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特纠大臣背公结党,纳贿营私,仰请乾断,立赐严谴,以清政本事
?臣闻自古帝王御天下之道,举直错枉而已。尧、舜之世,未尝不有共、鲧、驩兜,尧、舜始焉因其才而姑用之,继焉知其奸而诛殛之,故唐虞之世称为极盛。我皇上圣德纯粹,圣鉴渊深,与放勋、重华异世同揆。臣窃见皇上用人行政,孜孜求治,惟恐一夫不被泽,一物不得所,私窃叹诵,以为千古难遇。迩者,畿务之地,奸邪逞诈,植党类以树私,窃威福以惑众,日益纵肆。皇上灼知情伪于一切,用人皆由宸聪独断,中外翕服,无不踊跃思奋。臣蒙皇上破格超擢,感激流涕,不知所以为报。窃自念职在纠弹,仰体尧、舜之心,辄效鹰鹯之逐。谨将大学士明珠、余国柱背公营私实迹胪列具陈于左:
?一.凡阁中票拟,俱由明珠指麾,轻重任意。余国柱承其风旨,即有舛错,同官莫敢驳正。皇上圣明,时有诘责,乃漫无省改。即
第202章 第一滴血
随着十四阿哥胤祯的出世,皇帝心中的哀切收敛了些许,连带着永和宫人面上都有了光:自六阿哥胤祚之后,德妃连出三位公主,宫中的有心人便四处散播,说德妃再不能诞下一位阿哥,四阿哥不亲近于她,六阿哥夭折,德妃实力要大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灵璧不仅产下一位阿哥,还得到了皇后之宝,这样的尊荣谁人能有
旁人倒也罢了,阿葵的性子不如茯苓沉稳,面上便显露出来,灵璧身在月中,不宜料理太皇太后丧仪,便有了闲暇,待身子好些,便将永和宫众人皆传召至正殿。
太皇太后离世不足一月,永和宫虽有得子大喜,却不敢用一件华物,不敢挂一片彩帐,放眼望去,一片深蓝素白,颇为恭肃严整。灵璧着一件素白棉裳衣,头上戴着勒子,半倚在柔软的长枕上,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们。
半晌才曼声道:“你们都是跟了本宫多年的人了,自康熙十七年至如今康熙二十七年,整整十年,本宫的性子,你们也大多了解,虽然得了凤印,产下阿哥,但本宫不欲张扬,你们也就各自省事些。”
众人自然应是,灵璧眸中染上一丝威严,连带着语气都不似方才和煦,“既然你们皆都明白,往后待六宫众人更要和气,若是谁仗着本宫的名头,出去欺负小宫女、小太监,立时撵出去,到时候就别怪本宫不顾你们的面子了!”
阿葵知道这便是说的自己了,昨日自己在廊下说了咸福宫的宫女几句,没想到却落在了灵璧的耳中,一时又悔又羞,只把头压得更低,再无一言。
一时众人退出去,只留茯苓在内伺候,她盛了一碗白参乌鸡汤给灵璧,小声道:“郭琇和徐乾学拟定了一份《参河臣书》,陈述河道总督靳辅大人在户部尚书佛伦支持下治河措施不当,致使江南地区困于水患,百姓怨声载道,拟于正月一开朝,就上呈给皇上。”
灵璧舀了一勺鸡汤,细细品咂了半晌,才道:“好啊,以徐乾学和郭琇的才能定会写出一篇绝世文章来。不过皇上才失去了太皇太后,心中正痛,这个时候动手,不啻于拿草棍戳老虎的眼睛,让徐乾学和郭琇小心行事,咱们是要烧死明珠,可别把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徐乾学和郭琇此举,便是要先拿佛伦开刀,让他做明珠流出的第一滴血。
没想到在他们之前,皇帝却收到了另外一份谏言,是直隶总督于成龙附在奏折之内的密函,信中只有振聋发聩的一句:
“官已被明珠、余国柱卖完,不知新科进士如何安排”
皇帝自然震怒,彼时正是高士奇进讲,他将于成龙的密函递给高士奇,“直隶总督于成龙和从前的两江总督于成龙一样,是清端的君子,既然连他都如此说,朕不得不信几分,但朝野内外从来无人告诉过朕这样的事,澹人,你怎么说”
高士奇收起往日嬉笑的神色,扫袖跪下,长揖而拜,“皇上若问,臣不能不答,但隔墙有耳,又让臣不敢去答,只有一句,臣想保命,人人皆想保命,那么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又有谁敢揭露呢”
高士奇话虽说得云端雾罩,但意思却极为鲜明:明珠、余国柱确实买官卖官,而且阻塞言路,导致圣听闭塞!
皇帝勃然大怒,明珠是他爱重的臣子,可是却屡屡背叛于他,做出无数恶行,愤怒和耻辱感让他紧握成拳的手骨节隐隐泛白,额角青筋暴起,待要传召明珠
第201章 凤凰儿
若是被人知道,她为了给胤祚报仇,做得那些事,太皇太后也会嫌恶她,世人或许也会唾弃她……
牝鸡司晨……
霍乱朝纲……
**废公……
都是可能的,都是做过的,她都敢认,可是耻于面对太皇太后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太皇太后仍旧含笑,将皇后之宝推到灵璧的面前。苏麻喇姑道:“太皇太后曾和奴才说过,皇后不仅要有泽被六宫的仁慈,还要有能震慑六宫的手段。仁孝皇后有仁慈,却无手段;孝昭皇后虽有手段,却失之仁慈。太皇太后教导德主子多年,一则看重德主子本性的一点善念,知自省、明道理;二则看重您的手段,不是软弱可欺之辈,眼下她既然托付您,您便收下,长者赐,不可辞。”
灵璧茫然捧过那玉盒,太皇太后眼中的笑意更深,可那点伴随着她一生的明光却在渐渐消散,她握住皇帝的手,同灵璧的放在一处,而后双目合上。
辅佐了三代英主的刚强女子,溘然长逝。
云板响起,穿云破月的哀声弥漫开来,皇帝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泪眼朦胧之间,灵璧看到皇帝脸上的泪,如春日的雨,连绵不绝。
太皇太后大丧的哀切自慈宁宫传遍整个后宫,继而是京师,各处皆是素衣素盖,红烛换白烛,宝蓝改华色,皇帝更是结庐于慈宁宫内,每日哀举,悲戚不绝,饮食更是一点荤腥也无。
如是数日,皇帝终是支撑不住,呕出一口殷红的血,昏倒在了太皇太后灵前。
众人大惊,慌忙将皇帝扶进了寝殿内。
清朝祖制,凡遇大丧,男子截发辫,女子剪发,是以灵璧乌黑的发被剪去一截,剩余的发松松挽起,定嫔、端嫔皆着素服,搀扶着她进了寝殿。
青筠递了人参米粥来,皇帝醒转,目光痴愣愣地看着灵璧,“朕又没了,一个真心疼爱朕的人……”
灵璧眼中的泪坠下,在宝蓝色锦被上晕开圆圆的水渍,她吸了吸鼻子,面上是无力的苍白,“奴才请您喝些人参汤,不为着别的,便看在天下万民身上。”
皇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三日不曾好生用膳,嗓子处生了疮疔,极为疼痛,他摆了摆手,就要起身。
却是太后领着胤祺、菩萨保走了进来,五岁的菩萨保伏在皇帝膝上,红着眼眶看他,“皇阿玛,女儿求您多喝一口,还有,”她摸摸灵璧的腹部,“额涅肚子里的弟弟也求您。”
皇帝欣慰地抱起这个女儿,深嗅她身上香甜的气息,目光越过菩萨保的身躯看向灵璧。灵璧眼下执掌凤印,后宫妃嫔、王妃、福晋、格格、甚至外命妇的哀举事宜都移交到了她的手上,虽有荣妃、端嫔、定嫔帮着料理,可灵璧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原本丰润的鹅蛋脸干瘪下去,若单从背影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即将临产的孕妇。
皇帝叹息,握住灵璧的手,“既然是你和孩子们的心意,朕自然要喝。”说完,他就着素菜,将送来的米粥服下,苍白的面庞终是有了一丝血色。
灵璧命人将碗盏拾掇下去,对皇帝道:“前三日都是每日三次哀举,按照万岁爷的吩咐,往后是每日两次哀举,内外官员斋戒二十
第200章 皇后之玺
已而便至年末,冬意渐深,纷纷扬扬下了几场大雪,紫禁城各处皆宛若冰雪雕刻,深厚的雪积深不化,似是要将这里一切的算计、背叛、阴谋皆覆盖于其下。
腊月二十一,山西道御史陈紫芝亮出了他的正义之剑,剑锋直指湖广巡抚张汧,奏折之中言称他到任未久,作恶多端,凡所属地方,盐引、钱局、船埠,无不搜刮勒索,甚至汉口市肆招牌,也按数派钱,吞为己有。
张汧是明珠派系的官员,明珠自然要力保,只可惜皇帝这一次并没有听任何人的辩解,他迅速地将张汧下狱,又命直隶巡抚于成龙、山西巡抚马齐、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开音布驰驿前往,将张汧捉拿审问。
陈紫芝乘势弹劾枝江县知县赵嘉星等人。皇帝一面冷酷无情地怒斥一众大学士等:科道臣职在纠参,张汧如此贪婪,为何无人敢言
皇帝这样说,宛若紫电青霜的目光却直直劈向明珠,顶着这样酷烈的目光,明珠双膝一软,只有力表忠心的余地。
皇帝淡淡道:“陈紫芝独能弹劾,力反贪污,甚为可嘉!传谕吏部,即令内升,以示鼓励。”
在朝多年的明珠终于意识到这是天子对着自己,露出了曾经用来对付鳌拜的手腕,他迅速命令其下党羽收敛,以免祸延太广。
可惜明珠手下人仗着这个大学士狂妄者太多,自以为把持礼部的新任大学士余国柱犹自忙碌着自己买官卖官的大业,将一担一担的金银珠宝填入自己的私库,而后抱着自己肥滚滚的禄蠹躯体,大张着流着涎水的口,妄图将整个国家化为自己的养料。
前去调查的直隶巡抚于成龙对明珠等辈早已深恶痛绝,他在调查张汧之案的同时,暗地里将高士奇透露的、明珠买卖官职的记录一一核对过,递交到了皇帝案头。
更深的雷暴蕴含着云层之中,天子看向明珠的目光不复昔日的和煦,反而含上了一层凛冽森寒的杀气。
然而太皇太后的病重终究是给了明珠党羽一次喘息的机会,皇帝顾念着这个德被苍生的长辈,暂且放过了这些肥胖的蛀虫们。
灵璧因近产期,又念着太皇太后病笃,索性便就近住下,方便照应。皇帝劝了几回,皆被她严词回绝,也便只得由着灵璧去。
这日晚间,又是撕棉扯絮地好大雪,在那飘落的白花之间,紫禁城的夜格外深沉萧索,隔着双层窗纱,那呼啸的风都似是变成了一只嘶吼的兽,它挥舞着尖利的指爪,意欲破窗而入。
灵璧扶着后腰,半倚在慈宁宫寝殿的软塌上,敛眉看着宫女煮汤,太皇太后已经没有清醒的时候,只能熬了细细的肉米粥,才能勉强入口些。皇帝已经陷入浅眠,有细微的鼾声传来,梁九功将棉被覆在他身上,幽微的叹息在夜间散开。
谁都知道太皇太后是不中用的了……
哪怕皇帝侍奉汤药,日夜须臾不离:哪怕他带着文武百官、带着王公贵族,步行至天坛祈福;哪怕他哭求着:愿减臣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可是上天还是按照既定的寿数,将这个纵横三朝的老人收回。
她的呼吸已经残破如风箱,粗重浑浊的喘息时断时续,支撑着这个老人。
祖宗规矩,宫中诸位疾革大渐之时,便要换上入殓的吉服,可是无人敢将衣裳送来,皇帝的悲伤让他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孤狼,他抱着这个一手将他抚养大、扶持着
第199章 其叶蓁蓁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连绵数日,连空气之中都带上了腐烂潮湿的气味,灵璧、宜妃每日只在慈宁宫伺候,十月间,皇帝巡视京畿地区,雪片一样的消息顺着太子的口、裕亲王的书信和种种渠道不断传到灵璧手中,她一张张地焚烧,积累下的纸灰便如同是明珠坟上的土,一点点增多。
期间,大福晋那兰终于足月分娩,顶着惠妃期待的目光,产下一名健康的女婴,惠妃盼着皇长孙,却不想竟是个孙女,自然大失所望,连孙女也不曾抱过,便怏怏不乐地回了延禧宫。
惠妃不悦,胤禔却极为喜欢,这是他第一个女儿,连带着伊尔根觉罗那兰,都宠爱日盛。
青筠生产在即,众人皆万分小心,她却混不紧张,每日入正殿请安作陪,这日下了一场大雪,宫道上堆积着深厚的雪,身着深青色棉衣的太监挥舞着扫帚,飒飒的扫雪声成了这寂静宫苑的唯一声响。
灵璧、青筠各自乘着小竹轿,拥着貂裘,戴着风帽而来。远远儿地,便有金香炉里浅淡的百合香传来,众太监忙退至宫墙边回避,抬轿太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唯恐一个不慎,招来泼天大祸。
灵璧倚在软枕上,轻抚着自己的腹部,“你瞧瞧,你这头都八个多月了,何必非要日日陪着我慈宁宫、永和宫两头跑呢”
青筠道:“奴才习惯了,只是怕主子太过劳累。”
正说着,抬着青筠竹轿的太监脚下一滑,轿子骤然一歪,险些将青筠摔下去,众人大惊失色,思双慌忙扑上去,将眼看着就要倒伏在雪地里的青筠拉住,只是青筠高挺的腹部还是不可避免地触到了冰冷的雪地。
茯苓忙扶着灵璧起身,还未等她开口去问,鲜红的血色便在雪地上弥漫开来,如同一条蜿蜒的蛇,那样诡异而不祥!
冬日冷风一激,灵璧急忙道:“快!扶着章贵人到竹轿上去,阿茉,快去请太医!”
阿茉应是,桃红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隆福门,众人慌忙送青筠回永和宫之间,灵璧忍下腹部的绞痛,指向方才脚滑的抬脚,金累丝镶点翠指甲套划过一道冷锐的光芒,“把他送去慎刑司,好生审问!”
福慧应是,同小珠子、小坠子扑上去,将那意欲求饶的太监按在雪地里,一把堵上嘴,扭送去了慎刑司。
灵璧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茯苓身上,风帽下的额发已经湿润,“走!快回去!”
青筠尚未足月,又兼受了惊吓,自然怕人,灵璧听着寝殿内不停的惨呼,心脏都紧缩起来,茯苓见她不安地来回踱步,伸手扶住她的后腰,“主子,章贵人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只是您累了一日了,又是双身子,可否回去歇息奴才在这里候着。”
灵璧摆摆手,后腰酸痛地厉害,只得坐在匡床上,安抚着躁动的孩子,“我若是不看着她安然产下孩子,如何睡得着呢”
茯苓轻叹,命人去熬了紫参鸡汤来,放在铜吊子上煨着,以备不时之需。
青筠的呼声和银屑炭的荜拨之声混合成一段令人不安的声音,灵璧靠在紫菀软枕,纤细的身子仿佛被盛开的花朵包围,越发显出伶仃苍白之态,落雪簌簌,困意逐渐袭上周身,她揉了揉额角,靠在软垫上,意识在朦胧之中被拽入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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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岁岁长荣
皇帝一路北上,至八月二十三,已至博洛和屯,博洛和屯水草丰美,先帝时便在此地圈下一地,定为皇家围场。
皇帝有心检验几个儿子的骑射功夫,除七阿哥因有脚疾,不便上马外,其余六个阿哥皆都翻身上马,配备着力道适合的弓箭,胤礽陪着皇帝打猎的次数最多,所获猎物也就最多,皇帝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命人拾掇了一只健硕的雄鹿,烤制出来给众人享用。
众阿哥坐于一处,只有胤祺一人切了鹿腿最肥美的一块,递给胤祐,胤祐不能同诸位兄弟一道打猎,本就心情郁郁,兄弟七人只有胤祺一人体念于他,胤祐心中感激,被将自己面前的七宝鸭子推到胤祺面前。
皇帝颔首,心下暗忖:皇太后仁厚,教导出来的胤祺也就格外仁善宽厚。只是胤禛这个孩子,性格像了皇贵妃,颇为急躁,须得磨炼磨炼。
一时宴席散了,皇帝同太子一道去了行幄,学着处理政务。胤禛同胤祉、胤祐走在一处,胤祐见胤祺一个走着,便环过他的手,兄弟四人往行幄去,胤祉、胤禛沉默寡言惯了,倒是胤祺、胤祐话多些,不显得寥落,胤禩年纪最小,又因惠妃的缘故,与几个哥哥的关系皆都疏远,是以只能沉默着跟在四个哥哥身后,显得格外孤独可怜。
胤祺回头看了胤禩一眼,低声道:“咱们等等八弟吧”
胤祐皱眉,“等他作甚”
胤祺道:“毕竟是兄弟,他额涅的错与他何干看着……怪可怜的。”
胤禛冷哼一声,“等五弟被他额涅咬一口,就知道他可不可怜了。”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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