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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我的棺材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微笑流光

    “不讲就哭。”

    “......”

    “我靠,大姐,你三岁小孩儿吗,就会这一招!”卫流瞳崩溃了,“而且,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赵子扬那驴啃的脑袋把姑奶奶您惹哭了的,怎么受罪的反而是我呢!”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哎,你别这么暴躁嘛,赶明儿帮你介绍女朋友”卫流馨讨好道。

    “用不着,”卫流瞳满脸警惕,“您还是消停着吧,别操这份心了。”

    他现在对卫流馨的识人能力信任度基本为零,万一弄个女版赵子扬出来,多膈应啊。

    “那就讲故事,赶快哒。”

    “得,你厉害,明天我就去找班主任,申请换回去,”吐槽完,他靠在椅子上,放松着,目光逐渐幽远,“话说从前有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名叫卫流瞳......”

    “哇,你脸真大。”卫流馨鄙夷道。

    卫流瞳才不关心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讲下去。

    ......

    “将军,您没必要随我跑一趟......”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卫流瞳打断了他,摸着马背上的鬃毛,漫不经心道“一想到此番回去就要和朝堂里那帮孙子们纠缠我就头疼,这次出来全当散心。”

    “那......好吧。”范武慑面色犹豫,明显是想说什么。

    卫流瞳心下了然,挥挥手:”你先去吧,别让你家娘子等急了。”

    “将军,还不是呢。”范武慑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

    “行了,滚吧你,别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你们夫妻恩爱。”卫流瞳没好气道。

    “是,将军,”范武慑兴奋道,“驾!”

    马蹄奔踏在路上,扬起大片灰尘,卫流瞳可不想紧跟在后边吃灰,索性停在原地。

    “这个憨货。”

    他感叹道,又不住为自己的荷包心疼:日后筹备二人婚礼,少不得要破费一番了。

    ......

    哪怕是第一次来,卫流瞳还是轻易地找到了地方:踏进村口,几十步远便是一颗大槐树,范武慑的马就系在那里,旁边便是一户人家——大门被拆下来了,丢弃在一旁。

    这绝对是范武慑干的没跑了,看那门板的凄惨模样,明显是被这莽货兴奋过度硬拽下来的。

    这还没娶人家姑娘过门呢,就先把老丈人家的门给卸了,你还想指望以后能有好脸色看

    腹诽着,卫流瞳也把马拴在了大槐树上,转身踏进屋门。

    迎面走来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卫流瞳决定替小范子挽回一下印象,抱拳道,“大娘好,我是同小范子一起来的,算是他的长辈,对了,我姓卫。”

    老妇人看出来这是个大官,不由有些无措:“您,您好。”

    “大娘您客气了,”卫流瞳笑道,“哎,大娘啊,这小范子啊,人不坏,就是太莽撞,您放心,这大门我肯定帮您修好。”

    “没事......这孩子打小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了解他。”

    说道范武慑,老妇人就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虽然她的语气平淡,却掩不住其中的哀伤。

    卫流瞳本能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对了,小范子呢”他问道。

    沉默了片刻,老妇人才开口道:“他去后山的坟岗了。”

    “去......看我的闺女。”

    ......

    在乱葬岗上,卫流瞳看到了他。

    坟前的新土还未褪色,范武慑愣愣地坐在那儿,像失了魂,他怀里抱着一块木头牌位,轻轻抚摸着。

    孝女谢小安之墓。

    卫流瞳缓缓走到他跟前,却不知道劝些什么,盯了他一会儿后,索性坐下,取下腰间的葫芦,灌上一口,递给他。

    范武慑没接。

    卫流瞳突然感觉自己挺无能的,在这种场面下,他连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面前这人没什么文化,更没多大追求;他的内心世界,太贫瘠了。

    贫瘠到只能种下一朵小花。

    可现在,这朵小花,

    死了。

    “就两天......”

    “什么两天”卫流瞳不懂。

    “谢,谢儿,是在两天前走的。”

    战刀劈在大腿上、露出半截骨头,都能继续傻笑的汉子,让同袍们以为他打小就没学会伤心的汉子,突然嚎啕大哭,哭的让人不忍去看:“就两天啊,将军,就两天......”

    “这事错在我,”卫流瞳叹息道,“若不是我执意跟来,路上耽搁了时间......”

    “跟你没关系,将军。”范武慑抹了把脸,试图平静下来。

    可是怀里的木牌,那‘谢小安’三个字,在眼神接触的瞬间,又将他的世界崩成一片模糊。

    泪水泼在坟茔上,仿佛想渗透地表,落在那朝思暮想的人儿脸上。

    “就两天啊......”

    “我知道她自小身体就不好,可是,就两天......”

    “......”卫流瞳沉默地听着,灌了口酒,含在嘴里,静静体会着酒水对喉咙的灼痛。

    他做不到感同身受,可这样多少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第三十七章,沉默是今晚的......
    “后来呢”卫流馨眼圈泛红。

    “还有什么后来,”卫流瞳靠在双杠上,哭笑不得,故事讲了一个课间和半节体育,把卫流馨感动得不能自拔,“硬要说的话,除了俩人合葬一室,就只剩些琐事了;”

    他回忆道:“谢大娘家的大门修好了,还留了些盘缠,范武慑的战马被放归草原,再也没有回来......”

    “就这些了,年代久远,再多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哦......”卫流馨低落道,“你从哪看来的故事”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以前,有个将军叫卫流瞳,那就是我。”卫流瞳摊开手,无奈道。

    “嘁,你以为我会信”卫流馨收起了低落,鄙视他道,“还将军,我看你最多当个麻匪,卫麻子!”

    “马匪啊,倒是养过一批,”卫流瞳会错了意,感慨道,“那是在投奔老曹之前,养他们帮我干了些脏活,只可惜后来失败了。”

    “去去去,满嘴跑火车。”卫流馨吐槽,“不想说就算啦。”

    谁知道他是从知音还是故事会上看的呢。

    “对了,你不觉得,这故事其实跟你的经历挺像的”卫流瞳问道。

    “没觉得。”

    卫流馨别过脑袋,一点也不像,简直天差地别。

    “同样没有结果,同样伤心欲绝,只是区别在于......”卫流瞳望着远处操场上的熙熙攘攘,“套用佛家八苦的说法,范武慑的痛苦,是为爱别离,或者说求不得,而你呢,遭了背板,爱应该没有了,那就算生苦吧,如果赵子扬再回来上课,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奈何不得,又避不开,就成了怨憎会苦。”

    卫流馨缄默。

    但卫流瞳明白,她确实在听。

    “你说,”过了很久,她才出声,声音平淡听不出悲喜,“如果范武慑没有选择殉情,而选择跟那将军回去,那他还会一直记得谢小安么。”

    “这上哪知道去,不过我觉着吧,应该不会,”卫流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那憨货,连少喝几杯都控制不住,只要让他逮到机会,就一定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打架闹事,再被我狠抽一顿,才能老实;这要是跟去了京城,见着了那花花世界,再来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冲这土包子抛媚眼,让他迷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至于一个去世的青梅竹马,一朵枯萎的白花,被遗忘也是理所当然。”

    他感叹:“你要明白,时间最终能把一切感情都消磨殆尽。”

    “怎么会......”卫流馨不满的刚要反驳,卫流瞳就打断了他。

    “可那傻子,没给自己遗忘的机会。”

    卫流馨一怔。

    “选择死很轻松,选择活着才真难,因而殉情是种软弱,面对未来可能的诱惑,他选择逃避,选择一了百了,给别人留下一个难收拾的烂摊子;”卫流瞳无奈道,想起来就恼火,如果有机会,定要教这姓范的如何做人。

    “可话又说回来了,”卫流瞳收起恼火,叹了口气,“软弱也好,逃避也罢,即使有千般不是,可他做出的选择,总归对得起他家谢儿;”

    “然而赵子扬呢,他对得起你吗”

    问题的答案,大家都明白。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的旁边烧烤摊子上烤的羊肉串羊肉筋羊腰子韭菜大蒜鸡脆骨......

    “我明白啦。”

    卫流馨抬起脑袋,洒然笑道:“哎,不就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嘛,让你绕来绕去的,讲的这么麻烦,不嫌累啊。”

    笑完之后,便是满脸的轻松。

    “让你这么一说,确实挺累的,”卫流瞳活动着身体,皱着眉,“晚上就不做水煮鱼了,叫外卖吧。”

    “不做就哭。”

    “滚犊子!”

    “嘁,”卫流馨伸了个懒腰,“对了,咱俩还是假期再出去玩吧,这几天我要好好学习了,万一月考弄砸了,班主任给老爸老妈打电话怎么办......”

    “放心,”卫流瞳悠然,“信号不好,打不通的。”

    “......我说你这人,”卫流馨满脸纠结,“我刚有点动力,就让你拍回去了。”

    “哎,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老爸老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她又喃喃道。

    “也放心,”卫流瞳继续悠然,老子画的符都还没烧呢,“好着呢,没谱到时候还能带个老三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肯定”卫流馨好奇。

    “厨子自有妙计。”

    ......这算什么理由。

    不过算咯。

    她扭了扭脖子,又转了转腰,体育课不能白上。

    然后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



第三十八章,这是飞一样的感觉~
    姐弟俩放了学,就直接杀向了超市。

    一番疯狂的采购后,拎着大包小包,一到家,卫流瞳就认命地走进厨房,开始折腾。

    等俩人吃上饭,都快九点了。

    饭后,吃得圆滚滚的卫流馨,一把拽住欲架着画眉去公园溜达的卫流瞳,强令其跟她一起追剧。

    “苏大强真是个窝囊废,媳妇打闺女的时候,他都不敢护着,”卫流馨皱眉道,“还好咱爹不这样。”

    “那是对你不这样,”卫流瞳面无表情,“老妈揍我的时候,哪次老爹不是在旁边端茶倒水、拍手叫好,还总是跃跃欲试的。”

    “苏明成就知道打妹妹,哼,啃老的暴力狂,就没个当哥哥的样,”卫流馨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很欣慰“还好你不这样。”

    “不,你这样,”卫流瞳吐槽道,“被赵子扬气哭了,就只会过来拿我撒气。”

    卫流馨瞅了他一眼。

    “出去!╯︵┻━┻”

    “得嘞。”

    卫流瞳悠哉悠哉地晃悠到门口,揣起家门钥匙和钱包,回头道:“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给我留着门啊。”

    “知道!”

    ......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

    本来酣睡的赵子扬,忽然惊坐而起。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环视周围——没辙,亲爹(存疑)下手太狠,还都是照脸招呼,让他脸肿的跟被马蜂群临幸过的猪头肉一样,现在还能睁开些,就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

    我怎么醒了......嘶!

    深沉的父爱留下的烙印,让他清醒了很多。

    他下了床,也没趿拖鞋,光着脚就走出了卧室。

    奇怪了,我这是要去哪儿啊......

    咦

    意识到不对,赵子扬的后脑勺猛然腾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下,直戳尾巴骨。

    难以言喻的惊恐占据了他。

    他想控制腿,想控制胳膊,想回到床上去,缩进被子里......

    可惜。

    他只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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