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日日生
此时的杨霖却不在长乐楼中,在汴梁左近,原本多是豪门皇室,禁军世家的府邸。即使你怎样的达官贵人,也难在此安置出如其他地方一般阡陌连云的山庄出来。
不过禁军世家被铲除之后,空出许多院子,如今一个被开发出来。此处庄园有田有水,槐树荫荫,远望汴河,也颇有一番富贵人家的野趣。
里面却是道观一般,常有摆放着三清的大堂,杨霖在此为耶律延禧贺乔迁之喜。
耶律延禧丝毫没有皇帝架子,很好说话,可以说是非常的识时务。
这般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那怪能把好端端的大辽葬送,真的是很没有羞耻心...
杨霖心底虽然厌恶,但是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笑吟吟地陪着他逛了一圈。
不出意外,这里就是耶律延禧再汴梁歇脚的地方了,当然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无数的大宋将士簇拥着,回到契丹。
去完成他的使命,做上几个月的傀儡,然后顺利过渡。
院子内遍布的侍卫,都是万岁营的亲卫兵,保护着耶律延禧的安全。
暗处还有日本直的番子,可以说是全面保护了起来,这个吉祥物在汴梁可以十分地放心。
耶律延禧笑道:“有劳杨少宰了,这处庭院十分好,就是不知道离汴梁球市远不远,能不能去看蹴鞠联赛。”
你这个亡国狗昏君,杨霖直接无语了,这就是现实版的乐不思辽啊。
昏君不知亡国恨,你还要看球,你看个球啊。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杨霖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须得在亲卫们的护卫下前去。”
“这个自然。”
跟这样的人坐在一块,杨霖直感觉浑身难受,不一会就起身告辞。
除了院子,低声吩咐身边的吕望:“看好了,别让他出事,安安稳稳养几个月再说。”
“属下明白。”
刚走到门口,只见陆谦带着一辆马车,奔驰而来。
“少宰。”隔着远远的,就有人露出头来叫喊,听声音就知道是宋江。
“这是做什么,难道有大事?”杨霖心中一紧,不一会马车过来,车帘掀开,杨霖愕然道:“明堂搬家?”
“嗨!少宰,莫要耍笑了,出了大事了。”
白时中挤出来,也顾不上宰相的仪表了,坐到马车车头,浑身是汗:“少宰,那应州府的契丹兵发生了内乱,怨军八营哗变杀了耶律宪,耶律宪手下的契丹人干脆打开城门,投降了完颜宗望。
怨军叛变之后,又发生了内乱,郭药师杀了董小丑,走投无路也降了金兵了。
应州一丢,女真人有了根基,已然把云州团团围住。契丹人好不容易聚齐的一点士气,也是烟消云散,不少人纷纷投降。”
杨霖怔了一下,最可怕的是,这应该是至少十天前的消息。
当初在幽燕,吴玠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还得意洋洋地说这怨军八营就是废物,把他们还给耶律大石,就是要在他身边埋个炸药。
没想到一语成谶,可惜,现在耶律大石是自己这一伙的,谁想到它这个时候炸了...
应州的变局,让云内局势更加艰难,耶律大石拼死一搏,好不容易打出一丝丝希望,就此化为泡影。
这可怜的耶律大石...
女真人有了应州这个桥头堡,就可以从德兴府,源源不断地输送有生力量,沿着桑干河西进。
也就是说,女真鞑子,突然具有了打持久战的条件。
毕竟就这么耗着,最先撑不出的,肯定是契丹人。
杨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刚刚走出的府邸,心中暗道,这厮恐怕很快要出山了。
“时局至此,急是没用的,女真人占据应州城,却不能让他们占据应州府。让种师道集中兵马,在应州和敌人相持。这地方靠近雁门关,往西是秦陇,往东是河东,我还是那句话,战火不可烧到宋境。”
战火不可烧到宋境,在南边却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福州府外,占婆人的战船屡遭重创,再一次验证了,北边异族多是硬骨头,南边的蛮夷尽是些蹉鸟。
占婆人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在沿海肆意妄为。南海水师成立之后,以新军击之,连战连捷。
福建一带的渔民,平日里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的,给了他们战船和武器之后,猛的就跟入海的蛟龙一般。
广阔的海面上,一望无垠,谁也不知道海的那面是什么,除了杨霖。
吴璘意气风发,站在船头,看着手下兵马,一队队地押送占婆俘虏。
这些人长相怪异,皮肤黝黑,服饰更是花里胡哨,几乎没有什么着甲之士。
这时候,一个当地的士绅,上前道:“吴指挥,恭喜吴指挥立下战功赫赫,封爵指日可待。苏某受父老所托,特来慰军犒师。”
吴璘认得他,是当地的豪富苏济北,水师建立时候,十分热心功劳很大。当下也不敢托大,毕竟还要在这里呆很久,离不开这些地头蛇的支持。
“苏老太客气了,本官一定把这儿的民风上报朝廷,请求嘉奖,立碑著书。”
苏济北眼色一亮,指着远处道:“今上和先帝,屡开边疆,可知是个喜欢武功的圣明君主。将军可知道,在那澎湖以东,有一大岛,号称夷洲。
当初大禹定鼎,此地属于九州之一的扬州,将军若是上表,请求收复此地,这南海赫赫水师,才算是有了真正的扩土功勋。”
福州的海商,最怕的就是占婆人,而他们也知道占婆人最怕什么。
若是控制了夷州岛,打击这些占婆海贼,将使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到那时,才是福州海商入海之日,闽人真正崛起之时。
第五百二十七章 缠斗
云内一战,不知集中了当世多少的精兵猛将。
任何一方,单独抽出来,放在如今世界的其他地方都能叱咤一方。
就在这小小的云内之地,无数精锐兵将累次碰撞交锋,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
破坏平衡的,依旧是个中叛徒,宵小之辈。
大抵英雄末路,总要折在这等腌臜小人手中,才给悲情的一生点上一个浓墨句号。
云州城头,耶律大石站的依旧笔直,眉心却有一团解不开的沟壑。
萧乙薛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断一根,脖子上吊着一个木板夹住的绷带,看着眼前的君王,有些哽咽道:“陛下,应州府的耶律宪死了,郭药师尽领怨军八营和契丹降兵,城中的女真守将为完颜宗望。”
“耶律宪...把我们害苦了。”耶律大石难得地叹了口气,说完之后转身回头,继续布置防务,排兵布阵。
应州的剧变,好像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依旧是那个睿智勇武的契丹之主。
只有他身边的亲兵侍卫才知道,陛下已经三天没合眼睡觉了。
很快,城下的女真鞑子,又一次发动了对云州城的进攻。
攻城一直进行到夜里,辽军将士长舒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
但是城下的女真鞑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去,夜色已经笼罩在战阵之上,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炬堆叠在战场上,火光摇曳,映照着背后的大同雄城。
大同城建造的时候,穷极当时北方的资源,后来又多次加固,可以说是北方雄城。
五代时李克用与契丹耶律阿保机相会于云州东城,易袍马为兄弟,因取“怀想仁人”之义,改名怀仁县。后来石敬瑭把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云中判官司吴峦“闭门不受契丹命”,修整器械,昼夜守城,坚持了半年之久,“峦求援晋,晋主召峦南归”,云州陷落。
自此之后,这个城池,北方锁钥,就再也没有回到汉人的手中。
女真鞑子的喊杀声在这夜色当中回荡,撞击在大同城墙上又四溅开来,给这个夜里增添了十倍的杀气。
女真军马,不住的在夜色中来回调动,催促着一队队的仆从军、附庸军人马填了上去,伤卒死士,也流水一般的抬了下来。灭辽之战,将近六十万的契丹兵马投降,成了女真的仆从军。
数十架石炮,因为高频率的发射,已经散架了一小半,也没人去收拾,只是拼命的发射着剩下的石炮。
夜色当中,虽然有火光照明,但是石炮这种武器已经完全谈不上准头了,抛射出去,也不知道砸在城头的多,还是砸在自己的附庸契丹兵头上的多。
反正砸死的,都是契丹人,都是辽狗,女真鞑子一点都不心疼。
姚平仲指挥手下,把城楼上烧的滚烫的金汁淋下,顿时惨叫声一片,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眼泪直流。
双方箭矢弩箭,在夜色当中密集交织,仿佛没有尽竭的时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场云内之战,就渐渐失控了。
参与其中的军队,全都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死战不退是经常发生的事。现在已经发展到,连夜色也无法止战的地步了。
要知道夜间厮杀,向来是最为惨烈的死斗,阵型完全无法控制,无非就是以人命来拼人命。金辽双方战士伤亡数字飞快的直直飙升,谁也无法知道,在这夜间的殊死混战当中,到底倒下了多少人。
宋人在守城中的优势尽显,契丹将士很快就愕然地发现,所有的东西到了他们手里,就成了威力倍增的守城利器。
宋军在城楼上熟稔地躲避石炮,将一切能扔下来的东西都投向了城下,还烧热的热水滚油,朝着缺口处倾倒。这些热水滚油顺着金兵重甲的甲缝直渗进去,随着这些死兵的惨叫声,甲叶缝中直冒出升腾的白气,生生的将他们在这铁罐头里面烤熟。
耶律大石就站在城墙上,身边数十面大鼓敲击得震耳欲聋。一个个辽军将领浑身是血的被抢下来,不少辽军将领就在他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耶律大石看也不看这些伤亡的军将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战场,那上面已经填充上一些女真族的兵马。
隔壁城墙的宋军,不知道泼洒的什么东西,一点就着。城下的死人堆里,着起了大火,散发着烤炙的臭味。
火光,把整个战场照的亮如白昼,耶律大石一眼看过去,就发现宋人的守城有许多的章法。
他们躲避的位置,可以抛掷滚石,却绝不会抬头。而契丹这边,很多将士举起石头,来到城墙一露头,就被女真人射箭钉死在城楼。
宋人配合默契,投掷一块檑木,需要三五人合力,高效快捷。
契丹兵马却要自己跑去或搬或抬,城墙上本就拥挤,这下更是磕磕绊绊,互相推搡。
汉人野战虽然稍微逊色,但是攻城守城,却绝对是一把好手。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地方,像是汉人的土地上那般,遍布城池了。
就连云内的这些城池,也都是汉人营造的,本来是用来抵抗北方草原异族入侵的。
耶律大石盯着战场的时候,姚平仲在几个亲兵举盾护送下,从城下走了过来。
“陛下,金人拼命了,我们也要做出应变才是。”
耶律大石捡了一块石头,坐下之后问道:“那我们便换防吧,撤掉部分将士,来回替换修整。”
姚平仲点了点头,耶律大石继续道:“辽人不善守城,我们干脆混在一块,也好边打边学。”
姚平仲不疑有它,答应下来,女真人大反常态,死命攻城,或许是觉得应州的事,让契丹军心低沉,是他们的可乘之机。女真人,也不想在这云内炼狱内耗着了,他们想速战速决。
这仗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有可能分出个胜负高低。
看着城下的惨像,姚平仲心中默念,这里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第五百二十八章 种子
一连几天的云州城下,已经是尸堆如山,从上京府带来的契丹生口几乎全部死完了。
完颜阿骨打心如寒冰,依旧驱使人四处捉捕,就连仆从军也要被逼着上前送死。
姚平仲手握着长枪,站在城头,已经累的站着打鼾。
浑身的血污,甲胄上也是斑驳累累,一连几天下来,他都亲自在城头督战。
这些鞑子越是凶残,云内百姓越是惨,就越坚定了西军将士的决心。
玩玩不能把这些人放过雁门关,一旦到了秦陇,受难的可就换成自己的耶娘妻子了。
耶律大石的帐中灯火通明,他的心中就跟这十几根火把照耀的大帐一样,明亮通透。
在云内死拼,非得耗光契丹最后一个男儿不行,宋金都没安好心。
耶律大石心知肚明,不断提供粮草辎重的大宋,打得主意就是用契丹男儿的血,来消耗女真鞑子而已。
他们舍不得自己死人,舍不得秦陇、河东遍地狼烟,却要用契丹的血肉土地来耗敌。
云内,是一块上好的领地,若是让自己经营几年,北收群胡,西联鞑靼,周旋于宋金之间,当可坚如磐石,不惧四方来敌。
最不济,也是当初西夏的局面。
可惜,别说几年了,自己连一天的时间也没有。
这一片焦土上,注定没有契丹人的生机了,这几天守城的时候,耶律大石也在保留实力。
他要给契丹人,留下一丝火种,舍弃这个烫手的山芋。
刀山火海之巅,有一个金珠,就是再怎么珍贵,拿不到手照样为空。
话虽如此,能够在手握云内的时候有这个魄力舍弃,耶律大石的心不愧是坚如金铁。
可惜,生在了此时的契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夜就走!”
很快,一队队的契丹将佐就走了进来,纷纷看着耶律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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