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我的棺材板

    两个古人抬起头来。

    直勾勾地盯着他。

    嘴角留着口水。

    “肉……”

    “好白的肉……”

    嗯

    卫流瞳眼神一厉，妖红弥散，瞬间慑进了他们的内心深处。

    两人打了个哆嗦，眼色恢复了清明，垂下脑袋，不敢瞧他。

    见状，卫流瞳也不再客气:“你们是干什么的”

    面相年轻些的不敢说话，年长些的则强忍恐惧，磕磕巴巴地小声回答:“种，种田的……”

    “种田的不好好种田，在这田间地头读什么破论语”卫流瞳厉声道，“这东西能除草驱虫、让你们丰收吗！尽是无用之举！”

    “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啊，这位大爷！”年长的农人一脸焦急道，也顾不得害怕了，比起面前的区区一人，还是这广袤天地的威严更让他生畏，“要是惹怒了老天爷，再降下灾劫，那就真活不下去了呀！”

    “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卫流瞳敛了怒气，漠然命令道。

    “是、是……太守大人告诉我们，这场大旱，是因为下界之人不尊教化，惹怒了老天爷，才降下此劫，所以我们都应该学习、诵读论语，诵声从天下各地汇聚在一起，才能让老天爷听见，消除他老人家的怒气，收回灾难……”

    “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卫流瞳面含讥讽，“可是有用吗”

    “有的，有的！”年长的农人点头如捣蒜，语气充满了希冀，“这不，我们已经求下了一长大雨，太守大人还说，只要心诚，不仅天灾能免，




第八十七章 何不食肉糜？
    卫流馨很快便明白卫流瞳是什么意思，望向这些人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怜悯。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群人中，没几个牙口是完整的。

    然而这次，却不能拿食物出来了。

    一家一户尚可救得，千家万户却救不得。

    反而若是吃饱几次，会彻底断绝他们这点脆弱的坚守。

    卫流瞳侧头道:“继续走吧。”

    “嗯……”

    “姑娘请留步！”

    这时，一个鲜衣怒马的白衣少年从后方策马奔了过来，眼神里装满了兴奋与爱慕，他在卫流馨面前勒住了马，拱手作揖道:“在下是这儒城刘家的刘积刘乘法，敢问姑娘芳名，是哪家的小姐为何在下以前从未见过”

    哇，这位兄台的名字听起来很欠叉啊，洒家的三叉戟呢

    极其反感数学的卫流瞳如是想到，不然他也不会听到葛大爷之名便惊慌遁走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卫流瞳凑近卫流馨的耳边，悄声道:“姐，他说你是小……”

    “你才是小姐呐！╯︵┻━┻”

    还没等卫流瞳煽完风点完火，卫流馨就炸了毛了。

    她知道这是古代，只是下意识没反应过来……

    诓她唱红脸的目的达到了，趁刘积懵逼之时，卫流瞳果断唱起了白脸，作揖道:“在下卫史卫地政，这位是家姐卫物卫化生，我们乃是南方墨城卫家之人；这位刘兄，不知你与我们二人之间，是否存有一些误会毕竟‘小姐’二字，在我们那儿，可是种对女子恶毒的蔑称。”

    墨城......

    还真没听说过，礼法居然如此古怪

    在他的印象中，出了南方的狼口关，尽是蛮夷之地，所以听到他们说从南方来，便不由自主地有些轻视。

    可是因为某种意图，他却没把这份轻视表现出来，反倒先是痛快地道了歉，随后又祭出了十足的热情。

    卫流瞳自然不会拂了人家的善意。

    哎呀，兄弟我找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甚好，甚好。

    不一会儿，心怀鬼胎的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

    儒城门口。

    “卫兄，还有这位卫小......咳，千金，家父严令在下、入城后立刻归家，不可不从，我们只好先就此别过了。”刘积神色黯然。

    “刘兄不必不舍，反正我们姐弟二人已经知晓刘兄府邸所在之处，他日登门拜访便是。”卫流瞳哂然道。

    “好，”刘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神色顿时满意起来，“待他日卫兄上门，定要与在下豪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卫流瞳作揖，“别过。”

    “别过。”刘积依依不舍地看了卫流馨最后一眼，便调转马头，“驾！”

    姐弟俩目送着二傻子远去。

    “对了，姐，刚才那孙子污蔑你胖来着，说你重一千斤。”

    “……一边去！”卫流馨瞪他，不过她也确实对刘积没有好感。

    “哎，不过平心而论，这孙子确实是个好孙子，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我想知道的全说了，够敞亮，”卫流瞳感慨道，“刘宋孔陈四大家族，分别在儒城的东南西北，太守府邸则在儒城中央，官家的粮仓就建在府邸里边……哎呀，省了我多少事，我都不舍得杀他了。”

    “干嘛要杀他”卫流馨不解。

    卫流瞳挥了挥手:“嗨，其实杀不杀的，也并非我说了算，而是讨粮的饥民说了算，要是没有外人干预，这傻子的存活率基本为零，我若是不保他，就等于杀了他。”

    “到时候看心情吧。”

    他抬起头，望向儒城的城门。

    嚯，够气派的。

    可再气派的城，那也要有人守才行。

    “走吧，咱们去见见这位董太守。”

    ……

    此时，城东的刘家。

    刘家的家主，也就是刘积的父亲，正在书房读书。

    刘积兴冲冲地闯了进去:“爹，孩



第八十八章 当你跑到对立阵营的新手村
    “别想了，我不可能杀了你，弗兰克，”莱尔的语气听不出感情，“我们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虽然两人在组织的地位相当，可莱尔已经年逾五十了，一生经历过太多的风浪，意志的坚韧程度远非弗兰克能比。

    “没希望！”弗兰克狠狠砸了下墙，他在愤怒之余居然还有几分欣慰，欣慰于自己麻木的灵魂还残留着产生情绪的能力，即使是愤怒，“从一开始就没希望！二十个人，只剩下我们两个，还能做什么”

    莱尔沉默。

    “强如保罗又能怎么样他杀了那个‘董太守’一百次，整整一百次啊！”弗兰克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作为一个白人，他却哭的像是倾家荡产都改不了命的非洲酋长，眼睑以下都成了迷彩的模样，“可是第一百零一次循环到来的时候，他还是‘董太守’嘴里的‘黄毛恶鬼’，连名字都没被记住！”

    他吼累了，摊在大牢的稻草垛上，喃喃道:“这里就是地狱，被晨曦之主彻底遗忘的地狱，我们的牺牲无人知晓，我们的名讳也不可能出现在神殿的圣墙上......”

    “可我们还活着，”莱尔淡淡道，“还有人给我们食物。”

    “你管这叫食物！”弗兰克一脚踹翻监狱门边放着的破陶碗，打翻了里面散着馊味的小米麸糠粥。

    莱尔再次沉默。

    弗兰克艰难地站起身，握住胸前的十字架:“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吃一顿人类该吃的食物......”

    “别忘了，亨利和亚瑟在你之前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们闯了出去，可是当一切重新开始时，我们却没在那条初始的路上见过他们，”莱尔阻止道，“这里面的人死了，还可以复活，可我们要是死了，那就真的死了；这里很肮脏，却也很安全。”

    弗兰克的希望破灭了，颓废地坐回了地上。

    “我错了，莱尔，真的，”他的眼神空洞，就像没有灵魂的人偶，“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跟着过来，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任务……”

    “可如果成功了，你的功绩就会无与伦比，”莱尔说道，“与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同，你有个很好的父亲，弗兰克，他能让你爬上组织的巅峰。”

    “……”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什么”弗兰克发出一声嗤笑，“等那个‘董太守’被暴民们撕成碎片”

    那一幕是他在这恶心腐烂的无限循环中唯一喜欢的桥段，只可惜太过短暂。

    “然后我们这两头猪圈里的猪猡重获短暂的自由，直到被边境的士兵抓到，再次关进这猪圈里，周而复始”

    唯一欣慰的，就是当一切陷入混沌时，他们会重新回到进来时的位置，衣服，头发，饱受折磨的躯体，还有饥肠辘辘的消化系统，都会恢复如初。

    莱尔摇了摇头:“这次的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怎么”弗兰克讥讽道，“难道这一次，暴民们会先将我们撕碎，再去撕碎那‘董太守’”

    莱尔并不在乎他的讽刺，而是缓缓说道:“在你睡着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场雨，在无数次的循环中，这是第一次下雨。”

    弗兰克一怔，瞳孔中重新焕发出些许希望。

    “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循环就会破碎，圣物则会显露它的真容，那个时候，就是该我们行动的时候了，”莱尔闭着双眼，准备进入冥想状态，“所以，不要浪费多余的体力，我不希望时机来临时，被你拖我的后腿。”

    弗兰克叹了口气:“我不会的，莱尔，只希望事情能真的像你所说。”

    顿了顿，他又说道:“可是，假如到了最后，循环并没有破碎……那时，你就杀了我吧。”

    “好。”

    两人陷入了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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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乱
    寻思着让这俩歪果仁再接受一阵忆苦思甜的教育，外加防止节外生枝，卫流瞳就没对他们下手。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与外国友人进行亲切的交流。

    此时，俩人正站在府邸门口。

    被唤出来的管家颠了颠在过关隘时没用上、此时却用上的钱袋，神色十分满意。

    “这位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

    “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啊，”卫流瞳捧了一句，“怎么瞧出来的”

    “是这样，咱们董太守有个本地士人都清楚的习惯，在处理完当日的大小事务后，便会去学堂讲学，日落才归，”管家作揖，一脸歉意，“所以公子要是有急事，便只能去学堂寻人了。”

    “行吧，白跑一趟，”卫流瞳无奈，“这学堂在何处，还要烦请先生指路。”

    “好说，”管家笑呵呵的，“公子从此处往北走，走过两个路口，再向东，一直走到一家关张的胡饼店......啊，虽然关张了，可招牌没摘，还是很好辨认的，站在店口向北张望，能望见一个种满翠竹的院子，那便是学堂了。”

    “懂了，多谢先生。”卫流瞳道过谢，便准备带着卫流馨离开。

    可刚走了两步，他又心中一动，回头叫住准备回府的管家:“对了，先生，太守的公务，是不是一日比一日少了”

    “没错，”管家有些惊奇，“公子是从何得知”

    卫流瞳笑道:“我见城中秩序井然，农人商贾各司其职，想来是太守劝学之效，人与人之间没有了摩擦，自然就少了许多烦扰。”

    管家笑了，自豪交杂着些许欣慰，作揖道:“公子说的极是。”

    卫流瞳还礼:“告辞。”

    “告辞。”

    ......

    管家走入府中，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神色一冷，将钱袋丢在案上。

    “人是厚道人，只是可惜啊，蠢了些，”他晃了晃脑袋，“秩序井然……呵，都饿着肚子躺家里不出门，可不就井然了”

    歇了几秒，他解开钱袋，将铜钱尽数倒出，本是悦耳的撞击声，却让他听着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半晌，管家突然挥起衣袖，将铜钱尽数扫落在地，冷笑道:

    “哼，家财万贯又能如何，那些粮食，还不是全握在刘宋孔陈四家手里。”

    可想起自己做的龌龊事，管家的冷笑又尽数化作苦笑，自言自语道:“老家主啊，您别恨我……都是为了活命啊。”

    ……

    “……大乱之前，反而会平静一段世间，”卫流瞳悠然地对卫流馨解释道，“从古到今，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就从未停止过，这是生存的本能，毕竟谁都想活的更好。”

    卫流瞳从陵寝拎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继续道:“想要冲突彻底消失，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让每个人拥有的物质都极大丰富，至于其二，就是现在这般了，所有人穷的连产生冲突的本钱都没了，也就老实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卫流馨悄声道:“那照你说的，这些人马上就该揭竿而起了吧”

    听着前方学堂传出的怒吼声，卫流瞳肯定道:“是啊，最迟也超不过一周。”

    ......

    “说！”董仲舒脸上的每一层褶子都在往外抖着火气，“你们为何把竹简毁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