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当大佬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西方的民族国家外交体系雏形,是1648年三十年战争结束后,基于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建立起来的。至于常驻使节设立使馆的具体模式,要到1736年的七年战争后,基本定型。
所以早期的外交官,都是皇室旁支成员至少也是高级贵族担任的,这些人天生会一切贵族运动。
加上美国人一度也在这方面师法欧洲,所以一直到20世纪末之前,搞外交的人如果连打个高尔夫球骑个马都不会,确实很难应付大部分交友场合。
章忠郁闷地吐槽:还是你们学校爽,原来以为你们只是学怎么跟贵族一样吃喝,现在看来,还要学贵族那样玩乐。而且还都特么算是为国家做贡献。
被哥们儿的嫉妒所提醒,顾骜内心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当年那些军阀家的纨绔二代,要是肯搞搞外事工作,说不定真能人尽其才了。
跟外国人交朋友,缺的就是吃喝抽都会的人才呐。
君不见某旧将领的弟弟,从小花花公子当惯了,军务政务什么都不会,但就是因为会玩,被常凯申看中,放去沪江的汪伪那边当卧底,联络那些想脚踩两只船的军阀。最后的终生成就比他那个带兵的哥哥爽多了。
曰本人发现了他是卧底后,也没动他,留着这颗棋子作为与对方秘密外交的渠道给常凯申带口信。最后人家吃吃喝喝玩玩,在四方势力里都很吃得开人面极广。不管怎么改朝换代,都能享乐一生,还都评价他性情中人。
顾骜决定,剩下这几天在伊拉克的日子,空下来的时间绝对不能浪费,一定要好好苦练如何做一个性情中人。
这些技能,国内没这个物质条件练,只能纸上谈兵,到了这里就能充分实践了。(当然这里是指学习高雅享受,不是黄赌毒,女人是不能碰的,最多观摩分析一下肚皮舞表演。)
顾骜刚学会自己控缰跑轻快步,那边的库塞同学终于跑累了,他已经策马往返了七八圈,大汗淋漓冲了个澡换上很随性的袍子。
看顾骜居然表现还不错,他倒是自发升起了几分好感——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因为父亲的指示才来跟顾骜厮混一下,但刻板印象让他觉得东方人都是古板不会玩的老学究。
之所以选择骑马,也是想给顾骜一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你还学得挺快的嘛。库塞同学仰着头,但依然有几丝居高临下的气氛,似乎是在拿下巴看人。
中国很大,我们也有大草原,面积相当于五个伊拉克吧。所以,我们那儿什么样的人都有。顾骜不卑不亢地说着玩笑话。
库塞同学想了想,竟然没有反驳:好吧,我原先只见过曰本人,我还以为东亚人都是一个样子的,会从马上掉下来。
顾骜依旧笑得很阳光: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中国人是什么样的了。我并不是令尊以为的那样纯粹的读书人。
库塞好奇地想了想,颇有优越感地说道:但你们肯定不如法国人有趣会生活吧。
看得出来,这位同学因为叛逆青春期就被父亲送到法国念书,然后就对法国人的浪漫文化乃至种种生活方式很迷信。
顾骜既不顶撞,也不服软,态度始终那么和煦:有调查,才有发言权。你知道法国人是怎么样的,却不知道我们是怎样的,凭什么下这种结论?
少给我说教!库塞同学不服地顶撞了一句,还踏上一步,捏紧了拳头,看起来跟为偶像分辨的追星族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章忠有些头大。
跟成年人讲道理,是容易的,但哄叛逆期的少年,还是陪太子读书的活儿,当真不好伺候。
你的鞋带散了!顾骜依旧云淡风轻,指着库塞同学的马靴。
章忠下意识翻译。
不许翻。顾骜打断,
你的鞋带散了。这一次,他用的是法语。
顾骜并不会法语,但他知道怎么用法语装逼。
在外交学院,即使不学某些语种,但也会要求学生听该语种的世界级文学名著课程。
就像哪怕你不会英语,你也要会用莎士比亚时代的古英语,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就是脆弱或者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库塞一愣,随即愕然,表情也变得激赏起来:你们也要学萨特?还是法语的?
顾骜耸耸肩:个人爱好而已,不过学校也是鼓励的——我们的国家正在开放,将来会是多干一些实事少谈一些教条的。任何制度既然存在,那就都会有价值。弗朗哥如此,侯赛因将军自然也是如此。
这个逼装得很有水平,瞬间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而且偏偏那么贴切,环境烘托也很好,不会生硬。
库塞同学终于相信顾骜是一个有法国人一样开明的性情中人。
你的鞋带散了这句话,用法语说出来,可谓是对存在主义的最有名诠释了。外行人听了也就听了,内行人却能像迦叶尊者看到佛祖拈花微笑一样,瞬间顿悟到对方是自己人。
这是如今法国文学和哲学界泰斗萨特,在小说《墙里的一句话——书里的主角是一个没有什么坚定主张但也活腻了,想为西共献身的抵抗者。但他最后在调戏弗朗哥派审讯人员时,出于调戏激怒对方的目的,却阴差阳错真的出卖了革命同伴。
书里冲突最强烈的一个镜头,就是审讯者用尽口舌疯狂威吓主角,把主角绑上刑场,拿枪对着他脑袋假装要枪毙,问他还有哪句最后遗言。
主角却对着行刑人说:你的鞋带散了。
把对一切左翼右翼政治派别和主义的虚无嘲讽,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旁的章忠,看到库塞同学的惺惺相惜表现,也是难以理解,他用汉语偷偷问顾骜:
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喜欢萨特和《墙的?
顾骜理所当然地分析:那必须的,从前面只言片语,我就能看出他崇拜法国现代文化。而萨特的存在即合理虚无主义,正是从对西班牙的弗朗哥逆流反思而来的——为什么在西班牙,旧军阀能战胜社会注意?国王都被推翻了,反而会让一个旧的殖民地总督得到政权?为什么世界的那个角落,历史的进步与萨特信仰的arx预言相反?
这不是对所谓的社会进步的虚无嘲讽么?库塞同学最崇拜的就是他父亲,他当然会对那些‘推翻了国王却比国王更独菜但偏偏能毒菜出合理性与国家进步’的事情产生共鸣了。我说西班牙的弗朗哥有其存在的‘进步性’,不就是说他父亲在伊拉克搞‘世袭共和’也有进步性至少是现阶段最适合伊拉克国情和特色最有利于人民的选择么?
章忠听了,许久才回过味儿来,而他内心对顾骜素养的景仰,不亚于后世小白们听到那段著名鸡汤:画一条线只值1美元,但知道画在哪里,值9999美元
会一句法语名言不值钱,但知道用来讨好哪个外国政要或者皇亲国戚,这才值钱。
最后那句话的价值,是建立在此前无数细致观察投其所好的试探之上的。
惭愧,跟小顾一比,我跟名人交朋友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不行,一定要努力。伊拉克是个讲究长官意志的国家,别的中东国家也都这样。学不会投其所好,以后的工作还怎么搞?章忠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库塞同学很快就发现,顾骜确实跟他从报纸上看到的对中国人的描述很不一样。
他几乎什么外面的吃喝玩乐都知道。
甚至还知道在库塞骑马的时候,让前面那台跟拍其英姿的越野车,在后备箱处架两台鼓风机——本来室内骑马是没有风的,靠奔驰本身的速度想让骑手服飘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有了鼓风机后,就非常帅了。
但顾骜仅仅用一点后世人抖音装逼的五毛钱特效,就可以玩出花样来,怎么能不让人佩服?
毕竟如今摄影技术是一门很冷门的技术,除了专业拍电影的人,压根都不知道任何特效手法。哪像后世每个人拿着手机都能拍,常识丰富。
这还只是其中一例。
伊拉克方面那些帮闲的家伙,很快就不得不承认:这个神秘的东方来客,比他们在巴黎见识的豪门子弟还会玩
此后十天,顾骜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他轻松学会了骑马射箭。这里最好的骑术教练都巴结着教他,射箭用的耗材石膏盘子更是随便用,想打枪也能随便摸,完全不用考虑花钱的问题。
他还学会了打高尔夫球并且把前世略懂的网球再精进一下。十几种昂贵冷门的贵族运动,都趁机摸了一遍。
至于鉴赏肚皮舞和其他高雅艺术就更不在话下。
反正花的是伊拉克人的公款,而他只要偶尔拿出一些超出时代的玩乐创意,就足够交换到很多基本功层面的服务,乃至大家的敬重。
所有人都没觉得他是自己想玩,只当他是对陪太子读书的活儿太敬业。
期间,库塞同学似乎也把他跟顾骜相互学习的一些心得,回去向侯赛因将军汇报了。
然后侯赛因将军就派了御用文人来,找顾骜研究怎么把萨特的存在主义用于为中东的世袭共和提供理论依据解释其进步性的理论问题。
也算是为他的就职大典前,进行最后的理论宣传修补吧。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名声足够好,总是希望更好。
顾骜就在这种皆大欢喜的氛围下,结束了极品纨绔的日子。
7月16日很快就到了。他作为特殊的秘密宾客,参加了总统先生的就职大典。
伊丝米娜雅的伤本来已经彻底痊愈了,按说她可以担任顾骜的翻译。
不过章忠见识了顾骜结交名流政要的手腕后,千言万语恳求他换个翻译:
小顾,最后再帮兄弟一把,以后定有报答——伊丝米娜雅同志,反正也要跟你回国了,再跟这些观礼的中东酋长国王面前露个脸,也没什么用。我还要在这儿至少干一两年呢,多块敲门砖后头省多少事。
顾骜觉得也挺有道理的,确认伊丝米娜雅本人不介意之后,就换了翻译。
然后章忠就跟着顾骜,在庆祝酒会上抓住各种允许的机会暗中拍照。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约旦国王握手的机会,赶紧拍张照。迪拜酋长也不能放过,至于沙特某个排不上号的王子王孙,也先握为敬
一如后世微商囤积与奥黑马握手照片增加自己的公信力背书,好为后续的工作铺平道路。
章忠给自己拍的同时,当然也要帮顾骜拍。
于是典礼后第三天当顾骜带着学妹踏上回国的飞机时,就拿到了十几张冲洗好的底片,以及印了好几份的彩照。
他坐的航班,并不是直飞京城的,理由是当天没有巴格达飞京城的航班,只有到香江的。(虽然如果他早一天回国,就有飞京城的航班了,但他哪天回来,国内是无法控制的,一个对方总统有事儿,就可以搪塞过去)
顾骜并不打算把某些他已经折价给过钱的古巴比伦纪念品带入境。那样太麻烦。
在香江落地后,他直接找到了老合作伙伴林国栋,付现金让他给自己找个房子。
可以是租的,但一定要安全。
林国栋如今也靠着与顾骜的合作,在那笔知识产权风险代理中,赚得盆满钵满。他当然知道顾骜这么年轻有为的人,是值得结交的。
何况并不违反纪律,也没有利益输送,只是朋友关系帮忙提供中介而已。
所以他立刻就帮顾骜搞到了一间小公寓作为落脚点,还帮顾骜买了个保险柜。
顾骜把所有总统先生给的纪念品统统装进去,彻底密码锁死大门也换了扇全新的钢门,这才轻装回到国内。
第10章 特区新风
回到国内的顾骜,还是非常低调的。
此前的一切张扬,在入境的那一瞬间,都要全部收敛掉。
国内的79年,炫富有风险呐。
既然已经用当天没有巴格达直达京城的航班为由去香江滞留了两天,那么从香江再回京城的路上,顾骜就绝对不会坐飞机。
哪怕自己出得起买机票的钱。
太扎眼了——不报销那是炫富,报销了就是浪费国家经费。
他带着伊丝米娜雅,从陆路验过外交护照入境,然后准备搭大巴车去深市的火车站,弄软卧车票回京。
(深市到粤州是有铁路的,所以90年代京九线开通前,其实火车已经可以从京城直达深市,从粤州稍微绕一绕。)
学妹的伤势已经彻底养好了,能跑能跳,行动如常,所以也不怕火车颠簸。
因为大巴车会路过深市湾的海滨公路,顾骜按上次的经验,上车时就下意识地抢了靠窗的座位,让学妹坐在他身边的过道一侧,免得学妹一会儿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伊丝米娜雅微微有些纳罕——学长从来都是很绅士的,去伊拉克也好,回来也好,两次都把飞机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她,好让她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哪怕伊丝米娜雅有些内疚,说自己看够了,想换回来,顾骜也都是温柔地说:我坐飞机都坐腻了,习惯一起飞就睡觉,懒得看。
如今做个大巴车,虽然可以看看滨海风景,也不至于要抢吧?
不解归不解,伊丝米娜雅毕竟已经习惯了什么都听学长的,所以并没有提出来。
车子行驶了20分钟,开出去大约五六公里路程后,顾骜确认了一下红树林掩映的海面,发现果然所有死人都消失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示意学妹可以跟他换位子。
你想看海?来看吧。顾骜和蔼地说。
伊丝米娜雅忽闪了一下眼睛,甜甜地笑着,抓住前面椅子的靠背,曲腿挪到顾骜的位置上,让顾骜从下面往另一侧挪。
可惜司机开车不稳,微微一个加速,伊丝米娜雅伤愈无力,直接就坐到了顾骜的大腿上。
顾骜怕伤到她,连忙从后面搂住,免得司机再刹车时妹子的头磕到椅背。
伊丝米娜雅的脸色,瞬间像盛放的桃花一样粉红,整个人也无力地软了下来。
顾骜觉得自己竟然可耻地有些反应。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息凝神把妹子抱起来,轻轻放在靠窗的椅子上。
他压低声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怕你腰伤没好利索,不能受力,所以稍微往上了些。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有道理。伊丝米娜雅恍惚地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悸动中,头靠在顾骜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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