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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15端木景晨

    家里的长辈都不好去送。

    盛乐钰的小厮墨迹做了嗣子,替盛乐钰扶灵出丧。

    陶姨娘哭得眼睛肿的睁不开,却也不再胡闹。邵紫檀每日陪着她,东瑗也免了姨娘们的晨昏定省。

    到了六月二十八日,盛乐芸丧礼后一天,来安进来把盛修颐的情况告诉东瑗和盛夫人:“世子爷烧两日,却没有发出痘来。而后就慢慢好了。爷听外面的赤脚大夫说,染了天hua半个月之内肯定会发出来。爷说大约没事,七月初二就回府。”

    盛夫人听着这话,脸上有了几缕神采。

    东瑗感觉提在心口的那口气就落了下去。

    来安又道:“苏妈妈活了下来,只是脸上破了相,不敢再进府来伺候。爷说把她送回老家,给她一笔银子。”

    盛夫人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东瑗顿了顿,只得越过盛夫人,对来安道:“二少爷病着的时候,只有苏妈妈寸步不离服侍他。苏妈妈是我们府里的忠仆。多给她一笔银子,她家里倘若有事在府里做事,都提拔上来。这事现在谁做主”

    让府里其他下人都看看,盛家绝对不会亏待每个忠心耿耿的人。

    来安道:“从前是世子爷管着,如今爷不在府里,小的请示侯爷。再禀林大总管一声,就能去办。”

    东瑗道好。

    盛夫人看了眼东瑗,目光柔了一分,而后又慢慢阖眼休息。

    来安出去后。晚夕把这件事请示了盛昌侯。

    盛修颐出去整整十天,盛昌侯也想派人去打听,却又怕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宁愿给自己留点盼望。直到今日来安说,他才知道盛修颐没事。

    “你去账上提二百两银子给苏妈妈。告诉林久福,让他派两个得力的管事亲自送苏妈妈回乡,把她安顿好再回来。以后她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府里告诉,盛家不会亏待她。”盛昌侯道。

    来安道是。

    来安走后,盛昌侯坐在太师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盛修颐弄来的偏方很管用。

    可盛乐钰还是死了。

    他的病是被吴太医耽误了。

    而吴太医听说盛昌侯府的二少爷病逝,当夜就举家逃走了,只留了几个老仆在盛京看宅子。

    吴太医祖上就是行医的,他在太医院任四品御医,在京城还有两处老字号的药铺。他逃走之前。把那两家药铺的现银也提走了。

    一日之间,哪里能办这么多事分明就是早有准备。

    盛昌侯派人去看了吴家宅子,的确是搬走了。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而药铺的事,是盛乐钰死后第三日下朝时,镇显侯薛老侯爷告诉他的。

    薛老侯爷说:“太傅,人莫要与天争,节哀!”

    莫要与天争,这话好似是在告诉盛昌侯,盛乐钰的死是天灾,劝他莫要难过。可往深处想……

    盛乐钰的死,是不是一个警示

    天家想要盛家家破人亡,只需一个小小手段。盛家就无力回天。盛昌侯再劳苦功高,在新帝面前也有功高盖主、老臣欺幼主的嫌弃。当年的萧太傅,是元昌帝的噩梦。

    元昌帝自从中箭中毒后,身子一日日垮了下去。

    他到底能熬多久

    盛昌侯前几日还隐约听说陛下半夜吐了一回血。年轻吐血,必无久命。他难道不怕自己突然离去,才八岁的太子被盛昌侯欺负

    他很怕的。

    当年他的父皇就是那样突然离去。给他留下了位高权重的大臣萧衍飞,让他饱受苦难。

    元昌帝倘若身子好,年轻有为,他可能不会这么早打盛家的主意。

    可是他身子越来越差,〖体〗内的余毒折磨得他日渐憔悴。身为三皇子的外加盛昌侯府,有个手握兵权的盛太傅,他怎么能放心

    盛昌侯静静坐着,脑海里回荡着薛老侯爷的那几句话,居然能听进去。倘若时间退回几个月前,他可能觉得薛老侯爷是在诈哄他,让他主动退出。

    而现在,他觉得那个历经三朝的老人,给了他一句金玉良言:莫要与天争!

    一个庶孙的离世,让盛家内外院的人都感到窒息。

    可这只是个小小的灾难啊。

    倘若继续下去,盛家还会遭受怎样的灾难

    经历过这场小小灾难,盛昌侯觉得自己对待家人的生离死别,没有从前那般豁达。

    特别是盛修颐出去这几日,让他夜夜难以入眠。他甚至觉得只要老天爷把他的儿子留给他,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今,真的到了他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摊开锦帛书写奏折:“……臣以老悖之年,忝在文武之列,悉数来往政绩,未曾匡君臻于太平,臣有愧……臣之年迈,无力竭忠报效圣主,祈圣主恩宠,准臣退隐田园,含饴弄孙,此臣余志!”

    长长的一篇奏折,言辞恳切,没有半句抱怨,字字真诚。

    写完后,他缓缓坐下,心里的某一处,空落落的。

    望着那满是字迹的奏折,壮志未酬的辛酸就涌了上来。

    最终,还是将奏折封好,叫人递了上去。

    而他自己则称病不朝。

    奏折送上去后,第二日早朝,陛下驳了回来,让人传了。谕。请盛太傅安心养病,朝中社稷还要仰望太傅扶持。

    这是试探,看看盛昌侯是否




第185节陪同(粉红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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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哥儿很好,四个月大的孩子,胖墩墩的,胖得都看不见脖子。

    盛修颐和东瑗进来,两人额头都有汗。

    诚哥儿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夏妈妈给他们行礼后,就让小丫鬟给盛修颐和东瑗递了干净的湿帕子擦汗。

    诚哥儿年纪小,屋子里没有放冰,不似元阳阁那么凉快。有两个小丫鬟在替抱着诚哥儿的乳娘打扇。

    诚哥儿已经醒了,看着东瑗和盛修颐进来,他圆溜溜的眼睛转着,口里咿呀咿呀的,笑得很欢乐。

    盛修颐的唇边就有了个浅浅的弧度。

    乳娘看到盛修颐,有些吃惊。可能是盛修颐太瘦了,瘦的有些脱形。他从前就不胖,如今这样瘦了下来,好似逃荒而归的。

    盛修颐伸手抱过诚哥儿,孩子的小手挥舞着,往他脸上摸。那柔软的小手触到他的脸,诚哥儿就咯咯笑得更大声。

    盛修颐的眼眶就微湿。

    两人在桢园逗留片刻,才回了静摄院。

    盛修颐径直去了净房盥沐。

    罗妈妈等人知道盛修颐回来,原本很是开心。可看到这样的盛修颐,着实高兴不起来,几个人都默默不作声。

    东次间用了冰镇,很是凉快,东瑗回来走了一身汗,也叫丫鬟打水,她在内室擦洗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

    盛修颐从净房出来后,换了天青色茧绸直裰,散了头发。坐在东次间的炕上。东瑗叫丫鬟上了茶,然后就让屋子里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

    他好似不太想说话,东瑗就主动开口和他说家里的事:“……爹爹辞官,陛下恩准了,是昨日的事。”

    盛修颐端着茶杯的手委顿,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爹爹会辞官,我着实没有想到。”东瑗又道。“不过看陛下恩准得如此之快,倒觉得爹爹辞官之举是正确的。只是他并不是很高兴,整日在书房闷闷不乐……”

    元昌帝虽然拒绝了两处盛昌侯的请辞。可拒绝得如此之快,就是急切要想让盛昌侯辞官的意思。

    倘若真的不想让盛昌侯辞官,奏折驳回至少应该拖上几日。而不是次日就急忙驳回。

    第一次请辞的奏折第二天就被驳回,盛昌侯心里就有谱了;第二次的请辞又是隔天驳回,他就明白了元昌帝的意思,所以第三次的请辞写的更加恳切,这才准了。

    这些政治上的把戏,稍微用点心思就能想明白。

    盛修颐又是轻轻嗯了一声,只是静静喝茶。

    东瑗心里有些难过。

    “天和”她喊盛修颐。

    盛修颐这才转头看她,目带询问。

    东瑗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伸手抚过他的面颊。心疼道:“你瘦了很多。天和,你能回来,真好。”

    盛修颐没有动。

    东瑗见他没反应,就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带着温馨的柔软身子贴在他身上,盛修颐微顿。而后才猛然伸手,把东瑗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低声喃喃喊她阿瑗。

    东瑗的眼泪顿时溢了出来。她抱紧了盛修颐,把头埋在他的肩头。

    半晌,盛修颐才抱起她。两人进了内室。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酷暑减了些许,窗檐下又徐风缓缓送入。东瑗全身是汗,累的不行,青丝都汗湿了,却躺在盛修颐怀里不动,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两人都很累,可此刻让人心里有短暂的宁静,谁也不愿去打破。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天和。”东瑗趴在他胸膛上,低声道“在爹娘面前,你要若无其事应对……在我面前你才能轻松片刻,所以不想为难自己说话,我都明白……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也难受……”

    盛修颐搂住她的身子就紧了几分。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半晌才道:“阿瑗……”

    东瑗嗯了一声回应他。

    盛修颐还是什么都没说,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东瑗就不再开口。

    盛修颐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抚摸着她的后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调整了情绪,才问东瑗:“家里都还好吗”顿了顿又道“她没闹吧”

    她,自然是指陶姨娘。

    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心情,实在太匮乏。那种痛,一句不好岂能包容

    “闹了一回。我告诉她家里很忙,让她安安静静的,她才好些。”东瑗道。

    盛修颐微微颔首。

    东瑗顿了顿,又道:“你要去看看她吗”

    盛修颐犹豫片刻,有些舍不得东瑗,还是道:“也好。”

    东瑗这才起身,跟着盛修颐去了净房。她自己洗了澡,穿了中衣就出来,喊了红莲和绿篱服侍盛修颐沐浴。

    东瑗又喊了橘红和蔷薇进来,替她挽青丝,堆高髻。

    橘红就问东瑗:“大奶奶,都起更了,您要绾头发做什么”

    “世子爷要去看陶姨娘,我陪着去。”东瑗道。

    正好罗妈妈端了冰镇的酸梅汤进来,听到东瑗这话,就将两盏小碟放在一旁的炕几上,走过来接了橘红手里的梳子,替东瑗绾发,又低声道:“大奶奶,世子爷才回来,他想过去看看陶姨娘,自然是要歇在那里的意思。您何必跟着去”

    盛乐钰没了,任何人对陶姨娘都有一份同情。

    东瑗挑了首饰匣里一对珍珠耳塞出来,自己给自己戴上,没有回答罗妈妈的话。

    鸾镜里的她依旧是那个模样,陶姨娘划破的伤口早已不见了痕迹,可眼神却多了一份坚决。

    盛昌侯信任她。肯把家交给她当,那么盛府就是她一生奋斗的地方,东瑗的心终于稳定下来。盛修颐是她的丈夫,在这个宣扬“家无再嫁之女,族无犯罪之男”年代,她不可能离开盛家,不可能离开盛修颐的。

    盛修颐在仕途上如何东瑗不清楚。可他对孩子很好,是个爱子如命的人。他爱孩子,哪



第186节悍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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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紫檀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盛修颐、东瑗和陶姨娘。

    以往盛修颐来陶姨娘的院子,陶姨娘总是坐在炕上服侍他。而现在,她好似在静摄院一样,坐在锦杌上。

    从前只有盛修颐来她这里,她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给她的点滴温暖。可现在,这点温暖和欢喜,都被薛东瑗打破。

    陶姨娘眼眶就红了。

    盛修颐开口道:“我瞧着你瘦了很多。钰哥儿已经不在了,你也要保重自己,来日方长。”

    陶姨娘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抬眸看着同样消瘦的盛修颐,眼泪簌簌。最终,她忍不住,起身跪在盛修颐脚边,抱住了他的腿,大哭起来:“世子爷,钰哥儿……钰哥儿走的时候……贱妾都不曾瞧上一眼……”

    盛修颐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才把情绪压下去。

    东瑗看过来,就看到陶姨娘的头埋在盛修颐的双膝间,她消瘦的肩头颤栗着,似凄风苦雨里的一株梨hua,柔美脆弱,最是能惹起人心底的怜惜。

    只看了一眼,东瑗就把头又撇过过去。

    盛修颐的手轻轻搭在陶姨娘的肩头,声音柔和道:“钰哥儿定能投身到好人家,你莫要再伤心……”

    陶姨娘的哭停不住:“他生下来才六斤,贱妾抱在怀里,那么小。后来一天天长大了……世子爷,贱妾每日都梦到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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