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刃山
说罢微微一顿,接道:“李落不过是竖子小儿,两位前辈能如此宽厚,李落极是感激,只是不能让两位前辈带走云妃娘娘。”
儒生和尚讶然,甚是惋惜,却不曾动怒,和尚皱眉道:“李施主,倘若留她在大甘皇城之中,受苦的不止是大甘朝廷,天下百姓也难幸免。”
李落慨然叹道:“李落愚钝,当不起大
第三百七十八章 声东击西
李落看着儒生,颔首示谢,缓缓说道:“我久在军中,领军作战自来都是以强胜弱,以多击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落领教。”
儒生和和尚皆是一笑,赞许之意显于颜表。
儒生似是不愿太早出手,和声问道:“大罗刀法是天下少有的绝学,不知李公子习得其中几意”
李落一怔,讶声问道:“前辈知晓大罗刀决”
儒生抚须悠然回道:“我与端木兄切磋两次,不分胜负,天下人皆知大罗刀共有一十三式,却不知这大罗刀法暗藏一十三刀意,意境不同,刀法便是不同。
当年端木兄习得其中八意,已能纵横天下,难逢敌手,这些年不见,想必又有精湛了。”
李落恭声回道:“端木前辈武功境界如何,我无从度量,大罗刀法我也只不过是修得皮毛罢了。”
“哈哈,李公子何必自谦,方才只看你能以身为刀,破开我二人气阵,这大罗刀上的修为自然是不弱。”
李落孰无喜色,静静回道:“大罗刀法其中九式,我略有研习。”
“哦,是哪九式”儒生目光清朗,含笑问道。
“轻重,缓急,繁简,远近,纵横曲直,奇正,盈缺,虚实,生死九式。”
儒生面露惊喜,赞许道:“李公子竟能通晓盈缺,虚实,生死三式,委实出人意料,刀法一途,看来已是大家之境了。”
“刀意无高下之分,刀意能及,刀法自然而成,我粗通九式,却未必能及旁人只精一式。”
儒生讶然,眼中精芒乍现,大笑道:“说得好,李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化,远胜老朽当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法灭生,生灭相依,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意随刀生,也随刀灭,反之亦然,天地人法自然,莫不如此。
李公子切记,刀为利器,意由自生,相生则生,相灭则灭,强求不得。”
李落习刀多年,但身份特殊,除了当年在卓城时求教端木沉舟外,少有旁人指点,儒生数语,便算不是醍醐灌顶,亦是对李落大有裨益。
李落错愕一愣,深深一礼,诚声说道:“李落受教了,多谢先生。”
儒生点了点头,笑道:“不必言谢,只要李公子能接我十招,老朽自然不会再为难与你。”
李落缓缓抽出长刀,回首轻声说道:“云妃娘娘,请退开些。”
云妃俏目怔怔的望着李落,欲言又止,终是静静退开数步,一脸关切的望着李落。
李落神情渐冷,一股幽寒之气渐渐涌了出来,夹杂在雾气之中,竟有几分刺骨之意,李落眼神愈见淡漠,清冷说道:“不知前辈用什么兵刃”
“我一身武功都在双手之上,不曾用过兵刃。”
儒生微微一顿,意犹未尽的接道:“我生平仅练了三招散手,十招之数确是多了些,若是李公子能接我三招,既是胜了。
不过第二战你要小心,大师的佛珠坚逾精钢,寻常兵刃可是抵挡不住的。”
儒生身后和尚唱了一个喏,大声说道:“和尚不用佛珠就是了。”
儒生一笑,泰然自若的望着李落,李落眼孔一紧,初时和尚称这儒生为雍大先生,李落便有猜测,如今听及只修三招散手,果然是端木沉舟当年提及大甘武林中的一位奇人。
据传与大隐于市颇有渊源,一身武功尽在三招散手之中,实已逾化境,招式精绝,恰是应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虽是三招,却
第三百七十九章 死中求生
和尚讶色犹重,低唱了一声佛号,却没有出手阻拦,看着李落两人隐入迷仙阵中,伴着云妃一声娇呼和刀气破空刚刚响起的颤音,不见了踪影。 .
身后儒生长笑一声,遥遥传来:“好一个大罗刀,路途遥远,李公子保重,不送了。”
兔起鹘落,云妃还不曾醒过神来,虽知凶险,只是不识武功,看不出其中玄机何在。
和尚倒能瞧出个六七分来,方才李落两人以雾为媒,已是交手数个回合,谁也不曾出手,便是谁也不曾占了上风。
李落力贯长刀,借刀生势,刀身已断,若不是儒生先一步一指点破,去了杀势,李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出刀。
若是此刀一出,儒生内功圆润无瑕,破无可破,李落必是会受内伤,一招之下,胜负将定,故此李落才有多谢相让之言。
只是李落长刀将断,刀气却不减反增,倒是和尚始料未及之事,儒生亦不愿两败俱伤,任李落破围而去。
儒生看着地上断刃,眼中异芒一闪,没有做声,沉默半刻,回头望着和尚,摇头苦笑道:“老友。”
和尚洒然一笑道:“如何”
儒生抚须叹道:“你我二人招招失算,这一阵算是输了,这个大甘九皇子一身武功,放眼江湖实是罕见,刀法精绝于斯,便是当年与端木沉舟一战,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犹是应变神速,确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名震西域,非是侥幸。”
和尚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有惜才之心了”
“老友,不全是如此,方才我出手泄了杀气,固然是不愿两伤,另有却是我不得不出手。”
和尚一怔,追问道:“何解”
“他第一刀虽是狠厉,却也不难接下,不过这第二刀比第一刀刀气更盛,隐而不发,第一刀招落之时,便是第二刀出手之际,不止是要分得高下,恐怕也决生死,非是我自谦,这第二刀下我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和尚吃了一惊,喝道:“你是说他第二刀有伤你之能”
儒生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犹有过之。”
和尚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说道:“这,怎么可能”
儒生涩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我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他明言大罗刀中最善生死一决,果然了得,第一刀求死,第二刀死中求生,更是难挡,生生死死,变化自若,此决比之端木沉舟施为还要难防。”
和尚点了点头,低吟一声,接道:“不错,刀断之后,再出刀之际,和尚也生出无可匹敌的感觉,更想不到的是还能以我们两个身处之地突围而出,心智端是了得,看来你那师侄女又多了一个劲敌啊。”
儒生哈哈大笑道:“年轻人的事你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此子心性倒还不差,大罗刀霸绝天下,在他手上,却能应付自如,心为善则刀善,未必不是天下苍生之福,只可惜受困于大甘皇室,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和尚不以为意道:“你太贪心了,世间诸事怎有万全其美。”
儒生洒脱接道:“老友说的是,便看他造化如何吧。”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侧旁林中闪出一道身影,落在两人身旁,面如冠玉,俊美非常,美目流盼,扫了场中一眼,脆声说道:“师伯。”
儒生看清来人,慈爱之色映在脸上,和声说道:“云栈。”
来人竟是李落在西域木括古道上遇见的流云栈,若是李落走的慢些,自然还可一见。
流云栈恭敬一礼,看着和尚,笑道:“大和尚师伯。”
和尚哈哈一笑道:“小侄女穿上男装更是好看,和尚凡心都动啦。”
流云栈脸色
第三百八十章 阵中迷途
云妃面色微红,发髻散乱了些许,微微喘息了几声,吐气如兰道:“九殿下不必如此的,是本宫连累了你。”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四下打量了一番,雾气沉沉不见天日,略有些苦恼说道:“我只习过军阵,江湖阵法倒是少有研习,不过此阵能使千余将士散开各处,其中精妙必是不凡,如今可要怎么破阵才好”
说罢半晌也听不到云妃回言,李落愕然,转头望去,只见云妃斜倚在一株枯木旁,甚是奇特的望着李落。
李落一怔,低头瞧了瞧身上衣衫,并无不妥,轻声唤道:“云妃娘娘。”
云妃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叹息一声道:“本宫粗略瞧过几本阵法密卷,不过都不曾用心,敷衍了事,早知道当初该多下些功夫的。”
李落哑然失笑,云妃见状,皱眉道:“九殿下,术有专攻而已,怎能笑话本宫。”
李落急忙一礼,正颜回道:“娘娘恕罪,李落并未有取笑之意。”
说罢岔开话音,细细探查起来,只是孰无头绪,不得破阵要领。
此阵既能称之迷仙,还可与九宫阵一争长短,实非仓促之间便能理出端倪的。
两人俱不便贸然移步,李落沉吟半刻,缓缓说道:“娘娘,不如我们走上几步,待阵势变化,再寻时机破阵。”
云妃将散落的秀发系住,直起身来,轻快说道:“走吧。”
不待李落接言,甚是自然的探出素手,抓起李落左手,神色坦然自若。
软香无骨,李落心中微微一震,也顾不得避讳,清朗说道:“娘娘小心些。”
说罢反手握住云妃,一敛心神,举步而去。
林中幽暗,白雾不散,被迷仙阵法收敛其中。
入阵之后,云妃只觉得天旋地转,看了几眼白雾,竟生出昏昏欲睡之感,是以不辨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一步踏出,却似天地反转一般,脚下为天,头顶为地,若是闭上眼睛还能好些,倘若一旦睁眼,便即眩晕难耐,瞧的久了,渐生迷醉之意。
走了数步,云妃已是提不起精神来,打了个哈欠,旖旎慵懒道:“九殿下,还要走多久啊”
李落心中一沉,莫说云妃,便是自己也渐生昏昏欲醉之感,冰心诀竟似有几分流转不畅,云妃虽是有李落沿着手臂渡去的清寒内力,却已是杯水车薪,若再想不出破阵之法,恐怕用不得多久,两人已无力再战。
李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仍旧迷雾茫茫,难窥真容。
李落呼了一口气,盘膝而坐,闭上双目,云妃早已举步艰难,见状自然而然靠了李落坐下,轻轻伏在李落肩头,不出数刻,便即传出轻微的熟睡之声。
阵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落突然睁开眼睛,目如朗星,清亮似水,轻轻一笑,正欲起身,肩头云妃似是梦呓一般,呢喃了几字,李落听得不甚真切。
低唤道:“娘娘,云妃娘娘。”
云妃嗯了一声,一时起身不得,李落淡然一笑,方才解去参横佛音,云妃耗力甚巨,便是李落也觉疲倦,更遑论云妃了。
李落扶起云妃,不知该如何处置,踌躇之际,云妃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心力交瘁,柔声说道:“九殿下,破阵了”
李落展颜一笑,和声说道:“还不曾破阵,不过若是出阵,我倒有几分把握。”
云妃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迷茫说道:“我睡了多久”
“我也不知晓。”
第三百八十一章 山中刺客
李落鬓间已有汗意,略显疲倦,云妃迎着徐风,微闭上美目,吐了一口浊气,正要说话,却看见李落望着两人出阵之地怔怔出神,夕阳余晖落在李落脸上,似是镀上了一层光华,静如画。
云妃微微错愕,刹那之间,似是感觉到了李落身上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孤单。
良久,云妃轻轻唤道:“九殿下,你有什么事不开心么”语气之柔,便是云妃自己也暗自吃了一惊。
李落回过神来,回头和和暖暖的一笑道:“没有的。”
“那你在看什么”
李落遥遥一指:“那是我们刚才离阵之地。”
云妃顺着李落所指瞧了过去,远山影影绰绰,林间草绿树茂,一览无余,哪有半分阵法的迹象。
云妃静静的看着,语气转冷,淡淡说道:“好厉害的手段。”
李落心中微微一震,云妃已是动了怒气,怕是日后免不了再起干戈。
李落温颜回道:“还好此阵只是困住我们,并没有伏下杀局,若不然怕是我们再也出不了此阵了。”
云妃玉容清冷,凤目含煞,一如宫中权倾一时的德妃娘娘,威严自生,闻言哼了一声,没有应声。
半晌,云妃似是觉得有些太过严苛,缓声问道:“我们往那边走”
李落并未在意,举目一扫,淡然说道:“原本是南下,不过破阵之时却已是转向东行,翠括山方圆数百里,看来已是找不到原路了,只能先出了翠括山后,再寻他途南下宜州。”
说罢微微一顿,赞叹道:“武林中的阵法确是大异军阵,千余将士困在阵中,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竟连一人都不曾碰到,端是精妙非常,是我大意了。”
云妃宽慰道:“不怪九殿下的,天下奇人异事繁多,任是谁也不见得都能料到,阵法虽好,也未必能受得起九殿下这等赞誉,可恨。”
李落见云妃贝齿轻咬朱唇,眼中恨意闪现,倒是像着恼的邻家女子一般,偷偷露出几分女儿家的柔态来,若在大甘宫中,可是鲜有能见云妃这般模样。
李落轻轻一笑道:“姑且不算布阵之人手段如何,只是他这般慈悲心意便是我难及的,换做是我。”李落截住话音,闭口不言。
云妃微微气恼,别过头去,似有几分埋怨道:“你说是便是了。”
李落萧瑟一叹,天色渐暗,还要早些寻得落脚之地,如今身处翠括山深处,禁军将士不见踪影,方才出阵耗神极巨,李落亦是疲惫不堪,暂且隐忍。
微微辩了东西之向,两人缓步而行,半日未进滴水,李落尚还好些,云妃早已是困乏难耐,若不是李落搀扶,走上一步也是不愿。
山中已无道路可寻,间或有几条曲折盘延的小路,也多是山鹿野羊游荡时留下,若隐若现。
李落和云妃只能借山石勉强前行,山野之地向多荆棘,横枝蔓叶,着实不甚好走,若是有小河滩还要好些,有些碎石落脚,倘若换成山路,映目尽是青色叶草和苍暗枯枝,举步踏在空处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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