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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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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阴影
    酒楼

    年轻人扫看了一眼,见因吓退了张老大,顿时就成了目光焦点,并不想引人注目,就直接起身,说:“罢了,兴致已尽,这酒是喝不下去了,我们走吧,去信鹿茶肆买点茶叶。”

    这就借故要离开了。

    “两位且留步。”苏子籍不想占便宜,更感激出手相助,起身对着二人一躬:“良言一句冬天暖,何况还出钱相助,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可否留下尊姓大名,以及地址,待我回头送还银两。”

    年轻人回首,目光落在苏子籍脸上,略带审视,又想起谁也不认识自己,不必多心,就是一笑。

    “不必了,太祖曾言,身列胶痒者,尽是齐民之秀,著概免杂差,辅以衣食,俾得专心肆业。”

    “区区五两银子,对我们来说,只是随手的事,你若感恩,就好好进学,来日若能为官,做得一任好官吧!

    说着,年轻人一摆手,就跟着中年人出了酒楼。

    “做得一任好官”因对两人身份有所猜测,苏子籍没有追上去再问,返身就是一揖:“诸位同窗,刚才出手相助,凑足了十二两,小弟感恩不尽,还请各位留下名贴,以后多多来往。”

    酒楼内的几个学子连连推辞,苏子籍仍借了纸笔,写了借条,递与他们,并再次道谢。

    经过了这一番事,余律跟张胜也没了立刻庆祝的心思。

    张胜索性提议:“不如明日约了时间再小聚吧,我现在,连酒都喝不了,恨不得回去睡上一觉。”

    因考试的事,精神一直绷着,现在一松懈,实在让人觉得疲惫,更不用说是他这种没中的人了,心中更是失望。

    “善。”

    “就依你。”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苏子籍微微沉默了一下,约好时间地点,离开酒楼,各自回家。

    回去路上,苏子籍初时还张望,防备张老大找麻烦,可转过一条街,就摇摇头醒悟过来,觉得自己把张老大想得过于愚蠢了。

    “既惧怕那二人,在他们离开这临化县前,怕不会对我动手了。”

    “官府的威慑力,果然了得,不过这狐假虎威有点不可靠,我要尽快取中秀才才是。”

    苏子籍没有立刻回家,而去了叶氏书肆,将自己中了童生的事说了。

    “你能中童生,我就放心了。”叶维翰其实长的不错,只是脸色腊黄,不时闷咳一声,听了这话,顿时露出些喜色,看了叶不悔一眼,说着:“我们得庆贺庆贺才是。”

    叶不悔有点迟疑,家里银子不多了,还有要买药,又要额外开销

    苏子籍微微侧了身,说着:“已经庆祝过了,才吃了宴回来,叶叔,有件事,我给您说下,你给我参详下。”

    当下一一说了。

    叶维翰听了,凝神细想,突然身体一摇,连忙伸手扶墙,而苏子籍速度更快,一把扶了上去:“叶叔,你怎么了”

    “没事,一时恍惚了下。”叶维翰直起了腰,轻咳了两声:“官银都是上解省、户部,下用时又会剪开,拿的是官银消费,可不是一般人。”

    “你这是遇到贵人了。”叶维翰一笑。

    苏子籍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说着:“我也这样想,不过,这贵人的人情,可不好收啊!”

    这五两银子,怕是以后五百两,五千两都难摆平。

    “没有关系,等你能还人情时,也不在乎这点了。”叶维翰拍了拍肩:“既已经吃了,那就不留你了,县试一年一次,府试二年一次,今年在四月举行,一郡只取25人左右,你得用心考才是。”

    “到



第十五章 尾缀之
    这时余律喝了几杯酒,在两个损友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撺掇下,说:“是这样,我舅家有个表兄方惜,颇有才名,但为人有点……佻脱。”

    余律说到这两个字时,脸红了,显是不习惯背后说人坏话,不过桌上都是损友,也就继续了。

    “每次看见漂亮少女,总喜尾缀之。”

    “结果一周前,遇到一车,风吹着车幔,看见里面有个少女,很美丽,目炫神夺,跟了数里。”

    “人家小姐面皮薄,生怒泼了水,当时就水眯了目,拭了,发觉车远了,也就遗憾回去了,本不当回事,可不久脸就肿了,当夜请了几个医生看了,都没有办法,一直没有消退,疑是鬼神之为,现在连县学都不能来了,怕丢了颜面。”

    “唉!”余律摇头直叹,既担忧对方,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子籍跟张胜听完后,面面相觑,魏朝风气开放,大郑更有过之,但尾随少女数里路,这种行为的确很过分。

    张胜就直接翻了个白眼:“活该。”

    余律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事做的,的确挺活该。

    苏子籍听到了鬼神事,并不怎么相信,只是安慰:“或过几天就好了,又或去拜拜神。”

    余律点头称是,说:“之前已约好,等县试后,我们就去城外桐山观上香,这是很灵验的道观,观主惠道真人很有些法力,两位贤弟若下午有空,不如我们同去”

    苏子籍本不想去,可听到“桐山观”三字,突想起这名字曾从被他所杀的两个混混口中得知,本来就打算有时间去打探一番,现在倒可以跟着去看看。

    “好啊,同去!”压下眼底的戾气,苏子籍笑着应了。

    张胜更是爱热闹,自然同意了。

    余律选在这里请客,也有等着牛车来接自己,直接出城的意思,三人又耗了一些时间,余家仆人果赶着牛车到了。

    三人上车,桐山观并不远,车马辚辚而去,等到了观前,已有几人早一步等候着了。

    桐山观

    风景不错,山虽不高,才五十余米的缓坡,可遍植着竹林,就算是现在,都青翠欲滴,风吹过时,竹叶摇摆,而台阶上立着数人。

    其中一个青年眼如点漆,看起来丰润潇洒,似是人群中心,一个肿着脸,大约就是余律的表兄方惜,余律下车,就过去介绍:“这是苏兄,苏子籍,新进的童生,这是我表兄方惜。”

    方惜这时眯缝着眼,本来帅脸给挤得变形,勉强露出个笑脸,颇是滑稽。

    “这是郑兄,郑应慈,现在已通过了府试,是第三名。”余律笑容满满,热情给苏子籍介绍。

    苏子籍眼神一亮,听余律提过,其舅母娘家的郑家,出过一位进士,在临化县是数得着的官绅之家,此人虽未必是嫡支,这样年轻就中秀才,当然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见礼:“见过郑兄。”

    “苏兄客气了。”郑应慈淡淡说着。

    苏子籍明显能感觉到,比起自己,郑应慈和方惜,对张胜态度略亲近了几分,也不恼。

    虽张胜未中童生,但家世好,与方郑两家是世交,就自己是个新人,有生疏很正常的事。

    几人略闲谈,就沿着台阶上去道观,道观沿山几进,环境清幽,颇有些雅致。

    绕过前面,就到了跟惠道约好的地点,一个小道童正巧过来,连忙稽首,得知来意后,稚声说:“诸位公子,请稍等。”

    说完,就去请人。

    片刻,听的走廊脚步声,一道青色身影随即出现。

    “惠道真人,您看我这脸……”一见来人,方惜急忙凑上去,他的脸这一小会,似乎又红肿了几分,油亮油亮。

    对面的惠道看上去五十左右,身材修长,略消瘦,保养得颇好,眉目间皆是闲淡,看上去极有气质,行走间,如同一只仙鹤。

    再看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足蹬麻履,周身上下也并无装饰,又不显寒酸,只让人觉得这是高人风范。

    方惜连连



第十六章 贵人
    原本就是红肿泛着光的一张脸,令人有些不忍直视,此刻绷紧了皮肤的肿脸上,一大片红点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迎风而长,片刻间,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红疮。

    “少、少爷!你的脸,你的脸红了一大片……”跟着方惜过来的两个家丁,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吞咽了下口水,两股战战,既惧怕回去被老爷责罚,又不敢立刻上前靠近少爷。

    “真人,这是怎么回事!”余律心惊下,立刻扭头看向惠道,问。

    原本他对这位桐山观观主是颇为尊敬,却不料惠道给的符水,竟让表兄落到这样的境地。

    虽说此事是方家先提出,可余律还是觉得陪同而来的自己亦是有着责任。

    郑应慈亦发出了惊声:“真人,这怎么了”

    惠道看到了方惜的脸,但因这事出乎预料,让反应比余律还要慢一些,此时被余律跟郑应慈质问,立刻醒转过来。

    “诸位莫慌,这应是邪气过盛,一般符水无法驱除,反激起了反扑,贫道这就用观中珍藏的符纸与方公子服用。”

    说着,惠道就立刻快步离开,两个家丁要阻拦,被余律制止,目送着远去,才要说什么,就听到了身后突然拔高的惨叫声。

    “啊,好疼,疼煞我也!”

    跟之前的难捱相比,此时的疼痛,让方惜根本忍不住,甚至想要用头去撞柱,被余律连忙拦住。

    就连郑应慈都上前安慰方惜。

    片刻,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去而复返的惠道,手捧一褐色木盒,令小道童再取一碗清水过来。

    “这是师门所赐的符纸,化水冲服,比方才威力更大,一会儿按住,免得他伤到自己。”

    说完,小道童已端着水过来,惠道将木盒啪嗒一声打开,里面只有十几张叠在一起的符纸,取出一张,轻轻一抖,符纸迎风自燃。

    方惜此时已疼得大汗淋漓,水碗一递过去,抖着手就一饮而尽。

    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方惜的反应。

    结果,片刻,殿内就再次响起了方惜的惨叫,甚至比刚才更响亮。

    “啊啊啊!好疼!救我,救我!”

    余律脸色这次是真的沉了下来,看向惠道,指责:“观主,你对此,作何解释”

    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比方惜更尖的惨叫,顿时就是一哆嗦,随后看过去,便明白了为何有家丁叫得比方惜还要惨烈了。

    方惜的脸,在红肿基础上,长了一片痘痘挤痘痘的疮,就已足够渗人了,而现在,那片痘居然密密麻麻,有了连通了的趋势,冷眼一看,就是在方惜的脸上,又多了一张小小的人脸。

    虽然只是酷似,但着实骇人。

    “我的脸,我的脸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何不说话”

    方惜又不傻,在发现众人望向目光变得带着一丝畏惧,忍不住就去摸自己的脸,可手指刚触碰到脸上皮肤,就针扎一样的疼,让他嗷的一声,又惨叫起来。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行骗”苏子籍这时上前一步查看,其实心里惊疑,符纸迎风自燃还罢了,这长出小脸,实在不科学啊!

    方惜哭声骤然停了一下,下一刻就惨号起来:“真人,好疼啊!”

    “贫道真不是骗子。”惠道微蹙眉,心中惊疑不定:“这事情蹊跷。”

    苏子籍还欲说,不想他介入此事被桐山观记恨,余律拉了拉,摇首,这桐山观势力不小,自己家世无所谓,苏家可不行。

    惠道倒没发现众人的怀疑目光,转而观察方惜,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不解之中。

    这方惜,的的确确是着了妖孽的道。

    因不过是略施小惩,最初给方惜喝的符水,就足够退了恶咒,让方惜立刻恢复,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为了挽回桐山观的声誉,不得不再次拿出观中的高级符纸。

    按说,这一张下去,莫说是这等小事了,就是再严重数倍,也能立竿见影生效,可让他更意外的是,这次,反让方惜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那痘痘,迅速转化成了初期的人面疮,若真的让其成型,出了人命,到时,桐山观的名声定会受损。

    惠道当然不想在自己手中,损了桐山观的名声。

    思及至此,惠道露出了为难之



第十七章 没有缘分
    方惜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冲着惠道连声道谢:“谢真人,谢真人,我感觉好多了!”

    余律凑过去细看,而张胜很是惊讶,缠着惠道就问:“真人,您这个铜镜,莫非是仙家法宝一照就出了一道光,这种事,我只在志怪话本里见过!”

    惠道心中微苦,叹着:“这是我师祖所留之宝,有着师祖的法力,只是用一次就少一次,要不是为了方公子,我还舍不得!”

    方惜心胸开阔,不记仇,虽两次符水吃了苦头,可现在既治好了,很是感谢,听了这话,立刻会意:“多谢真人慷慨相助,我今天带钱不多,再捐十两聊表心意,以后还有贡捐奉上。”

    说着,就取出一块元宝,十两重,底白细深。

    这数字可不小,就算方家是官绅之家,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子侄一年就二三十两,小道童连忙接过,明显露出笑容。

    苏子籍看惠道一眼,发现这看似贪财的老道,并没有将目光落在被小道童捧着的银子上,又见诸人肃容,陡然间明白,这道士虽刚才失手,但桐山观既能成名,确有些真本事。

    惠道似有所察,看向了苏子籍,想到刚才的事,眼神带着一丝异样,就笑着说:“诸位,请到里面奉茶。”

    说着,廊下本有小僮扇炉煮茶,迎着入内,不久就有茶叶罐进来。

    “这是七馈春,虽不算最好,聊以发之兴致。”惠道说着,给各人倒茶,香气渐渐弥漫,大家品茶,果觉清香爽口。

    张胜喝了几口,就忍耐不住,问着:“真人,这法术,我等很是羡慕,仙道可以学么”

    哪个少年不求仙羡道,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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