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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刘信是个身材微胖,三十多岁的官员,这时抬眸,与老皇帝四目相对,自然也看到老皇帝的神色,心一跳,可在众目睽睽下,绝无转还余地,竟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大声说:“臣是佥都御史,有检劾京城风纪之责。”
“臣昨日听闻坊间谣传,说二十年前的太子死得蹊跷,太子并非自尽,而是有人想要太子的心!”
“而现在,这人更看上了太孙之心!”
“这等谣言,实是丧心病狂,自古诽谤之悖戾僭逆,莫此为甚!”
“轰”
虽说百官大部分有所听闻,可这番话,竟真被刘信当众说出来,哪怕是叙述谣言,也依旧使人身颤心抖。
整个朝堂站着的大臣,包括前面站着的老大人,都脸色大变,后面的人更是不顾上朝纪律,交头接耳私语。
“肃静!”
赵旭却不言语,只用冷峻目光扫了下群臣,又看向了皇上。
听闻呵斥,虽然很多人都不敢抬头,就算是老大人也只是抬眸一下就垂下眸子,但大多数人还是偷偷暗嘘着皇帝的表情。
朝臣也迫切想知道真相!
君臣,朝廷,天命,本质上说就是人心所凝。
如果皇帝真干出了这等没有人伦的事,就动摇了大郑的基石。
老皇帝何尝不明白这道理?
这件事被捅破,怕连最忠诚的人也要犹豫和动摇。
这样的皇帝,如何还能服众?
哪怕是这样的实权皇帝,在垂垂老矣之时,在维持住现在统治就已有些吃力,再多了这样的把柄,简直就是给已老的老虎拔牙!
老皇帝又惊又怒,直盯着刘信。
事已至此,有进无退。
刘信迎着皇帝的目光,咬牙继续说:“这等谣言,实是可杀,臣请三司调查,将这等乱臣贼子束之于法!”
这话说的斩金截铁,落地有声,皇帝脑子“嗡”一声,血立刻涌了上脸,铁青着脸,大怒:“这等秽闻,怎么能拿到朝堂上讨论?”
“这不是小事,不仅仅毁谤皇上,更攻击本朝神器,实不能宽宏或疏突,请皇上下旨,让三司调查,将这等乱臣贼子束之于法。”
刘信立刻亢声说着,顿时,整个殿内沉静了,连根针也能听见。
只是安静没维持多久,一个吏部侍郎竟从队列中出来。
“臣附议。”
紧接着,又一个三品官在队列中出来。
“臣附议。”
能上朝的宗室,也都在沉默后,一个个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陆陆续续,不少人跟着站出来,纷纷表示支持刘信的请求,希望能下令严查此事。
就连排在最后的梁余荫,也在三成官员都站出来时,跟着站了出来,朝着上面磕头,虽没说话,但这一群跪下磕头的官员的意思,已十分明确了。
“看来,这竟然是众志成城了?”皇帝脸色铁灰,面上毫无表情,突然仰天大笑,又倏地收了笑容,转脸向着内阁问着:“你们呢?”
就在老皇帝这样追问,以赵旭为首的内阁大臣脸上都闪过了痛苦,皇帝这样太失常了。
本来这种情况,断不会逼问,现在却大失方寸。
为什么?
大臣不敢想,却不得不想。
赵旭艰难的站了出来,身一躬,竟支持了刘信的提议。
“老臣也附议!”
“臣亦附议!”
“……”
赵旭之后,钱圩、崔兆全、谢智等人竟都站了出来。
这几乎就是整个内阁的成员了,整个内阁的成员,都支持刘信的提议。
百官哪里见过这样阵势?
在过去,很多次的大事情中,内阁之间虽然看起来关系还成,但实际上因政治抱负不同,能拧成一股绳时候是极少见!
而他们现在竟亲眼看到了内阁大臣齐齐站出来,支持调查此事。
便再迟钝的人,也该感觉到这里面藏着大事。
能来参加早朝的官员,又有谁真迟钝?
一瞬间,所有人都缄默了下来。
“这是出大事了。”
“你们……你们……”老皇帝坐在上面,整个人都像被冰封住一样,从外到内的冷。
那种寒冷,让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冷到了极致,更多的愤怒,也随之喷涌而出。
这是大逼宫!
好啊,好啊!
无论是宗室,还是内阁大臣,都受自己皇恩,竟然都拧成了一股绳,在对自己进行大逼宫!
这样的阵势,是之前老皇帝从不曾遇到过,便是连当年下令处死太子以及太子满府时,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
是因自己老了,所以这些人才变得这样大胆妄为了么?
老皇帝只觉得喉咙一甜,眼前就是一黑。
他的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龙椅的椅把,喉咙腥甜,硬压了下去。
有一瞬间,皇帝眼中闪着阴狠的光,甚至想召唤亲军,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打杀。
可二十年的政治经验告诉自己,一旦这样,自己就真成了“民贼独夫”,到时,只要有人一旦振臂,扶持宗室,说不定立刻宫中易主。
想到这里,皇帝牙紧紧咬着,重重吐出自己心中的郁怒,缓缓说:“这等风闻谣事,本非是朝廷所司,何以这样喧哗,大是有失体统,不过汝等既是要查,皇城司何在?立刻查清此案!”
“皇上……”听到皇上要将此事交给皇城司调查,刘信再次开口。
老皇帝冷冷地盯着,见赵旭也要再开口,直接说:“朕意已决,就按此办理——退朝!”
说完,就不假思索向外而去。





赝太子 第一千一十七章 回到一年前
“皇上退朝了……”
胡怀安以及太监忙跟了过去,扫看大殿中还跪着的大臣,胡怀安心里隐隐不安,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等到皇帝出去,大殿之中只剩下一群臣子,安静无声留在原地。
赵旭、钱圩、崔兆全、谢智等人跪在地上,竟然久久不起来。
百官有的没有跪下,有的跪下了慢慢站了起来,刚才皇上反应太说明问题了,在场的人都不傻,又怎么会看不出?
就算是最冷澹的百官,都心里很是难受,似乎塞了棉花一样,又堵又塞,咽不进,吐不出。
良久,才有官员抹了把脸,向前而去。
“老大人们,快起来吧。”
随着带头的官员过去,官员也都陆续两三一起,搀扶着内阁的大人们起来。
钱圩自从皇上大步走了后,就跪在那里,整个人像石凋一般。
此刻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顿时像被惊醒了一般,被人试着搀扶起来,却不仅没起来,反倒瘫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像被去了骨头,又重又软。
看到一个学生神色沉痛的扶着,他喉咙咯咯了两声,才突然喘出一口浊气,发出了凄厉无比的一声号哭:“皇上,皇上,皇上啊!”
“这群乱臣贼子!”
皇帝却不能理会钱圩的心情,出了殿上了舆,才喊了一声,就身子一歪,直接在舆中昏了过去。
“皇上!”
胡怀安看得真切,皇上嘴角溢出了血,这是吐了血!
“皇上!皇上!”
跟着皇上太监,都被吓愣了,个个面如土色瞪着看,足有一分钟,才惊醒过来,“唿”围上去,却不知道怎么办,在周围乱成一团。
有的决定去喊太医,有的想返回去喊大臣,有的则想去摇晃皇上,胡怀安本就六神无主,偏偏刚上位,根本降不住这些人,连喝了几声,都没有止住这群人的慌乱。
眼看着关于皇上昏迷了的消息就要传开,而皇上还一动不动,胡怀安手脚冰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旦皇上有闪失,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住口!停脚!谁敢乱动,再乱喊,我杀了他!”就在这时,一道呵斥从不远处传来。
胡怀安看去,就发现赵秉忠正小跑过来,虽然喘着气,但眼中出火,逼视着众人:“不许乱,谁乱,我就杀谁!”
赵秉忠余威尚在,当首脑太监时,御下极严,威信甚高,这些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太监,有谁敢说能对付得了赵秉忠?
没有几个!
赵秉忠一声喊震住场子,就立刻吩咐:“取水来,我这里带着药,先给皇上服药。”
又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去唤太医,要悄悄传,不要声张,谁把消息传到外人耳朵里,就立刻杖毙!”
“是!”有人发号施令,还是一看就能兜底有威信的首脑太监,被点了的两个太监立刻应声,撒腿就往太医院跑。
之所以叫上两个人,也是怕跑乱中出岔子,多一个人,多一个备用。
赵秉忠说着的时脚下也没停,已到了老皇帝身侧,有点颤抖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直接掏出一枚小还丹,撬开皇帝的嘴,将小还丹给推了进去。
“有水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水,似乎是茶水,这其实不适宜送服药丸,但现在只得凑合一下,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先送皇上回去,待太医来了,直接让他们去内殿。”赵秉忠吩咐人赶紧走,将皇上送入了内殿,被放在了榻上。
“噢……”
半晌,皇帝铁灰色变成了澹红,粗重喘息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了看看,就立刻知道了情况。
并且其实刚才皇帝根本没有昏迷,还是能听见看见,这时闭上眼,手就按上了腹部。
“嗡嗡”,别人听不见,皇帝却能感受到震动。
“济命符!”
如果能有道士在场,就会看见皇帝腹部处,一个灵符发着灵光,一股温热与服下的小还丹融和在一起,顿时就好转了许多,皇帝也不说话,只是闭目暗暗休息。
眼看着小还丹药效已起作用,皇帝气若游丝的模样也好一些,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皇上会立刻驾崩了,更不用担心自己等人被杖毙。
赵秉忠则随后又发号施令,无论是控制消息传播,还是让人准备药材等,转眼间,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胡怀安心中大悔。
这些事,其实自己都能干,可第一次遇到,却惊慌失措了,让这义父得了便宜。
虽心里起急,却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不得不听命行事。
过了一会,太医到了,跪着诊脉,说着:“皇上这是急怒迷心,痰气上涌,身不归经,一时有些不爽,不要紧的,休息下就好。”
显是并没有明显病情。
众人一时诧异,赵秉忠却深深低下了首。
最贵是天家。
小还丹一枚,从药材到炼成,要耗七千两黄金,加上没有几个人能炼制,称之万金一丹并不为过。
普通人用一丸,就可延三五年寿,不过最长抵达二十年后就无效。
可在皇帝这里,已经变成了十天一次的常药了。
不仅仅这样,还有济命符这等应激之物,它别无效果,就是保住生机,以争取到治疗的时间。
就算没有自己,就算胡怀安一时慌乱,也不影响皇帝的救治。
要不,冷眼旁观,不是最好?
天家,特别是皇帝,除了寿命自然而尽,没有办法,别的重重防护,不惜代价,是普通人,哪怕宰相都难以想象。
“朕没有病,不要张扬,你们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
赵秉忠躬身说着:“皇上万金之体,还得小心为上,要不,太医在配殿候一夜,没事最好,有事随时听宣。”
皇帝默许了,见太医退下,目光一转,看着侍立在面前的几人,叹着对赵秉忠说:“秉忠,还是你靠得住啊。”
一旁的胡怀安听了,深深低下了头。
皇帝看都不看一眼,咳嗽了两声,心中浮现出悲凉,沉思良久,才又问:“马顺德来了吗?”
“回皇上,马顺德已来,就在外面候着呢。”赵秉忠忙回话。
“让他进来。”皇帝沉声说着。
“是!”赵秉忠立刻应声,看了一眼一个太监,那个太监立刻倒退了出去。
殿内气氛,似乎一瞬间,回到一年前,依旧是赵秉忠的时代。




赝太子 第一千十八张 都靠不住
外面起了风,黑云笼罩一片灰暗,本来能使廊下的人多些清凉,但对有心人来说,或反更郁更闷了。
“马公公,皇上让你进去。”出来太监对等在外面的一人低声说着。
这人本来如木雕泥塑一般,听到这话,才微微一颤,“活”了过来。
“里面现在如何了?”马顺德压低着声音,问着来唤的太监。
太监与他相熟,看着他此时丧丧的神色,不由暗叹,从春风得意到骄横跋扈,再到此时,也不过数月。
太监以前其实也体会过他的威风,这时只是看一眼,说:“公公你小心回话罢!”
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但这其实也算是透露一个信号,那就是皇上此刻的心情,怕是十分糟糕,进去之后要小心应对。
“多谢了。”
马顺德就知道,事情传开不说,朝会还闹出了那样乱子,皇上的心情必是极其糟糕。
而皇城司作监管百姓及百官的机构,居然没能提前拿到百官“造反”的情报,这又是一个大失误!
马顺德是真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事,眼底闪过恐惧,却又知道自己不得不去面对,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噗通!
才惶恐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向上不断磕头。
事情闹得这样大,还是这样令人闻之战栗的事,马顺德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不能活了。
老皇帝就坐在那里,安静看着马顺德嗑了十几个头,一言不发。
直到马顺德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淋漓,这才开了口,却也不骂他,只冷声说:“行了,别磕了。”
“皇上……”马顺德抬起头,可怜巴巴看向,就如一条就要被主人踢出去的丧家之犬。
老皇帝看着他,淡淡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马顺德,你该知道现在什么事最紧要。”
“朝会上,那些人叫嚣着要一个说法,朕就让皇城司来调查谣言一事。虽然你一再失误,但朕会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马顺德睁大了眼睛。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立刻平息谣言……”
说到这里,老皇帝顿了下,阴冷下来的眸子,就这么直直落在了马顺德的身上:“别让朕再失望。”
“是!”这六个字说得平静,但威力惊人,一下子就带着雷霆之势,让马顺德全身颤抖,连头都不敢抬的应着。
“去吧!”吩咐完这件事,老皇帝竟然别无它话,挥手让马顺德退下。
按理说,这次皇城司没能及时察觉谣言,让谣言迅速传开,这是极大的失误,可皇上却连骂都没骂,马顺德提着的心总该落下来了。
可回忆着被皇上淡淡看的一眼,他此刻却浑身颤抖,较之过去被皇上痛骂甚至投砸东西还要更害怕,又害怕又惶恐,却也只能是低垂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这人就算办好了差事,也死定了。”赵秉忠和以前一样,微躬着身体,一言不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马顺德也许自己知道,但却无法接受这事实,还有幻想。
“或者,此人也可用?”赵秉忠是深知宫庭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投靠皇后,对不那样注目的人来说,或能长期隐瞒,对自己这等敏感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特别记录的人来说,根本很难隐瞒太久。
皇帝,又断不可容有异心者。
这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了。
赵秉忠瞟了皇帝和马顺德一眼:“下去,就向皇后说一声。”
他太清楚宫廷运转的法则了,无论自己多有权柄,作主的,不是自己,不能自作主张。
“你查出些什么了?”老皇帝再如何英明,也无法知道身侧人的想法,就这么目送着马顺德出去,收回目光,又淡淡看向站在一旁的胡怀安,语气平静问着。
胡怀安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知道现在不宜长说,立刻跪下磕头,十分简练地回话:“禀皇上,奴查到传播谣言的,似乎与前朝余孽有关……”
顿了顿,又说:“这些人与蜀王府,的确有不少关系。”
“齐王呢?”老皇帝似乎对这结果并不意外,怔怔出了会神,状似随口又问了一句。
但只有站在离皇帝最近的赵禀忠能看见,在听到胡怀安的那句话,老皇帝的手在微颤。
胡怀安并不知情,继续禀报:“顺着那管事仔细查下去,发现他似是齐王的线人……”
说到这里,胡怀安有些迟疑。
老皇帝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冷笑:“说吧,这时你也要欺朕?”
“是……我们查下去,意外发觉,齐王他……他似乎……与妖族……有牵连……”
这一句话,胡怀安回答得非常吃力,像是硬生生挤出来,说的时候,将头压得极低。
事实证明,胡怀安的担心不是多余,他的这番话一出,皇帝身体就猛震了下,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是吗?”老皇帝喃喃的说着,只觉得透心的冰冷,甚至有一种绝望。
文武百官离心……
蜀王勾结前朝余孽,齐王勾结妖族……
接二连三的消息,每一个,都是一记轰雷,轰得人脑袋嗡嗡响。
赵禀忠悄悄打量着皇帝,只见皇帝茫然的在殿内转着,似乎是找不到家的人一样。
“君臣,父子,都众叛亲离了。”
这一个个的消息都重重打击着皇帝,也难怪皇帝似乎一下老了十岁。
赵禀忠其实知道,在现存的儿子里,皇帝是最喜欢齐王。
齐王却是勾结了妖族,这简直就是在皇帝的雷区跳舞,给了老皇帝一个大大的耳光。
妖族,永远是本朝皇帝心里的芥蒂,心腹大患。
老皇帝背着手徘徊着,每一步都迈得沉重,无论是跪着的人,还是侍立着的人,都低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徘徊良久,皇帝喃喃出声:“都靠不住,都靠不住啊。”
一瞬间,皇帝突然想起了皇后。
往昔,自己有了困难,有了失意,总喜欢躺在皇后的大腿上,皇后微蹙着眉听着,还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笑时异常妩媚温柔,说着:“夫君你是天下英豪,这些都是暂时浮云,总遮不了你的眉目。”
“陛下是天下之主,再多困难,只要您下决心,又怎么能阻挡你?”
只要一靠着她的腿上,听着她的话,他就觉得安心,似乎归了家。
只是,似乎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皇帝突然恍惚醒来,目光迟钝扫过殿内,只看见太监微躬的身体,虽炎热夏天已到,周围却似乎没有一点人气!




赝太子 第一千一十九章 真是深肖朕躬
“朕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去。”
“朕是一片公心,只有朕,才能托起这大郑的脊梁骨。”
皇帝终是皇帝,一瞬间的众叛亲离,使他恍惚,但旋即又恢复了威严和自矜。
“可恨,趁着朕年老,就欺朕么?”
想着刚才的报告,他就隐隐看见,似乎有一张大网突然扑至,这种感觉,让皇帝深恶痛绝。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当下命令:“传朕的命令,司苑局的许汀兰,立刻赐死!”
“期门卫千户商德,有负皇恩,隔离审查。”
“建章卫副指挥何武陵革职,再隔离审查!”
这几道旨意下了,目的就是立刻切断网络的节点,并且,并没有一时冲动诛杀大将。
至于女官,在皇帝眼里不是人。
本是处理得当,可眼见着太监迅速援笔写了上喻,贡了上去,老皇帝看了,皱着眉,似乎心里有点不舒服,没有立刻用玺。
赵禀忠抬头看到了,忙低头。
老皇帝转了几圈,取出一方小印钤了上去,旨意上就有清晰的“长春主人”四个篆字,钤好,皇帝没有立刻交出。
自魏世祖用“尽元主人”私玺后,历代皇帝都用之,比如说隆安帝的私玺‘济元主人’,而皇帝却是“长春主人”。
“就这样下旨!”
皇帝说着,太监恭敬跪接,皇帝就问胡怀安:“太孙情况如何?”
“皇上,太孙情况,一日三报。”
胡怀安一一回禀,其实也没什么可说,太孙的情报再正常不过,就连胡怀安都觉得太孙无可挑剔,但现在谁不知道皇上对太孙有着不满?
胡怀安只能是尽量将自己得到的关于太孙的情报仔细说出来,至于别的,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你是说,太孙一一接见郡县的官,也安排查账,还下喻呵斥张岱?别的却没有任何妄动?”
得到肯定答复后,老皇帝沉默了,徘徊了半晌,竟然笑了,让人人不由侧目。
“太孙张弛有道,初临大事,还能沉得住气,真是深肖朕躬!”
老皇帝自失一笑,已挥去了迷茫,回首命着,字字清晰。
“让乙计划发动罢。”
“是,奴才遵旨。”胡怀安躬身应诺,殿内立刻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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