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清渔
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叶衾寒这时已经走进了一个市镇,市镇一旁的一个茶馆里有一群喝茶吃瓜子的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叶衾寒,这种天气,就算乞丐也知道找地方避雨,不避雨的人在他们眼中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茶馆斜对面,是一家酒楼。酒楼门口站着一个青衣女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叶衾寒,招呼道:“这位公子,阴雨湿寒,何不进我这酒楼里饮酒驱寒。”
叶衾寒被她这么一说,倒真想喝几杯,打趣道:“姑娘这酒可是免费吗”
青衣女子有三十岁年纪,风韵正当,听了叶衾寒的话,娇笑道:“我刘三姑一月只为这醉月楼招呼一个客人,今天你可是幸运的很,免费是自然的了。”
茶馆中的人,在刘三姑招呼叶衾寒时,就一直注意着两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叶衾寒扭头望了茶馆中人一眼,甩了甩身上的雨水,道:“盛情难却。”
叶衾寒就这样进了酒楼,那座酒楼上下三层,一层空空当当,正中只有一张一丈长的木桌。
“你这里真的叫醉月楼”叶衾寒哭笑不得的看着中间的长桌。
“一月开张一次,一次只进一个客人的就是这个醉月楼,方圆百里只此一家。”刘三姑得意的说道。
叶衾寒打趣道:“一月开张一次,一次只进一个客人,那你这店靠什么支撑呢假如每次都遇到我这样的穷光蛋,你岂不是要赔死啊,莫非老板娘你有别的特别方法,让客人愿意掏出血本吗”
“当然是靠我的醉月酒了。”刘三姑拍了两下手掌,二楼上就有一个肌肉虬髯的男人抱了一大坛酒下来。
封泥开启,酒香扑鼻,刘三姑递给叶衾寒一碗酒,叶衾寒看也不看一饮而尽。刘三姑看他喝下去一碗,又倒了第二碗,第三碗……一直给叶衾寒倒了把碗酒。
刘三姑看着叶衾寒一碗一碗喝了下去,显得很高兴,说道:“这酒能让你醉倒吗”
叶衾寒看着刘三姑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倒了下去。
很大的一张床,有粉色的床幔,柔软的棉被,叶衾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而且身边还睡着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她看上去睡得很香,叶衾寒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好像自己眨眨眼就能将她惊醒一样。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身旁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即便心中有疑问,只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去追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女人好似感觉到叶衾寒在看他,“嘤咛”一声,就贴在了叶衾寒胸膛上,她竟是浑身的,胸膛坚挺又有弹性,叶衾寒这时也发现自己竟然是的。 很多男人,在这种时候一定会一手将她抱住,但叶衾寒就躺在那里,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你,睡得不好吗”她像是做错了事一样问他。
“很好。”这种时候,叶衾寒好像还是很冷静。
“那你。”她的声音有些酥软,很明显是在暗示叶衾寒可以做些什么。
“告诉我你们醉月楼为什么一月开一次门,接一个客人”
“因为这是规矩。”
“谁订的规矩”
“你别问,很多事我也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有些颤抖,叶衾寒当然能感觉的到。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该做的事就是将你伺候舒服,只要你有半点不满意的地方,我就会死。”她紧紧的抱着叶衾寒,恐惧似乎越来越强,而叶衾寒对醉月楼的好奇也越来越强了。
“那我现在很满意,你不用死了,穿好衣服走吧。”叶衾寒说着往一旁闪了一下。
“我死也不能走。”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
“因为醉月楼侍奉客人的都是处女,若客人走后,女的还是处女,那么她和她的家人都会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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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乌衣门
叶衾寒环视众人,不屑道:“你们要一起上吗。”
谢飞鹏鼓了鼓掌,脸上的面具好像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有了变化,似乎笑的更诡异。谢飞鹏道:“叶公子好功夫,我没看错人,之所以请叶公子来到这里,是想请叶公子帮我们杀个人。”
“我没兴趣加入乌衣门。”叶衾寒直接拒绝,他心里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只有心里有着明确目标的人,才会拒绝的很干脆。
刘三姑勉强起身,看得出她仍然很痛苦,但谢飞鹏没有命令,她不敢退下也不敢再找叶衾寒拼命,乌衣门是很注重主事的命令的,所以她只能恶狠狠的望着叶衾寒,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疼痛和舒缓心中的怒气。叶衾寒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对于乌衣门,他一点好感也没有,若不是他还要去杀良傲天和虚子海,恐怕真会忍不住要在这里大战一场,他的祖父在他很小时候,就告诉他,如果你两个人都讨厌,就先杀最讨厌的那个,剩下的一个找机会再去解决。
只听谢飞鹏又道:“我们要杀的人,就是良若风,你仇人的侄子。”
这下,叶衾寒有了兴趣,道:“乌衣门难道一个良若风也对付不了吗”
谢飞鹏叹了口气,道:“武林后起之秀有三人,其中你叶公子为首,剩下南宫平和良若风并列。良若风剑术高超,深得武当掌门孙慕侠剑法精髓,加之良傲天是他叔叔,所以很多人认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甚至超过了良傲天年轻时候。”他这几句话,不仅恭维了叶衾寒,还透露出要杀良若风的确不容易。
“你为什么要杀他。”叶衾寒不在意排名,他在意的就是杀人的原因。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就去杀人,其实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甚至让人鄙夷的事。
“有一个人出了很多钱,让我们去杀他,但我接连派出了十二名杀手,都被他一剑杀死。”谢飞鹏显得很无奈,他看叶衾寒面无表情,继续补充道:“如果你能帮我杀了他,我会给你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叶衾寒反复说了三遍。
谢飞鹏看叶衾寒已经心动,咯咯笑道:“对,整整一千两,而且杀了良若风之后,踪影成谜的良傲天何愁不现身。”
“他在哪”
“由此东南五百里,风神坳内,碧渊潭边。”
风神坳四面环山,方圆只有五里,只北面有一条天然裂缝,有三尺宽,几乎可以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年四季狂风不断的从这条裂缝涌入,风神坳因此而得名,碧渊潭就在风神坳的正中央。风神坳一年四季内的狂风,正是良若风练功的绝佳辅助,因此,一年大部分时候,他都在风神坳碧渊潭边苦练剑法。
叶衾寒当然不想去杀良若风,但通过他找到良傲天可以算是目前的捷径,他当前只想快点杀掉良傲
9 相识
马车行驶的很快,在车中基本感觉不到颠簸,行了有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座客栈前。
“你肚子应该饿了,这是去往风神坳最后一家客栈,我们就在这里准备些吃的,然后马不停蹄赶过去。”莫夕颜打车门对叶衾寒道。
车夫也下了车,他的背几乎与地面平行,客栈门口有两人迎接,一是掌柜一是小二,车夫走到两人面前,比划了一阵,又向莫夕颜比划了一阵,随小二牵着马车去了后院。
“他是个哑巴”叶衾寒吃惊问道。
“还是个聋子,而且眼睛也只能看五丈远。”莫夕颜诡谲一笑,这时候的她,竟似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孩儿。莫夕颜看着吃惊的杜轩宇,悄声补充道:“对于一个独自在外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车夫才最安全。”
二人坐进店内,整个客栈也就他们两人,叶衾寒这时候已经不再拘束,酒菜上桌,也不多言,自顾自吃起来。
莫夕颜也不动筷,就看着他吃,叶衾寒吃完,她才悠悠叹了口气:“你真能杀了良若风的话,我就再多付给你一万两黄金。”
“第一,我找良若风只是为了杀良傲天,第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良若风,若真杀了他,也不是为你和乌衣门,我是为我自己,所以,你的钱还是付这顿饭钱吧。”叶衾寒的意思显然是去风神坳查到良傲天的下落。
“你若不杀他,乌衣门都不会放过你。”莫夕颜说的很认真:“谢飞鹏这个人可是蛮不讲理的,到时候加上明处的华山派,七星镇,还有这暗处的乌衣门三面夹击,叶公子,叶大侠,你真以为你能应付的了吗”
猴无影自下了华山之后,在江湖上将叶衾寒的身世传的离起曲折,人尽皆知,但对翡玉阁的事他所知甚少,是以在江湖上没有乱说。否则,莫夕颜所知要杀叶衾寒的势力中,必须要加上翡玉阁这最神秘最危险的组织了。
莫夕颜看叶衾寒沉吟不语,于是激将道:“叶大侠,你该不会是怕良若风武功太高,杀他不成反而被他杀死吧。”
叶衾寒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错,我就是怕不是他对手。都说良若风剑法高,而且行事很公正,这样一个人,不耽误我做事的话,我为什么要冒险去杀他呢”
莫夕颜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为我做事了。”
“我为什么要为你做事呢”叶衾寒反问,虽然他对莫夕颜初时有些亲切感,上车之后甚至有些拘束,但经一阵同行后,叶衾寒已然恢复到了平常的心态和语气。
莫夕颜脸色忽然绯红,迟疑了一会儿,将头低了下去,片刻间,她再抬起头,叶衾寒赫然看到了那个昨晚赤身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虽然昨晚你什么也没做,但我们还是有了肌肤之亲。”莫夕颜摘下了脸上所戴面具,扔到叶衾寒面前,直视叶衾寒道:“别惊讶了,这不是人皮做的,是我让天下第一易容高手鬼谷子用蟒蛇皮做出来的。”
叶衾寒脸色发烫,他既有些窘迫,也有些后悔,男女在深夜同处一床,不发生什么比发生什么要糟糕很多,他在心中问自己,若莫夕颜不戴着面具,自己会不会同她发生些什么呢想这个问题的同时,叶衾寒感觉到自己有些粗鄙,于是强自镇定,用自若的目光迎接莫夕颜的审视:“看来你跟良若风的过节不小呢,除了钱之外还用自己身体作杀他的筹码。”
莫夕颜脸色陡现怒意,这时掌柜的走来,问道:“公子,小姐,你们要的食物和水已经备好,马车就在门外,现在要装上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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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风神坳
四野荒凉,杂草丛生,叶衾寒骑马越往东南行,越是一片萧索。这本就是一个朝代更迭频繁,英雄四起的年代,每逢这样的时代,就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但也会死很多人。这样的大背景下,如果你没有足够保命的本事,那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被他人的刀俎随意宰割。
越接近风神坳,风势就越大风声呼啸,枯败的草茎、花朵随风飘扬,忽起忽落,几许诗意,又有几丝凄凉。等叶衾寒看到平地蓦然凸起的山峰时,离风神坳不足三里,那窄小的入口,如魔鬼张开的嘴,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吸食进去。叶衾寒下了马,凝视半晌,向着那窄小的入口走去,而陪伴他来的那匹马,悲鸣一声,扭头跑了回去,它四肢奋力跨越,但速度与来时相比却慢了不止一倍。
叶衾寒越靠近风神坳的入口,风势的凌厉就越发显现,在步入进去的时候,风力真的达到了如刀的境地。若没有武功根基的人,在这里面行走,肯定会被吹得飞起来,撞在两侧的石壁上性命堪忧。叶衾寒暗赞良若风选择的练功之地,这里实在是一个不容易被打扰的地方,想到自己当时在瀑布激流中练剑,被人当成疯子,叶衾寒不禁苦笑。
入口有三百丈,每走一步,就像是受刑一般,叶衾寒穿过这入口后,风势顿小,外面若是地狱,这里即便算不上天堂,也是祥和平静的人间。这里就像一个天然形成的院落,中间有一湖潭水,涟漪不断,自然就是碧渊潭。碧渊潭旁,有两间茅舍,前面有一英俊男子,一身白衣,他正伸出长剑缓缓刺入水里,在水中搅动了片刻,拔出来时,剑尖已有了条尚未死绝的一尺长的鱼。这个人,当然是良若风。
良若风脸若冠玉,目如朗星,一身白衣下显得温文尔雅,他摘下剑尖上的鱼,看着叶衾寒,问道:“叶衾寒”
“是。”叶衾寒答。
良若风将剑随意掷在地上,一没入地至剑柄:“远道而来,吃条碧渊潭的鱼怎样”
叶衾寒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堂堂叶衾寒,初入江湖就先杀了段星宇,张一鸣,你要做的事,在江湖上当然成不了秘密。”良若风话锋一转,又道:“但我叔叔早在你杀段星宇前就已经仙逝,迄今,有四年了。”
“他怎么死的。”叶衾寒显然不相信,他一直是将良傲天视为第一号仇敌,他这时候来找良傲天,是经过深思熟虑。自他杀过段星宇等人后,江湖上都猜测良傲天也不是叶衾寒对手,这无疑会给良傲天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恰恰是对叶衾寒有利的。但如今,叶衾寒听到良傲天死去的消息时,心中并无快意,他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遍自己杀良傲天的情景,这一切都落空了。
“被人暗算中伤,没撑到一个月。”良若风神色黯然。
“凶手是谁”
“不知道。”良若风双眼精光四射,紧紧盯着叶衾寒道:“你不信他死了”
“信,良傲天不会诈死,你也不像是一个说谎的人。”叶衾寒心中也是这样想,他刚进入风神坳,看到良若风时,就觉得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人这一生,总会遇到一些第一眼看到就信任的人,遇到这种人,往往有两种结果,一是双方成为好兄弟,可以同生共死,二就是双方反目,你死我活。
叶衾寒不希望盒良若风有过多的交集,无论是兄弟还是仇人。现在良傲天已死,那么叶衾寒最后一个仇人就是东海的霸主虚子海。
“你要走”良若风看着转身的叶衾寒问道。
“当然要走。”
“武当和华山都以剑为宗,张一鸣死在了你的剑下。”良若风抚摸着自己的剑,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但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自己所爱的女人。
叶衾寒明白良若风的意思,他要向自己比剑。这时候,良若风还在看着自己的剑,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剑才是他的全部,叶衾寒忽然明白了谢飞鹏说的话,良若风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他拿着剑的时候,眼中只有剑,那么他跟人决斗的时候,想着的就是打败或者杀死对方。这种时候,这种人,根本不会为自己考虑,胜则生,败则死,是他们唯一的信条。叶衾寒本以为自己也尊奉胜则生,败则死的信条。现在,他觉得这条准则只有良若风更合适,或者可以说,叶衾寒所见到的的人中,只有良若风是这种人。
两个人都沉默了,潭中的涟漪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就是为了给两人营造紧张的氛围。
叶衾寒忽然笑道:“尽管要比试,你也应该给我一柄剑,这样才公平。”
“我从来只用一柄剑。”
“你是让我空手对白刃”
“你败,我不会杀你,你胜,我拜服。”
11 剑快才能伤人
“她让我杀你。”叶衾寒没有隐瞒。
“她找来杀我的,已经不下于五十人,南宫家的高手占了多数。”良若风苦笑,此时炮火的频率缩小,入口满目疮痍。
“这两家为什么都要杀你”
“因为我杀了南宫定,也就是莫夕颜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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