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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1988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北冥虾米

    “一个床位只要八块钱,有窗户,有电风扇,电视也是30寸的。”见陈凡犹豫,服务员赶紧介绍。

    这会儿,她的服务态度好多了。

    陈凡咬咬牙:“那我两个床位都要了。”

    “行!押20块。”

    陈凡正把钱递过去时,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个,你们半夜别往里加床啊。”

    “不行啊,这段时间床位紧张!”

    “那我把房间包下来多少钱”

    “20块。”

    “呵呵,正好。”

    陈凡拿着钥匙到房间一看,确实还不错。

    在三楼,有大窗户,对着院子那一面,还算安静。

    房间里也还整洁,电视是30寸的,电风扇也是半新的。

    放下包裹,陈凡就赶紧下楼,这会儿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从宾馆出来,陈凡又走了两三百米,找到一个看起来挺干净的小饭店坐下,刚喘口气的功夫,一个小姑娘就举着菜单过来了。

    陈凡接过菜单看了看,最贵的荤菜也就七八块,最便宜的三块多。

    “来个鱼香肉丝……”

    小姑娘拿笔写着,然后抬起头:“还要什么”

    “那个,再来碗米饭,来瓶啤酒吧。”

    陈凡是小肠小肚,这会儿东北人也没学坏,依然是大盘大碗,一个菜就足够陈凡吃饱了。

    饭店这会儿人不多,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鱼香肉丝就端上来了。

    陈凡吃着菜喝着啤酒,再吃几口米饭。

    结账时才花了五块多。

    陈凡饭量不行,酒量也极差。属于那种一瓶盖儿白酒都能喝醉的水平。

    一瓶啤酒下肚,自然也是面红耳赤了,小姑娘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不过,陈凡喜欢这种有点飘的感觉。

    从小饭店出来,陈凡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旅店走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就觉得不对了。

    怎么越走越黑啊草!方向搞错了!

    陈凡刚驻足想辨别方向时,脑袋上突然就挨了一下。

    啊!陈凡疼得大吼一声,本能地往一个方向窜去,头脑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草!真倒霉!碰上打杠子的了!

    这一下砸的不轻,鲜血瞬间从脑袋流到脸上,都把左边的眼睛糊上一半儿了。

    陈凡打着趔趄挺直了腰杆儿,就看到三个二流子一样的男青年拎着家伙围上来。

    一时间,陈凡脑子里嗡嗡的。

    老子是神!老子不会挂在这里!

    花钱买平安钱没了还有一万种办法再赚回来,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不对啊!这个时期的贼人们都是要钱又要命的。

    自从83年严打以来,拦路打劫都是死罪,贼人不会自找麻烦,作案时都尽量不留活口。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干什么!干什么!”陈凡一边声嘶力竭吼叫着,一边伸手在腰间划拉着,一下就摸到钥匙上的张小泉折叠剪刀了。

    他用牙咬着将剪刀打开了,两根手指插进剪刀柄中,握紧了拳头,剪刀刃冲着外面。

    “曹尼玛!谁过来试试老子弄死他!”

    陈凡满脸的血,又呲牙咧嘴、目露凶光,在月光下看着有几分狰狞。

    那三个贼人见了都略微一愣。

    但他们手里都有家伙,一人拿着铁管,一人拎着木方,还有一人提着菜刀。

    所以,也只是略迟疑,他们还是互相看了一眼,继续围堵过来。

    陈凡一看,这不行啊,真要硬杠就撂这里了。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怀里,突然就想起了什么。

    有了!

    他伸手捻了两张大票儿出来。

    “草你们嘛!老子就300块钱,还得留一百给老娘买药,你们要是硬抢,老子就跟你们拼了!要么你们把老子弄死!要么老子弄死一个赚一个!”

    三个人中,个子略矮的一个看看旁边的大胡子,压低声音:“三哥,你看……”

    大胡子皱着眉头不说话。

    另一边,一个小平头说:“这家伙肯定不止这点钱。”

    大胡子看了看陈凡满脸鲜血,穷凶极恶的样子,再看看他手里寒光闪闪的剪刀,有些迟疑了。

    小个子又说:“三哥,您不说了吗孝子都是讲仁义的人……”

    大胡子点点头:“嗯!”

    小平头又说:“不行啊,这小子看见我们的脸了,无论如何……”

    陈凡听见了,连忙大吼:“日你妈!黑灯瞎火的,老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谁他妈能看清你们是公是母的!”

    大胡子笑了,朝小个子点点头。




09、倒班儿
    可既然已经来了,再推脱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这半吊子医生洗手的样子还挺专业。

    就像正规的医生准备进手术室时的那些动作。

    用香皂反复洗手,反复搓着,手心、手背、指甲沟统统搓洗到。

    然后举着双手走过来。

    先清洗一会儿伤口,又低头看了会儿。

    “嗯,得剃掉这么一块儿。”

    医生比划拳头那么大一块儿。

    “没事儿。”

    医生拿起小剪刀咔嚓咔嚓剪了一会儿陈凡的头发。

    然后又拿起刮胡刀刮了一会儿,清理几下,转身又去洗手去了。

    回来时,他从消毒柜里拿出手术器具,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没有麻醉药啊。”

    “没问题!”

    陈凡挺直腰杆儿。

    医生还是吩咐大老李:“抱住他的脑袋。”

    说是没问题,陈凡还是疼的浑身发抖,不好意思大声吼叫,也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幸好大老李抱住了他的脑袋,不然陈凡真会忍不住前仰后合。

    不过,也只一阵功夫,医生便用镊子捏起鱼钩一样的缝合针扔到托盘里了。

    “好了!”

    大老李松开了陈凡,陈凡刚长出一口气,就感到头皮阵阵发紧,稍一用力就疼得慌。

    “别使劲儿啊,小心伤口裂开。”

    “嗯,谢谢医生。”

    医生又手脚麻利地给陈凡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一边吩咐:“我没缝的太紧,好了后还是会有疤痕……”

    大老李连忙在一旁说:“又不是脸上,不碍事儿的。”

    “而且也不会影响头发生长。”

    这医生虽然不太专业,但估计就像乡下的赤脚医生一样,疑难杂症虽然治不了,一些小病小灾的倒也轻车熟路了,甚至比专业医生阅历还丰富。

    回去的路上,大老李说:“小兄弟,看你是读书人,你说现在的人怎么了为了点钱,什么都敢干。”

    “唉,浮躁,太浮躁了。”

    “嗯,没错,多枪毙几个就好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说到底就是信仰崩塌啊。

    结束文革,拨乱反正,眨眼间已经过去12年了。

    从80年代初的奔放不羁,到眼下的迷茫彷徨。

    很多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二天上午,上火车以前,陈凡特意在街上逛了会儿,想买顶帽子戴。

    80年代以前,比较时兴戴军帽。

    绿色的是陆军的帽子,蓝色的是海军的帽子。

    70年代以前,军帽只能通过部队的人才能搞到。

    一些爱美的男青年为了搞到军帽,不惜动手去抢别人的。

    胆大妄为者甚至敢抢军人的帽子。

    陈凡他们上几届就有一伙计,因为抢军帽被判处了8年徒刑,发配到北盘监狱种水稻。

    80年代以后,市场上开始有军帽卖了,但时髦的年轻人还是觉得部队里出来的才是最正宗的。

    大家在一块儿玩的时候,都会摘下帽子互相攀比,显摆显摆帽子里面的军武部大印

    到了80年代中期,军帽渐渐衰落了。

    受到《上海滩》许文强影响,曾经有段时间流行戴礼帽。

    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因为礼帽这玩意太不接地气了。

    眼下,年轻人已经很少有戴帽子的了。

    大家都喜欢烫头,留蘑菇头、留狼头。

    陈凡一连转了三个百货商店都没能找到帽子,最后在火车站跟前的旅游商店反而找到了红军帽,上面还挂了几颗五角星。

    这是专门忽悠老外的。

    戴军帽的浪潮过去了,老外却无比怀念,到了天朝,就把军帽当做旅游服饰了。

    陈凡戴着红军帽站在车厢里的时候,人们都对他礼让有加,估计都把他当做归国华侨了。这就是所谓的反反潮流。

    回到家里,陈凡又不得不编了一通瞎话,把老爸老妈搪塞过去。全家人都没有异议,纷纷表示了关切,只有陈锋时不时狐疑地瞅陈凡几眼。

    这个鸡贼的老弟啊。

    尽管这一趟盛京之行差点送命,还搭上了200块钱。

    但陈凡还是认为自己是成功的。

    刨去损失的200元,以及路费、住宿费、医疗费等费用,陈凡一总共赚了162块钱。

    这相当于一般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都说万事开头难,陈凡这就属于开门红了,连脑袋都红了。

    问题是,怎么才能持续发展呢



10、奇葩秀
    毫无疑问,陈凡这一世所走的人生道路已经与上一世大不相同了,而且将偏离的越来越远。

    他将遇到一些上一世所不曾遇到过的人和事,也将远离本该出现的一些人和事。

    尤其当陈凡正式开始倒班儿以后,他就愈发忐忑不安了,总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

    直到孙副科长派他到仓库送计划表,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这跟上一世是一毛一样的。

    “顺便给我师父捎点东西……”

    老孙说着,猫腰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关东烟吧呵呵。”

    “你小子鼻子真尖啊!”

    “哈哈!”

    制药厂仓库跟厂区是分开的,出了厂区大门还得往西边骑行一里地,在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上孤零零矗立着。

    由于各个生产车间自己都有备料仓库。这个主仓库即便在生产旺季时也得两三天才会有人过来拉一次货。淡季时,五六天也没人过来一趟。

    这里俨然就成了一个独立王国,一群特立独行的人在这里无忧无虑、自得其乐。

    这些特立独行的人,用主流人群的眼光来看,就是一群奇葩。

    他们要么是在厂区不得志,被领导发配边关的健康人。要么就是聋哑人、彪子、两劳释放人员、酒鬼……

    陈凡感觉上一世自己的人生观就受到这些奇葩影响了。总是对社会上的少数群体,非主流群体心怀同情。

    在陈凡看来,越是这种不被善待的人,他们越懂得真情可贵。

    老孙的师父老郝就是这样一个边缘人。

    他其实只比老孙大五六岁而已,跟陈凡的老爸陈剑辉是一个中学的,高了两三个年级。

    而且老郝是正经八百的大学本科生。50年代的大学生!

    陈凡他们这些80年代的大学生如果算天之骄子的话,老郝他们那波大学生就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国家栋梁。

    但老郝后来却栽了大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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