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倾世:殿下,靠边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雨天要吃糖
镜西瑶紧紧闭着眼睛,她怕泪水掉下来,这丫头定是一顿痛哭。西瑶双手紧抱东竺,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等姐学成归来,日后姐姐保护你!”说着说着,那双手越缠越紧,生怕失去自己怀中这个妹妹。
镜家虽已退隐在其它三大家族视线中,但他们的行踪却一直被一家紧紧控制在手中,镜桐知道这两个孩子若再继续留在家族中,必招致亡身之难。为保镜家族世代的秘密,只有将二人送出去才能侥幸躲过此劫。
“桐族长此举何苦呢”一位族中青年问道。
“防微杜渐啊,现如今的镜家再无能力保全她们了……”镜桐微捋白胡无奈摇头。
“将她们二人分开才能留有最大的希望,如若还是躲不过,只能说是天意了……”玉城雪岭际天而来,暴风雪将镜家慢慢遮蔽,两个背负镜家使命的姐妹在今日分离。
阁主的指尖被冻红,微寒的香樟味把这忆想止住。“东竺,二十年了,这衣服早已不合身了……”阁主的声音颤抖,谨慎地将裘衣捧出,这衣裳在手中益发沉重,物以载情,怕是这些个年头早已积下累累思念。
“羲和……”阁主将衣物搭理好,齐齐整整叠放在盒中,对着门外的羲和唤道。
“阁主……”羲和苍发带雪,早已分不清这素色有几分差异。
“天气冷了,这衣服给镜漓那丫头送去吧……”阁主将木盒交付,吩咐羲和送去岸汀阁。
羲和正要转身离开,阁主眉峰微微一拢,一语打住“罢了,我亲自送去吧!”
羲和神色若疑,这么多年来,她是头一次见阁主为弟子亲自送衣物。
“还是我去吧……”羲和看着屋外的飞雪,不忍阁主亲自动身。
“无妨,我也许久未见那孩子了,此去顺带看看她。”阁主捧起木盒,撑伞已无声地走出屋外。
镜漓自被花海认主起,已在岸汀阁修炼一月之久,艳芳久伴其身,无论功法还是身心,都有较大长进,若不是这花海趣乐之多,料镜漓也不会如此潜心修行。
阁主锦衣踏雪,茫茫苍雪一点脱尘之艳。雪舞耀阳,天山一色,浑然一体。阁主行吟苍雪之中,慢慢步至岸汀阁前。
“阁主”门外弟子先是惊讶,将行礼之事全然抛置脑后,待他们回神僵硬行礼时,阁主伴雪飞流,已飞向阁内。
银雪负压在这片花海之上,绮丽万彩被玉雪之色点缀,风雪一来只剩苍白,更显这些花朵的姿色艳丽。镜漓蹲在花海中采集花瓣上的细毛绒雪,装入腰间青色竹筒之中。百花细语她未闻见,高山清流鸣涧她不理会,此间万物在她眼中已失其兴致,只有眼前之事引得她忘我忘世。
阁主摇身而下如羽落尘地,没有一丝声息。镜漓丝毫没察觉阁主的到来,依旧低着头刮着花瓣上的细雪,嘴巴嗫嗫道“一朵,两耳,三朵……”兴致这番沉醉,比起往日那个好事的镜漓,这个月她的心性已陶冶升华不少。突的镜漓视线闯入一朵巨大无比的花,颜色如雪中烈火,镜漓头都没抬,一股脑冲上去就是刮雪。但这丫头貌似还不是木瓜,这哪是花分明就是一件锦袍嘛!镜漓鼓着小嘴抬头望月,一副古铜色的面具就在上面看着她,镜漓心里一疙瘩“阁主”
阁主浅笑面不改,一手扶起镜漓,细心撇去她头上沾着的雪屑“这是何举”
镜漓津津道来“镜漓前日在书阁中翻阅古籍,有一书中道有山中贤士采取青松叶上之雪,化其煎茗茶,其茶甘如寒冬井水,祛其人心肝火,功效甚多呢!”镜漓说罢,又紧接着刮了一些倒入竹筒中。
“棠梨煎雪,古人此举虽为怪异,但于修心而言确是优雅,如不是看淡人世,何来雪夜细品香茗”阁主清楚这些日子镜漓已然大变,所谓清净之地育以心中豁明之人。
“师傅,要不留下且陪镜漓品上这茶水一番”镜漓拍拍腰间满满一筒的清雪。
阁主点点头,低身伴镜漓一同采雪,雪花萦绕在两人身旁,世间最为甜美的画面就是苍茫花海,你我二人无语细采花上雪。或许东竺对镜漓的母爱无法传达,但西瑶代替东竺将这份暖暖的爱填满她的心房。
玉雪妆成她们发间的星子,两人带着满载的清雪归于亭楼之下,镜漓升起小火炉待煎茶水。阁主将木盒子放在桌上,亲昵唤道“镜漓,过来试下这身衣服。”
镜漓这二字第一次从阁主口中脱出,镜漓一时未应,细听才知阁主叫唤自己。
“扑!”阁主拿出裘衣抖开,好比舞动了漫山的枫叶,一团流火翻滚。
“哇!”镜漓被这新衣怔住,手中的茶具不自觉滚落到地上。
“来,试试。”阁主勾着手示意镜漓过来。
镜漓且跳且蹦,如一只寻得萝卜的兔子。锦袍展开,旧衣褪下,瑞雪兆丰年,此番经年一过,镜漓便又长了一岁。
“配你正合身
第二十八卷 牵星鼓车
花感通灵天地,风云雪雨,日月星海,世间一切化微之物都相互联通,任何的改变都牵动影响着其它之物,你,我,他,处之于世,便化于其中。
寒山之巅风雪骤降,凰羽山头银装素裹,垂冰挂檐。镜漓谨记师傅的吩咐,早早铺展卷轴,潜心钻研其中奥妙。花海外虽风雪交加,但此地丝毫不受影响,百花沐雪朝阳暖绽,流蝶火萤时时舞,此景盎然,镜漓自然不愿错过。
镜漓倒至桌上更漏,现已是辰时,按往常宇文师兄总会为镜漓送来早点,但今日已过多时,宇文师兄却连人影都没有,镜漓捧着空腹对着桌上的卷轴发愁。
“小栗子,来来,看师兄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宇文林撑伞提着食盒,面带甜笑,一幅春意盎然的样子。
镜漓于胸前交缠双手,挺着腰板踏着重步立在宇文林面前,戳着他额头说道“看看更漏,都多久了,你要饿死小栗子啊!”
“嘿~我说你也太白眼狼了,这寒冬料峭的,你师兄我容易吗”宇文林略挑眉角,拍拍手中的食盒。
“近日八阁早膳统交于平天阁烧制,自然送到此地要费些时候。”宇文林拎拎袖子,端出盒中的几盘早膳摆在桌上。
镜漓来岸汀阁已有一月,这些时日宇文林倒是对镜漓照顾的很周全。只是不知为何,镜漓却偏偏怀想那个自己并没久呆的平天阁,或是追忆往昔与大生姜的日子吧!
“嘿这平天阁甚是奇怪,大早上烧条鲫鱼送来”宇文林斜眼睨了一眼那盘红烧鲫鱼。
镜漓木然几分,突然想起这是赫连笙教会自己的第一道菜。她举箸细细捻来一块白玉爆满的鱼肉,放入嘴中品其滋华,香醇满腔。镜漓吃着吃着那双眼睛变得类音音的。
“小栗子可是这早点不合心意”宇文林被镜漓莫名夺眶而出的泪水弄得摸不着头绪,这吃鱼还能被吃哭
“大生姜……”镜漓嘴唇上下打颤,这爱恨悲苦喜千绪攻心,惹得她这般次第。
“原是想情郎了,这一情字啊……”宇文林双眉勾起,两嘴角齐的下拉,如看透凡世的情场老手。
镜漓将木筷拍在桌上,扫来一眼刀,叫宇文林嘴皮子瞬间被钉上了。
在花海这些时日,宇文林整天以情字浇灌镜漓这朵纯色白莲,成天到晚念叨不停,镜漓貌似对这情一字有些个见解了。
镜漓抓起盒中仅剩的三个白胖包子,两手各托一个,嘴里塞着一个,摆着及腰的长发跑出亭外。
宇文林举起食盒倒置摇了摇,一点残食都不剩“小栗子怎都不给你师兄留一口啊!”
空肠辘辘的宇文林敲了敲筷子头,夹起仅剩的鲫鱼肉品到“嗯——赫连师兄颜比兰陵,这手艺也甚好,甚好!”
镜漓叼着嘴里的包子,又伏案揣摩那卷轴,她竹竿的细指顺着字迹而滑动“吾藏此图于花海之中,花开花闭,侯待佳时,其图自现。”
此图由凰羽阁主与青雨阁主所绘,破解其中奥妙需以花时,所谓花时,便是十四华芳开放时辰。
“十四华芳开放时辰”镜漓扣扣脑门,这卷轴说的甚是奇怪。
“所谓十四华芳便是先阁主留在花海中的占星图。”宇文林靠在一边,指着卷轴上面的古字说道。
镜漓拿起卷轴对着花海比较,叫人不解的是卷轴所言花海本为四方之地,先阁主将此地作为巨大的占星盘,在此推演世间事理变化。镜漓歪斜着脑袋眺望花海四周,这分明是圆环之地,何来四方之地
镜漓抓来宇文林便询问道“花海从前可是四方之地,形如占卜盘”
宇文林本就是爱八卦之人,刚入岸汀阁便将阁中往事异闻全问底一番,大至凰羽建阁之初,小至岸汀阁历代琐事。镜漓这番确实找对了人。
宇文林笑颜浅浅一绽,撩去额角发丝,脑袋神气地一摆说道“先阁主确实以此地作为占星盘,可曾想花海久经日月沧桑,四面为风化去棱角,才得今日这模样。”
“在此亭内,你我诚然无法将花海尽览眼底,那里才是占星观花佳地。”宇文林遥指中央高阁,远望此阁高耸插云,若是登其顶颠,这花海便如帐中沙盘。
镜漓收起卷轴,展袖破云而上,身边花瓣伴随,一个点水般的矫健身法,无声且轻灵。
宇文林望镜漓身法心中大惊,近些时日这丫头进步神速,如此鬼魅的身法早已是他望尘莫及的。若将镜漓与自己相比较,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阁触云,镜漓展卷以此下望,苍雪带色,千万芬芳被压在雪下。未待宇文林,镜漓便迫切观察这片花海有何异样。
“丫头别白费功夫了!”宇文林衣摆带风,紧紧跟着飞上高阁。
宇文林走到高阁上的桌案旁,拍去上面多年积叠的尘土,神情没落地叹惋道“自先阁主陨世,这花海观星之术早就无一人可寻其法门。”
“不然,吾等虽皆为后辈,但阁主交与我此图必有其解法,宇文师兄可知后来居上这一说”镜漓斩钉截铁地将宇文林望去。
镜漓举步行至先阁主所用的木案前,将卷轴铺展开来用手指出其中一句话“以花时观其位,以其所处应苍穹之星,后以星宿排布之理推演,终悟其果。”
宇文林双眉紧簇,托其下颔翻眼冥思“这观星尚可,但推演之术却不在你我二人之力内啊!”
镜漓拿起桌上的墨砚递到宇文林面前,细柳眉微微一挑,翘嘴说道“研墨去!”
显然宇文林那番话镜漓满不在乎。这叫宇文林气的指着镜漓那副冰冷的面具愣是吐不出半字。
“观以辰时,巳时,申时,酉时,戌时之花,而待察之。”卷轴上道出十四华芳的绽放时辰。
镜漓眼睛撇了一眼桌上更漏,卯时已过。她托衣小步趋近栏前,以苍鹰利眼从这苍茫雪地在找出花开之地。
“宇文师兄,你看!”镜漓呼来宇文林的注意力,直指雪地巽位九十步的位置。
原是芍药破雪绽放,万千萤火虫蜂蝶纷至踏来。花海中的蜂蝶百虫皆喜吸食初放的花粉,如若一旦一处鲜花绽放,必定惹来群蜂片蝶。
“快快……快研墨。”镜漓推搡着宇文林前去磨墨。另一边镜漓则双手并用,比划这芍药方位。
宇文林苦闷的低头磨着那冰冷的砚台,如伺候主子一般周到。镜漓抽出一张熟宣,铺在桌上,提笔沾来几分墨色,顿笔一点,在熟宣中央以此高阁为中心点上一笔。
“宇文师兄,快去为我报方位!”镜漓催促宇文林左右开弓为自己服务。
宇文林思索片刻,放下手中砚条,浓眉中聚,斜着嘴角说道“嘿还使唤上你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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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卷 温冬
细雪化水,屋外金辉斜斜投入窗扉,镜漓被青雨阁主抱回屋内修养,额头稀淋的汗水被浅浅擦去。
镜漓晃着脑袋嘴里撵着一句话不放“卷轴,卷轴……”
青雨阁主欣慰地挑起笑魇,拿起毛巾为她拭去汗水,将苦苦的药借着她的唇缝灌进。
“阁主。”宇文林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外候命。
宇文林经阁主几番点头,将怀中的包袱放在桌上,神情复杂地攥着这行囊说道“真的要走了吗”
青雨阁主点点头,顺着宇文林的心思她一语道破“不舍得了”
宇文林狡谐一笑,挥去衣袖夺门往之,仰头叹道“这日后又该无聊了!”
脚步慢慢放远,宇文林或是对这个小师妹有些许感情了,毕竟有个如妹妹一般的师妹陪在身旁也何尝不是件趣事
镜漓在宇文林走了适才后,撑起眼帘望着屋顶,青雨阁主迎着笑面将她扶起,镜漓拍着自己的前庭问道“青雨阁主,我的卷轴呢
青雨阁主掩面风趣笑道“给你放在行囊里了。”
“行囊”镜漓挑眉一番游离不明事理。
“你破解了那卷轴,按阁主的吩咐,你提前完成在岸汀阁的修炼,今日可以前往他阁历学。”说罢,青雨阁主将桌上行礼为镜漓拿来。
镜漓呆傻地直愣愣看着青雨阁主,兀的一下委屈巴巴泪流满面,青雨阁主呵嗤一笑,抱着镜漓脑袋按在胸前安慰“好了,又不是诀别,傻丫头……”
镜漓越安慰越委屈,将满面涕泪蹭在阁主身上,娇气地嗯嗯呜呜。
青雨阁主在与镜漓扭捏半天后,为她洗漱正装,亲自送她出了岸汀阁。步至门外,青雨阁主牵起镜漓的左手细细盯着那彼岸花图腾,随后对镜漓嘱咐道“这花海已认主与你,本先阁主意愿,你应是我岸汀阁的继承人,料想你也不甚喜欢成日拘束在这空阁中,我今日也不强求,但往后定要将这花戒寸步不离身带在身旁!”
镜漓似懂非懂地答应下来,阁主拿起手中丹红丝布将镜漓的左手缠上,那艳明的图腾就这样被遮盖住了。
“不到迫不得已,千万勿用此花灵力!”青雨阁主玉面微蹙,话语严肃。
镜漓撇下这些烦琐叮嘱,一头撞入青雨腰间,双手紧紧抱着她,头埋在花香四溢的绸缎中,一语轻轻诉来“谢谢!”
此间离别诉尽柔肠,浮生雨打萍,或是这般邂逅让镜漓心中的那份重量愈发沉甸。
镜漓如火行于苍雪之上,明艳地吸引着四方的目光,自出凰羽阁,她所经历的事让心智越发成熟了,已不是往日黄毛丫头了。
沿苍台而上,整整两千级,镜漓飞身落在一片青翠竹林前,高高的朱红拱门立在眼前,上面掉漆的三个大字——孝瑶阁。
临行前,镜漓从青雨阁主那听闻,此阁筑于高山青竹林中,由于附近竹子高耸压天,楼阁基本依着竹叶,想寻至孝瑶阁若不伐其林,终日难睹其阁。
镜漓如一个生人一般闯入竹林中,惊落满片竹林叶间冰露,将镜漓脸颊温润一番。晨冬雾气迷人眼,加上这遮天的竹林,镜漓没一会就迷失在其中。
“喂!有没有人啊!”镜漓朝着竹林深处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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