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深夜,大门自然没开,狐狸也不用通过城门入内,它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背离城门一片城墙上。
“轰”才抵达,狐狸就微微一震,两点灵光在童孔深处隐去,眼前视线起了变化,一片金光笼罩着全京城,黄波在起起伏伏,甚至隐隐带着甲胃铮铮之声,接着就是一道似龙非龙的轻吟。
“唧唧!”随着轻吟,狐狸全身一松,视线恢复正常,每次回京都是这待遇,它有点不舒服,爪子几点,在城墙的落脚点上依次借力,十分轻盈地就跃上了城头。
城头上有士兵巡逻、把守,但他们一般也就是防活人,谁会防着一只动作极快的小狐狸?
小狐狸甚至从两个打瞌睡的士兵旁一闪而过,唯一一个下意识睁开眼的士兵,也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过,根本就不知道上来了一只小狐狸。
太孙府位于京城繁华地段,附近住着的不仅不会有平民百姓,连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基本少见,全都是权贵、皇室宗亲。
小狐狸从城头下来,朝着太孙府跑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终于到了地方,这时天色越发黑沉下来。
说来也巧,它要一跃而入时,天空之中的月亮正被乌云所遮掩,它这一身白毛的狐狸旋风一样进去,也只是一道小小的白影。
空荡荡的大街对面,有人正在监督着太孙府的动静,恰就抬眸看到了闪过的白影,微微一愣。
那是什么?
因不是人影,这个监督者也没有大惊失色,更没有立刻动起来,可就算不是人影,跑过去一道影子,也足以让十分无聊的人忍不住多想一会。
他回忆着白影,又比对着自己知道的动物,片刻有些对上了,迟疑着又朝着太孙府看了一眼:“狸猫?”
小狐狸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将它当成狸猫,若是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
狸猫这玩意儿,在京城里可是十分常见,尤其在达官贵人多的地方,常常能看到狸猫的影子,基本都是达官贵人养着的宠物。
它一进太孙府,就直奔正院。
“唧唧,唧唧!”
抵达了一个窗口下,小狐狸就娇声娇气的叫了起来。
本来还黑着的窗户,片刻就亮了起来。
不一会,就有一个年轻女子披着外袍走出来,侍女举着一盏宫灯给她照亮。
“果然是小白。”
看到小狐狸后,叶不悔高兴不已,立刻过来。
相比小白上一次见到,叶不悔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气质较之过去更温柔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容貌张开了,过去只能算是小美人的她,现在竟是比生世子前更加秀丽,加上气质,若此刻的她与京城美人站在一起,或会有人觉得她很醒目。
叶不悔很喜欢小白,见到它也很高兴,将它抱了起来。
“唧唧!”
跟出来的侍女倒想代劳,但她们知道太孙妃对小白的喜欢,也不敢规劝,只能提着宫灯,老老实实站着候着。
“行了,你们且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会叫你们。”抱着小白进了自己的卧房,叶不悔直接让侍女退下。
侍女恭敬退到了外间。
隔音效果不错,只要不是提声说话,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里间人低声说话。
卧房里,除叶不悔和小狐狸之外,在紧挨着大床的小床上,还睡着一个婴孩,正是世子。
小狐狸一进来,就好奇朝着小床上的孩子看了一眼。
“你也觉得他几乎是每一日都在变化,长得很快吧?”叶不悔低声笑着说。
小狐狸朝着她唧唧叫了两声,叶不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应和自己,她见着四下无人,收敛了笑,从小狐狸袋子里取出了一封信。
虽然没写着给具体的哪个人,但熟悉的字迹,就足以说明,这是苏子籍写给自己。
叶不悔取出来,将狐狸放在桌上,她拆信细看。
思念和关怀之情嫣于纸内,看着看着,她的脸上就慢慢地浮现出了笑容来。
但下面一转,就不一样了。
“府内的人,奸细不少,要谨言慎行。”
“小事的话,可与新平公主联系,大事的话,周瑶可以信任,通过府内的狐狸和她联系。”
叶不悔蹙眉,新平公主,其实她很敏感,早就知道些她的心思,只是她不点破。
侄儿和姑姑,这合适么?
她有点迷惘,又转到别处,她是见过周瑶的,极是昳丽,性格也好,可信中的语气,却与新平完全不一样。
“她竟然能托付大事?”
叶不悔咬着唇,心里涌出了不安和酸涩。
太孙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正室,她早就明白,可是能托付大事的女人,还是远超过她的预料。
叶不悔不由抓住小狐狸,用力揉着它的脸,似乎想抚平不安。
“唧唧!”
小狐狸用爪子抵着推着,拼命抗议着,一瞬间,竟然表情活灵活现,还带着天然的妩媚,叶不悔一怔,笑着:“小白,你要成精了么?”
“狐狸精可是闻名天下,要不,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就你吧,当太孙的侧室?”
才开着玩笑,就听着“唧唧唧唧”,小狐狸奋力挣开怀抱,逃到了书桉上去,神色似乎很紧张。
“哈哈!”叶不悔笑完,这才继续看下去。
“关键时,听从曾念真,由他带着自己和世子离京么?”
只是这信尾的一句话,就使她蹙眉,怔怔出了会神。
苏子籍有许多事没有说,但也不会故意对她隐瞒,皇帝和丈夫之间,存在着裂痕和猜忌,这她心里有数。
上次,甚至雷雨倾覆,几乎逼到极处,使她几乎以为,肚里的孩子没有机会出生了。
之后封为太孙,有过一小段安稳,但是很快,似乎一切恢复了原来,危机四伏,杀机凛然。
“这就是天家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完了信,想要去看小白,目光一扫,还趴在桌上的小白竟不见了。
叶不悔在屋内找了一圈,都再没见到小白身影,就知道,小白这是离开了。
叶不悔将信凑到了蜡烛前,有点舍不得,还是靠近了火焰,顿时就烧了起来。
烧完,她走到了小床,恰睡在里面的婴孩睁开了眼睛,朝她举起了手,发出“啊啊”的声音。
叶不悔弯下腰,将孩子轻轻抱起来,在婴孩的脸上亲了一下,哄着:“你爹在关心我们娘俩呢,别急,等过几个月,你爹就能回来了。”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赝太子 第一千一十四章 杀阿罗汉
离开太孙府的小狐狸,早就疾风一般落到一处府邸,是距离太孙府不算远的周府。
不过,跟去找曾念真,及回太孙府时不同,小狐狸抵达了周府,可望着这座宁静的府邸,它却有点犹豫,有点不想进去。
迟疑了一会,它才轻轻一跃,跳上这所宅子的高墙。
虽然之前犹豫,但既然已选择进来了,速度就快了,很快就顺着气息来到了周瑶的院落。
这个时间虽是凌晨,但除个别人,大多数还在睡梦中,周府也不例外,整个周府都静悄悄。
除几盏灯笼随风微微晃动,一个个房间基本都漆黑一片。
小狐狸看了一眼,悄然跳到这院子的角落,才落地,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竟直接抓住了小狐狸的后颈,将它就这么提了起来。
“终于见到了你了。”一道女声幽幽在它耳畔响起。
“唧唧!”一声尖叫,小狐狸一身的毛砰地一下炸开,顿时变成了一只蓬松的狐球。
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它一翻身,冲着抓住它的那只手就猛咬了下去。
它可不是凡狐,在青丘狐里现在都是挑大梁的了,但在跳下来之前却根本没察觉到黑暗处藏着人,对方更一抓一个准,此人就是让它不想进去的存在!
小狐狸的这一下,真咬得又狠又准。
“呵呵!”
对方直接松开手,啪一声咬了空,小狐狸也不跟她纠缠,直接就窜了出去,打算趁势逃开。
结果下一刻,它奔向自由的身体,就被她再次伸手抓住了后颈。
挣扎着想要逃离的小狐狸,这下是真惊了。
“唧唧!唧唧唧!”顾不上叫声会引来人,小狐狸忙将这次要转达的话说给她听。
因它已是辨别出,这个抓住了它后颈的人,的确就是周瑶。
不,确切地说,是跟周瑶已融合在了一起的存在!
“让我女可以行龙了?”
抓着小狐狸后颈的女人,低声自言自语,美目迷离的看着夜空下的京城,多少年了,陛下要回京了么?
四百年如梦如幻。
可她说的话,却让小狐狸本来就炸起来的毛更再次竖起。
但因它现在根本挣扎不开,就只能忍下惊骇。
“唧唧!唧唧唧!”
传达到位,小狐狸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拼命叫着,周瑶自失一笑,就把手一松。
趁着她松手的刹那,小狐狸直接窜出去,逃开了周瑶的怀抱。
落地后,直接几个纵跃上了墙,转眼就远去了。
站在原地的女子,身体被笼罩在黑暗中,但她的双眸却隐隐泛着金色,直直望着远去的小狐狸。
“是没有觉醒,还是……”她喃喃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忽然变得怅然。
无论是凡人,还是妖神,都似乎经常说:“此世无缘,下世相见。”
可是,这世都无缘,还能下世么?
在她在龙宫追忆时,也曾有和尚拜访,献之梵经。
那日,华殿静临水池。
彩虹悬天而落,苒苒入池,溅起水纹涟漪,四方扩散。
和尚面容俊美,身披法衣,双鬓微霜,神态从容,端是有出尘之态。
而龙女目光下澈,看着檐下的成排编钟,不发一言。
“六道轮回,灵魂不灭么?”
“是的,我梵神力广大,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和尚徐徐合十说着:“龙君所愿,梵神必能达之。”
“是么,拿下,刑台行雷!”
妖将扑出,就将和尚拿下,接着就是雷声,雷声并不大,一声闷,又一声闷。
“龙君何故如此待我?”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我入无余涅槃,谁能诛之?”
梵号渐消,有彩虹带着舍利子欲飞出,彩虹上,满是梵神以及其眷属,十分神圣,而龙女丝毫不所为动,只是同样怅然。
“轰!”雷声落下
“不……”
一切境界尽消,所谓无余涅槃,真变成了空趣,神形尽灭。
龙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知者敬畏万分,知道者不值一文。
杀区区一罗汉而已,何足道哉?
“我所知晓。”
“世上无有轮回,鬼神终有消亡,连梵神也不例外。”
“所谓的六道轮回,其实根本无法抵达阳世,只是梵土内院游戏罢了,恍然如梦如幻。”
“真要转世者,无有凭借,无非强渡。”
一切幻境消去,周瑶看时,只见尚有寒星满天,星光下花园藤墙密密丛丛,镶了一层淡雾,再远些,已经有了人声,有人点灯,昏昏暗暗照亮了一个窗口。
“青丘姬君,你强渡回来了么?”
“还是,空留遗恨?”
皇城·内阁
所在的平房,在凌晨时分亮起了灯。
一个个身影从宫门口匆匆走过,在一盏盏宫灯的照亮下,汇聚到这里。
崔兆全不是第一个到的,他从宫门口的牛车上下来,就匆匆向里去。
要不是小太监举着宫灯照亮,他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这样狼狈的模样过去可不曾出现在崔兆全身上,但眼下他是真的顾不得了,提着衣摆,走路带风。
眼前的平房快到了,他正要进去,突然右胳膊被人扯了下。
一回头,不知何时到的谢智就站在身后。
朝着旁看,他又看见了钱圩,正瞟着自己。
虽然没说话,但崔兆全却一下就明白了。
他深口气,继续往前去,推门进去,就看见内阁所在,其实这仅仅是五间房,中间二间打通了,进去只见四周都是书柜书架,堆得都是一份份宗卷,满屋墨香,似乎非常平常,可这就是朝廷中枢。
中间大厅,小吏就一个,何钰端正站在座位旁低头整理书案,一看就是刚到,且没用文吏帮忙。
等到崔兆全、钱圩、谢智先后进去,文吏立刻站起身,朝三人行礼。
谢智目光一扫,就很自然开口:“这里的好墨快用完了,你去取些好墨来吧。”
待在这里的文吏,就是今日值岗,本以为今夜不会有事,却不想老大人们今日来得比往日要早一盏茶,按说这不是大事,却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最近城里可不太平。
谢智的吩咐倒让他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他区区一个文吏,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倒不如跑腿。
“是。”文吏应了一声,立刻匆匆出去。
赝太子 第一千一十五章 臣有奏
“人都到齐了。”
文吏离开没多久,赵旭几人都到了,这一下内阁的成员基本到齐。
屋内没旁人,略一交换眼神,谢智就第一个开口说:“谣言已经传遍了京城。”
谢智说的简捷明,单刀直入,大家心里明白,就这样聚会,这样能没有外人的时间非常宝贵。
他的话音才落,何钰褍就接着说:“不仅仅京城,附近十几个郡县,甚至外省都传了,一下覆盖半个天下。”
这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就算是爆炸性的谣言,也传得不该有这么快。
只能说,这背后必定有着一股势力,还是很强势力在推动谣言传播。
钱圩冷声:“这事,我很疑太孙……”
迎着众人的目光,顿了下,他又说着:“但传播得这样快,这反证明不是。”
崔兆全听了,立刻明白过来。
以现在的速度传播整个京城,也许根基浅的太孙可以办到。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传播到半个天下,以太孙的实力,是办不到这一点。
太孙才回来多久?
再有着名分,根基也太浅了。
可不是太孙,又会是谁?
又能是谁?
崔兆全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钱圩神色冷沉,却还是简单说了一下:“为今之计,必须要尽快下决定,采取措施来扼制这种传播。”
“首先,就是发动我们的人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传播,这个幕后黑手,必须要揪出来!”
说完,又对赵旭说:“赵大人,现在是什么章程,还请立刻示下!”
听到这话,赵旭沉默了下来。
只略一沉吟,他直接将放在一侧的乌纱帽戴上,对着众人说:“我是宰相,我当请皇上查明此案。”
这个霉头,必须要自己来触。
当然,他也有着别的意思。
赵旭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只要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也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崔兆全坐在那里,望着赵旭,更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哆嗦了下。
这是试探!
甚至是皇上都能意识到的试探!
如果皇上愿意查,就证明皇上的清白,如果不愿意……
想到会有的这种可能,再想想谣言内容,崔兆全的心都颤了。
内阁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更低沉了。
本来大家过来就是低气压十足,现在都沉默下来,一个个铁青着脸,若是胆子小一点的大臣,在这屋子里都待不住。
方才说完话就沉默下来的何珏端再次开了口:“那就由我来看着太孙,看他是不是涉及,也看看太孙的雅量。”
无需再说,大家都明白,这是假如皇帝不行,就得看太孙是不是有君临天下的器量了。
“老大人们,墨来了。”
仅仅说了几句话,文吏已将好墨拿了过来。
众人都不再讨论,转而去看拿过来的墨。
“这墨倒是不错。”谢智看了看,说。
文吏笑着回话:“这是刚进上来的青竹墨,据说写出来的字格外有风骨,一条要50两银子!”
谢智盛了些清水,在砚台上倒了点,拿着墨锭一下下研磨起来。
待墨水渐浓,在几案上铺开宣纸,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笔饱,就写了下去。
“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
这九个字一写,崔兆全欣赏的说:“的确是好墨!”
文吏赔着笑:“墨虽好,不过等闲,我不是奉承,这字才见风骨呢!”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铛铛铛”悠扬的钟声,上朝的时候到了。
“请,请!”列位大臣不在说话,略一谦让,就鱼贯而出。
朝乾宫
此时寒星满天,晓月如钩,通道两侧是侍卫亲军,一个个腰悬佩刀,十步一岗,钉子一样站着。
梁余荫进了去,虽看过多次了,还是觉得一凛,连脚步都放轻了,顺路而去,只见灰褐微明的晨光中,丹墀前空场已站满了。
“没想到今日都来得这么早。”梁余荫也是早到了一会,可离近了就发现,比他来得早的人大有人在!
要按照以前,有的寒暄,有的悄悄话,有的说起公事,有的甚至开着玩笑,可今天,虽然还是有窃窃私语,可气氛大是不同。
看来众官心里都不是那么平静,早到,大概也是想打探一下情况?
梁余荫是最低的排位,才进入大殿,就走到自己往日会站的位置。
挨着他的人也都是官位差不多,其中一个还是同年的御史,与往日一样,一走过去,就打了声招呼:“刘大人,你今日来得早。”
结果这话落下,却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梁余荫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与刘大人是同年,关系还是不错,他性格也不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往日说话,都会立刻回应,今日这是怎么了?
结果目光一扫,梁余荫就发现,不对的何止是刘大人!
前面的大人看不见表情,但附近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脸色不对。
被他打招呼的刘御史脸色明显紧张,甚至带着铁青色,这是怎么了?
再看宋大人,往日最是沉稳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身体微颤,虽然不像刘御史明显,可仔细一看,也能看出不对。
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御史也就罢了,也许是要奏谁一本,因事情太恶劣,正在愤怒,但宋大人是工部的大人,又不是御史,平时也没有那么嫉恶如仇,是个一扎进工部里面就什么都不顾的一个人,怎么也这样一副模样?
梁余荫立刻警觉,也不再打招呼,而老老实实站到了文官队列末尾处,低着头,偶尔抬眸打量。
这安静一打量,就觉得大殿中肃穆的过份,甚至带着肃杀。
肃杀?
梁余荫惊呆了,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下是真将嘴巴闭得紧紧,一句话都不敢问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监开路:“皇上驾到——”
“万岁!”上百名朝臣一齐跪伏,以额触地。
大殿肃静了下来。
步履声响起,接着是踏上台阶的声音,这有点沉,明显是太监扶着上阶,接着是衣袖之声。
片刻,皇帝连咳数声,在殿内分外清晰,接着疲倦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罢!”
“谢皇上!”百官起身,略一停顿,就听着胡怀安尖着嗓子喊着:“诸臣工,有事当奏——”
“臣有奏!”这一声几乎是在下一刻,就在大殿中骤然响起,惊的梁余荫全身一颤。
赝太子 第一千一十六章 臣附议
霎时,殿中气氛紧张起来。
官员都身上一颤,角落上的五六品不禁伸直了脖子向御座前方张望。
就连梁余荫同样身一颤,惊愕的抬头,但他站在最末尾,看不到排在前面的人的表情。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看到了出列的御史,问:
“是谁要奏事?”
“臣都察院佥都御史刘信有奏。”
郑继魏制,都察院分御史中卿(正三品)、御史大夫(正四品)、佥都御史(正五品)、监察御史(正六品),掌纠劾百司,为耳目风纪之臣。
“刘信。”皇帝温和的说着:“你有什么要奏的,想要弹劾谁?”
换做平常,老皇帝是天下之主,是绝不会因一个小小的佥都御史跳出来而心慌。
但现在已遇到了大事。
事关多年的秘密被传出去,还闹的人尽皆知,皇帝看着踏出来的刘信,心都咯噔了一下。
有心想要不准,但这时,没有任何原因情况下,就算是说一不二的皇帝,也没办法当着大臣的面,不准奏说。
老皇帝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凝视着,说不清是怒是喜,这目光落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让人心里哆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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