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法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诸葛轩晨
天人法相
作者:诸葛轩晨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第一章 春潮
序章新时代的开启
鲛人女子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可是眼前却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鸥鸣叫着自头上飞过,一片白羽从空中飘落,划过身穿明黄色服饰的人眼前,落在地上。
邢干一声叹息,轻声说道:“殿下,该回宫了。”
此时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太子闻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入船舱。
在他走入船舱之后,大船顿时加快了速度,搅动海水掀起澎湃巨浪,带着隆隆犹如雷声般的声响驶向码头。
此时码头上却是没有人烟,但见一线烟尘自天边滚滚袭来,待到眼前,方才看清是一青衣女子策马而来。
大船还未到岸,青衣女子却已策马到了码头,她举起一展红旗,驱使着马匹在码头上缓缓走动,迎风挥动着红旗。
而大船上的邢干见了,却是眉头一皱,旋即又是一声轻叹。
第一章春潮
梁越之地,扬州古城。
晚来的寒风沿着江面掠过,吹得刚冒出芽的柳条瑟瑟发抖。离着江边不远的画舫此时也显得有些单薄,经不起寒风的吹袭,在江面上摇晃不停。
稀疏的琴音伴着急促的风声飘荡在这天地之间,哀婉的曲调将离别时的愁绪渲染的淋漓尽致,使人闻之心中一酸。
已是黄昏时分,江畔阁楼上,迟来的归人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一盏油灯,将万家灯火连成一片。
昏黄的灯光跃在墙上,照亮了房间。只见屋内竹桌上摆着一碗浇上鱼汤的白米饭,以及几块白嫩的鱼肉,看上去极为诱人。
邢羽将竹篓挂在墙上,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窗外的寒风沿着江面掠过,吹荡在扬州城内,将街上的行人纷纷驱回家中,又吹动天上的乌云缓缓偏移。
江南的初春,不似北方的料峭,春风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冷冽,江南的风中满是款款的轻柔,犹如歌姬们呜咽吹动的长笛,悠长而绵延。
但在这个时节,寒风自东海之上吹来,吹散你侬我侬的温馨,将那略带寂寥的寒气洒满整个扬州,催生出几多离愁别绪,使得词人们心怀惆怅,倚栏凭吊,提笔写下叙述不完的名篇。
前朝有名的词人年少游学时经过扬州,写下了传诵一时的名句: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知,使得扬州一跃成为游学才子们的必经之地。
而在过往的数百年中,扬州在江南四州之中也确实是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前朝废帝在被八王联名废黜之前的七次南巡,便是有六次以扬州为行宫驻地。
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战火,江南诸州的许多大都市都是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以至于在太宗年间的金陵之战后,一直作为全国主要产粮之地的扬州竟然需要自外地购买粮食。
不过,这样的情况随着大魏统一了天下而最终消失,天下也重新变得安定。扬州城也重新变得繁华。
吃罢晚饭,邢羽拿着饭碗和筷子走到水缸旁,将其洗涮干净,又放回柜子中,随后走到了阳台,倚在竹栏上,看向那艘飘荡在江心的小船。
邢羽所居住的地方是扬州城东的一片竹楼区,连绵的竹楼依托在江畔,在距离江面丈许高的地方有数架竹桥,将两侧的竹楼连接。
正值傍晚,熟悉的琴音再度响起,低咽的回旋在江面上,将那些低声的私语压下,模糊的犹如婴儿的哭泣。
窗外的寒风吹卷着一些少年的离愁别绪荡漾在江中,少年站在楼上,含笑看着江面的小船,惬意的听着那声调有些孤寒的琴音,不由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又是一天过去了。”邢羽轻声说道。
书院虽然已经开学,但书院许多讲师因为家住外地,久别归家,如今虽已开学,却是仍未归校,导致书院许多课目不能按时上课。而书院因为要准备过几天的花朝节活动,索性将开学的时间延后了三天。
而邢羽在今天去往书院之后,也是看到了贴在书院门上的通知。得知此事后,邢羽便是与同窗几人在城内玩了许久,尔后方才返家。
窗外寒风吹袭,乌云席卷,没过多久,便是飘起了雨丝。细雨寒风飘散在这天地之间,将那些冬日的寒冷排斥一空,取而代之一丝微冷以及爽朗。
春雨初下,江上泛起涟漪,那些在江畔洗衣的女人纷纷收起衣服返家,江边戏水的儿童也是接连离去。
转眼间,人来人往的江畔只余一个拄着一把黑色油纸伞的中年人,望着一路东向的乌江,负手在后,目光渺茫。
邢羽有些好奇的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发现他穿着旧时吴越贵族时兴的黄色布衫,长发披散在后,腰间佩着一枚绿莹莹的玉环,极为引人注目。
伫立不久,中年人撑起伞,汇入奔走在街上的人群中,渐渐失去了踪影。
邢羽转移视线,看向江中的小船。琴音仍在袅袅回荡着,伴着寒风吹袭的呼啸、细雨落瓦的滴答声,渐渐的变得悠远缥缈。
那艘小船飘荡在江上,在风雨中微微晃着,犹如柳下送别故人的离人,奏着琴,叙着离愁。
邢羽看着这艘船,想起那日惊鸿一瞥时看到的船上的宫装少女,心中微微有些荡漾。
那日邢羽沿着竹桥去对面竹楼时,恰逢小船在岸。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着一身素净的汉服,踩着一双木屐,发间别着一只翠绿的玉簪,抱着古琴,袅袅婷婷的走进小船的船舱中。
那几乎是邢羽自出生以来看到的最美的女子,尽管少女戴着面纱,邢羽未能看清少女的面容,但邢羽感觉,那一定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孩。
也是自那日起,江中自此有了稀疏的琴音,渐渐地,这琴音从稀疏变得绵密,从噪杂变得清朗,从低沉变得悠远。而邢羽也养成了傍晚来到阳台上听着琴音,远眺夜空的习惯。
“那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呢”邢羽低笑一声,摇了摇头。
忽而,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夹着一本线装书缓步走入房内,中年男子将书放在书架上,抬头看了邢羽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第二章 少年的梦
天幕渐暗,邢羽放下竹窗,返回屋内。
躺在床上,邢羽望着窗外,心中泛起波澜。最近这段时间,邢干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怂恿邢羽修仙。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提议,隐隐让他感到有些不对。
邢羽隐约记得,自己并不是扬州的人,他曾见过大海深处的鲛人在宫殿里朝拜,帝王在重重帷幕之后面对群臣的迎接,他也曾见过深山道观中,苍颜白发的道士无奈的摇头。
那是他真切的过去,但是他却记不清楚了,他想或许自己家也是修仙者的后代,所以父亲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自己修仙。
之前几年邢干没有催促他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年纪还小,修仙还来得及。而如今他已经十五岁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一定会耽误修行的进度。
“可是我真的对修仙没有什么兴趣啊。”邢羽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自幼佩戴的温润暖玉。
那是一枚近乎淡蓝色的透明玉环,自邢羽记事起,就一直在他身上。邢干从未提过这枚暖玉的来历,只说是故人相赠,品相不错,便将其作为邢羽的贴身佩玉了。
不过,邢羽有时却会猜测,这枚暖玉会不会是自己母亲留下的遗物。
然而,这枚玉环上却没有任何印记,既无刻字,又无花纹,邢羽也无法以此判断玉环是否来自于他母亲。
邢羽记忆中没有任何母亲陪伴的时刻,他是由邢干抚养长大的。邢干虽然为人洒脱,但是说起邢羽母亲的时候,也是目光黯淡许久。
以至于到现在,邢羽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姓名以及过往。而他们父子两人多次搬家,家中又无母亲的遗物,仿佛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邢羽收起玉佩,看着窗外。
雨似乎已经变小了,稀疏雨点滴落在竹窗上,清脆的宛如珠玉落盘。清凉的春风吹入屋中,冻得邢羽身体一抖。
不过胸口的暖玉上缓缓传来了一股暖流,使得寒冷顿时不再可怕。邢羽脱下外套,盖上被子,将竹窗关上,准备入眠。
他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隔壁。
邢干合上手中的古卷,幽幽叹了口气。桌上的油灯早已熄灭,他却就这样在黑暗之中将一整本书看完。
这不得不让人惊叹。
他一定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修仙者。
邢干来到扬州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多年间,邢羽也从牙牙学语长到了束发之年。这样平静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呢
十几年来,他随心所欲,先是在宫廷任职,后来又离开宫廷来到扬州,作为白鹿洞书院的教习。
教书育人一事,他早就心向往之。古茵在世时也曾说过,等他们的儿女都长大了,他们就寻一处简朴偏远的书院,给那些没有钱财去书院上学的孩子讲课。
然而,还没有等到儿女长大的日子到来,她就早早离世了。
邢干放下手中的古卷,走到阳台上,打开了竹窗。窗外落雨如故,不过确实小了许多。浓重的雾气笼罩了整个扬州城,白蒙蒙的一片,在江面缓缓飘动,使人看不清流动的江水。
他站在这里对着江面,看着江面上白茫茫的雾气随着寒风飘动,心里想着邢羽的将来。
过了许久,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邢羽的年纪已经超过了修仙的起步年龄了,再不开始,将来可要吃大亏。
不过这孩子一直极为执拗,小时候询问自己他母亲的事情,自己不告诉他,还一连三天都没有跟自己说过话。
若不是邢干不给他饭吃,项羽一定能够坚持到底。
邢干摇头一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刚要放下竹窗,忽然感到有人正在雾气背后偷偷注视着自己。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金光,目光顿时穿过了浓重的雾气,抵达了江面。
江面上水波荡漾,一艘小船系在岸边的柱子上,在风雨中摇曳不停。
“何苦呢。”
邢干摇了摇头,放下竹窗,转身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
他倒是不困,此
第三章 花朝节
两天后,是花朝节,二月十二。
花朝节原本只是江南一带民俗节日,文人学子结伴游览赏花,姑娘们则是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来庆祝百花的生日。
然而本朝太祖夫人酷爱养花种花,她仙逝之后,被道教尊奉为“花神”。而被称为“花神节”的花朝节也顺理成章的被宫廷重视起来。
太宗继位之后,更是将花朝节推广到了整个大魏。
在扬州,官府不仅会举办祝神庙会,还会邀请文人雅士题词,而题词最佳者则会被知府邀请共饮。
去年花朝节的时候,邢干以一首《竹枝词》赢得了诸多文人墨客的称赞,至今仍被传诵。
然而直到花朝节上午的戏曲结束,邢干也没有归家。
官府请人来扮演花神,演了几出戏曲,又举办了题词的酒会。城里的几处名园都是被有钱的文人包下,以便与同好者饮酒赋诗。
书院的教习也是包下了一处花园,早上的时候,一名书院教习来到邢羽家中想要邀请邢干一同宴饮,互相唱和,但是邢干不在,邢羽也只好替他婉言拒绝。
他不知道邢干到底去做什么了,只好对外称是归家省亲。书院的教习闻言倒也没有惊讶,也是明白了邢干又是即兴外出游玩去了。
临近中午,许知府也派人来邀请邢干参加酒宴,被邢羽以相同的理由拒绝了。
花朝节的庙会邢羽没有去看,只是在楼上一面看书,一面看着下面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他在书院中好友不多,唯有一个秦立算是好友,但是秦立家乡远在西蜀,直到今天仍是没有抵达学院。
邢羽无人陪同,自己也不想一人闲逛,便没有下楼观览庙会。
临近中午,邢羽看到江中弹琴的少女在仆人的陪同下走下小船,恭敬的踏上了许知府的官船。
那是许知府举行船宴的官船,其上有许多闻名扬州的名人雅士,原本邢干也在其中,不过他忽然失踪,也因此失去了参与酒宴的机会。
那少女在船上弹琴,琴声渺渺,远离了竹楼,邢羽也听不真切,只觉得少女的琴技又有所长进。
他对弹琴所知不多,但仍是从琴声之中听到了少女的哀伤与落寞。
于是,他走下楼去,沿着江边疾行,没有理会那些在街边小摊主人的招揽,而是一直前行,他追着琴声向前走去,等到再度追上官船的时候,那琴声已经变了曲调,不再哀婉,而是昂扬。
他失望的回到家中,心想或许少女琴声中的哀婉,也只是因为乐曲中自带哀婉而已。
太阳偏移,花朝节最热闹的时候来临了。
每年的花朝节都会持续接近十天,不过也只有二月十二以及二月十五这两天最为热闹。也只有在这两天,官府才会开放扬州城的御用花苑,百姓们可以与贵妇人同在一园之中,赏花作乐。
邢羽躺在摇椅上,有些疲倦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今年夏天的时候,他就要参加学院的考试,来争夺学院推送秀才的资格。
白鹿洞书院每年都会直接推送三名学子称为秀才,学院教习们会根据选拔考试的成绩进行推选,这次考试由于只是白鹿洞书院内部的考试,只有白鹿洞书院的学生有资格参加,所以被扬州城的人们称为“院试”。
大魏的书生考试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县试,乡试,会试,殿试。
经过县试之后的读书人是为秀才,经过乡试之后,则是举人,经过会试之后,称为贡士,而若通过殿试,高中则为进士。
没有考取功名的读书人被人们称为童生,不过这与白身倒也没什么区别。
读书人自视甚高,往往自称童生,但其实,只有经过县试而未被录取的读书人才是童生,没有经历过任何考试的读书人,其实被称为白身。也就是没有功名在身的人。
看了半天的书卷,邢羽也是累了,他闭目在躺椅上,心里猜测着邢干何时会回到家中。
白鹿洞书院的院试竞争相当激烈,不过邢羽倒也不怕,他有信心拿到推送为秀才的资格。目前的当务之急反倒是邢干突然离去之后,他要怎么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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