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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黄知涛已是有些归心似箭。

    房遗玉早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他的不少事,出言打趣道:“是急着回去见你的小师妹了吧!”

    黄知涛面上微微泛红,没作答复,算是默认,过了半晌才问道:“对了,武兄到了广陵有何打算”

    房遗玉直接回道:“先在广陵逛逛吧!广陵作为我大唐东南的一大城市,我还是头一回来,无论如何都要逛上一逛!你呢”

    黄知涛有些不舍道:“我要转船去余杭——”

    黄知涛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房遗玉听出其话中的淡淡离别愁绪,笑道:“听说余杭风景如画,尤以西湖钱塘至美,既是来了江南,这余杭可不能不去,待我拜祭断老之后,必回南下余杭,到时你我二人可畅饮一番!”

    黄知涛闻言喜道:“若真能如此,可就太好了!”

    许是天空作美,风刮得不小,船速飞快,才过了一个半的时辰,房遗玉所乘的商船已经抵达广陵渡口。

    广陵在大唐所指的就是江都这一个郡,与三国时期那遍布江南的大州不同,自古以来,这广陵都是中原东南的第一重镇。

    虽说比不的京城陪都,也不及巴蜀、江陵,可却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优势。

    这优势和隋炀帝大修运河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先年隋炀帝为了激发江南一带与洛阳之间的互动,连续挖掘通济渠、邗沟、永济渠,挖通江南一带的运河,最后将四条将运河连接起来,成了一条贯通中原大地南北,长达两千公里的大运河。

    这条大运河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之一,对后世经济文化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虽说隋炀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他却是一个志大才疏的理想主义者,他看出大运河对国家未来的贡献,却没看出挖掘大运河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他前后征集了数百万的苦力,虽说完成工程,却是将国家拖垮了,也给大隋百姓带来了无边灾厄。

    到头来这项伟大工程全然便宜了大唐李家,也托那位暴君的福,如今的江南因航运便利,而分外繁荣。

    房遗玉走在大街上,体会着与关中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

    因长安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都会,在街上随时都能瞧见打扮奇异的外邦人,且关中向来民风彪悍,在街上走着,身配刀剑的壮士数之不尽。

    而这广陵却是有些不同,逛了大半天连一个外邦人都没瞧见,路上佩戴武器的人是极为少见,除去数量众多的百姓之外,房遗玉看到的大都是些身着文士服的书生,不时的扇上两下,也不知在这寒冬时节,是太热还是怎地。

    这刚一抵达广陵渡口,黄知涛便告辞离去,从广陵到余杭有着现成的客船,黄知涛归心似箭,并未做丝毫停留,只是诚挚邀请房遗玉抽空往余杭一叙,且留下联络方式。

    余杭与姑苏齐名,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重镇,房遗玉知自己必是少不了去一趟的,故而也是一口应下。

    行走在这广陵大街上,不少行人都在讨论孟家商船被劫,死了二百号人的事,这离船靠岸才不过短短两三时辰的工夫,已是衍变成了无数版本,但凡是个路人都将房遗玉和黄知涛吹成天神下凡一般,更有甚者,说他们二人一人吹了口气,就将那小二百的匪徒尽数斩杀。

    听到这些谣传,房遗玉当真有些无语,许是因古代娱乐活动少,需在茶余饭后寻些趣事扯扯闲篇,故而这传谣的水平比之后世还要胜过三分,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倒也是情理之中。

    因船上死了小二百人,船主孟福也知难以隐瞒,在船靠岸后,直接就去报了官,将船上的情况告知广陵府衙。

    若说乱世死个二百来人压根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是太平盛世,大唐一年下来的死刑犯都不过十来人,这一下小二百人的死亡指标,着实有些骇人。

    此事一经传开,当即在广陵引发轰动。

    房遗玉不想出席作证,反正有二百多位的证人,也不差她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些担心匪徒同伙会在鲁豹去府衙的路上动手,故而于暗中护送,直至亲眼瞧见捕快将鲁豹押入府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停。

    大唐的官职体系庞大无比,尤以地方吏治。

    刺史虽为一地总管,统管军务政务,可麾下却分出数个部门,有副手佐官,还有负责监察本州官吏,相当于御史大夫的录事参军。




第四百三十二章 购买礼物
    第四百三十二章购买礼物

    广陵的司法参军就是主刑法的官员,一听事情如此之大,立刻通知了广陵刺史,广陵刺史闻讯后,哪敢怠慢,只用了半炷香的工夫就赶到了府衙,下令即刻开堂审讯,且在旁侧听审。

    大唐地方府衙审讯犯人是全公开的,能让百姓们随意观看。

    房遗玉赞叹大唐官员办事效率的同时,也在旁侧听了整个审理的过程。

    眼下这案子共有二百三十个证人,可谓人赃并获,审讯只是走个形式,除非这广陵刺史有问题,不然绝无可能轻判。

    正如房遗玉所想,广陵刺史和司法主管还是相当公正的,在详细询问了事发经过后,依照大唐律法,将鲁豹判处死刑,择日运送京师,接受唐太宗复审,来年秋后问斩。

    鲁豹判决死刑是在房遗玉意料之中的事,她颔首一笑,也知那些乱党还没那般神通广大,将爪牙伸到一方大吏的位子上来,如今也只等地方府军将鲁豹送往京师了。

    当下闲来无事,房遗玉也展开了对这广陵的游览,体验广陵的风光之余,也想如玩主机游戏一般,看看能否触发什么隐藏剧情,寻到些线索,以便继续完成任务。

    只是这现实毕竟不是什么主机游戏,贼人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除去感受一番此地风光,吃了些特色小吃之外,并没遇见什么值得上心的事。

    在一家口味不错的小饭馆填饱肚子,房遗玉忽地想起家中的两个爱人,想起家中父母,心头惆怅得很,不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我离家已有三月,不知家中是否安好——不,就算不能写家书透露我的行踪,可许送些小物件报个平安总是可以的!”

    想到便做,房遗玉当即动身前往广陵市集。

    广陵市集自是不能跟长安两市相比,但因水路通畅,南方的稀有玩意在这里都可以买到,相对而言还是很不错的。

    房遗玉逛着集市,看着那些个来自于南方各处的稀罕玩意,琢磨着买些什么送回去好。

    送给家人的礼物,房遗玉自然不愿应付了事,故而一家一家的仔细挑选,尽量买些又好又适合的。

    李元嘉热衷书画,房遗玉给他买了方紫灰色的歙砚砚台,这歙砚古代四大名砚之一,紫灰色的歙砚尤为罕见,极其名贵,李元嘉定会喜欢。

    李月婉通晓音律,尤好琵琶,房遗玉就在集市上寻到了一本古代乐谱,将之买下。

    卢氏吃斋礼佛,房遗玉就给她请了尊金玉菩萨。

    走了小两个时辰,房遗玉大包小包买了十数样的物件,大兄房遗直一套古籍,二兄房遗爱一身南洋软甲,房家长孙的彩瓷小兽,连伍元、李玄之等人也捎带了些。

    几是能想到的都买了,唯独房玄龄这礼物难以寻觅。

    房玄龄身为当朝首相,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他并非贪财之人,讲究实用,若买贵了,反倒会遭他埋怨,房遗玉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该送他什么好。

    胡乱走着,房遗玉来至一处当铺,心下一动,扭身走了进去。

    在古时候,当铺算是极有特色的店铺之一,为急需用钱的人救急,在典当物品之际,会立好字据,规定一个时间,若在规定时间里没有赎回,那这东西就归当铺所有,当铺再将收到的那些典当物件转手贩卖,从中赚取差价。

    房遗玉前世时常能在影视剧中瞧见当铺老板压榨穷苦人的戏码,其实这也属于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怨不得谁。

    房遗玉走进当铺,想瞧瞧有没有适合房玄龄的物件。

    这铺子很大,光柜台就有五个,东西两侧一个当,一个赎,中间三个挂着售字匾额的柜台,能来当铺买旧物的顽主通常是识货的富家老爷,受到的待遇都是极好的。

    房遗玉表示要瞧瞧有什么好物件。

    柜台前的一位胖先生当即让给位子,给房遗玉介绍身后那些柜台上的好宝贝。

    柜台上的珍奇玩意还真不少,琳琅满目,房遗玉耐心看着,眼眸忽地一亮,发现一件晶莹透亮的水晶杯,心下大喜,想起一些有关品茶的趣事。

    记得前世来江南旅游,在茶馆品尝碧螺春的时候,听店里的老大爷曾介绍过碧螺春的饮用方法,冲泡绿茶并不需要讲究什么紫砂壶之类的泡具,主要看的是茶杯。

    饮用极品碧螺春,当用玻璃杯泡制,便于欣赏名茶被冲泡时的外形变化,只要茶具透明,在茶叶经过浸泡之后,才便于观察茶叶在水中舒展变换的过程,爱茶者们多戏称之为茶舞。

    房遗玉在心中嘟囔着:“爹爹最爱饮用碧螺春,这碧螺春是绿茶,最适合用玻璃器皿泡制,只是玻璃在当下这个时代还不盛产,可水晶却是其最好的替代品,用之饮茶想必如同玻璃器皿一般。”

    “这个水晶杯多少钱我要了!”房遗玉开心的很。

    当铺东家沉吟两息,道:“十个银饼!”

    房遗玉从怀中掏出八个银饼道:“就八个,你也别还了,若是卖,你就给我包好!”

    房遗玉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东西值什么价,她心里早就有数,她不反对店铺老板从她这赚钱,毕竟是做生意嘛!有来有往,总要让人家赚些,可也不能将她当猴耍,她可不甘心做冤大头。

    当铺老板一听也知遇上了明白人,不再还价,让小厮打包放好。

    正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胖子进了店里。

    这人的相貌让房遗玉都不禁为之侧目,这一座比李惠褒、程怀贞都要壮硕的肉墩子,这胖子也就比房遗玉高上半头,圆滚滚脑袋和胸脯之间几是瞧不见有脖颈存在,他肤色麦黄,一对八字胡须,一双眼睛小的跟晒干了的桂圆似的,四下乱转,一副贼相,身上却穿着一身奢华大氅,黑熊皮毛做的,将他这肉墩子身材从头身上包到脚下,大致估摸,那皮大氅少说要有个三五十斤重。

    那皮大氅虽大,却仍旧被那胖子的肥硕身躯撑得鼓鼓囊囊,似乎随时都能撑开似的,像极一头笨熊。



第四百三十五章 街头异变
    第四百三十五章街头异变

    孟家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清楚知道,故而他的爪牙只伸向那些比他卑微渺小的人群,等到这孟家家主的面前,却是一副妥妥的好狗相。

    孟杰也不和他计较,只道:“关于现在的局面你有什么想法”

    孟超然那双贼眼一转道:“此番祸事全是孟福一人之过,却给我孟家蒙羞,我看应当高调赔偿伤亡乘客,严惩孟福,必可挽回孟家颜面!”

    孟杰本有此意,当下颔首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给我请来刺史大人,和广陵手握实权的官员,我在阳春阁设宴,疏通疏通关系。”

    孟超然躬身应诺,转身欲去处理此事。

    “超然伯伯留步,你背上怎么贴着张纸”孟娇眼尖,瞧见了孟超然那毛绒大氅上贴着的一张信纸,孟超然伸手欲够,可他却是太胖,看都看不见,更别说拿到了。

    孟娇近前将信纸取下,见字迹秀美,竟是大家笔触,当下诵读出来:“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闻君喜好珠玉,家藏无数,今朝子夜,在下必至,君体胖心宽,必不致我两手空空而返!”

    孟娇念完,面色古怪的看向孟超然。

    孟超然面色已是大变,讪笑道:“不知是谁作怪,侄女莫要理会,对了,侄女久居姑苏,这广陵还是头一回来吧!我让人带你出去逛逛!”

    孟超然匆匆离去,明月珠是他今生所见之至,更胜其生命,无论是不是有人作弄他,今天晚上都必须严防死守,不得大意。

    房遗玉走在街上,她已从冉飞宏的口中了解到前因后果,同时也打听清楚了冉飞宏和孟超然的为人,出手相助的决心更是坚定。

    据房遗玉了解,冉飞宏是江左一带有名的孝子,为人老实,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丝毫不逊于史上的二十四孝,尤以前段时日他母亲重病,家中余钱都被他拿给母亲治病用了,他本人可谓衣不解带,将病重母亲照顾的是无微不至,服侍的极好,而他却背着母亲,吃糠咽菜。

    冉飞宏这种人别说是在人性淡薄的后世,便是在以孝道至上的古代也是不多见。

    至于孟超然,那就是个囫囵的坏胚,鱼肉乡里,虽说没做过什么大恶,祸祸人的事却是不断,以其身份,只做些祸祸人的小事,根本无人敢与之计较,以致他行事愈发乖张,对他这种人就该是严惩不贷。

    正在这时,街上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那辆马车如风一般,疾驰而来,惊得周遭百姓纷纷闪躲。

    房遗玉一眼瞥见离她不远处有个小女娃正蹲在地上捡着石子,眼见马车就要撞上那个小女娃,房遗玉当机立断,抽出腰间横刀,一刀斩在马车轮毂。

    房遗玉手中横刀的质地不俗,她以内劲加持,足以斩断金铁,那木制轮毂怎能抵挡她这全力一击,顿被砍成八瓣。

    轮毂被毁,马车轰地一声砸了下来,却因速度太快仍是无法制止前进的态势,即将和那小女娃相撞。

    房遗玉看着那几被吓傻的小女娃,忙化作一团清风,将小女娃抱在怀中。

    一道人影从马车里滚了下来,就地翻滚数圈,正好落在房遗玉身前。

    房遗玉挪近一步,想要问那人是否安好,正在这时,那人撑着胳膊,欲要仰头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大胆,害她摔出马车,抬头的同时却正好与向前挪近的房遗玉撞在一处。

    房遗玉面皮一抽,愣住了,那道人影也有些懵了。

    这女女之间撞到一处本不尴尬,可房遗玉现在女扮男装,撞在那等地方,实在有些不雅。

    那美艳身影正一头撞进房遗玉胯间,房遗玉能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在扑向她的私处,都好几个月没跟李元嘉恩爱了,现在受到刺激,不由一颤。

    那女子不知感没感受出来房遗玉是男是女,总之随着房遗玉的颤动,她也发起怔来。

    二人发症半晌,才忽地回过神来,各自向后倒退些许,连忙分开。

    本来好事的路人们正好奇的看着此番意外,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古怪笑脸,可在下一刻却不禁嫉妒起房遗玉来。

    整条街上鸦雀无声。

    那马车上滚出来的女子竟是个美人,且是个貌比天仙的仙女儿。

    房遗玉见之也是有些惊艳,螓首蛾眉,国色无双,除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也实在寻不出太多词语来形容这女人的美貌,真就像个仙子下凡人间,围观的那些路人全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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