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日日生
两个小哑巴终于憋不住了,赶紧起身告罪道:“少宰恕罪,此乃乡间酿的劣酒”
宗泽一脸尴尬,他哪里想到杨霖会留他吃饭,更没有想到会把他提来的酒开了坛,在他看来杨少宰生活豪奢是出了名的,自己只要提点东西来,肯定就被尘封在那个角落了。
他们治河花费不小,危险极高还是清水衙门,本来就没啥积极性。
宗泽只能拿出自己的俸禄,激励手下,抚恤那些坠河而亡的人留下的鳏寡妇孺。
杨霖一看他们的反应,就都了然一清,从徐赛月手里接过手绢,擦了擦嘴指着宗泽笑道:“以后来我的府上,不许带任何礼物,我怕哪天被你毒死了。哈哈,月儿,把陛下赐给我的苏合香酒带来。”
宗泽暗暗称奇,坊间传言少宰飞扬跋扈,乖张暴戾,动辄打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度量。
他也乐得放开心胸,和当朝少宰倾吐肺腑,一述抱负。
宾主尽欢,不必赘言。
宗泽离开汴梁之后第三天,朝中一纸文书下来,调任他为河间府知府。
河间府,在河北东路,快马一日可到燕京。
如今童贯在河东、河北招兵买马,训练士卒,把持军政大权。
蔡京对此颇有微议,他自己又不想和童贯撕破脸皮,所以杨霖来一说他便同意了。
宗泽等了七天,把治河司的大小事务安排妥帖,带着一个老仆上任去了。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进士出身的他终于得到了提拔,宗泽自己心中清楚,这恐怕和在少宰府上的一席话脱不开关系。
自己刚刚展露了些抱负和见识,就被杨少宰安排到河间重地,这个毁誉参半的少宰,自有其独到之处,也难怪他能蹿升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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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至,朔风正劲,契丹皇城偏殿内温暖如春。
窗外寒风呼啸,殿内地龙烧得火热,配上鎏金仙鹤铜炉内龙涎香的烟雾萦绕,殿内气氛融融。
相国萧奉先不安地挪了下屁股,可以离御案后面的天祚帝耶律延禧远些,如今这个皇帝的脸色可不好看。
“前后折了十几万将士,三十万人落荒而逃,竟然还敢瞒着朕,这都是你那个草包弟弟干的好事!”
萧奉先虽然惯会哄骗皇帝,但是到了这个关头,他也没有什么说辞了。
一个骨碌扭到地上,萧奉先磕头如捣蒜,求饶道:“臣也是受了他的哄骗,没有想到前线战事糜烂至此,为今之计只有陛下御驾亲征,才能全歼女真,荡平东北。”
耶律延禧稍微有些犹豫,一拨楞脑袋,道:“荒谬,朕为万乘之君,富有四海,对付区区女真,还得亲自出征真是岂有此理……”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听外面北风呼嚎,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么冷的天,萧奉先这个狗贼竟然要朕出去受冻
至于女真的强悍,他还不看在眼里,女真弹丸之地撮尔小邦,纵使再怎么悍勇,也无法动摇契丹的国本。
同在东京道的渤海人、室韦人,在契丹君臣眼里,都比女真更有威胁。
萧奉先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肯定不会让耶律家的人挂帅,否则的话凭借这个功劳,宗室万一有人崛起,第一件事就得要把自己满门杀了。
而萧家有没有放心派出去统领大军的,前番派出自己的弟弟萧嗣先,惹出这么大的篓子,他不愿意再行冒险。
不如干脆撺弄皇帝御驾亲征算了,萧奉先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肿,爬到耶律延禧跟前,凑近了说道:“陛下,如今天气严寒,极难行军,不如下令各地严防死守,等到开春之后我们召集契丹北院兵马,率兵百万压境,晾他去去女真如何抵挡。到时候,就当是陛下的春猎,我们在黄龙府斩了阿骨打的脑袋,做一道头鱼宴,让东北的其他蛮族品尝,震慑宵小,看看还有谁敢反叛契丹。”
耶律延禧一听,大感有趣,而且到时候天也不这般冷了,去一趟东京道就当游玩了,于是神色一缓,道:“你下去之后好好按排,到时候再出了纰漏,朕先杀了你。”
萧奉先赶紧磕头谢恩,连滚带爬走出了大殿,往东北一看,眼里无尽的愁绪,轻轻化作一声叹息。
第二百七十九章 满城尽知反悔难
艮岳,移清殿,暖阁。
整个房间被火龙熏得滚烫,让人昏昏欲睡。
郑皇后额前束着坠玉卧兔儿,披着一件织金出风毛的对襟褙子,捧着一个鎏金手炉,柔声安慰自己的妹妹。
郑云瑶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又哭过了,自从在御街偶遇了那桩丑事,郑云瑶就天天以泪洗面。
郑绅没有了办法,只好送她来宫里见见皇后,指望着见惯了风雨的胞姐能开导一下自己的小妹。
这门亲事,是郑皇后自己上杆子找的人家上官家,本来那些文臣世家就是眼高于顶,出了这档子事丢人的反倒成了自己郑家,而且还不好兴师问罪。
说到底还是自己一门根基浅薄,在朝中有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子弟
郑皇后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道“是姐姐没看清人,不曾想那上官云书香门第,竟然如此不堪,早早断了才是好事,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
郑云瑶抬起头来,瞪着眼道“你当然不担心,你已经找了夫君,我没人要啦!”
郑皇后看着就娇憨的妹妹,忍不住拍了她一下,笑道着打趣“小瑶儿这么俊俏,我看了都心疼,怎么还愁没有男人要,姐姐给你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当世俊彦。你要是再哭哭啼啼不吃饭,到时候瘦成干柴,姐姐给你找来什么样的,都看不上你喽。”
郑云瑶心思单纯,被姐姐逗得破涕为笑,“要是你帮我找个好夫君,我一顿吃五大碗,胖给你们看。”
“好好好,吃成一个小圆球,看哪个婆家还敢要你。”郑皇后应和道。
郑云瑶害羞娇嗔“姐”
安抚了妹妹,郑皇后心里嘀咕起来,想要给妹妹找一个婆家,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的高门,都不敢和自己走得太近,毕竟都是士大夫世家,没有必要靠后宫稳固地位。
而从普通门第起身的,一来年纪都太大了,二来都是依附于人的普通官员,自己的妹妹嫁过去还得跟着他们吃苦受累。
她想来想去,也不曾想到杨霖,因为杨霖的身份有些高了。
若是杨霖娶了自己的妹妹,那么便不是一个官员攀附了皇后,而是皇后找了个靠山或者说找了个朝中的依仗。
毕竟杨霖是和蔡京、梁师成分庭抗礼的人物,郑皇后不想把郑家绑到他的战车上,因为其他两个她也不想得罪。只不过她不想上车,杨霖却有把她拉上车的意思。
后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潜藏着风险,自己没有儿子,已经亡故的王皇后却有三个儿子
陛下和家人亲厚,所以都住在这艮岳当中,难免有些亲疏比较。
自己和大刘贵妃走得最近,大刘贵妃却是个有福的,连生了两个皇子。
想到这些烦心事,郑皇后抱着小妹,叹气道“你可愁死我了。”
郑皇后长吁短叹的时候,浑然不知他爹已经自己妹妹卖了
郑太师的府上,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如今权势熏天,御前红的发紫的缉事厂大官杨戬带着几个缉事厂的番子,不请自来。
郑绅知道这些人是官家的私兵,也是官家的耳目,不敢怠慢亲自迎了出来。
杨戬的样子,实在是很有亲和力,看上去活像一个善良的老太太,笑起来十分慈祥。
“太师,咱家不请自来,还望太师见谅。”
郑绅笑道“杨大官说的哪里话,早就想请您来府上结交一番了。”
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的姿势,把杨戬迎进了府中,在花厅分主客落座。
杨戬笑吟吟地说道“咱家这次来,还真是一件好事,不瞒太师说,咱家受人所托,来为人提亲来啦。”
“提亲”郑绅喃喃道“提什么亲哦!你是说唉,家丑外扬啊,让杨大官笑话了。”
事关上官均的颜面,杨戬也不想得罪人,不提此事,笑道“郑太师有所不知,咱家这次是受杨通所托,前来提亲来啦。”
“杨通”郑绅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汴梁有什么权贵叫杨通的。
杨戬呵呵一笑,轻声道“他有个儿子,叫杨霖,至今还未婚配。”
手指一哆嗦,拿着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郑绅愕然道“杨霖杨少宰”
“杨少宰状元及第,年少有为,这个相信没有人不知道,咱家也就不多赘述了。”
杨霖的生平,那还需要别人介绍,早就已经成为汴梁上到公卿大夫、下到贩夫走卒的谈资。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郑绅红光满面,把杨戬送了出来。
什么袖楼、股份、百万贯纳聘之礼,听得他晕陶陶的。
再加上杨霖的身份又高,找了他做女婿在汴梁还不是横着走
自己的女儿毕竟在皇宫轻易出不来,有些事找她很不方便,郑绅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拒绝杨霖的理由。
如果有的话,可能就是还没有知会自己的女儿,杨戬是何等人物,能在奸臣济济的徽宗一朝名列六贼的人,岂会给郑绅这个机会。
他三言两语,套的郑绅频频点头,中午出了郑府,便有一大队的纳聘队伍从杨府出发。
一路上敲锣打鼓,吹吹打打,披红挂彩,十分高调。
冗长的队伍,从昭德坊出来,排成长长的队列。
无数的金银器具,锦缎丝绸,挑成胆子连绵几里长。
万岁营的骑兵,脱去了甲胄,身穿喜庆的长袍,胸前系着红绸,沿途笑呵呵地撒糖果干果。
汴梁城内的孩童,追着队伍欢笑跳闹,一时间所有的百姓都翘着脑袋看热闹,到处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杨府的人沿途都在散播消息,很快大家就都知道,少宰杨霖给郑家的小女儿纳聘了。
这桩婚事经双方父母同意,媒妁之言,算是定下了,男方请的媒人是缉事厂的杨戬杨大官。
一传十,十传百,队伍还没到郑府,整个汴梁差不多都知道了。
昭德坊内,杨戬看着躺在卧榻上翘着二郎腿的杨霖,笑道“你就不怕郑皇后知道了,反对这门亲事”
他们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一定地步,杨霖便也不用装模作样了,这几个货凑在一块十分放松。
“她爹收了钱,说破大天去,咱们也占着理。不管她怎么想的,现在皇后娘娘,和咱们是一路人了。现在连皇后都是咱们的亲戚了,我就想问问梁师成,在禁中这一亩三分地,他还拿什么和我们斗。”
杨戬手里捏着一个刚刚从杨霖这讹到的软香,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哈哈,老弟你啊,总是喜欢先斩后奏。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小了,早早立业是该成家了。”
第二百八十章 谁把名将填边关(求订阅)
诗出河间传天下,一脉斯文溯韵长。
河间府,本是诗经的发源之地,到了后世以驴肉火烧出名。
官道上,寒风萧瑟,过往的行人极少,此时不是农耕时节,偶尔有几个过路客,也是行脚的商贾。
幽燕之地,虽然只占了契丹国土的一小部分,不过却为整个契丹了大半的赋税,供养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所以契丹在幽燕陈兵数十万,燕京城更当得起天下之雄的称呼,如此一来靠近幽燕的河间府,时常遭到驻守契丹军马的骚扰,汉人把这叫做打草谷。
宗泽车马初入河间,便有几骑扬尘而来,对着一行人喝问道“哪个是河间知府宗泽”
宗泽虽然在县令的位置上干了几十年,到底是正经进士出身,等闲何曾被军汉呼来喝去,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
“胜捷军在此驻守,童制使请你前去,有事商议。”
童贯的人宗泽心底暗道,早知道童贯要找自己,没想到这厮来的这么快,自己还没上任,就被他拦住了。
“前头带路。”宗泽一甩袖子,笑道。
路边的石亭中,坐着一位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颌下十几根胡须,身穿着普通的青灰色布衣,宗泽一看便知道是童贯。
“下官宗泽,见过童制使。”
童贯呵呵一笑,并没有半点颐气指使的官威,伸手道“宗知府,来,请入座。北地风寒地冻,不似汴梁,宗知府一路上可生受了吧。”
宗泽轻笑一声,道“下官身子骨一向硬朗,这初冬的北风还算不得什么。”
“那倒是,宗知府朝中有贵人扶持,自然是风吹不动雨打不惊。”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宗泽无心插手这些朝中顶层的争斗,懒得多说“宗泽身为宋官,哲宗皇帝恩科录取,便是宗泽的贵人。”
说起来,宗泽的履历属实不错,他是正儿八经的金殿唱喏的进士出身。
当初在大庆殿的殿试中,不顾字数限制的规定,洋洋洒洒写了万余言,力陈时弊。
不按规定也就算了,超字数也是小事,可是他一个没入职的进士,就敢喷当时的宰相。
还批评皇帝轻信吴处厚的诬陷而放逐蔡确,大呼“朋党之祸自此始。”
朋党之祸自什么时候始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主考官害怕皇帝问罪,把他置于“末科”,给以“赐同进士出身”。
从此之后,在县令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几十年,再也没有得到升迁。
“河间屡遭契丹侵扰,却没有朝廷兵马调度前来护卫百姓,此间士绅都手握私兵,宗知府遇事须得三思而后行。我这胜捷军离此地不远,如有解决不掉的事,可到某的大帐来。”
“童制使有心了。”
这种硬骨头,当然不怕童贯的威胁,眼帘微垂,语气也听不出多少尊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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