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回禀陛下!”房遗玉将圣旨掏出,交还唐太宗,神采奕奕道:“不辱使命,历经两月之工,臣已成功将杨崇景、徐天舒、诸葛超、柳西松等诸多贼首擒获,并率军攻入其老巢,擒杀八十二人,一只苍蝇也未放走。另探知其贼首极有可能为先太子子嗣。”
唐太宗听闻消息,眼神随之一寒,忙道:“可将其擒获”
房遗玉沉声回道:“尚且不知,但他若在西郊别院之内,便必在俘虏之中,臣只奉命缉拿,并未审问,故而不知详情!”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危险自然也就越多。
尤以这不可外传的叛乱之事,唐太宗将此重任交予房遗玉,虽说是看重的房遗玉能力,可在大唐,能人辈出,无论是房杜二相,或是长孙辅机那类老奸巨猾之辈,能力绝不会逊于房遗玉,在局势把控上,房遗玉更是难以企及,然而这重担却是落在她身上,关键还在于,房遗玉是唯一的知情人。
唐太宗这般做法,明显是不愿将此事传开,免得事情闹大,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况且这本就不算什么光彩事,若是房遗玉刨根问底,将反贼们审的事无巨细,明明白白,便是唐太宗心胸宽广,也难免会心生忌讳。
房遗玉已然看懂唐太宗意图,故而对那些俘虏不闻不问,一副不想知晓其中缘由的表现,纵是存着什么惊天秘闻,她也不上心。
此正是将自身摘出的明智举动。
“你这丫头——”唐太宗也了解房遗玉心思,满意点头,赞她知分寸,故而也不道破,只是拉着房遗玉坐下:“此事暂且不提,朕想问问你是如何将那些反贼一网打尽的!”
唐太宗打算通过房遗玉的布局,对房遗玉的行动是否存有漏洞,是否存在什么漏网之鱼,进行分析。
房遗玉坐下后,将她的布局,策略,以及实施经过一一道出,一字不漏,便是连强闯长孙府之事也未隐瞒,也将原委道明,表明是长孙濬先将她拒之门外的。
当房遗玉说到此处之际,忽然嬉笑道:“借助叔父威势,算是有些仗势欺人了!”
唐太宗闻言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想着前几日长孙辅机,‘无意’间和他透露出房遗玉借圣旨之故,强闯长孙府一事,长孙辅机那时可并未道明缘由,只是暗讽房遗玉恃宠而骄。
唐太宗心中暗叹:“辅机他什么都好,只是这肚量也太小了。”
唐太宗当即对房遗玉回道:“无碍,你为行国事,可那长孙濬却因私怨拒绝见面,险些坏了大事,并非你之过错。”
房遗玉听后心中暗叫:“好险!”
先前她本不欲说这事的,可又觉以长孙辅机的心眼,没准就会在此事上头恶心人,与其由长孙辅机说些歪曲事实的话,还不如她直接将来龙去脉道明,反正她刚立大功,唐太宗也不可能罚她。
这才将此事说了,可见唐太宗这那般讲来,便意识到长孙辅机已然在此事上恶心她了,眼下唐太宗这表态,明显是偏向她的,那老东西又要倒霉了。
房遗玉心中暗喜,嘴上继续说着,说到和长孙濬和长孙淹联手布局的时候。
唐太宗已然知晓其意图,也不由击节称赞:“操控仇人配合你布局,此招着实高明,朕先前都险被你给瞒骗过去,本来还准备严惩长孙淹呢!好在末了回过神来,否则那长孙淹就需得遭罪了。”
房遗玉接着说道,当说到杨崇景牵扯其中之际,唐太宗发出一阵惋惜之音:“没想到他竟也是反贼,朕还想着将其调入工部,为我大唐效力呢!当真可惜,那是个人才呀!”
唐太宗爱才之心发作,面上有些寡欢。
房遗玉闻言也是点头,经过大半月的相处,杨崇景于建筑一道的造诣,确实有目共睹,他若为朝廷效力,定会有一番作为。
当房遗玉说到利用寒食散和假死之法寻到西郊别院的时候,唐太宗更是惊叹,不禁出言将其打断:“这般手段,古之未有,也就你房遗玉能想出这般古怪手段了。”
房遗玉最后又将攻打别院,占领别院,四处搜罗,派伍元领兵追击,最后于粪坑中抓到潜藏其中的二人,尽皆道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宫中留宿
第二百五十二章宫中留宿
唐太宗愣了半晌,最后叹服道“这躲于粪池之下,于粪池之下挖密道,非人才不能想出!”
顿了顿,唐太宗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房遗玉道“能将其从粪坑中揪出,你这丫头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房遗玉闻言翻了个白眼,心中抑郁“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啊!”
“那西郊别院呢你们全都撤了”唐太宗想了想,又追问一句。
房遗玉摇头道“我担心有什么遗漏之处,特地让吕敬威领五百军卒守于那处,叔父若欲重探,可派兵将其替换。”
唐太宗闭目沉思,细想着房遗玉的前后布局,面上逐渐露出骇然神情,他反复琢磨之下,竟发现其中并无任何纰漏可钻,前后计划尽是环环相扣,不急不躁,有如对弈一般,将对手落子处先行揣摩,每步都走在对方前头,最终将幕后贼首一举抓获。
从客观讲,便是唐太宗处于相同境地,也未必就能像房遗玉这般,未必能做的比房遗玉还好,这般周密的布置,实难想象是一位二八少女亲自谋划。
唐太宗为之震撼的同时又大为喜悦,在感到房遗玉未来非凡的同时,更为房遗玉这种大才能为他之所用,能成他之左膀右臂而喜“你这丫头果然不负朕望,能成旁人所不能成之事。此番你又立下大功,朕都不知该如何赏赐!”
唐太宗的面色颇有些为难,房遗玉此番一举将隐太子于京都潜伏的余党覆灭,这番功绩,无亚于灭敌十万兵,可惜此事不能公开,房遗玉的功绩也不能摆在面上。
以房遗玉二八之龄,女子之身,拜为云麾将军,手握六千军卒,已是无上荣宠,若再无故升其官职,文武百官,势必将唐太宗弹劾一通。
然而房遗玉立下这般功绩,若不嘉奖一番,唐太宗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房遗玉知唐太宗难处,笑道“大唐利益高于泰山,只要国家能够强盛安定,余下的都是小事。况且叔父已为侄女与韩王定下婚约,在侄女心中,这已是莫大恩典,有何封赏能比得上一位人人垂涎的美男子呢故而这赏赐,还是算了罢!”
唐太宗闻言也跟着笑起。
若换做旁人说这话,唐太宗只会当他虚伪,可房遗玉说出这话,却令唐太宗认为字句之间尽是真诚。毕竟房遗玉为大唐基业,曾无视巨额财宝,唐太宗便知她非庸俗之人。
房遗玉继续道“只是我家二兄,以及伍元、李玄之、吕敬威、长孙濬等人,尽皆参与此事,出力不少,还望叔父酌情封赏。”
既然房遗玉得不到封赏,那让出力的朋友们得些好处也是应当应分的,至于长孙濬,虽说彼此之间结怨,可此番若无其配合,房遗玉也难取得这般功绩,故而其功劳不能抹杀。
唐太宗闻言赞道“你身为女子,竟有这般胸襟,此事依你。朕也并非赏罚不明的糊涂君主,你那功劳朕且记下,若遇机会,定为你补上。”
唐太宗给了房遗玉一个承诺,估摸一下时辰,起身笑道“朕该去上朝了,如今时辰尚早,你也别回家了,朕给你准备间偏殿,就在这睡一觉吧!”
房遗玉近日来为除隐太子余党,着实耗费不少心力,如今功成身退,实觉有些疲累,便颔首应下。
踏实一觉,将身上疲累尽数扫去。
房遗玉起床梳洗一番后,来至院中练了练功,又回殿中吃着已然备好的早餐。
早餐是香喷喷的白米粥,配着白皮包子外加各式御厨手艺着实非凡,白米粥软糯香甜,包子皮薄馅大,小菜滋味无穷,数种滋味融于口中,吃的房遗玉是舒坦无比。
这皇家果然会享受,习惯竟与后世一般,超前的很。
饭后,宫女又为房遗玉送上一份精致糕点,各种各样,光看卖相就知味道可口。
“韩王送来些点心,请房小姐品尝!”
房遗玉见之神情一动,急切的抓起一块品尝,边颔首赞叹,边问道“韩王在何处”
宫女回道“在陛下的书房观书呢!”
“带我寻他!”房遗玉说着还将点心收起,毕竟是李元嘉的一番心意,不可浪费。
宫女知晓房遗玉身份地位,并未劝阻,直将她带至甘露殿的书房。
房遗玉命宫女退下,悄然走近。
这甘露殿的书房很大,想来藏书已过十万,于中心处的桌案上,李元嘉正全神贯注的伏案书写,他本就极具书生气,此时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身上气质更是显露无遗。
房遗玉安静欣赏片刻,发现李元嘉一直都未注意到她的到来。
咱这夫君还真是有够专一认真,只是不知他在书写什么。
房遗玉好奇心大起,蹑脚走上前去。
房遗玉的轻功本就超绝,做到行路无声很是简单,来至李元嘉身旁后,都未被察觉。
李元嘉此时正在书写书法,写的自然是盛行于大唐,他王妃所创的房体字,写的诗也是他王妃所创,正是房合谷撺弄聚会之际,房遗玉所吟那首。
房遗玉观察许久,李元嘉所书房体确实不错,虽比不得武曌,却也可与唐太宗相提并论了,已得其中精髓,只是个别字稍微欠些火候,尤以笔画较多的字,书写不够严谨。
李元嘉显然也意识到自身不足,有些字反复的练,可一直都没有进展。
“不应如此!应重于形神,重于整体结构,而非执着于偏旁部首,就算偏旁部首精益求精,也未必能形成一个好字!”房遗玉于旁侧出言指点。
“呀!”
李元嘉闻声惊叫,俊脸吓的发白。
房遗玉撇嘴道“这青空白日的,又无鬼祟,至于吓成这样嘛”
李元嘉见身侧站的是房遗玉,心头一松,却还是怪道“你何时进来的也不通报一声,吓死个人!”
“就刚刚!”房遗玉抿嘴一笑,这男人长的帅,果然是做什么都养眼,便是受到惊吓,这番没胆的模样也挺吸引人的,心想日后是否要多捉弄捉弄他。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恶魔缠身
第二百五十三章恶魔缠身
“这样吧!我来教你!”房遗玉也无忌讳,直接靠上前去,抓着李元嘉修长的大手,二人紧贴一处,一边嗅着李元嘉身上的皂粉香气,一边带他书写。
李元嘉平日谨遵礼法,时下又是害羞不已,耳根通红。
“原来还能这般书写!”李元嘉忽而兴奋叫起。
房遗玉已然握他之手,写好数字,李元嘉的功底本就不俗,如今又有房遗玉亲自指点,哪有学不会的道理。
李元嘉兴奋的从桌案旁侧拿出一本册子,翻开后,将诗句记载于空白之处。
“这是”房遗玉发现这册子中似乎记载的全是她背下的诗词,不但有早先的《满江红》、《剑客行》,还有近来的《鹊桥仙》以及《将进酒》。
李元嘉有些不好意思“我极喜你所创之诗词,不但有豪迈大气的‘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又有发人深省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故而备了这本册子,将你那些诗词记载其中,打算为你写本诗集。”
李元嘉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异彩涟涟,有倾心也有爱慕。
房遗玉闻言一怔,心中苦笑不止“这文抄公果然吃香,对李元嘉这类文人更是杀手锏。”
见李元嘉将他的宝贝册子收好,房遗玉心有旁事,看了眼日晷上的时辰,纳闷道“学馆今日休假”
李元嘉笑着摇头道“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学馆已然放了田假,你这两个月都忙糊涂了吧!”
房遗玉这才想起,大唐每年有三段假期,如今已快六月,田假都过大半了。
“月婉她——”房遗玉记得李月婉每到长假都会回封地见父母的。
“已回封地了!”李元嘉埋怨道“她本想与你告别,可见你事情繁多,不便打扰,自行离开了。”
李元嘉这话颇有几分为他侄女打抱不平的意思。
“哎!”房遗玉也知近日来为隐太子余党之事,确实没顾得上叔侄二人,心生歉意,颔首道“近日来公务缠身,确实有些忽略你们了。”
李元嘉听房遗玉这般道来,却是心急。
要知他自幼饱受儒家教育,认为国事至上,私事不值一提,房遗玉为国家大事殚精竭虑,正是他想做之事。
房遗玉以女子身,行家国事,李元嘉非但不会有怨言,反倒会为她骄傲,因为他未来的王妃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娘子。
李元嘉之所以说先前那番话,只是对李月婉心存愧疚罢了,李元嘉已然知晓唐太宗的决定,在他迎娶房遗玉后,李月婉再悄声嫁入房家,一切从简。
李月婉贵为郡主,却得受这般对待,实因李元嘉之故,故而李元嘉的心中难免认为是他对不住自己的侄女,故而希望房遗玉能利用空闲时间,对李月婉弥补一番,这才有此言,却不料房遗玉直接认错了。
“你为大唐效力,专心国事,实乃益事,我不能为你分忧,还胡乱抱怨,着实扯了后腿。”李元嘉惭愧的很。
房遗玉摇头一笑“我知你想法,更懂你为人。但我之所言也是事实,如果不能二者兼顾,这人活的也没什么意思。前段日子,国事繁多,确实难以兼顾,如今事情处理完毕,正有闲暇时光。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邀请王爷外出一游”
房遗玉将手伸出,做了个任君采摘的动作。
李元嘉耳根发烫,面色微红,却是颔首应下。
正在李元嘉答应之际,忽有一人窜出“好啊,好啊!出去玩喽,出去玩喽——”
这来人竟是李漱。
于房遗玉、李元嘉的呆滞之中,李漱蹦跳着冲进屋来,拽起房遗玉的手亲昵道“漱儿就知道,皇婶最好了,元嘉皇叔也好——你们肯定会带漱儿一块去吧”
李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饱含泪珠。
李元嘉露出震惊之色,想着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被李漱听去,脸上阴晴不定,欲要灭口。
房遗玉更是目瞪口呆,懊悔不已,书房外面有人站着,她自是清楚,先前还当是宫女侍婢,谁成想会是李漱这个小变态。
李漱逛街的潜能,房遗玉是早早见识过了,若带她一块出去,房遗玉和李元嘉哪还有什么独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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