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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国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惆夜怅

    说完,昔庭将视线转向了站在苾子身边的敬出。

    两人相视一阵无语,突然,昔庭快步来到敬出跟前,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如恶作剧一般,昔庭又快速离开了敬出,朝他微微一笑。

    敬出似乎僵了一下,他看了旁边的苾子一眼,似乎有些羞涩。

    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女儿早已看到了一切。

    像是认命一般,敬出又将视线转回了昔庭身上,眼神中竟是不舍与担忧,而更多的应该是爱恋。

    苾子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痛起来。

    是什么时候,母亲离世的消息传到了妖林,她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之后父亲更加沉默了,几乎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直到虹国那个最高贵的女人出现在妖林中,苾子才见父亲出来。

    他们似乎早就相识,那张脸,他们谈完话敬出的那张脸。

    苾子从未见过父亲那样悲伤的脸。

    。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八章 镂骨之痛
    【】(iishu),

    “爹!”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一片黑暗,苾子心中恐惧异常。

    她大叫着、找寻着,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找不到。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一点亮光。

    她兴奋地奔了过去,她知道敬出就在那里。

    但她马上就僵在了原地,眼前的敬出已经将他手中的藤鞭,变得如剑一般锋利,满脸泪流地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不要!”

    苾子脸朝天,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接着,她朝着敬出那具仍旧冒血的身体追去。

    但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位白须老人伸出的冰凉的手挡住了去路。

    他身后是尭子册那张无奈又无助的深蓝色眼眸。

    “还给我……”

    她早已声嘶力竭,转过身去,希望找到援助。

    当刚看到玹羽那双玉色的眼眸时,就被一张女人看似温和却让人感到恐惧的脸挡住了。

    一时之间,不仅求助无门,更感到无处立足。

    “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

    苾子叫着,睁开了水蓝色的眼睛,看到自己右手正向前伸着,要抓住什么。

    然而她视线中出现的却是粉红色的织锦帐帘。

    突然,从帐帘的一侧伸进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找寻的手。

    “苾子,你醒啦!”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悦耳,苾子也紧紧抓住了那双温暖的手。

    “等等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苾子表情紧张地想要起身,但马上就因身的疼痛滑了下去。

    “你放心,我会在这一直守着你的。”

    粉红的帐帘慢慢地掀了起来,柔和的光射了进来,但苾子还是感到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遮住眼睛,但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夹板上。

    “做噩梦了吗?”枔子探近了身,一只手抚上了苾子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露出了担心的摸样,“要喝水吗?你已经断断续续昏睡了快一周了。

    没想到穷奇会出现,被那家伙弄伤是很危险的。

    它身携带大量病菌,就算身体再健壮,伤口也会感染。”

    枔子稍微将苾子的身体抬起,喂她喝了一些水之后又让她躺下了。

    看着妹妹受伤最重的左臂,枔子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当时苾子被飞马及时送到赜洲医治,她那条胳膊很可能会保不住。

    这件事,枔子可不打算告诉妹妹了。

    “这里是哪儿?”

    苾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干净整洁,靠垫、布帘、桌布都铺置成女孩子喜欢的粉红色。

    坐床上放置着几个小熊和小兔子模样的布偶,就连茶几上的桌布,都是用淡粉和浅蓝色拼成的花朵图案。

    显然这是一间专门为女孩子准备的房间。

    “什喜城府。”

    “他们都还好吧?”

    “放心吧,除了闰将军,其他人的状况都比你要好得多。

    闵大人已经出使去了炚洲,闰将军也没有性命之忧,炚洲小公子我会为他慢慢调理的。”

    提到炚连耀,苾子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没能让他多睡一会儿,让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眼前……”

    苾子闭上了眼,没有再说下去。

    枔子知道此时妹妹想起了父亲的事,不由也是心头一紧。

    他看着妹妹那张苍白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苾子将能动的那一只手抚上了脸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爹写过一本《奇毒集》,上面记载了会让人失忆的药草。

    我会调配药剂,让他忘了那件事的,不必担心。”

    一阵无声的沉默之后,苾子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了无神的眼睛。

    “哥哥,我刚才梦到我们第一次遇到穷奇时的事了。

    虽然那时候我很小怕得要死,但有父亲和你们在我身边。

    就算危险,我也觉得那是美好的回忆……

    可并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连耀可以忘记,但我却不能忘记……自己的亲人在眼前死去这种事……”

    苾子再次重重地将手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但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从她眼角处流出的泪水。

    “我忘不了的,亲人的一点一滴……

    明明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还在的……

    为什么?为什么?爹和娘从未和别人争过什么,他们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苾子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枔子就像他们的父亲经常做的那样,无声地抚摸着妹妹散开的桃色头发。

    但这种安慰更加让苾子伤心、泪流不止。

    “哥哥,时间能够倒流吗?我想要他们都活着,我不想要他们死……”

    或许是因为受伤让身心都变得脆弱,一直未在人前因父母的死而流过泪的苾子,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抱住枔子痛哭了起来。

    “哥哥,我好想见爹娘……为什么尭国人连爹的遗体都要夺去?

    爹他明明说过,死都不愿回到尭国去的……

    我们连实现爹的愿望都做不到……

    哥哥,我好难过,我们到底是什么?天地这么大,却没有一处能容纳咱们……

    我好想消失掉……”

    已经做出敲门动作的手,不知悬在空中待了多久,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身着绀青色洲侯长袍的赜侯转过了身,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官帽,仿佛因头部压力过重而轻轻蹙起了眉。

    “大人,食物要凉掉了,我们要不要送进去?”

    跟在赜侯身后的十名侍女,端着各种食器等待进入苾子房间,但她们的主子却在门口站了好久都没进去。

    看着侍女们疑惑的脸,赜侯身后房中又传来了女孩嘤嘤的哭泣声。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赜侯摆了摆手,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此刻一名小吏小跑了过来,慌忙的样子差点撞到了刚才那些端着满盘食物的侍女。

    “大人,洲相求见。”

    赜侯面沉似水,似乎没有听到小吏的声音。

    他眼神空洞没有焦点,思绪明显不知飘向了何方。

    随着房内女孩的恸哭声,赜侯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愤恨、哀痛、无奈也渐渐爬满了脸上。

    “……大人”

    小吏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此刻,赜侯才如还魂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跟着气喘吁吁的小吏向书房走去了。

    。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藏锋敛颖
    【】(iishu),

    赜侯进入书房,就看到洲相贡明耀站在那里,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是他的学生责刚和贵疆。

    见到赜侯,三人都低头拱手行礼。能够感觉到这三人都憋着一股兴奋,一看便知他们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大人,炚洲的七十万大军已经完进入荣洲。而驻守荣洲的匡洲军一直在力对付庄洲军,完没想到炚洲会突然出兵攻打自己。

    如大人所料,匡洲军大败,现在荣洲已完被炚洲军所占。”

    “大人!大人!”

    洲相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责刚就抑制不住,抢过了话头儿。

    “不止在荣洲战场上,问洲这边也是捷报。

    维洲军和权洲军已经攻破问洲所有关隘,将其都城兹口城包围。

    权侯和维侯联名要问侯开城投降,不过问侯不肯,誓言要抵抗到底。”

    “真是自私自利的家伙,死到临头还要拉身边的人去陪葬!”另一个年轻人插话道。

    “不过据说,这不是问侯本人的意思,而是他下属支持主子要抵抗的。

    由此可见,问侯还是很得人心的。但大方向一旦走错,这样坚持也只能是执迷不悟。”

    “权侯和维侯打算怎么办?”一直聆听的赜侯突然问道。

    “两位洲侯打算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考虑。”

    “不过依下官看,问侯迟早还是要拒绝的。”

    “是啊,问洲的百姓可要遭殃了。”

    “咳咳!”

    洲相一阵干咳,身为他学生的两个年轻人才停止了话音。

    意识到自己不该妄加揣测,年轻人赶紧低下了头。

    “大人,不管问侯如何回应,这边都已不需我们关心了,相信权侯和维侯一定能处理好。

    倒是匡洲那边,现在还在激战中。郁侯亲帅二十万军,不仅救援了被困的隶木城,还联合佖侯一起攻打匡洲在业洲的势力。

    今天早上刚刚接到消息,郁洲军已经夺下了业洲,取得了完胜。”

    “哦?郁侯就用二十万军以及佖洲那几乎所剩无几的兵力吗?据本侯所知,业洲可是驻守着近俩百万的兵力。”

    一直平静的赜侯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他稍稍倾斜了身子,将胳膊肘放在了扶手上。

    “不,郁洲出动了洲内所有兵力。但追随王室的这五洲,洲内兵力都有严格限制,基本不会超过八十万。

    想要对抗匡洲庞大的军队,也只能要王室支援。”

    赜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现在的郁侯是那位郁千崖大人吗?”

    “正是。”

    “真是一位胆大的洲侯”,赜侯微微勾了勾嘴角,“居然让太后为他从征洲和由洲调兵。”

    堂下站着的三人不知为何,上司会做出这样的结论,互相望了望寻求答案,但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又抛向了赜侯。

    “依据郁洲的地理位置,郁侯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尽洲之力出击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太后为了明洲自身的安,是绝不会让他失败的。

    郁侯只要找准了出击的时机即可,手中的兵不够,太后定会为他提供。

    而前不久,太后刚刚策划了东四洲内乱,手中自然握有这几洲的闲置兵力。”

    “这么说,是郁侯在用行动胁迫太后支援他?真是一种无声强势……”

    “这个郁侯还真是胆大,居然敢威胁太后……”

    两个年轻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

    “郁侯这么做,也是建立在能够战胜敌军的自信之上,只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棋子就能够得胜,是位敢想敢做的洲侯。

    也难怪,那位洲侯年轻时,可是独立策划,将上任郁侯拉下马的人物,他会有如此举动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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