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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起封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半叶知秋凉

    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前世练拳二十余年却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杨劫渐渐地将全部心神沉浸其中,不仅反复揣摩感受所演拳法中蕴含的那一点最核心的“真意”,更细致入微地解析自己正在运用的呼吸导引秘术与所演拳法、外界天地元气之间的关联,渐渐地生出一丝难以用言语表述的玄妙感悟。

    随着这一丝感悟在心头不断的沉积酝酿,杨劫所施展的拳法也渐渐有了奇妙的变化,平日里见惯的赤莽牛的动作神韵一点一滴地融入拳法之中,呼吸亦由刻意的控制转为无意而为,内外圆融一体,一切顺乎自然。

    杨烈的叫声戛然而止。在他的眼中,此刻儿子演练的拳法招式已变得与自己所授似是而非,偏偏自己又完全挑不出半点别扭之处,反是显得无比的和谐,仿佛那拳法本来便该如此。而正演练拳法的儿子在举手投足、摇肩耸背之时,每一个动作都活脱脱地化身为一头赤莽牛。凭着锻骨境界的修为,他更清晰地感应到随着儿子拳法的变化,他所吸纳的天地元气数量暴增数倍,而这些元气又在儿子拳法和呼吸的导引下得到几乎完美的利用,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效率滋养强化皮肤。

    “得其意而忘其形。我习武三十年,当初也要到了易筋之境才堪堪领悟了拳法的这层真谛。你这小子竟只用了一个月,在练皮境界便已领悟。有子如此,怎不教我杨烈愧煞、喜煞!”

    “哞……”便在杨烈感慨之时,一声尚显稚嫩的牛叫从练武场一侧的假山后传出,杨艳最宝贝的那头赤莽牛幼犊小火忽地撒着欢跑出来,杨艳则带着一脸地嗔怒不满,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后面紧追。

    杨烈见状摇头失笑,作为武者和军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该有的最基本警惕,否则在战场上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他早已察觉女儿躲在假山后面偷看自己传授长子拳法,却并未去将她抓出来。

    黄家的“九牛曳山诀”虽然也有“传子不传女”的家规,却只限于这功法最核心的呼吸导引秘法与易筋、锻骨、换血、洗髓四张丹方。单以拳法而言,虽也兼有炼体与对敌之用,却不需要严格守密。尤其是拳法的前十二式,杨烈的亲信家将皆得传授,自己的女儿更加不需要隐瞒。

    初时看到小火跑出来后径直冲向场中正在练拳的杨劫,杨烈便要出手阻拦,随即却是心中一动停手将它放了过去,只是用仅余的左臂一把将追在小火身后的女儿提起来抱在怀中。

    “爹爹,小火它……”杨艳有些焦急地叫道。

    她虽然年幼,但生长在将门之家,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习武是一件正经事,最忌讳受到惊扰。

    杨烈却将手指按在她小嘴儿上让她噤声,随即指向场中示意女儿自己观看。

    这头小牛冲进练武场,却并未冲撞练拳已到物我两忘境界的杨劫,而是在一旁俯冲、顶角、践踏、抖背……竟是模仿起了已被杨劫练出赤莽牛神韵的拳法动作。

    这些动作在小火做出来,竟是天然的娴熟流畅。

    一人一牛在场中似嬉戏又似舞蹈,彼此相映成趣,却




第十四章 心术
    这一日天色只刚泛白,朝歌的城北也才打开,便有一队人马从城内如风而来呼啸而过,径自出城往西郊的“落鸿原”而去。

    能在朝歌这权贵遍地的所在把守城门的军士俱是眉眼通透之辈,早由队伍中的几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赤莽牛认出来人身份,知道这队人马来自新晋“靖国侯”杨烈府上。又看到其中的几个少年男女各个身着猎装又悬弓带箭,一群精悍家将或擎苍鹰或牵黄犬簇拥跟随,当时便猜到这多半是杨侯府上的少爷小姐们要出城涉猎,因而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绝无一个上前来阻拦盘问。

    杨劫与殷受一牛一马并辔行于队伍的最前方,一边催动坐骑不紧不慢的奔驰,一边随口聊了些日常的功课。

    杨劫是越来越觉得这位三皇子与自己前生世界里诸多记载中的那位“纣王”差异太大。通过这些天朝夕相处的同窗生涯,他发现殷受有野心、有能力、有胸怀亦有城府,确实算是一个颇为优秀的皇家继承人选。而另一方面,此子又保留了几分少年人的赤子之心,遇到看得入眼之人往往能够竭诚相待。不管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还是出于本心的感受,杨劫都觉得无论将来怎样,起码如今的殷受实在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此时殷受的话锋一转,又说到了两人各自修习的武功。说来也巧,便在杨劫开始修习杨家家传绝学“九牛曳山诀”之时,殷受也争得帝乙同意,开始修习大商皇室秘传的武道绝学“斩鬼神”。虽然修习时间尚短,但他身具异禀,在淬炼皮膜这一层功夫上已是小有成就。他固是已将杨劫当做朋友,却一直对两次败给对方的事情耿耿于怀,想着杨劫资质禀赋或不再自己之下,但杨家家传的功夫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大商镇国神功厉害,所以心中很是有些底气。

    杨劫听出对方话中蠢蠢欲动的搦战之意,呵呵轻笑道:“只要殿下有雅兴,杨劫自然是乐意奉陪的。却不知这一次殿下又想如何比法”

    殷受想到自己修习的“斩鬼神”中最厉害的是大刀长戈、十荡十决的沙场功夫,当即昂然道:“我们已经比试过拳脚、兵器两场,下一次比试一下马上的功夫如何”

    杨劫耸肩道:“殿下看着安排便是,杨劫并无异议。只是有一件事情还请殿下帮忙。”

    殷受见杨劫慨然应战,心中大为兴奋,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却毫不在意,当即大包大揽道:“何事你但说无妨!”

    杨劫悠然道:“马上交锋须要弄一件趁手的兵器,我虽然学过些枪法,其实却不大喜欢用枪,倒是觉得使双锤更爽利些,便请殿下代为准备一对,记得份量要重一些最好。”

    “锤”殷受大为惊诧,忽地想到第一次交手时杨劫施展的刚猛无俦的拳法,幻想了一下转用双锤来施展这拳法的情景,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寒意,原本满溢的自信随之缩水了不少。

    杨劫看殷受脸色变幻不定,哈哈一笑不再和他说话,拨转坐骑来到队伍后方的一辆马车旁边。

    正跟着马车一路小跑的赤莽牛幼犊小火看到杨劫过来,立时凑上前满是亲热地“哞哞”叫了几声。

    杨劫在牛背上俯下身探出手拍了拍小火的额头,对着车窗后面现出的两张娇俏小脸笑道:“婉妹、艳儿,你们两个可还好吗”

    李婉清丽的脸上现出红晕,显然还有些不大习惯和已定下夫妻名分的杨劫如此近距离相处,于是螓首微垂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声答道:“多谢大哥关心,婉儿很好。”

    杨艳却嘟起小嘴道:“大哥,车里面很气



第十五章 黄犬苍鹰逐白马,角弓铁箭落飞鸿
    “栖霞荡”是落鸿原上一处面积极广的湖泽湿地,因为水草丰茂,水产丰足,历来是南北迁徙候鸟的中途休憩之所,也便成了朝歌王公贵族们的天然猎场。

    由王族护卫、杨黄二府家将组成的游猎队伍赶到栖霞荡边缘地带,正是一轮红日初升,泼洒无边金光照彻大地的时刻。在明媚和煦的阳光映照下,无边湖泽之上泛起粼粼波光,湖边的芦苇丛中隐约可见成群游弋觅食的禽鸟,风景之美直如诗画。

    然而殷受和杨劫这一行人却偏偏是为了大煞风景而来。

    众人在离水两百多步的一座坡度低缓的丘陵上驻足,殷受手搭凉棚向着栖霞荡内张望一阵,满意地点头笑道:“不枉我们起个大早赶来,湖中的禽鸟尚未被人惊动,正好下手射猎!”

    杨劫也笑道:“今日射猎是怎样一个章程,殿下可已经有了主意”

    “孤早已想好了,”殷受显然兴致极高,眉飞色舞地道,“等我们放出鹰犬惊飞那些尚在水中的禽鸟后,每人限用两壶共四十支箭,一壶步射,一壶骑射,而且只需射鸿雁而不许误伤其他禽鸟,最后以所获量多者为胜,诸位意下如何”

    杨劫含笑点头道:“殿下如此安排,倒也颇有些趣味,杨劫奉陪。”

    杨劭、杨勋、黄飞彪、黄飞豹也先后出言附和。

    这时终于获准从车里出来,骑着小火跟在杨劫身边的杨艳眼珠一转,驱赶着小火凑到殷受身边,笑嘻嘻地道:“殿下哥哥,你们既然要比试,是否要拿出些东西做彩头才更有趣”

    殷受与杨艳只是第二次见面,却也颇为喜欢这个精灵可爱的小丫头,听她唤了自己作“殿下哥哥”这么一个别致的称呼,心中大感有趣。又看到这小丫头说话时,插在一顶虎头小帽上原属于自己的那两根五彩翎羽摇来摆去,登时猜到她的心思,当即笑眯眯地道:“你这小丫头莫不是还想从孤这里弄些好东西去也罢,孤既是此次比试的发起者,也确实该拿些彩头出来助兴。”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一柄首尾长约七寸、形如弯月的连鞘匕首,托在掌心掂了掂,环顾杨劫等人笑道:“这柄‘灵犀’匕首是以上古异兽分水犀之角打磨而成,不仅锋锐无匹,持之更可入水不溺,稍后哪一位所获猎物最多,孤便将此匕相赠。不过若最终还是孤胜了,那此匕只能还留在孤手中了。”

    杨艳盯着那柄带着优美弧度的短匕双目放光,转回头向杨劫举起小拳头嚷道:“大哥,艳儿很喜欢这柄匕首,你一定要为艳儿赢回来!”

    殷受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心中已想好稍后若是自己胜了,也定要将匕首送给这可爱的小丫头。

    一旁的黄飞彪和黄飞豹看到殷受对杨家那小丫头颇有宠溺之意,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先前嫌弃自己家的妹妹黄飞燕累赘而未带出来。

    杨劫却是苦笑摇头,心道:“你这小丫头对大哥在信心也未免太足了一些。”

    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把握。虽然前世的他极少接触弓箭,但今生作为将门虎子,骑射功夫是自记事起便开始练习的,再加上近来修习“九牛曳山诀”小有收获,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有了不小的提升,膂力更加强劲,目力更加敏锐,对于射术亦大有裨益。

    “若大家并无异议,我们便开始罢!”

    随着殷受的一声令下,几个少年一起下了坐骑,各自取了两壶箭,一壶挂在鞍侧,一壶挂在腰间,手中也分别绰了一张角弓。杨劭、杨勋、黄飞彪、黄飞豹估量了一下距离,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臂力和射术,一起向前走了近百步,彼此间距数尺并排而立。



第十六章 颜皎如玉,舌利如枪
    殷受和杨劫遥望空中的那群鸿雁,急催各自骑乘的异种坐骑,风驰电掣般沿着栖霞荡的边缘紧追不舍。

    “着!”两人不分先后地发出一声断喝,在疾驰中张弓搭箭,两支同样加重了分量的羽箭离线而出,各自贯穿了两只身形重叠的鸿雁,却是再次上演一箭双雁的惊人射术。

    看着两只猎犬窜上去叼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四只鸿雁,殷受和杨劫知道身后的护卫和家将自会收好,都没有多做理会,催动坐骑继续疾驰追赶,人则在以惊人高速奔行的坐骑背上连连的发箭。

    骑射的难度比步射高出数倍,即使以这两个武功射术皆出类拔萃的少年,也难以施展先前连珠箭的手段,每发一箭之后都要略作停顿才能发下一箭,却都仍保持了箭无虚发的记录。

    眼看着两人的箭壶中的二十支箭又要见底,最后却是杨劫率先射出一箭,也便是在猎物数量上暂时领先一分。

    对于已经胜过自己两场的杨劫,殷受始终存了怎都要扳回一场的心思,除了先前的骑战之约,今日的射猎也算是一个机会,已是打定了主意要拿下这一局的。他将最后一支箭扣在弦上,停顿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却是在寻找一个再次一箭双雁的机会。

    便在他这一箭将发未发之际,前方拐角处一片浓密芦苇丛的后面陡然传来一声弓弦铮鸣,却又三支羽箭同时破空而飞直上云霄,所取的却不是鸿雁而是隐成包围之势的猎鹰。那显然是一弦三发的三支羽箭竟无一虚发,皆是从一只猎鹰的咽喉处洞穿而过。

    随着中箭的三只猎鹰颓然坠落,对鸿雁的包围之势登时溃散,那群已成惊弓之鸟的鸿雁随即转向水面飞去,霎时间逃出弓箭的射程之外。

    “可恶!”已是无的放矢的殷受勃然大怒,向身后招手暴喝道,“去看一看是何人在此捣乱!”

    在殷受身后率领十数名王庭护卫紧随的正是莫闻。他素来对主子忠心耿耿,颇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自觉,当时也跟着义愤填膺,应诺一声便带着那些如狼似虎般凶悍的护卫冲上前去。

    “该不会是那两位罢若是的话,那便是前世注定的冤家路窄了。”杨劫心中升起这个猜测,忙催动赤莽牛追上也赶向那边的殷受,身后的十数名杨府家将也跟了上来。

    殷受和杨劫转过那个拐角时,便看到对面有数十骑人马,其中多为神气精悍、体型健硕之辈,又有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居于核心位置。上首的少年白衣白马,面容俊美、气质文雅。殷受和杨劫的相貌都算得上一时俊彦,但与这少年相比之下立时便差了一筹。下首的少年少年红袍红马,面容方正,双目透出一股勃勃英气,手中还绰着一张大弓,方才那三支箭多半便是由他所发。

    此刻莫闻显然也认定了那红袍少年便是肇事者,一言不发地从坐骑上腾身而起凌空扑击,右手五指如钩劈头抓下。

    杨劫尚是首次看到莫闻出手,只见这一抓极尽阴柔诡变之势,爪尚未落,凭借着手腕的细微抖动不断变向的爪势已笼罩了方圆丈余的空间,不仅封死了那少年的所有退路,更将爪势笼罩范围内的其他人都逼出圈外。

    眼看那少年便要被莫闻这一抓如鹰拿燕雀般擒住,旁边忽地有一个二十来岁、面皮黝黑的青年驱马冲到那少年身前拦住莫闻,起手一拳凶悍无比地迎着空中落下的爪影轰出。拳势才动,凭空便炸开一连串沉闷如雷的爆响。

    莫闻素来阴沉脸色陡然一变,在电光火石之间化爪为掌轻柔无力地向下一按,正好按在那青年轰来的拳头上。

    伴着一声晴空霹雳般的轰然大响,那青年坐下的健马发出一声悲鸣,四蹄一软卧倒在地上,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眼看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莫闻则如断线的纸鸢向后飘飞数丈后一个转折,轻轻巧巧地落回自己的马背之上稳稳坐定。

    “好!”那十多名王庭护卫看到这一幕,只以为是莫闻大占上风,当即齐齐地喝了一声彩。

    莫闻却是脸色愈发阴沉。他看到那青年在坐骑卧倒时已经向旁跃开,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便知道方才交手的一招之间,自己只是借了身在空中可以卸力的便宜,若双方公平交手,胜负其实难料。他心中有了顾忌,便没有再次出手,两方人马遂成对峙之局,彼此颇有剑拔弩张之态。

    “果然是他们!”

    这时殷受已看清两个少年的形貌,认出了那正是西伯侯姬昌的两位公子姬考、姬发。

    先前他也听杨劭和杨勋说起西伯侯两位公子先他们一步来落鸿原上射猎之事,但落鸿原广袤无边,大家碰面的机会原也不大,因此他也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岂知此刻双方不仅碰了面,而且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之下。

    “杨劫,孤不便表露身份,少时还要借你杨家的名头一用,要记得从此刻起孤便叫做‘杨受’了。”

    丢下这句话后,殷受冷着脸驱马上前。

     



第十七章 家有小妹,闲人勿近
    殷受驱马奔行一段距离后放缓了速度,等后面的杨劫赶上前来与自己并辔而行。

    “你说那姬考是否猜到了孤的身份”

    殷受的问题问得颇为突兀,但杨劫也已在心中做着同样的猜想,闻言丝毫不觉惊讶和茫然,略作沉吟后答道:“这一点却是难说得紧,按说殿下少有在人前现身,姬考应该不识殿下真容。不过我做了殿下伴读之事众所周知,若是那姬考足够聪明,在确认我的身份之后,也难免生出相关的联想。”

    殷受冷哼道:“如此说来,他最后的那番话却是有的放矢了,亏他表面上仍是毫无所觉的样子。姬昌那老鬼能生养出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儿子,本人如何可想而知,也难怪父皇对他心存警惕。”

    杨劫劝道:“如今鬼方已灭,姬昌在西方坐大已成定局,陛下暂时也只能竭力安抚并暗做戒备,殿下却不可因一时意气而节外生枝。”

    听杨劫直言不讳的劝诫,殷受也并未反感恼怒,反而现出沉思的神色,最后点头道:“此言有理,孤便暂且不予那两个小子计较。不过总有一日,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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