顾忌罢了,可再束手束脚,皇帝想做什么,苏子籍也只能先接招,再想着还击。
就像是现在,苏子籍就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急。
要知道,治政总得有余地,这样急就很不对,特别皇帝还直接给了方惜、余律功名和差事,这越发显得急了。
甚至还透出一种朝廷仿佛无人可用的不体面。
难道连半个月的张榜、授官、夸官等时间都没有了?
皇帝这次居然也顾不上了?
心中想着这些,苏子籍若有所思,就说着:“皇上有命,孙臣自当领受,只是孙臣若去,是调查俞林府的兴平仓,还是七大仓一起调查?还请皇上明示。”
七大仓是指:兴平仓、禄米仓、万安仓、太平仓、裕丰仓、储济仓、本裕仓。
苏子籍既不得不接招,为了明确职权,就要现在直接问出来。
到时是管还是不管,管哪些,也有个明示,不至于靠自己来猜。
这的确是个问题,皇帝略一沉吟,说:“一起调查吧。”
七大仓一起调查?
旁听着的余律、方惜,都眼睛放光。
他们过去只从史书及一些民间故事里听闻过这样的案子,自己可从没有亲自经历过。
没想到自己刚刚被取中,就遇到了这样的大案!
并且自己还被委派了亲自去调查,还是七大仓一起调查!
这是被委以重任了,皇上竟这样信任我们?让我们辅佐太孙做这样重要的事?
苏子籍一瞬间却雪亮,噗通一声跪倒,说着:“皇上,孙臣实在不敢接此重任。”
“?”一刹间,死一样的静寂,太监都不由微张嘴,皇帝也被惊得一颤,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盯视着苏子籍:“太孙,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顾忌么?”
苏子籍顿首:“皇上,七大仓关系京城乃至直隶供应,身系军民百万命脉、牵连一二品大员甚多,孙臣年轻,实不敢当,愿皇上派人主持,孙臣愿协助理事,也多多学习!”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是一松,这话实在,太孙年轻,又是储君,本应该就是“静而学慑之”。
方惜余律也暗松口气,特别是余律,若有所思,本来一腔热血,有点冷了下来,只是看着这爷孙二人。
却见皇帝听了这话,蹙眉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说:“你的确年轻,只是不但高中状元,还任过知府,当过父母官,更建有军功,无论军政都有建树,并非寻常人,朕信你,你不必如此自谦。”
苏子籍依旧跪着并不起来。
见太孙还是跪着不起,皇帝眉皱得更紧了,良久才徐徐说着:“你不愿,无非是怕处处掣肘,办不成,反丢了你和朕的脸面。”
“罢了,朕就赐你王命令牌,以及尚方宝剑,许你先斩后奏,这样,你可还有什么问题?”
苏子籍听了,不但不喜,反心一寒。
这次试探,实是大出自己预料。
一瞬间,他突然明悟,不管是什么原因,皇帝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略迟疑了,看一眼皇帝,心知如再不答应,祸不可测,叩头:“既是这样,孙臣禀遵皇上旨意!”
“起来罢!”皇帝笑容淡淡。
本来将这任务扔给了太孙,还将余律方惜也给了太孙,皇帝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
结果到了这时,太孙竟然有些滑不溜丢,并不一口答应。
自己竟不得不将尚方宝剑和王命令牌给了太孙,这就与皇帝的初衷有些不符了。
“难道,他闻到些风声?”
“不,断不可能,此事只有朕一人知道。”
“那么,就是天命加身,因此遇险欲退,遇危欲闪了?”皇帝想到这里,竟然有些酸意,见苏子籍应了,脸色依旧有些淡淡,挥手:“时间也不早了,朕也不留你们了,都退下吧,先去准备,尽快出发。”
“是,孙臣告退。”苏子籍也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与皇帝打太极,应声退下。
“微臣告退。”余律方惜也行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苏子籍没有与余律方惜说话,夜风吹在脸上,一眼看去,重叠的宫殿,以及远处灰暗高大的宫墙,虽富贵之极,可同样带着阴森沉沉之气,立都五百余年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苏子籍深深吁了一口气,回过看着余律方惜两人,笑着:“走,回去吧,等下钥了,就麻烦了。”




赝太子 第九百五十二章 三清临门
余律方惜赶忙跟出来,发觉外面渐渐又有些雨丝,并不大,凉丝丝的不需要撑伞,苏子籍沿着宫道前行,并不乘舆,两人只有跟着。
苏子籍伸手接着雨丝,细雨丝丝,远远的宫门矗在夜空中,宫灯耀眼,人影幢幢,似乎多出了鬼影。
“有了皇帝明确的指令,以及尚方宝剑跟王命令牌,倒不至于一头扎到泥潭里去了。”
“或者说,还是要扎泥潭,只是多了些绳索在岸上,关键时可以救命。”
“但这两样,其实也是别人给的,能给,自然可以收回,关键时要是收回了,就怕爬不上去了。”
这次的事,必然十分棘手。
也正因知道这一点,眼角余光扫过身后跟出来的二人时,苏子籍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余律性情稳重,但面对调查七大仓这样足可以扬名青史的事,也忍不住心动,脸有些微微泛红。
而方惜就更不必说了,对于方惜来说,今日的事就像做梦一般。
无论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破罐子破摔变成被取中,还是又立刻被委任了差事,算是副钦差之一,这都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是方惜过去万万都不敢去奢望的事。
而现在,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事,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仿佛唾手可得,怎能不让他脚底发飘?
“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荫妻子,平生所愿也,吾等躬逢不遇之机,当好作。”方惜油然产生了使命感,脸越是烫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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