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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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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离心离德
    灵璧拿起玳瑁指甲套戴在尾指上,长睫低垂,掩住眼中神思,“自然是容不得他的人,要悄悄地除掉他,此事不许多提,便只当不知道罢。”

    茯苓见她面色不豫,便悄悄地遣了阿葵等人出去,“一等公府那边递进来消息,说是二姑娘又有了身孕。”

    灵璧支着额角,目光冷沉入霜,连同声音都淬着寒冰,“派人去打听,看看徐乾学的药是谁主使的”

    茯苓颔首,莲步出了正殿。

    灵璧倚在软垫上,怔怔出神间,阿葵走了进来,“主子,承乾宫那边送了四阿哥的常用之物来,说是要在永和宫小住几日。”

    灵璧皱眉看向她,面上染了几分焦急,“皇贵妃身子又不好了吗”

    阿葵点点头,“四阿哥面陈了皇上,从阿哥所搬回来几日,想亲自侍疾,不过皇贵妃担心误了四阿哥的功课,便叫四阿哥在主子这里住着,每日按时探视即可。”

    灵璧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衫,便匆匆赶往承乾宫。

    皇贵妃的嗽疾一年重似一年,今年开春甚至不能起身,虽然有燕窝肉桂细细养着,也总不见好,不仅春日里不能出门,稍稍沾上些花粉、柳絮便喷嚏咳嗽不止,严重之时连呼吸都会停止,好不怕人!

    灵璧匆匆赶往承乾宫,还未进了正殿,便听得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撕心扯肺,她拎起裙角,跨过门槛,直奔寝殿而去,果见皇贵妃伏在床榻上,咳得眼角绯红,双目含泪。

    隽娘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同秀娘一道抚着她纤瘦的脊背,为她顺气,声音之中也含上了哽咽,“才吃下去的药又吐出来,这可怎生是好”

    皇贵妃微微抬起下颚,嘴角犹自带着未干的药汁,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灵璧宛蓝的裙角,雪白的栀子花盛开其上,她微微皱眉,仰面躺下,“你怎么来了”

    灵璧敛衽坐下,将她头上冰冷的虚汗擦去,看着那张惨白如金纸的脸一时亦沉默下来,满心的话最终化为一声无意义的悲叹。

    皇贵妃挑眉看她,狭长眸间含着点点笑意,“咱们德主子也会叹气了吗”

    灵璧命人再去煎一碗药来,皇贵妃撇撇嘴,“莫要白费力气了,便是熬了,我也喝不下去多少。”

    灵璧皱眉道:“便是为了胤禛,你也该喝些,娘娘病了,胤禛自然担心的。”

    皇贵妃觑着她,蓦地,骨瘦如柴的手攥住灵璧的手腕,冰凉的手心贴在灵璧温热的肌肤上,“胤禛、胤祯,分明是亲兄弟,皇上却赐了如此相似的名字,可我告诉你,胤禛是无可替代的,纵然你现在有了十四阿哥,也决不能亏待胤禛!”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却蕴含着一种无以名状的不祥,皇贵妃眼下病着,却还要说出这样的谶语,灵璧无端地觉得不祥,她按住心口,企图透过薄薄的血肉肌骨,按住那股蠢蠢欲动的不安感,“胤禛有娘娘这样的养母,便是我这生母不在了,也是不妨事的。”

    皇贵妃急速地咳喘起来,眼角虚浮无力的泪顺着苍白的面颊坠下,灵璧心中慌乱,忙上前为她顺气,皇贵妃骤然抓紧她的手,“我自己的病,我最清楚,你得答应我,便是有一日,我……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待胤禛好,要待他比十四阿哥更好!”

    她的力气那样大,仿佛是绝望的小兽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灵璧的心狂乱地跳起来,时快时缓,莹玉五指覆上皇贵妃的唇,“别说……别说了……太皇太后



第206章 前朝后宫
    回了永和宫,灵璧便将各宫妃嫔请来,皇贵妃这两日略觉得身上好些,便也前来,灵璧请她上座,自己则坐在右下首,“今日请诸位姐妹前来,原是为了太皇太后百日祭礼之事,该有的仪制上的一应用度皆已送至各宫,皇上也吩咐了本宫,百日过后,各处也不许歌舞,还望诸位姐妹勿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岔子。再有便是阿哥和公主之母,亦要管教好自己的阿哥公主,守孝满一年才可。”

    众人自然应是,荣妃道:“本宫亦和德妃娘娘商议过,百日之后,诸位姐妹仍需素服,满一年后,方才换装,今日各宫主位皆在,望各自约束宫内年轻的姐妹们,免得她们在皇上跟前失错了。”

    宜妃浅啜一口茶汤,看向灵璧,“今日本想去内务府支领些绸缎,制新帐子,怎么内务府的人却说须得问过德妃姐姐呢”

    灵璧道:“这有个缘故,去岁太皇太后和我说起各宫用度近年来不断增加,虽然眼下皇上的阿哥公主一年多似一年,但这里头皆有定数,不可过了。所以前几日本宫知会了内务府,往后凡各处超支了的,皆需从本宫这里问过,才可支领,也是省俭的意思。”

    宜妃面上的笑意未散,可眼中已有了几分愠怒,“咱们毕竟是皇家,若是省俭太过,恐怕也不好看,更何况一卷缎子,能值几个钱”

    灵璧自然知道宜妃出身大家,一向是个有钱的,“这个还请宜妃妹妹放心,姐姐自然不会让妹妹吃苦受罪,先时太皇太后在日,便一向节俭,那时正值三藩之乱,虽比不得现下,但谨记太皇太后教导,总是不错的。”

    宜妃只笑盈盈,道了一声:“德妃姐姐所言甚是。”便不复多言。

    出了永和宫,惠妃曼声道:“各处守孝,妃嫔三年不许侍寝,咱们这些有阿哥的倒是不怕,可如袁贵人、贵答应这些年轻娇嫩的,等过了三年,又有新人入宫,她们便成了明日黄花,岂不可怜”

    端嫔肃容道:“寻常百姓家老人亡故,儿孙尚需守孝,更何况咱们是天家,若是起了怨怼之心,便也当不起帝王嫔御的位置了。”

    惠妃掩唇轻笑,“端嫔妹妹所言甚是。”说完,折身进了咸和左门。

    景仁宫宫门深锁,紫禁春深,可却感染不了此处分毫,昔日奢华繁丽的宫殿成了一处坟墓,埋葬了跋扈的贵妃,惠妃侧耳倾听,从前还能听到贵妃的怒骂声,可转眼两年多过去,经年累月的禁足,皇帝的遗忘,似乎将贵妃那点怒骂的活气都湮灭,只余枯黄无力的无尽秋意。

    紫琳道:“太皇太后丧期,皇上都不曾解了贵妃的禁足,可见心中尚有怒气,主子,这是个是非之地,咱们快些走吧。”

    惠妃握紧帕子,“我只是想看看贵妃的结局,提醒自己,决不能落到这样的境地里去。”

    转眼便至五月,天气一日日地热起来,因太皇太后薨逝,后宫众人皆不敢妆扮,从前彩衣艳饰,珠光宝气似乎都成了隔着水的记忆,紫禁城绿树浓阴,浮世靡丽,一众妃嫔却如同经过冬日霜雪的花朵,唯余冷肃而清简的颜色。

    暴雨如瀑,轰然冲刷着大地,如鞭的雨痕滚滚而过,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头也不抬道:“徐乾学的病还未好吗”

    索额图道:“回皇上,徐大人自上个月偶感风寒后,一直身体不豫,至今已在家修养半月有余了。”

    皇



第205章 狡兔死,走狗烹
    惠妃扭头看她,灰白天幕下,只见一张冷若冰霜的侧脸,苍白素净一如云雾,“不过朝中之事波诡云谲,明珠也绝不会轻易倒下,还请妹妹拭目以待。”

    茯苓皱眉,看向惠妃的背影,在雨帘之中,她一身黛色衣衫,几乎化作一幅墨色浓淡的烟雨美人图,“惠妃这是何意”

    灵璧勾起唇角,“垂死挣扎罢了,还能怎样惠妃这些狠厉却无用的言行,难道你是第一次见到吗”

    一路行至弘德殿,灵璧说明了来意,梁九功便迎了她进去,皇帝正拿着毛笔批阅奏折,笔走龙蛇,落笔却不是朱砂的正红,而是蓝批,灵璧拿起墨条,轻轻研开。

    皇帝抬眸看她,消瘦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丝笑意。

    灵璧看了看时辰钟,“都这个点儿了,万岁爷还未用膳,奴才让人备些清淡的粥菜来”

    皇帝长叹一声,他已三个月不曾剃须,下颚生出一圈胡髭,看着格外凌乱而狼狈,“朕这两日总是梦到太皇太后,想起她曾说舍不得我们父子,便不许扶灵回盛京,朕本想将太皇太后的梓宫留在慈宁宫,以便日日祭拜,可是祖宗规矩在前,朕也不能太过,一想到此处,朕便觉得对不住太皇太后。”

    灵璧接过梁九功递来的茶,放在皇帝手边,“瞧,您嘴角都生出燎泡了,眼睛也眍?了,国事繁忙,家事也不清闲,您若是不能周全自己,太皇太后如何安心呢这才是真的对不住她老人家。”

    皇帝停住,花青墨滴滴落在奏疏上,灵璧取出他指尖的毛笔,挂于笔架下,又命梁九功传膳,不多时便有清淡的小菜并御田粳米粥端来。

    皇帝握住灵璧的手坐下,灵璧舀了一碗糯糯的粥给他,温声道:“奴才今日前来,原是为了和万岁爷商议阿哥们为太皇太后守孝一事,万岁爷守孝三年,那阿哥们呢”

    皇帝搛了一筷子龙须菜,思忖半晌道:“太子身为储君,自然要与朕一道守孝三年,至于旁的阿哥,一年即可。守孝期间,不可演乐,不可嫁娶,以表哀思。”

    灵璧颔首,二人一道用过午膳,皇帝道:“眼下皇后之宝在你手上,朕自然不放心,只是你辛苦些。至于明年的选秀,便不必进行。”

    灵璧应下,出了弘德殿,梁九功迎上,“辛苦德主子了,要不是您今日来了,奴才也没法劝万岁爷用膳了。”

    灵璧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温声道:“太医说万岁爷有胃寒之症,他是不爱吃药的人,往后喝粥或是用汤的时候,加些姜丝儿进去,给万岁爷暖暖胃。”

    梁九功应下,派人护送灵璧回去。

    毓庆宫内。

    太子身着宝蓝色团花常服,索额图、徐乾学等人坐于下首,徐乾学看着面前荤素齐备的菜肴,道:“眼下是丧期,太子原不可吃这些。”

    太子瞥了他一眼,命人舀了一碗紫参乌鸡汤,冷冷道:“太皇太后过世,本宫自然伤心,但今日原是为了款待大人,感谢大人助本宫扳倒明珠,大人怎么不懂本宫的一片好意”

    徐乾学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去,“……是,微臣多谢太子。”

    一时众人沉默下来,唯余宫女往来的衣香鬓影给这冷肃的空间增添了几许柔和清亮的色彩,毓庆宫中的宫女皆



第204章 大厦将倾之际
    奏疏二月初六递到皇帝案头,二月初七,皇帝不经调查、不问涉事人等,直接下旨:“免除大学士明珠、勒德洪、余国柱职务,郭琇升任都御史,尚书科尔坤、佛伦、熊一潇罢免。出缺大学士席位以梁清标、伊桑阿代之,李天馥为工部尚书,张玉书为兵部尚书,徐乾学为刑部尚书。”

    旨意一下,几乎是将京师乃至整个天下的官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牌和放血,原本巴着明珠、摧眉折腰恨不得为之吮痈舔痔的人瞬间远离明珠,唯恐这场大祸蔓延到自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从前趾高气扬的明珠仆人。天下万民更是指指点点,唾骂不休,几乎将明珠的脊梁骨戳断,唾沫星子如同腥臭的海涌向他,几乎不曾将明珠湮灭。

    然而这场帝王之怒并没有就此完结,余国柱被罢免之后,抄没家产,发配回原籍,仅因营造居所,便被从前的政敌何金兰弹劾,余国柱惊惧万分,夜间嚎哭不止,终是死于家中,临死之前,双目大睁,嘴角流涎,连呼三声:“明珠误我!”

    终是背负着一身骂名,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佛伦更被有心之人翻出曾侵占民田,皇帝下旨褫夺其全部职务,只留本旗佐领之职,以观后效。

    明珠一党经此打击,几乎一蹶不振,作为风暴的中心,明珠每日跪于金水桥之外,连连叩首,鲜血染红了汉白玉台阶,可他的血在皇帝看来也不过是污染了这神圣殿宇的脏污罢了,在罢免明珠之后,皇帝旋即下旨抄没家产,收回官房,家人发卖,令其族人迁居于京郊,永不许参加科考。

    皇帝的处置几乎如同秋日的寒霜,一重接着一重,要将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臣彻底冻死于这一年的二月。

    明珠年过半百,终是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老血来被人送回了破旧的‘新宅’之中。在明珠深受打击的情况下,皇帝授扔在家中的李光地学士之位,召熊赐履为礼部尚书,昔日权势深重的索额图一党正踩着明珠几乎摧折的脊梁,一步步恢复当日的荣光。

    至三月,索额图协同督捕理事官张鹏翮、兵科给事中陈世安,准备同罗刹国使者议定《尼布楚条约》,勘定两国边界。处置了靳辅等人,长江淮河一带的治河大事却不可放松,皇帝召集了朝中大员、江南总督董讷、于成龙等人商议河务,最终商定以两江总督王新命为河道总督。

    染着明珠一党的血泪,永和宫的百花较之往年开得更好,锦绣满院,烈烈如焚,风送花香满六宫,灵璧将所有前来贺喜的人拒之门外,在佛前献上三炷香,一谢佛祖庇佑,万事顺遂;二谢苍天有眼,恶人得诸;三谢得众人之力,推翻明党。

    茯苓陪伴着她整整十年,看着她从一个灵巧柔善的乌雅贵人,一路走到现在满腹心机的德妃,看着她从轻松欢畅,一路变得疲惫疯狂,眼下主子大仇得报,终是可以放下一切,重回当日了。

    灵璧睁开眼,从前的疯狂与阴戾似乎随着明珠一党的覆灭而渐渐消散,宛若黑晶琉璃的眼中又是一片澄澈与安宁,她将挂在佛龛一侧的卷轴缓缓放下,露出胤祚顽皮可爱的笑脸,纤手缓缓拂过,脸上的泪随之坠下。

    茯苓叹道:“主子以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天底下的男人也不能过您了。”

    灵璧收起脸上



第203章 第二滴血
    皇帝秉雷霆之势而下,处置了佛伦、靳辅的消息传遍京城,声势竟盖过了郭琇的升迁,一时明珠一党皆栗栗然。

    大学士府内。

    明珠两手对插着坐在宝座之上,此时他脸上的颓唐比之连丧两子时的脸色更甚,似乎丧子之痛比之高官厚禄不过轻若尘埃。

    余国柱痛哭流涕地跪在一边,苍白的胡子上满是蜡黄的鼻涕,看着格外可笑,昔日威震朝野的余秦桧终于在帝王之怒和正义之剑下露出了害怕,他像只可笑的肥虫爬到明珠脚下,“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我听说于成龙、高士奇联手向皇上告发我,大人救我啊!”

    明珠将他踢开,像是踢开什么脏东西,名贵的靴子上沾上了余国柱的涕泪,格外脏污,明珠嫌恶道:“眼下老夫自顾不暇,如何救你!”

    余国柱无力地倒在地上,苍老的躯体不住蠕动着,“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逼徐乾学了,眼下他们师徒联手,是……是铁了心要弄死咱们了!”

    明珠愤愤起身,命人备车,他一把揪起软成一堆血肉的余国柱,拖着他直奔徐乾学府邸。

    只可惜,昔日煊赫无比的明珠大学士、余大学士是注定见不到新任左都御史徐乾学了,他只打发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小厮出去,喷着唾沫星子,告诉明珠:“我们大人忙着修纂典籍,无暇见大学士您,有劳您,哪儿来的,打哪儿回去吧。”说完,啪地合上了门。

    唾沫和灰尘交织在明珠脸上,那一刻,他的脸色格外可怖。

    永和宫内。

    灵璧挣扎着站起身,嶙峋的瘦骨支撑着体肤,让她一步步走到西次间的佛龛面前,她点燃一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之中,双手合十,眼中终是坠下泪来:

    看到了吗胤祚,我的儿子……但这不是终结,这只是开始,额涅会让明珠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身败名裂,只能背负着一身吐沫入土。

    而后,她点燃了第二、三炷香,默默在心间道:“对不住了,靳辅,本宫欠你的,来日一定还你!”

    首战告捷,太子、索额图等人自然欢喜,不等明珠党羽做出反击,二月初六,新任佥都御史郭琇再次亮出他的正义之剑,迅速呈上第二封奏疏《纠大臣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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