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先前因为摸不清松赞干布的真实意图,只得将其划为妄自尊大,近日倒是逐渐理出些头绪,摸透了吐蕃的真正意图,可是——”
房遗玉说到此处,不禁加重语气:“正因如此,我军此战必要取胜,且要大胜!既然吐蕃能针对我大唐设下此计,可见其对我国研究颇深,若非图谋不轨,又怎会如此”
李勣若有所思,命房遗玉退下。
观其背影,李勣不吝赞美:“生女当生房遗玉,这丫头如此年纪便有这般算计,假以时日,成就或可在药师之上。”
“名留青史的女元帅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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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州城府!
松赞干布于攻占得来的都护府中召集众将。
“禀报赞普,唐国主帅李勣亲率九万大军,已达松州城外险要之地安营扎寨,看模样似乎并不打算进攻。此外我军斥候发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袭唐营
第一百二十三章夜袭唐营
鸠然钦布皱眉道:“此番绝不能再耗,当速战速决!既然唐军安营扎寨,显然是不准备与我军兵戎相见。故而我军也只有强势攻伐,才可达成目的。若是再被唐军修筑防御工事,我军迎回大相的准备将功亏一篑,故而——”
松赞干布闻言起身,挥着右臂道:“故而我军须于今夜强攻,趁唐军长途跋涉刚至,进行夜袭!此乃我军仅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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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玉同李勣并肩而行,自离开长安,他二人大多时间寸步不离,四处探查周遭地势,商讨埋伏之处,只为确保敌人来犯之时,将其全数歼灭。
因松赞干布并非易于之辈,故而他二人绝不能于险地设伏,正因险要,才会使人心生纠结,从而察觉其中鬼祟。
可若不于险地设伏,那便等于放弃天险相助,若想围歼敌军便是难上加难。
故而此番设伏之地,必须要选在一处既不使敌军生疑,又要有天险依托的要地,着实令人头疼。
好在他们此时位于巴蜀,林山险要之地甚多,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被他二人寻到一处适合设伏的要地。
李勣已先派郭孝恪领兵于暗中设伏,只待吐蕃于夜间突袭。
房遗玉对于吐蕃今夜的突袭,有着十足把握。正因她看穿吐蕃目的,了解松赞干布的意图,适才设下这般阳谋,使得吐蕃若不选择夜间突袭,那便要面临弹尽粮绝,以此迫使吐蕃进入圈套。
因此,房遗玉压根不担心吐蕃让她空等。
天光已黯,李勣将麾下众将聚集牙帐,将今夜的作战计划道出。
契苾何力、苏定方等将人不解其意,却也谨遵将令。
李勣凝神屏息,沉声下令:“兵贵神速,大军稍后将分拨撤离,我率主力先批撤离,何力将军随后,而郭将军则留下断后,为我等争取撤退时间。郭将军,你可于营内事先堆放干柴火石,佯装败退时,可火烧连营阻截吐蕃,而后引诱吐蕃军队进入我军设伏之处。”
牙帐内的众多大将尽皆领命。
李勣将房遗玉和苏定方留下,商讨阻挡吐蕃军队的对策。因为两军接战时须要撑上良久,才可诈败,不然吐蕃怎会相信大唐的威武之师就这般不堪一击
李勣和苏定方无愧为沙场百战的悍将,无数攻防策略层出不穷,足令房遗玉大长见识,她虽有远超当代的见闻,也有常人难及的胆色,可就是缺少他们这般丰富阅历,仅是旁听些许工夫,便觉受益良多。
“末将这就前去布置,就算诈败,但在后撤之前,我也要在这些吐蕃夷人身上,撕些血肉下来!”苏定方领命告退。
虽说房遗玉也盼能如计划实施,可想到那些会因此牺牲的军卒,心中着实负担不轻。
李勣自幼征战,自然理解房遗玉此时的心态,轻拍她的后心,安抚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身为统军之将,当考虑如何以最小牺牲换得最大胜利。”
“那些负责断后的军卒,固然会因你的诱敌之策牺牲,可因你之策略,得以保命之人反而更多。”
房遗玉也清楚此中道理,只是难以说服自己罢了。
人心毕竟是肉长得,房遗玉身为女子,偶尔动动恻隐之心也属正常。
待唐军起灶食了晚餐,黑幕已然遮蔽天地。
此时黑云压城,却又滴雨未见,最适合突袭,却也同样不利于追击。
房遗玉心中暗喜,天气倒是不错,看样子此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时至子夜,松赞干布已亲率精锐来至唐营,准备突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冲杀救援
第一百二十四章冲杀救援
“侄女心中有数!”房遗玉对身侧将领们呼喊道:“二兄,你带领麾下陌刀众直插两大防线之中,严防死守!
“吕左郎将、伍右郎将,你二人分兵于左右冲杀前阵,援助苦陷包围的军卒,并协助其后撤,我则亲率私兵,由正面抗敌!”
伍元、吕敬威、房遗爱三人齐齐领命。
李勣见房遗玉临危不乱,也就放下心来,亲率主力大军向后撤退设伏。
房遗玉将太阿剑于鞘中拔出,催动座下枣红马,亲率李君羡及麾下六百余人马,由正面冲杀。
房遗玉还是首次于沙场对战,难免有些紧张慌乱,效仿长坂坡当年一奇景,高喝一声:“大唐房遗玉在此,谁人敢与我一战”
此话说得甚是霸气狂妄,也很威风。
燕人张翼德于长坂坡当阳桥这般呼喝,几声吓退曹阿瞒五千精锐,然而房遗玉这声叫喝,却引得数十把刀兵直向她马下砍来!
房遗玉见状一双桃眸瞪的溜圆,自知先前一喝非但未对敌人造成威慑,更是将自己身份暴露,成为众敌眼中的肥羊,数十人高举刀枪,向她砍杀刺来。
此番做法,摆明就是小瞧自己,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
房遗玉娇喝一声,使太阿剑护住周身,将攻来的兵器尽皆抗下。
太阿剑本就削铁如泥,可谓神器,如今房遗玉向剑内灌注不少内力,使得太阿剑威力更增,不但将敌人兵器抗下,更是将其全部斩断。
见自己神威大显,房遗玉再喝一声,将诸多杂念抛之云外,全心应对眼下战事,奋力挥剑,直入冲杀。
连斩数十敌后,房遗玉回首一望,麾下军卒已然列为二龙出水阵,紧随其后,于敌军之中交互穿插。
前方尽是吐蕃军卒,房遗玉长剑挥舞,毫不留情。
吐蕃军卒虽是骁勇,却哪是房遗玉这种武功高手的一合之敌基本所到之处,一剑一个尸体,倒地之状,凄惨无比。
打杀声不断的营地间,一支百余人的大唐军卒,正被数以千计的敌军包围,泣血死战。
房遗玉见状震怒,杀机横起,化作一道寒光,直插敌群之中。
黑云密布,将残月遮蔽。周遭四处只见人影交错,却不见人影面目。
房遗玉也顾不上仔细审视,但凡有敌军身影向她杀来,便挥剑直刺。
太阿剑甩着剑花,如砍菜切瓜一般,将无数人斩于马下,将无数人一剑飙血。
吐蕃军卒已然察觉了房遗玉的存在,六条长枪齐齐向房遗玉刺来。
房遗玉也不在意,直接腾空而上,甩动太阿剑旋转飞舞,也就眨眼工夫,那六骑尽皆人仰马翻,被她于空中随意击杀。
落于地后,转动剑刃,又连斩五人,随后脚尖一蹬,再度拔地而起,直接飞回马背。
房遗玉的高绝武艺令见者瞠目结舌,随后纷纷惊呼不断。
紧随其后的私兵们见房遗玉竟有这般神通,更是纷纷高声叫喝,士气大增,凡是有吐蕃军卒被他们逮住,也就只有割头送命的份。
大唐军卒们见有强援到来,也是精神抖擞,竟随房遗玉一鼓作气,直接突破吐蕃包围,顺利向后军撤去。
房遗玉再领麾下重新杀去,再救三百余名大唐军卒,待寻到间隙,又返身开路,冲回后军。
待房遗玉冲回防区,伍元、吕敬威、房遗爱三人快步迎上。
房遗玉止住枣红马,笑问:“如何可曾负伤”
伍元身上的银光铠竟如抹了一层番茄酱,听房遗玉这般发问,臭屁的说了句:“尽是那些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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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拨后撤
第一百二十五章分拨后撤
然而大唐军卒训练有素,即便已失先机,却仍旧扛住了吐蕃铁骑的冲杀。
以至于此时,夜间突袭的意义已然尽失,大唐军卒已然重筑防线,准备与吐蕃一分高下。
松赞干布此时若仍以骑兵冲杀,面对将是全然做好迎敌准备的大唐雄师,这么一来,突袭的这伙骑兵必将损失惨重。
面对此等境况,松赞干布将突袭转为整兵强攻,方是最理智的选择。
号角声再起,吐蕃的整军强攻已然到来。
吐蕃以盾卫作为前锋,弓弩手则紧随其后为其掩护,此等战法虽然老套,却是实用的很,盾卫借助弓弩手的掩护缓缓前行开路,而弓弩手则凭借盾卫对流矢的防御,以此保全自身。
双方愈发接近,吐蕃弓弩手以燃烧箭齐齐射来。
大唐军阵也在郭孝恪的指挥下,万箭齐发,打压吐蕃军卒进犯之势。
双方死伤惨烈,原本黑黝黝的大地此时尽被火光点亮,将地面流淌的血浆,照耀的一清二楚。
伍元和吕敬威弓马超绝,此时已接过强弓加入战斗。
房遗玉见状心痒,也命麾下递上强弓。
她可是从未开过强弓,但觉自身投掷功夫极准,区区弓箭应该难不倒她。
于两军交战处,将强弓挺立,拉出满月状,对着一位向她逼近的吐蕃军卒瞄准。
咻——
箭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名吐蕃副将应声而倒。
“好箭法!”房遗玉旁侧的伍元赞叹一声,他先前已瞧中那名吐蕃副将,只因距离过远,况且刚刚还刮起了南风,便准备待那副将近前一些,风止住后再将其射杀。
却不料房遗玉那如闪电般的一箭,竟直将那吐蕃副官的右眼穿透,一箭毙命!
这般箭术,伍元不得不为之赞叹。
房遗玉的脸色则忽红忽青,耳根子烧的滚烫。
她先前明明是要射那个独臂的吐蕃军卒,天晓得为何随风一吹,将箭矢吹进了那位吐蕃副官的眼睛。
房遗玉气的直将强弓一甩,发誓再也不碰这东西了,实在丢脸。
其后军卒不明所以的看着房遗玉,不懂她拥有如此神技,为何不多射几发
房遗玉阴恻个脸,将数十支箭矢一把抽出,而后将其尾羽折断,将箭矢当做暗器甩出,一箭一个吐蕃军卒,无有落空。
吐蕃军卒与大唐雄师相隔距离概有二十丈,能于二十丈外做到这般神技,简直前所未有。
旁人便是用强弓也难做到这般,况且这般非但需要过人眼力,更要拥有过人的控制力和臂力。
房遗玉一介女流,看似蔫弱,谁会料到她之臂力,竟也这般骇人
故而对于房遗玉此番神技,伍元和吕敬威等行家里手,更是被惊得露出骇然神色。
尤以伍元,他时常与房遗玉对练,清楚知晓房遗玉并非以力道见长,如今却能使出这般神技,着实将他惊得不轻!
凡是见到眼下一幕者,无不高声喝彩。
不多时,吐蕃大军已然逼近,房遗爱则亲率麾下之众,死死抵上。
短兵相接,只见房遗爱高喝一嗓,陌刀由上而下劈去。
对于他这等威势,于他近前的吐蕃盾卫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举起铁盾准备抵挡。
只闻咚地一声,于房遗爱的盖世神力之下,铁盾难以支撑,直接爆裂炸开。
陌刀威势不减,继续向盾卫的脑袋上砸去。
房遗爱之伟力何其惊人,此击直将刀下盾卫的脑袋砸爆,头骨爆射,红白混杂的浆液向四周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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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第一百二十六章请君入瓮
松赞干布闻言也觉有理,继而冷静道:“真相如何,前去一探便知!”
当吐蕃军卒走进唐军营地,只见其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形成一片骇人心神的尸山血海。
数之不尽的残缺躯体,爆碎破裂的头骨脑浆,以及无数废弃的武器战甲,尽皆七零八落地四散在大营各处,战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吐蕃军卒们早已将此地翻了个遍,并未发现唐军设伏。
松赞干布一众头领这才安心进入燃烧的唐军营地。
巡查之际,见周遭混乱不堪,诸多重要军备散落在各处,而那些正被熊熊烈火包围的麻袋里,竟装的是些晶洁稻米。
“快去瞧瞧,是粮草吗!”松赞干布见状急的大声吼叫。
众军卒于远处以强弓射穿麻袋,晶洁硕大的白米随之如流水般向下滚落,将诸位大臣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青藏气候森冷,无法种植白米,但这群位高权重的大臣,却是吃过喷香无比的江南白米,见这如山般堆积的白米,无不心在滴血。
“留下一部灭火,大军随我追击!”松赞干布当机立断,既然唐军连粮草都烧了,足见他们确实已是师老兵疲,此时若不乘胜追击,待他们逃入岷山后,将为时晚矣。
松赞干布既已醒悟,便留下两万军卒留守松州,抢救粮草,而他自己则亲率余下的十六万大军,不做歇息,直追唐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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