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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诶诶诶!”胤祉追了上去,“怎么这就生气了五弟也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知道,他一向心软的。”

    胤禛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进了行幄。

    至八月底,皇帝与漠南蒙古诸部会宴,赐下银币等物,于九月初七折返京城。

    这日晚间,荣妃正清点着内务府积存的旧物,月色昏昏,更兼秋霖脉脉,格外的凄冷,荣妃半倚在软垫上,纯银指甲套在暖黄烛光下闪烁着冷光,在这秋花委地秋草枯黄的秋夜,连人似乎都要随着这漫长的风雨之夜而枯萎老去。

    在那淅淅沥沥的穿林打叶声之中,一切隔着水音,都显得格外渺远。荣妃生出一点朦胧的睡意,跃动的烛火在眼前化为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她半合上眼,手中的一本账册缓缓坠地。

    “便困得这样了”

    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荣妃一惊,慌忙睁眼,只见皇帝拿着那本册子,含笑看着自己。

    荣妃许久不曾私下这样见过皇帝,一时竟怔住了,倒是映秀机警,轻轻咳嗽一声,荣妃这才起身,将凌乱的鬓发别在耳后,又理了理松散的珠花,这才福身一礼,“奴才请皇上安。”

    皇帝扶着荣妃起身,敛衽坐于软垫上,扫了一眼凌乱的炕桌,“这么晚了,便将这些庶务放在一边吧,免得把眼睛熬眍?了。”

    荣妃接过映娥递来的茶杯,放在皇帝手边,“内务府库存颇多,太皇太后病着,无人查点,恐有盗窃失落,奴才也是想想再整理整理,免得出了什么差错。这是皇上从前最喜欢的碧螺春,奴才一直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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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眼线
    卫婵急匆匆赶往御茶膳房与全安接头,自然是明珠传话进来,卫婵接过纸条,里面是一句简短的话:【命惠妃低调行事,尤其不可在德妃面前放肆】。

    全安将纸条烧毁,疑惑不解,“大人眼下如日中天,正该是早日推大阿哥上位,为何要让惠妃娘娘低调”

    卫婵皱起细眉,揉碎了桌上的纸灰,“大人自有他的用意,咱们不必多问,只需办事即可。”

    全安颔首,“眼下皇上倚重高士奇和徐乾学,高士奇又勾结了左都御史王鸿绪,大人或许觉得形势不利,让咱们小心些。”

    卫婵戴好帽兜,纤细袅娜的身子掩于鸦青云缎斗篷之下,趁着夜色离去。

    至六月,天气越发炎热,今年又是个大旱之年,京中少雨,陇中更是干旱得地表龟裂,皇帝见此,便步行至天坛祈雨,这日黄昏时分,乌云便如人心所候般滚滚而至,乌金色日光透过浓重的云彩投下暗沉的光芒,闷雷自天际响起,呼啦啦的风拂动枝叶,索索的声响不绝于耳,宫人们掩上窗扉,卷起湘帘,将携裹着落叶残花的风阻隔在外。

    灵璧倚在软靠上,贪着那点难得的凉意,屋外悬着的玻璃画梅兰竹菊纹挂灯在夏风之中摇晃,紫禁城高大的屋脊在夜雨之中化为了渺远的影子,色痕浓淡,宛若一副极简的水墨图。

    茯苓端了燕窝粥进来,担忧地合上窗户,“杜太医说您今年的嗽疾比往年更重,您还这样贪凉快喝了粥,润润肺。”

    灵璧轻咳两声,薄唇发白,连面色都是恹恹的,只是精神尚好,“让你给乾清宫送碗莲子羹过去,你送了吗”

    茯苓颔首,“奴才自然送了,只是皇上从来不喝后妃给的汤汤水水,您这是”

    灵璧拿起调羹,轻轻吹开浮在粥上的米油,“皇上吃不吃是皇上的事,我送不送便是我的心意了,这两日,卫贵人可有什么异动吗”

    茯苓道:“奴才和承乾宫的隽娘姐姐打过招呼,隽娘姐姐便着意看着她,眼下无论她去哪,咱们都知道,不过这两个月来,卫贵人倒也安分,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灵璧颔首,“太皇太后这两日病着,皇上下个月要巡视塞外,从大阿哥起,到八阿哥都要随行,明日记得提醒江敏山好生打点。眼下太子妃还在学习规矩,皇上也不想二人太早完婚,所以想先挑两位侧福晋去毓庆宫伺候,你把名单给我拿来。”

    茯苓却不听从,“都这个点儿了,主子做起事来便和四阿哥是一个稿子,呕心沥血,您这两日本就不适,再这么点灯熬油地下去,身子越发要坏,奴才请您去歇着吧。”

    灵璧微笑着摇摇头,面容清丽宛若一朵莹然百合,她解下身上的衣裳,进了寝殿。

    这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浮浮沉沉,光怪陆离,从前离去的、现在还在的,人和物一一从眼前划过,最后只剩下一个明黄海水江涯的衣角定格,她伸手去抓时,那缕衣角却轰然逸散,天空中尸白色的日月倏而暗淡,只剩下一片黑影。

    不过一个怪梦,梦醒之后便都过了,灵璧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太皇太后的病比之往年更加来势汹汹,太医院众太医会诊过,也不敢下猛药,只能小心温养,宜妃、德妃、



第196章 蛛丝马迹
    灵璧倚在肩舆上,纤手覆上小腹,“本宫不过善意提醒一句,大学士怎么恼了您有功夫和本宫在这里恼,不如回去请个大师瞧瞧,说不定是大学士家中风水不好,儿子前年才死了一个,今年又死一个,连着儿媳妇都跟着葬身悬崖,啧啧,”她摇了摇头,“这样尸骨无存的机会,一般人可没有啊。至于揆方的孩子安昭和元普,你可看好了,别再出点什么事儿。”

    说完,灵璧闲闲敲了敲肩舆扶手,仪驾队浩浩荡荡而去,只余一个气得面色绛紫的明珠在原地,直喘粗气。

    回了永和宫,茯苓搀着灵璧进了正殿,“主子,您方才直接对上明珠,恐怕不妥,谁能知道明珠急了,会生出什么疯狂之举呢”

    灵璧端起金粉描花的茶杯,含笑看着清浅的茶汤,道:“明珠的罪证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经过佛伦那事,徐乾学已经彻底倒向太子,对明珠的罪行,徐乾学是深知道的,有他在,明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茯苓这才放下心来,“如此就好,明珠一倒,他手下那些贪官污吏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灵璧勾起唇角,“树倒猢狲散算什么大清需要清官、好官,这些禄蠹留着也只是国之蛀虫,毫无意义。”她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或许这两日便会入宫,皇上交代了本宫教导,你带人将前院东配殿拾掇出来,也好让太子妃住得安心些。”

    茯苓应是,低声道:“主子,奴才听说大阿哥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遇喜四个月了。”

    灵璧一愣,看向茯苓,“瞒到四个月才说出来,惠妃可真够小心的了。”

    茯苓颔首,“奴才听说阿哥所那边增了四个宫女,贴身伺候大福晋,连姥姥大夫都提前安排过去了,惠妃越过主子,直接去寻荣妃娘娘,定是避忌着主子呢。”

    灵璧冷哼,闲闲捧了一卷书,“她做的那些事,我可不屑去做,阿葵,去库房挑一对玉如意,送去乾东五所,让大福晋好生安胎。”

    阿葵领命退下,茯苓迟疑道:“可一旦大福晋抢先诞下皇长孙,皇长子的地位一定更加稳固,那太子……”

    灵璧微笑,“你都叫他太子了,以皇上的心慈,除非太子坐下怙恶不孝之事,他的位置一定坐得稳稳的,旁人如何动摇”

    茯苓见她如此笃定,并不再多问,依言去拾掇东配殿。

    乾清宫内。

    理藩院尚书阿喇尼拱手道:“四月间,卫拉特蒙古汗王噶尔丹借口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杀死他的弟弟,悍然进兵喀尔喀蒙古,喀尔喀蒙古自太宗起,便与我大清有九白之贡,噶尔丹之祖更曾联名上贡,先帝赐予甲胄弓矢以示统治,噶尔丹身为臣属,却不顾规矩对喀尔喀地区进兵,此行委实是背叛我大清!”

    索额图道:“噶尔丹善于用兵,他已经收服了卫拉特蒙古全部,实力强悍。不过他借口土谢图汗杀死他的弟弟发兵,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杀死兄长僧格之事可见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皇帝颔首,捻动着素珠,“可是朕收到消息,噶尔丹已经和罗刹国联合,罗刹国在黑龙江输给我军,心中怀恨,一定会全力支持噶尔丹。”

    明珠道:“皇上所料不差,据喀尔喀蒙古派来求助的使者说,噶尔丹曾在阵前扬言,罗刹国即将派兵,看来罗刹国东侵不成,又想西进。”

    皇帝沉吟半晌,道:“我大清连年征战,钱粮恐怕不足,且让户部整点钱粮,再行进兵。”

    才遣了众臣出去,梁九功走了进来,打



第195章 事事休
    这日正是三月十九,因是灵璧的生辰,宫中众人皆来庆贺。

    永和宫正殿容纳不下,灵璧便于前院设宴,花团锦簇之间,丽人衣香鬓影,往来含笑,好一番风流盛景。

    定嫔看着青筠,笑道:“从前倒不觉得,如今张开了,章贵人可比从前好看多了,倒有德妃娘娘几分气韵。”

    青筠慌忙摆手,“奴才卑微,如何能与德妃娘娘相较”

    灵璧靠着她坐下,细细端详了半晌,因今日是她的好日子,青筠着意穿了一件酡红色裳衣,满绣花枝衬得面色极好,比之灵璧的清冷,青筠更有些娇俏之意,她握了青筠的手,笑道:“像便是像,何必否认呢”

    正说着,皇帝带着贺礼而来,他免了众人的礼,伸手扶起灵璧,“朕想着今日是你的生辰,必得来瞧瞧,梁九功。”

    梁九功抬了一面匾额出来,上书【德音孔宣】四个大字,“此乃皇上御笔,皇上前日手书,着内务府赶制出来的。”

    灵璧命人接过,笑着请皇帝入座,“奴才的东次间正缺一个匾,多谢皇上。”

    皇帝环视一周,目光正落在青筠身上,青筠敛眉,小心翼翼缩在定嫔身后,将自己纤小的身子谨慎地藏好。

    皇帝微笑,果然什么样的主子便调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来。

    坐于最末尾的袁贵人笑盈盈地举杯,“奴才虽位份低微,但入宫时,多蒙德妃娘娘教导,奴才敬德妃娘娘一杯。”

    她生得娇美,盈盈一笑间便生出一对酒窝,灵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着饮下一杯。

    酒过三巡,灵璧便有几分微醺,青筠见此,终是自定嫔身后走出,斟了一杯紫姜茶给她,“主子,您略一口,解解酒。”

    灵璧星眸微饧,伏在她臂弯处,就着青筠的手饮了一口,姜茶喝下,胃部便暖暖的,“多谢你。”

    皇帝看向青筠,“你眼下都是贵人了,怎么还称德妃做主子”

    青筠将头压低,皇帝只能看见她饱满的额头、宛若扇子般的长睫和微红的两腮,“奴才是德妃娘娘的宫女,一辈子都是,德妃娘娘自然是奴才的主子。”

    皇帝笑意更深,灼热的目光划过青筠柔弱的耳鬓和杨柳般的身姿,“你倒是驯顺,德妃啊,你身边的人皆都与你一样出挑。”

    灵璧含笑看他,双眸宛若秋潭,“谢皇上夸奖。”

    这日晚间,皇帝自然翻了青筠的牌子。

    那日皇帝的恶状如同噩梦般的留在青筠脑海里,是以皇帝伏在她身上时,青筠只是一阵阵地发抖,毫无一点愉悦的享受。待回了围房,低声的呜咽自重重纱幔后传出,青筠环住自己的身子,乌黑的长发如同丝网般萦绕周身,似是束缚、又似是安抚。

    自此,青筠得宠的迹象便显露出来,虽比不得灵璧、宜妃,但在东西六宫之中也数得上了。如此数月,至五月时,青筠便有了身孕,过了数日,灵璧这头亦传出了喜信儿。

    后宫众人皆言道永和宫风水好,上门送礼的人几乎踩破了门槛。

    五月的盛夏正是最热的时候,天际悬着火球似的太阳,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白云,微风吹过,连风都是温热,乾清宫内供着冰鉴,潺潺的水声不绝于耳,一个蓝衣太监转动着四扇风轮,带来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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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为君谋划
    欢哥身着一品外命妇吉服,敛衽坐于灵璧手边,宝石钿子在冬日和暖的日光下熠熠生辉,笑道:“章贵人生下一位阿哥,可见是福泽深厚之人。”

    灵璧见她面色红润,鹅蛋脸上带着初为人妇的娇羞与妩媚,可见在一等公府上过得安然适意,从前十分的担心也就放下不少,“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你这头也四个月了,虽然安稳了,也要仔细些,若有不适,便及时请杜太医去看。”

    欢哥轻抚小腹处,微笑道:“阿灵阿比我大了几岁,看着粗鲁,却是个体贴的人,姐姐,您就放心吧。”

    灵璧颔首,握住她因有孕而浮肿的手,“你若是好,我自然也就放心了,眼下皇上正在给太子择太子妃,白启自然是不能和太子相提并论了,但我想着借此机会,也给他择个好妻子。”

    青筠道:“奴才听说惠妃娘娘近日正在为大阿哥选立侧福晋和侍妾,看来,这长子和长孙的位置,惠妃娘娘是势在必得了。”

    灵璧把玩着腕上的翡翠十八子,“太子已立,他便是生下长孙又如何更何况,大阿哥才纳了福晋,便急着充盈后院,落在皇上耳朵里,恐怕对他更不好。”

    青筠冷冷道:“惠妃只顾着用福晋母家的势力来增长胤禔的实力,至于皇上如何想,她此刻恐怕顾不得。奴才想的是,不如趁此机会,安排一个人进去。”

    灵璧敛眉,欢哥思忖半晌,提议道:“乌雅氏一族中,有一旁支,若论起来还是咱们的表叔父,他家中有一女儿,两年前,妾身曾见过,生得倒也好个模样,她的阿玛如今是内务府广储司的郎中,做个侧福晋自是没资格的,若是做个寻常侍妾,倒也适合。”

    青筠看向灵璧,“惠妃对娘娘一向提防,恐怕不易。”

    灵璧勾起唇角,施施然浅啜一口茶,“若是旁的,我还担心,若是这个,我可半点也不怕了。选秀之权在我手中,想往哪个阿哥府里安插个自己人,还不是信手拈来”

    过了年后,便是康熙二十六年,武英殿大学士吴正治年老乞归,武英殿大学士出缺一职,朝中一时人心浮动,皆为争夺大学士之职明争暗斗,至二月,皇帝下旨,任命户部尚书余国柱为武英殿大学士,朝野震惊。

    太子自然怒不可遏,只得到灵璧这里来诉苦,却见她抱着尧瑛,逗得她大笑。

    太子怒气冲冲地坐在她对面,长指敲击着紫檀桌面。

    灵璧觑了觑他的神色,笑着亲了亲尧瑛的脸蛋,“瞧,二哥哥生气了,十二,咱们去劝劝二哥哥”

    太子自乳母手中接过尧瑛,抱在怀里,“德娘娘便一点也不生气吗”

    灵璧拍哄着胤祥,“我为何生气呢气大伤肝。”

    太子皱眉,一句话冲口而出,“皇阿玛真是糊涂了!”

    “嗯”灵璧长眉一挑,冷然睨了他一眼,“太子说什么”

    太子嗫嚅半晌,终是道:“我说什么,德娘娘应该明白,明珠权势日盛,贪腐成风,可是皇阿玛视而不见,眼下居然把明珠的心腹余国柱捧为武英殿大学士,这!”

    灵璧揭开铜香炉,以火筷子拨了拨里头的香结,“瞧,里头的火烧得多旺啊,可是烧得这个地步,很快就全要化为灰烬了。”她夹了一块香灰出来,轻轻掷入地下的熏笼中,眼看着方才还完整的香灰化为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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