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现在有唐太宗支持,那些世家门阀不敢明面反对,可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世家门阀可以在暗中耍手段,难对付的很,那些世家门阀时常联姻,关系好到不能再好,一人有难八方支援,便是唐太宗也需得顾全大局。
对此唐太宗也是大感头痛,想着怎样才能让大唐摆脱那些世家门阀的控制。
“陛下——”唐太宗正思忖间,长孙皇后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无忧这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唐太宗伸手握住身上的柔荑道:“你我夫妻之间,有话直说便是——”
长孙皇后手头加了些力道,慢声细语道:“其实是元嘉托我问的!”
唐太宗身子一滞,酸酸道:“那丫头才不过出去几个月而已,元嘉就那么紧张先前她出征将近一载,也未见他如此。”
他最宠的皇弟心中只有那个死丫头,这才走不到三个月就急成这样,他这皇兄近在咫尺,这么久都不来拜下,真是白疼他了。
长孙皇后见唐太宗隐有不悦,嘟嘟囔囔的,多年夫妻,她哪能不知自家丈夫心里在想些什么,唐太宗在私下,尤以在她面前,时常会做些小孩子才会干的事。
譬如说,唐太宗在朝上受了魏徵的委屈,火憋在心里,难以发泄,就会跑来她这,跟她报怨:“朕要砍了魏徵这个蠢贼!”
其实唐太宗若真对魏徵起了杀心,以其手段,以魏征那无休止的触犯龙颜,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唐太宗杀的。
唐太宗没杀魏徵,而是跑来长孙皇后这里抱怨,叫囔着要砍了魏徵这个蠢贼,这跟小李治受到委屈,跑来她这倾诉又有什么区别唐太宗难道还真会砍了魏徵不成
长孙皇后莞尔笑道:“好了,陛下,元嘉那不是为您跟玉儿着想吗你那般器重玉儿,若元嘉时常回宫,旁人又会怎么想他们会说是因为元嘉的关系,才让陛下这般器重玉儿,无论对陛下,还是对玉儿,总归是不好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可托付之人
第四百二十九章可托付之人
唐太宗也知皇后所言有理,可心中却觉得他的帝王威严受到藐视,怒道:“谁敢乱讲,朕给他剁碎喂狗!”
长孙皇后也知唐太宗只是说说罢了,也不当真,继续道:“元嘉那孩子这般焦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啊!征战在外,起码时不时还有个音信,玉儿这一走,也不知她在做什么。陛下您自己说说看,作为玉儿夫君,元嘉能不忧心吗玉儿也是,连封书信也没有,就是再忙,无忧也不信她连写封家书的时间都没有!”
唐太宗摇头叹道:“这你可错怪那丫头了,哎,怎么跟你说呢此番任务凶险,她是断然不可暴露自己身份的,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她连自己名字都用不得,更别说是写什么家书了。”
长孙皇后闻言神色一变,低呼道:“莫非还有什么生命危险你到底让她去干什么了”
这话一出口,长孙皇后也知失言,她当了十几年的后宫之主,从不过问政事,但因此事干系到她当亲儿子对待的李元嘉,一时口快,问了出来,忙摇头苦笑道:“陛下就当无忧什么都没说过吧!”
唐太宗拉着长孙皇后坐在他的身侧,道:“你总是这个样子,咱们夫妻一场,有什么不能讲的告诉你也行,免得你跟着瞎操心!”
早年唐太宗还没登基的时候,因战功赫赫受到了隐太子的觊觎,说他打算谋反,唐高祖当时也信了,那时候唐太宗还在四处征战,是长孙一人顶着巨大压力,在宫中走动,好生伺候公婆,这才给唐太宗赢得了解释的机会。
唐太宗对长孙皇后是又爱又敬,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哪怕在房遗玉的前世,长孙皇后故去之后,二人之间的这份感情仍是如此。
在当下这个时代讲究父不祭子,夫不祭妻,可唐太宗一个帝王,却是无视了这一点,甚至还在宫中建了一处楼宇,整日都要眺望安葬于昭陵的长孙无忧,虽说在魏徵的劝诫下,唐太宗最后哭着将高楼拆了,可心中的思念却是丝毫未减。
虽说唐太宗为人好色,可真正能让他动用真心的,也就只有长孙无忧一人,唐太宗对她那是无条件的信任,故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听后呆滞了好一会儿,隐太子和唐太宗的恩怨,她是最清楚的一个,没想到玄武门之变非但没将恩怨了结,反倒是另一番恩仇的开始,沉默良久,她才忧心道:“这般说来,玉儿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唐太宗不能确定,却是安慰道:“无忧放心,那丫头武功高强,人也聪明,生了个七巧玲珑心,前些日子连你兄长那老鬼都栽到了她的手里,不会有事的,朕还不至于让自家弟妹去送死,应当相信她才对!”
长孙皇后早就知道长孙辅机和房遗玉之间的事,一面是她的兄长,一面算是她半个儿媳妇,帮谁都不好,对此也是大为头疼,对唐太宗的惩治也没有什么怨言,但听唐太宗称她兄长老鬼,登时就有些不愿意了,嗔怪道:“说谁老鬼呢!”
“啊——”唐太宗忙道:“是房遗玉那死丫头给舅哥取得外号,朕一时不查叫出口了,无忧要怪就怪她吧!和朕没关系。”
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唐太宗彻底将房遗玉给卖了。
房遗玉不在京城,长孙皇后也不便追究,只道:“陛下对玉儿就这么有信心要知那些贼人可是蛰伏十数载了,玉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在某些事的处理上未必比那些男人有经验!”
“他们不行不行!”唐太宗一口否决:“单说文武,满朝都没几个能比得上那丫头的,再论心机智谋,更是不用说,能担当此任的满朝仅有几人,却无一人比那丫头合适,朕想说要完成这项任务非但要靠智慧,还需有些缘法。”
“你想想啊——那些贼人在京城蛰伏了这么多年,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那丫头买个院子却是让她给撞上了,且一举歼灭,这便是缘法,缘法到了,他们会自动寻上来的,故而朕始终认为能为朕断去心腹之患的,唯有房遗玉一人。”
碧螺春茶行,武曌闺房。
武曌与武知两双眼睛无聊对望着。
“哎!”武曌叹了口气。
“哎——”武知也学着叹了一声。
“哎!”武曌再度叹了一声。
“哎——”武知又是学着叹气。
武曌一个粉拳砸了过去:“一边待着去,别烦你姐,有气憋着呢!”
武知委屈抱头道:“不见情人就拿小妹出气,姐姐最坏了,不理你啦!”
武曌之所以选择从商,只因先前走投无路,需要一门营生来维持生计,而后那般努力却是想让房遗玉刮目相看。
可如今房遗玉凭空消失,武曌只觉浑身没有干劲,所有涉及商业的事都安排了下去,让手下接管了。
“到底去哪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武曌有气无力的趴在桌案上,回想着生辰那天的景象,不禁傻笑出声。
杨氏走进房来见武曌这副模样,无奈摇头道:“曌儿,明则来信了,她说你若心情不好,不如去江南散散心,那的风景很好,不若你去那走走”
武曌本是不想去的,可心中却忽地一阵颤动,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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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遗玉二人擒杀所有匪徒后,当即受到了大侠英雄般的待遇。
无论在什么时代,江湖侠客都是受人敬仰的,尤以这个时代的英雄,更是地位尊重。
房遗玉、黄知涛只凭两人就救了他们一船二百多条性命,且在清点尸身的时候,船上众人一共寻到了小二百具匪徒尸身,房遗玉二人在面对近二百名匪徒,且保全他们人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将他们安全营救,这般辉煌的战果,着实让人产生无上敬意,且发自内心的崇拜着。
房遗玉现在在船上无论走到哪儿,但凡是遇上了人,认不认识都会跟她热情的打着招呼,道一声房大侠。
第四百三十章 下步计划
第四百三十章下步计划
这艘商船的主人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名叫孟福,挺着个跟怀孕似的大肚,手路攥着两颗白玉珠,不停的在手中转动,一瞧就知是个奸猾之人,还是在奸诈一道很出彩的那种。
孟福原本自恃身份,二人初登船之际,对他们全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而今却是百般讨好,恨不得亲自在旁侧侍奉着,就差没开口叫爹了。
房遗玉二人的住处也从客房被孟福搬到了顶层的豪华套间。
对他这种奸商,房遗玉和黄知涛都是没什么好感,只跟他客套几句。
黄知涛身为江湖中人,不习惯跟这类奸商打交道,借口气闷去外面甲板转转。
房遗玉想从孟福口中了解一些情况,也只得耐着性子与之闲聊,假装无意间问道:“这船上只有四百来人,怎么一下子混上来小二百个匪寇”
孟福那殷勤的大脸,略做停顿,难为情道:“说来确实惭愧,我们孟家在江南做的是矿产生意,走的是兖州到广陵的路线,房大侠也知道,这矿石沉重,需要好些苦力,南方的经济并非北方这般发达,我们也是难得去上一趟,故而每每运货的时候,都是临时招些苦力,这次也是一样,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孟福一脸悔恨,其实按照家族规定,临时招募的苦力需要在姑苏当地百姓中雇佣,带至兖州协助运送矿石,起码知根知底,然而孟福只是孟家支脉,并非嫡系,故而平日里多以捞钱为主,孟家的产业和他无关。
这从姑苏雇佣苦力前往兖州,吃住不说,便是前往北方的途中也是要支付工钱的,细算开来,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孟福存着捞钱的心思,自是不愿那般,他将货船改为半商半客的商船,以载客来赚取额外收入,同时也不想多支付苦力一分钱,故而自行改了规矩,不在姑苏雇佣苦力,而是直接前往兖州雇佣地方百姓,这样还能省下一大笔的雇佣费用。
孟家之所以要求在姑苏雇佣苦力,主因本地人知根知底,别的也没什么,孟福一直以来,也没遇到什么事,故而愈发自如,只是这夜路走的多了,终是遇到鬼,这次正是他自食苦果的时候。
虽说因房遗玉和黄知涛的存在,他们并没受到什么损失,可那小二百具的匪徒尸体,加之几人伤亡,足以让孟家蒙羞,孟福本就属于支脉,今日发生这般事情,他的地位更是堪忧。
见孟福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房遗玉心下暗笑,其中缘由也能猜到一些。
房遗玉最善用兵,兵法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而此番南下之前,她对江南的大型势力可谓是有过一番了解。
她不仅知道江南孟家在江南是和潘家齐名的一大家族,更知孟家有一才女,名叫孟娇,自幼便有生而知之一称,长相据说也是美若天仙,貌比西施。
房遗玉还记得,这个孟娇在不久之后会成为唐太宗的婕妤,且是皇后过世后唯一一个得到唐太宗真心的人。
江南矿产稀少,孟家垄断江南的矿产行业,所有铁匠都需从孟家这里购买原料,以孟家的财力哪需从兖州临时招募苦力,明显是因这孟福贪图钱财,惹出了这么一件祸事。
几句话的工夫,房遗玉就已知前因后果,心知鲁豹等人只是利用孟福贪婪的性格,从中设局,孟福就如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问也白问。
将孟福送走,房遗玉关上房门,私下琢磨和孟福的这番谈话也算是有些收获,商人重利,可嘴却严的很,虽说古代鱼龙混杂,便是太平年代也会有些不法之徒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但矿产贵重,在行商之际,孟家人不可能搞的人尽皆知。
可事实上那些匪徒不但事先知道孟家人行商的路线,更是深知孟福生性贪婪,事先从各处招来泼皮做了万全准备,足见那些乱党在没被发现的十数载中,下了不少的功夫。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房遗玉分析的没错,那些隐太子的余党早已经打起江南豪族的主意,在各大世家安插心腹,只要她能顺藤摸瓜,定能将那些乱党尽数歼灭。
至于鲁豹,房遗玉也曾私下审问过,可鲁豹什么都不说,嘴硬的很。
房遗玉知道对付鲁豹这种经历过生死的硬汉,严刑拷打都没有用的,也没对鲁豹逼得太深,她现在最大的优势是身在暗处,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便于她暗中察访,若表现过于急切反倒是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依照大唐律法,鲁豹这等行为已是重罪,必是死刑无疑。
唐太宗对子民宽容无比,曾说死刑之重,关乎人命,须分外重视,故而曾下旨对死刑犯人进行五重复审,死刑犯人在定罪之后,还要向唐太宗报告五次,每次都需严格审查情况,才能判断是否需要执行死刑,正显示其对子民性命的重视。
这般一来,天下所有处死刑的罪犯都要经由唐太宗这个国君,亲自复审五次才能决定是否处以死刑。
将死刑的核准之权收归于手,才能有效的杜绝冤案发生。
死刑只适用于那些非杀不可的重犯,鲁豹就是这类人,按照规定,死刑犯需押送京城,查清缘由,复审过后,再于来年秋后问斩。
房遗玉这般决定的原因有二,首先她想瞧瞧隐太子余党是否混入官场,成了封疆大吏,若是广陵的刺史公正,必将鲁豹判处死刑,而后押送京城,若是这广陵刺史已经被人收买,或是其根本就是乱党,定会有别的动作,或是灭口,或是放走,若当真如此,事情可就严重了,一地刺史在大唐可相当于一地市长,是一地的行政主官,若这样的人都被乱党拉拢收买,大唐可就岌岌可危了,但这也只是房遗玉防人之举,其可能性根本不大,关键还在于后面那个原因,便是引蛇出洞。
说到鲁豹,他可以说是个难得的人才,是员虎将。
第四百三十一章 抵达广陵
第四百三十一章抵达广陵
曾与之对战过的房遗玉深有感触,虽说鲁豹并非她之敌手,可却仍旧不能低估这位猛将的价值。
这就好比房遗玉和伍,单论武功房遗玉肯定是稳胜伍元,可冲锋陷阵之际,她却是不如伍元了。
伍元骁勇善战,习得都是在沙场搏命的技艺,而她房遗玉学的却是单打独斗的功夫。
鲁豹也是如此,他之武功,他之经验,一但上了战场,将会是不弱于程知节、牛进达的猛将,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隐太子余党本就生活在暗处,人才补给远远比不得朝廷,他们没理由放弃鲁豹这么一个人才,一旦得知鲁豹失手被擒,不出意外,必将派人救援,且是在送往京城的途中。
擒住鲁豹,是房遗玉南下给那些藏在暗处的余孽们准备的见面之礼。
商船在海上航行了两日,终是回到了原本的航道,且已临近广陵。
这日一早,房遗玉来至甲板,刚走出船舱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天蒙蒙亮,海上的日出分外美丽,那金黄的光辉,倒映于海上,使得水天之间,被一种神圣气息所笼罩,就如天地间给洒下一层金沙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一道身影立于船头,正是黄知涛。
“知涛!”房遗玉喊了一嗓,走到近前,二人在船上并肩作战,关系近了不少,已是关系亲密的‘兄弟’。
“武兄!”黄知涛回了一声:“再有两三时辰,咱们就能到广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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