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清渔
“你知道是谁告诉他我们行踪的”叶衾寒想到有个在暗处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的人,心中隐隐觉得乌衣门和华山派,还有暗中关注自己的人,一定有着某种关联。这暗中关注自己的人,是不是就是翡玉阁呢叶衾寒确定不了了。这一堆事情,就如一个茧,在等着他一层层的将丝剥掉,还原出应有的本质。
谢飞燕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是谁,乌衣门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由我哥来打理。”
“你哥违背吕名桀的命令,私自来华山阻杀我们,现在应该被吕名桀发现了。”
“我也是这么想,我哥一旦落入吕名桀的手中,肯定会没命的。”谢飞燕近乎哀求。
叶衾寒摇摇头:“你哥和乌衣门对吕名桀还有用,所以他不会现在杀你哥,你尽管放心好了。”
良若风忽然盯着谢飞燕,端详了很久,他的两道目光像是两把利剑,要将谢飞燕看穿一样。谢飞燕被他看的有些害怕,无助的望着叶衾寒。
“你真的是一个人来到玉泉院吗”良若风堵住了叶衾寒将要说的话。
谢飞燕僵住了。叶衾寒看她表情已猜到了大概,谢飞燕既然同谢飞鹏一起在各个地方辗转,那么她身边自然会有乌衣门的人随时保护。今天她突然来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有待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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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往昔如梦 梦不清
这儿是华山派关押要犯的牢房,建造在玉泉院后,依华山而建。每间石牢三壁皆为磐石,剩下一面为栅栏门,用钢铁混合浇筑而成,闭合处用手臂粗细的铁链缠绕,铁链上有个手掌大小的黄金锁锁住。牢内,潮湿阴暗的石板上,长满了苔藓,双手触碰其上,就让人滑腻腻的觉得难受。
叶衾寒胸口仍在隐隐作痛,运功试了一下,吕名桀的一掌并未伤及到内脏,未留下内伤。抬头望向对面,良若风正站在铁门前怔怔的想着什么。瞧他神色,叶衾寒料知其也没有受内伤,宽慰不少。
一个朋友,为你的事而受了重伤或者丢了命,都是很让人愧疚的。这种愧疚,无法偿还,只能在余生煎熬的自责中慢慢让其消耗,直至随着本身的生命一同消失殆尽。
“你上次和他交手,他的功力怎样”
良若风举掌拍了一下铁门,‘嗡’的一声沉闷声响,显然那铁门极为坚硬。
“至少我可以跟他僵持的比这次久一点。”叶衾寒很费解,这区区两月间,吕名桀的功力就增长的如此之快,自己同良若风联手也就顷刻间被他瓦解。
“吕名桀彻底练成了混元。”声音是从叶衾寒隔壁传来的,叶衾寒听得出,是谢飞鹏。
那混元,原本为二百多年前江湖异类肖离子所创,此人生平嗜血成性,看人不顺眼就会大开杀戒,且开杀之后,必须杀够一百人才停手。任何时代,有正义感的人都存在,肖离子很快遭到围剿,被重创后消失了十年。十年之后,肖离子创出混元重出江湖,与当初围剿他的人约定再战,经过一天血战后,肖离子一人活着离开。不过,混元的魔力也就此开始显现,先是他面目尽毁,接着每隔七日就要遭受万箭穿心之痛。为了让自己康复,肖离子又花了数十年去寻找根治之法,终不得。无奈下自废武功,不久便辞世。在去世前,他将混元的修炼方法记载了下来,埋在了一个石洞内。后被终日游荡山野的吕名桀所得,吕名桀秘密修炼,心性慢慢改变,终于引得弑杀师父及同门,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你不是也修炼了混元吗”叶衾寒没好气的道。
“吕名桀想要的是统治武林,乌衣门和华山派都是他的棋子,而我只是他的一个奴隶,帮他清除一些可能成为他障碍的人。 ”谢飞鹏声音高昂又颤抖,没了往昔的那种沉稳的不可一世,说完话他又将铁门弄出很大的声响,以此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和不安。
“你难道就是因为收了莫夕颜的钱,就这么费尽心力的来杀我”良若风盯着抓狂的谢飞鹏问道。
“当然不是。”谢飞鹏狞笑道。“你,南宫平还有叶衾寒,我原本都是要杀的,你们为什么可以在江湖上成名,而我只能做个傀儡,在背地里带领一群见不得光的人去杀别人。遭受别人的唾弃和不屑,同样是人,为什么就那么不公平。”
有的人,看到别人比自己优秀,他会努力让自己也变得优秀。也有一种人,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将那个优秀的人清除掉。谢飞鹏就是后者。
“原来你是嫉妒我们,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想想你妹妹的安全。”叶衾寒听到谢飞鹏的话后,对他这个人更加的烦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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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乌衣门主
远处传来石门开启闭合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应该离叶衾寒等人有一里。石门闭合后,沉稳有力又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叶衾寒听得出来,正是吕名桀。
“这里是华山派秘密囚禁要犯的地方,把你们两个关在这里,也算是抬举了你们。”吕名桀说成两人,显然是有意将谢飞鹏排除在外。
“吕名桀,你把我妹妹怎么了”谢飞鹏双手晃动铁门,将铁链弄的叮当作响。
“放心,她好好地,等你把我交代的事办完了,我就让你们兄妹团聚。”
“不可能,乌衣门是我先辈的心血,同武当少林正面相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谢飞鹏听到谢飞燕安全后,语气顿时馁了下来。
“你个废物,擅闯华山,还滥杀无辜,若不是我将你和你妹妹藏起来,你们早就没命了。”吕名桀冷哼一声,训斥谢飞鹏。
谢飞鹏听吕名桀语气越来越严厉,立即噤了声,也不敢再弄出什么声响。谢飞鹏这样,吕名桀很是满意。
“你来就是为了当着我们两人的面教训你徒弟吗”叶衾寒微笑着。“师叔公,家丑外扬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吕名桀冷笑一声:“臭小子,这时候师叔公也救不了你,华山掌门已经同意在华山召开武林屠魔会,而你和良若风就是这次盛会要屠戮的魔头。”
叶衾寒心头一震,恍惚间想起了当日在华山南峰,陈少冲所讲的往事,脑中依稀浮现出自己父亲当年被良傲天所带领的除魔会围剿的情景。想到自己也成了魔,叶衾寒不禁心中苦笑,自己只是杀了该杀的人,这难道不对在乱世中,弱肉强食,本就是一个法则。这次自己成为被屠戮的对象,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被人误解成了是杀张一鸣的凶手那良若风呢还有,吕名桀为何对猴无影与华山密道图毫不在意了
吕名桀似乎看出了叶衾寒心中所想,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意那张图了”
叶衾寒默认。
“暗中有乌衣门为我做事,明里我是华山派大长老,要在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一个老太婆是不是很容易”吕名桀说的很对,如他一样拥有这样的力量,找一个人的确容易的很。
叶衾寒心中大震,他本以为猴无影随口编出的母亲是假的,没想到猴无影的母亲竟然真的活着,还被吕名桀找到了。
“你跟猴无影倒也真想的出来,用他的母亲和密道图来骗我,这下她母亲在我手上,我一点也不担心猴无影不自动送上门来。”吕名桀满脸褶皱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背负双手朝外走去。“屠魔会定在一月后,这一月内华山已经派出五百余人快马邀请各派人物,到时候当着天下武林人的面,用你们两人的鲜血来祭奠被你两人杀害的华山平民。 ”
原来吕名桀将乌衣门杀害的华山平民,嫁祸给了叶衾寒和良若风两人。在江湖上,武功高的杀死武功弱的,还可以为人所接受,但若以武功去滥杀平民,则是为武林大多有正义感的人所不齿。吕名桀这招,既能除去叶衾寒和良若风,也能在江湖上落得一个伸张正义的名声,可谓一举两得。
“他果然够卑鄙的,杀我们两人还要开什么屠魔会。”良若风盘膝而坐,身边没剑的时候,他总是这个样子。
“他果然要在江湖上公开现身了。”谢飞鹏显得很恐惧。
吕名桀虽为华山派辈分极尊的长老,但在江湖上从未公开露面过。屠魔会一举,显然是要告诉天下人,虽然华山派现在是弱女子为掌门,但有他吕名桀在,华山派与武当少林平起平坐就是迟早的事。
叶衾寒没有说话,他环顾四周,这石牢极为坚固,三面的石壁的连接极为自然,显然是建造者依据磐石的构造巧妙砸凿而成,而那铁门,目测有千金重,想靠人徒手逃出去,根本没有可能。
远处石门再次开启,听脚步声进来的是两个人,这两人边走边抱怨,显得极不愿意在
32 天聋地哑
三人整日里困在石牢中,相互讲一些江湖轶事或者彼此交流一些武功心得。 叶衾寒受良若风的指点,剑法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一些增进。谢飞鹏每每在夜深之时休息前,会挂念谢飞燕,因而躁性难忍,以头撞击石壁。每当此时,叶衾寒和良若风也只能无奈旁观,他们清楚的明白,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
吕名桀抓住谢飞燕,谢飞鹏自己也明白她不会有性命危险,但可怕之处也就在此。乌衣门自创建以来,属下都只服从一个门主——那就是谢家的人。吕名桀想要继续控制乌衣门,抛却谢飞鹏这个棋子外,只有谢飞燕能为他做事。所以他肯定不会杀谢飞燕,但以谢飞燕的性子,肯定也不愿意甘心情愿为吕名桀做事,谢飞鹏怕就怕在吕名桀会使出更毒辣的方法对付谢飞燕,来使她屈服。
相较于身心遭受非人的折磨,死或许就是一件好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忍受着折磨而苟活,他们苟活,只是期望明天的处境能比今天好一点,但这一点点小的期望,燃烧了他们一辈子的生命。对于忍受苟活而言,忍受的好就成了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忍受的不好就是个卑微无名,被历时车轮碾压的一粒尘埃而已。
三人在地牢中,见不了阳光,只能靠给三人送饭的次数来判断过了多少日。第二十七次送的有饭有菜,三人每人还有一壶酒。
“这是要让我们做个饱死鬼,华山派还算不小家子气。”叶衾寒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塞,二十多日间,只吃些白米饭和清水,即使再差的酒,到嘴里也成了琼浆。
“说实话,这段时间里的接触,我觉得你们也没有那么可恨。”谢飞鹏躲在石牢深处,口中因为有饭菜的缘故吐字有些不清,但语气真诚。
如果你跟一个你讨厌的人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多少你都会发现对方一些不惹人厌的地方。
“我和千方百计想杀我的乌衣门门主在一起喝酒,而且还是在赴死前,这听起来实在是个笑话。”良若风举起酒壶,隔着牢房朝两人示意了一下。
叶衾寒一口气喝干了一壶酒,朗声道:“谢飞鹏,我和良若风死不了的话,你又能离开这里,再见面的话你还会杀我们吗”
“一定会,但前提是吕名桀得先死。”谢飞鹏说的很直率,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叶衾寒同良若风相视大笑,若真能不死,他们两之间还有一场决斗。那一场决斗叶衾寒和良若风一样,都是怀有期待的兴奋,心中又有些忐忑,有趣的事情谁不兴奋没把握的事情又有谁不会忐忑
叶衾寒胡乱抓了几口菜填在嘴里,刚咀嚼几口下咽下去,就听到隔壁谢飞鹏酒壶破碎的声音,接着是谢飞鹏倒地。叶衾寒暗笑,谢飞鹏酒量实在不佳。不过须臾,叶衾寒也感觉头脑昏沉,摇了摇头,但睡意更加的浓重,终于‘咣当’一声,栽倒在地。
叶衾寒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去华山的崎岖山路上。自己和良若风两人都被铁链缠身,捆绑在用两根粗竹绑扎的简易轿子上。每个轿子由四名华山弟子吃力地抬着,两轿后,跟着八个人,这十六人想必是互相轮换抬轿的。
看到此,叶衾寒心中对华山派更增加鄙夷,为了提押自己和良若风,不惜在酒食中做手脚,趁着两人昏倒时在用铁链锁住,抬到华山。其实,华山派不如此,单是因为屠魔会的对象是自己,看一下诸门派人物的表情和态度,即便危险重重,叶衾寒也会去闯一闯。
叶衾寒后仰着头,对良若风道:“华山派找人来抬我很高兴,只是还绑着我们,就有点不像话了。”
良若风朝一旁的悬崖瞥了一眼道:“也是为我们好,生怕我们不敢参加屠魔会,在这山路上来个鱼死网破。那会让这个名门正派在天下英雄面前丢尽脸的。”
良若风说到‘名门正派’和‘天下英雄’八字时,语气故意抬高,显然是在讽刺一些人。无论哪个时代,总有一些人满嘴仁义,表面上翩翩君子正义凛然,而背地里,大多是些男盗女娼之辈。
叶衾寒从第一次见到良若风,他就一直板着脸,几乎从不说笑,这时听他这样说话,心中乐极。当下就对吕名桀一顿大赞,实则是暗指他谋害亲师,屠戮同门,玩弄阴谋,意图操纵江湖。
虽然叶衾寒自幼接触的人很少,一心用在武功上,但此刻用起嘴皮来,他自己都暗暗心惊,竟不知自己还能妙语连珠,字字如玑。惹得良若风在后哈哈大笑,若是能鼓掌,想必他一定会一改往常的一本正经,手舞足蹈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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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屠魔会
两日之后,屠魔会在中锋召开。华山派在初建之时,就把中峰顶几乎铲平。华山派议事厅后不远,是一个极大的圆形广场,可容纳万人,平时是华山派弟子操练武功之地,现在用做了屠魔会的召开地点。
广场早就布置得当,居中搭起了一座高台。各门派的座位分别围绕高台,这一次屠魔会,各门派加起来竟有八千余人,可谓盛况空前。除了武当和少林的掌门人没有亲临,派了几名弟子来以为,其他门派几乎都是重要人物,携着贺礼而来。且中原南宫世家南宫平和莫夕颜也亲自率人带着贵重礼物而来,徐荆就跟在莫夕颜身后,唯唯诺诺,神色恭谨。带着礼物来华山,倒显得不是在开屠魔会,而是华山派办喜事一样。
中午,广场上大开筵席,来款待远道而来的江湖英雄。张青芜带着褚礼鞍和李志祥,分别同南宫平和莫夕颜几人寒暄一阵,有意冷落武当和少林后,就不再出现。直至宴席散,酒食撤去,屠魔会正式开始,三人才又同陈少冲一起步入了广场,当然还有吕名桀。
张青芜与吕名桀三人径直走向正对高台的位置,分主次坐定。
陈少冲在高台朗声道:“在下陈少冲,在这里多谢大家远道而来参加这次屠魔会,闲话不说,先将叶衾寒和良若风二人带上高台。”
陈少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这次突然前来主持屠魔会,自然免不了引起一番议论。
接着八名华山派弟子引着叶衾寒和良若风二人上了高台,两人果真没有受到任何捆绑约束。台下纷纷唏嘘不已,吕名桀双目微闭,对周围变化毫不关心,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台下一打扮妖冶的塞外女人起身,阴阳怪气的冲着台上道:“华山派想干什么,怎么对两个魔头礼遇的像个上宾。我可听说叶衾寒和良若风武功一个比一个高,你们就不怕他们鱼死网破,在这里大开杀戒吗”
此言一出,台下喧嚣更甚,也有个别人指责华山派因为林默筱的缘故而包庇叶衾寒。提到林默筱,台下也有人提起林默筱和叶子胜的私通,大骂不已,说华山派为武林埋下了叶衾寒这个祸害。
叶衾寒听到这些,怒火攻心,但看陈少冲一直眼神示意自己要冷静,也就强压怒火,冷眼睥睨台下众人。良若风神态自若,显得气定神闲。
说话的女人,是天意教的教主贺乌兰。天意教是塞外五行门,天罡教等各小门派的领袖。塞外门派,对中原的事情一直很热心,受到华山派邀请后,贺乌兰一行七百人就迫不及待的赶来华山了。说起来,叶衾寒也和他们无冤无仇,只不过这些塞外人看中原物阜民丰,想入主而实力不够,因此只能花尽心思取悦武当和少林这武林两大领袖门派。这次在屠魔会上,贺乌兰率先对华山派进行言语刁难,在张青芜看来贺乌兰天意教必是暗中受到了武当或者少林的支持。否则若在平时,一个小小的天意教,又怎敢对华山派如此无礼。饶是如此,张青芜也只得当做没有听到台下的议论,眼望着高台上的陈少冲。
“大家稍安勿躁,这次屠魔会,大家都知道原因吧。”陈少冲双手朝下摆了摆,示意众人安静。
台下乱糟糟的争先恐后回答,大多也都是将叶衾寒所杀的人罗列了一遍。当然最为众人看重的问题就是杀害华山派前任掌门张一鸣和肆意杀害华山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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