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木葳
当然这位丫鬟还是十分了解景钰的性格的,做的事情也能最大限度的贴合景钰的心思,并在最后起到诱导的作用。护短的景钰听说自家的丫鬟被别人府中的守门的给轻辱,欺负了立时便秀眉倒竖,似乎立刻要将对方大卸八块似的。也忘了责罚丫鬟,不甚将那印信的红章盖到了自己一心想要隐藏踪迹与蛛丝马季的拜帖上。
就在景钰要掀起车帘,准备大打出手,为自己的丫鬟讨个说法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自家侍卫的一般人家的家丁的打扮。当然那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景象,本来这些常随在景钰身边的侍卫都是景钰一手选出来的。除了武功都是顶尖的之外,一个个更是英姿挺拔,而这样的年轻才俊此时竟一个个被套在像是麻袋一样的臃肿不堪的棉衣之中,看了就让人倒胃口,但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景钰不得不心里滴血的让他们如此大半。
所以再次看到这不协调的一幕,又唤起了景钰的惊醒,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不说自己是否能进得去李府,此刻最先要做的是不暴露自己的行迹。因此终于从冲动下恢复了理智的景钰,又坐回了自己的毛皮软垫儿上,外表看起来安静的开始等待。
并不时再与自己的贴身侍女交换关于李府中人的感受。
而另一面,苏靖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飞一般的消失在了前门。苏靖判断,这样的事情一定都会报告给,府中的主事李夫人,因此便不需人指示的直奔府中夫人所住的院子。因为以前经常在府中跑腿,所以各种小路,捷径,苏靖也是了如指掌了。此刻选的便是最短的一个,只是中途需要绕过李府中的花园。
看来有人也知道这条捷径,就在苏靖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府中的官家。这位几乎每日都在忙的人,此刻能出现在这里,应该也算是一种奇迹。
但奇迹都是人创造的,所以此刻他在这里的原因,便应该不是李瑾的召唤,便是李夫人的召唤。估计应该是为了前门的事情,只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将心比心
景钰在挡着纱帘的车窗旁,静静看着李府的管家,今日的行动她对让李瑾妥协是势在必得。
可此刻不仅让自家的印章被扣做了证据——使得景钰此刻就算是想打退堂鼓都不行,几乎算是被逼迫必须进入李府讨要不可。再者,李府管家样的人说一会儿圣旨即到,自己此刻先托迫李瑾处于不利地位的计划也便落空了。
只因为一会儿这地方即将清道,恭迎圣旨时周围的百姓都要避让,而自己离开淮阳王府的时间有限,若是在此等待李瑾来见,只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景钰恨恨的咬牙,真是出师不利,现在就被牵着鼻子走了。而且自己一会儿除了要让李瑾妥协,还要想方设法将那留有印信的拜帖要回来,否则将会后患无穷。
斜睨了管家一眼,景钰吩咐他带自己去角门的地方,声称为了避讳圣旨。
其实景钰来之前就打定注意从不引人注意的小门进入李府,可一直觉得自己的借口牵强附会,这会儿是因为管家用圣旨这个借口逼迫景钰老实些,所以景钰便也就随手借来用用了,也是因为这理由比他自己之前找的好了太多。
其实此刻只要这位自称是淮阳王府中人的来客,只要不继续挡在自家门口,妨碍李府接旨,管家才不会管他想从哪个门进府呢。倒不如说,此刻他自己选择角门是再好不过,也免得李府为他破了规矩。
因此当下便十分客气且热情的同意了景钰的要求,并即刻让李府门口的一位家丁护卫,领着这队人马去李府的西角门。自己则转身开始吩咐其门口众人一会儿接旨的事宜。
这边苏靖也飞奔去了李夫人所在的东厢。虽然之前他尽量避免进入——以防被李侍郎认出,但整个府邸苏靖几乎都已经跑遍了,所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路,加之这里又是他尤为注意要避忌的,所以更清楚那条路通向这里。
用了不到扮盏茶的时间,苏靖就出现在了东厢的院子里。
此时李瑾也刚刚好,换完衣服从侧室出来透气。看到院中的苏靖吃了一惊,苏靖看到李瑾却似乎放下心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说道。
“小姐,你吩咐的事情办好了。详细的内情容我之后再禀。这里有样东西要交与小姐。”说着伸手将袖管里的拜帖取出,递到了李瑾手中。之后还不等李瑾吩咐,道了一声告退便又很快的消失在这东厢的院门前。
李瑾楞了一下才想到,可能是他怕父亲之前身边服侍的人见过自己,此时他出现在府上尤其是父亲居住的院子,大概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吧。此时他的目的地应该会回自己的锦月阁了吧,想到此处,李瑾便把这件事放下,目光则落在了手里的拜帖上。
果然不出所料,来者还真是那个能将京城闹的天翻地覆的郡主大人。淮阳王府的落款,白纸黑字十分醒目的提在纸上。只是此时正在禁足的郡主,或者说正被严密保护起来的人,怎么敢堂而皇之来找自己,而她此行的目的又所谓何事听给自己报信儿的小丫鬟说,他看见的只是一位贵人的侍女在与门房纠缠。那也就是说,淮阳王府的人没有仗着王府的势力而肆意妄为了否则李瑾还真不是小瞧自家的守卫,但京中此时还真没一家敢拦着明火
第一百七十章 圣旨
一切似乎都进展的十分顺利,迎接圣旨的准备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突然造访的淮阳王府的使者也老实的避到花厅去了。事情看起来似乎终于算是一切回到了正轨。
看到送不请自来的访客,从侧面角门去待客花厅的侍卫,也已经成功回转,管家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在完成基本准备,大门前的事务也已经安排妥当后,管家便匆匆赶往东厢,好向李瑾复命,并报告李夫人与李瑾刚刚发生的事情。若是他行动慢了,很可能两人此刻便会去前厅,到时候说话便不方便了,因此管家这次的行路步伐几乎比来前门时更急匆忙。
而就在他刚刚踏入东厢大门时,正好看到从书房出来的李瑾与李夫人,显然两人是刚刚密谈完的,还好自己赶上了,将李瑾与李夫人又截回了书房。因为圣旨即将送达,管家尽量用简洁明了的话语,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番。这其中既包括他自己的亲眼见闻,又包括门房等人想自己汇报的事情。
在管家回来之前,李瑾已经将拜贴给自己的母亲看过,并附带说明了自己的对这事情的猜测和之后的计划。此时赶到的管家,带回来的消息,也基本将李瑾的猜测都一一印证。
李夫人看李瑾对事情的把握,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便也不再插手,任由李瑾处理了。只是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李瑾笑着一一应下。
三人便都离开书房向前厅而去。
及至来到那里,准备就绪的前厅,香案,贡品,一应所需样样不少,却都在应在的位置,管家看到后,忍不住心底赞叹了一句这位小姐身边的新贵,果然有让人赏识的资本。只是四下寻找后,却根本不见他的踪影,这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平常可以这样显示自己的机会可是不多。这时候打退堂鼓的人可不多见,况且他还记得前些日子这位还为了在小姐面前出头而被人诟病来着,怎么看也不是个害羞腼腆的啊。因此管家难得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趁着李夫人和李瑾没注意的空挡,管家抓住了一个侍立在一旁丫鬟询问得知,这里之前的确是芳官,哦,现在应该叫十三在指挥。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切便井然有序的完成,之后他检查通过后,人也便不知哪里去了。
管家挥退了侍女,心下决定这之后要打探一下这件事,怎么看这人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儿,万一对小姐不利自己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嘱托。对了,自己也要讲这件事告诉小姐一声。
就在管家在这里打算着之后的事情时,前门来报,护送圣旨的侍卫已经到了府门。
李夫人下令,大开中门迎接圣旨。
这里四周守候的丫鬟仆从也都各自按照先前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焚香的焚香,准备跪垫的在李夫人与李瑾身后站定。
片刻后,一声高亢的“接旨”的通报声,响彻了李府的中庭。李夫人与李瑾带领李府中没被分派任务的仆从都来到中庭的香案前站定,李府中的众人都在李夫人与李瑾的身后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等待着。
护送圣旨的侍卫可说是浩浩荡荡,远看似乎像是一丛丛红云从远处飘来。此时李瑾的脑袋是十分奇怪的放空状态,平静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云,脑中漫无目的的想着,此刻自己等待接着的是雷霆还是雨露呢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台上的一处大戏,无喜无悲,平静
第一百七十一章 演
老内侍在将圣旨递给李瑾后,立刻侧身避过了李瑾的跪拜,并伸手将李瑾扶起。
一边动作时,老内侍边笑道:“人老就不中用了,这一路也没做多少步,就喉咙冒烟。不知能否向李小姐讨口水,润润喉咙”
李瑾心知这是皇帝有密旨要给自己,真是该来的怎么都躲不了,李瑾反倒觉得这讨债的来的太晚。自己在吏部闯的祸,皇帝如今是要来秋后算账了。只是既然是要用密旨传递,何苦这么颇费周章,不仅用正式圣旨做掩护,还这样浩浩荡荡的送来李府。或者这密旨才是附带
只眨眼的功夫,李瑾便在脑海里将念头转了几转。无意识的又将手中的圣旨握了握,李瑾在老内侍话音刚落后,笑着接到。
“您请里面这边来,里面有早已准备好的热茶点心,您先稍事休息,再回宫复命不迟。”
老内侍顺从的笑着点头,道:“那就叨扰李小姐府上了。”说着随旁边李瑾指派的侍从离开中庭,去往前厅内。
这边李瑾转手就将刚刚交由自己手上的圣旨,转给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全程都没有细听,只大概记得内容是关于自己婚期的选择。此时的李瑾根本无心自己的婚礼及时举行,此时更没心情去细看圣旨,只将这些全部交由自己的母亲定夺。
只是在李瑾临去前厅时,李夫人疼惜的拍了拍她递来明黄卷轴的手。李瑾则回以明朗的微笑,并在母亲耳边,悄声细语道:“娘,随便给我定个日子就好,反正没多久我就回来了。”说完冲着母亲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婚礼的日子,反倒像是在说哪日去郊游一样轻松随意,之后便转身去了前厅。
李瑾来到厅内,挥手遣退了本就不多的侍从,此处是李府专门用来会见重要来客,或者是举行重大事情的厅堂,因此整个空间都十分宽敞,而对于此时仅仅只有两人的情况则显得过于空旷了。李瑾来到老内侍的侧首就坐后,笑道:“有劳您老跑着一趟了。”
内侍闻言笑道:“哪里,李小姐折煞杂家了。这不过都是杂家分内的事情。这里是陛下转交给你的信。”说着在袖管里拿出一封不足巴掌大小的信封来,递到李瑾面前。
油纸一般泛着昏黄光泽的,一片空白的封面,让李瑾想起自己之前接到的几份密旨,一样的用纸。李瑾将信封当面立刻拆开了。但不是因为李瑾急于知道里面的内容,只是她不确定这里面的内容是否是需要第三人为自己解析。
若果是李瑾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很难想象那位精明的皇帝会这样大费周章的,用自己身边的人还有一份特殊的荣耀来做障眼法。
拆开的信封内是李瑾已然看熟悉的字体,挺拔有力的字体,浑然天成的气势,内敛却并非拘束,恣意却张弛有度。这样的矛盾却又让人觉得调到好处的字体,李瑾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也许之前常常听人说起,大多都已沦为恭维的话语用在此处才算是真正的使得其所——笔走龙蛇。
&nbs
第一百七十二章 周旋
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宫廷太长的时间,所以警觉已经成为了生存的本能一般,深深印刻到了灵魂的深处。老者在看到李瑾炉火纯青的那迷茫的眼神时,理智上是已经认同了眼前这孩子大概并不知道皇帝要找和要做的事情,只是即使是理智判断出的结果,在宫zhong生活久了的人也不会多当回事儿。因为危险的陷阱往往都隐藏在看似无害,理智上通常都被认定为绝对无害的地方。
所以在宫zhong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此时虽然任由自己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一切言行,可身体内的某个角落一直都一个充满直觉的自己在评判把握着整个谈话的氛围。而此时那个凭借本能行动的自己,给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评判。这样说来眼前这位小姑娘的演技确实不错,否则大多数人都骗不了的这双利眼,竟也会这样马失前蹄。
虽然老者已经在心底认定李瑾此时所言非实,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也配合着李瑾的演绎,顺口道:“李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解”
李瑾略微收敛了一下眼zhong的困惑神色,低头似乎在考虑措辞,片刻后抬起眼睛,用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神,诚挚的对老内侍说道:“这个,想必陛下是有了什么误会。这里的两件事情,的确有一件是我做下的,不知要怎么想陛下请罪,因此一直拖延道今日。可另一件……”李瑾说道一半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有僭越的成分,之后又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就不知陛下所言为何了。”
老内侍看着李瑾从头到尾完全毫无破绽的演技,真的是还挺佩服。耳zhong边听着李瑾的说辞,心zhong边思考着——怕是这位小姐,日常便是经常惹祸或不听管教的那类——虽然表面看起来wen静,但大概是个原因私下里疯玩儿的吧。
身在宫zhong这么多年,虽然能够安然无恙的一路走来,可他看到的各种伎俩手段也是数不胜数了,无论从争宠的,陷害的,保命的等等不一而足。只是今日眼前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那似乎应该是纯粹的,类似于恶作剧般十分有分寸的演技,让他找到了一种看待儿孙时的错觉,那是他这一生都不会有的时刻。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偶尔狡黠一闪而过的清澈大眼睛在自己面前,试着小聪明的女孩儿,让他错觉一种与自己晚辈间亲密无间的玩闹的感觉。全不似宫zhong那般腥风血雨或明道暗枪的让人心惊胆战,即使一仗下来自己还有命看到明日的朝霞,却是身心俱疲,生无可恋的感觉。
可此时,老者竟发现自己似乎在享受着与这面前的孩子的交谈,似乎这般捉迷藏一样的对话具有无穷的魔力一般。
“李小姐可是觉得陛下所言有所纰漏”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说是陛下出了纰漏,不过只是我觉得,这事情似乎还真的追查不到这里来。”虽然说着不敢,可李瑾看着老内侍从的眼神却十分的坦荡却直接,全不是不敢的躲避。
“哦,那李小姐便回忆一下最近的时候,可有去过哪里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又或者收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老者循循善诱的说道。这些都是此次他来此的真实目的,也是皇帝亲口要自己之后一定回禀明确的问题,所以此时可以说是皇帝在问李瑾问题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劝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气氛也越发的尴尬,只是两人似乎都不打算先出声打破这个僵局。
就这样静默的盏茶的时间,李瑾终于放下了什么一般,长出一口气后笑道:“陛下想必一定是一个十分值得,让人倾心托付的人。”
之后,李瑾抬眼注视着,眼前此时看来似乎十分孩子气的老者,道:“也许您是对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陛下的安慰都应该被放到第一为来考虑,龙无首不行,国无君则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此刻的本朝的情况似乎却有些不同。我想您老一直生活在宫中,一定比我要更深切的明白这不同之处。”
说道这里,李瑾抬头看着老人,依然岿然不动的神色,这是眼角的皱纹不知是李瑾的错觉还是光线的原因,此时看去似乎愈加深刻。
“当然,这些事情应该是我进宫面圣后,直接面呈,但此时既然陛下觉得有必要派您来转述他的问题,并要将我的回答一并带回。这应该就说明,我此刻是不适已进入宫城面圣的。既然如此,我的一些话却又不得不当面对陛下说,所以此刻只能说是逼不得已。”
李瑾希望通过让对方冷静下来,将事情解决掉。这番道理,想必面前知人应该比自己更清楚,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说法太过强硬吗——虽然李瑾自身并不这样觉得,但对方的态度明显的是受了刺激,以至于难以接受,才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位老者对自己尽忠的人太过保护导致了如今的局面。看如今的情况,还真不好判断到底是哪种
只是如今这烂摊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有个说法的。
“陛下也许在皇宫里能躲过一些人的暗中埋伏,但此时此刻陛下的羽翼未丰,说句僭越的话。”李瑾定定的看着老者的面容,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想来您一定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但我此时的决定不会比您少考虑一分陛下的安危,甚至此时我可以说自己比您更在乎,因为此时我全家的性命都系在陛下一人身上,并非是陛下身后的势力,所以您完全可以先放下对我的戒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