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然而他还反驳不了,因魏徵以史为鉴,句句占理。
事实也就是这般,和平能够埋头发展经济,令国力更加强盛,后果便是会使军队战力低下,发动战争虽能威加海内,开拓疆土,然而经济却会因战争而过度损耗,使得国力衰退,二者各有利弊。
故而发兵龟兹并非错误决定,而避战也非是错的。
只是这魏徵脾性强硬,言辞过火,令唐太宗有些难以下台。
房玄龄见话题聊僵,忙出来打圆场“陛下只是说龟兹无力维护丝路,也并未决定发兵,此时还不到争辩之际,关键还在于怎样对付那马贼,若再放任其横行,各国商人定会因丝路危机重重,而避开丝路不抵我大唐,那时我大唐的损失可就难以估量了!”
魏徵得房玄龄提醒,也不于此事纠缠。
“哼!此事容后再议,退朝!”唐太宗有了台阶,自是借坡下驴,下了退朝命令。
而后派近侍传唤李高明、房玄龄、杜如晦、李璥、长孙辅机、李勣、侯君集七人前往甘露殿。
“坐下说话!来人——上茶!”唐太宗呡了口茶水,品味着那浓郁的茶香,笑道“房爱卿,韩王妃可是送了朕不少宝贝啊!这碧螺春回味无穷——好得很!”
房玄龄得意的昂了昂头,嘴上却是恭敬应道“陛下谬赞,小女少不更事,竟弄些旁门左道,见笑了,见笑了,嘿嘿——”
说到后来,房玄龄自己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在场众人尽是翻了个白眼,纷纷鄙视不已。
他们心里倒也有些发酸,有个了不起的女儿,的确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李高明的面上难堪的很,尤以在唐太宗夸赞房遗玉的时候。
“旁门左道呵呵!她可是想出了你等皆未想出的对策!”唐太宗摇头笑道。
殿内几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将目光聚于了房玄龄。
房玄龄自己也是一脸茫然,什么都不清楚。
唐太宗将房遗玉的对策说出,并表明了他要发兵龟兹的决心。
众人这才知唐太宗有意发兵龟兹,是受了房遗玉的挑唆。
殿内几人一时间都未再说话。
唯有李高明起身站出“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孙辅机心下大急,忙使眼色,然而李高明正想着自己那点事,并未理会。
唐太宗的眉头一挑“高明有话,但说无妨!”
李高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儿臣认为皇婶之策,过于卑鄙了些,大唐乃礼仪之邦,重视仁德,为万国敬仰,若用这般龌龊伎俩一旦传出,岂不令天下人所不齿”
唐太宗听后满脸纳闷,对着李高明左看右看,见李高明确有几分他的模样,撇嘴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李高明身为一国储君,做事不考虑国家利益,反而挂着满口仁义道德,牛逼,太牛逼了!
李高明这般表现,甚至让唐太宗生出种李高明不是他种的古怪想法,若真是他儿子,又怎能跟他没有丝毫相像
长孙辅机心中也叹,烂泥扶不上墙。
他们这几人不开口,并非是因房遗玉计策不行,恰恰相反,房遗玉的计策确实可行,更为大唐征伐龟兹,寻了个适当的借口,更能逼迫龟兹王全力缉贼,他们之所以不开口,是因需要考虑这计策所带来的后果,是否会影响大唐与西域三十六国之间的友谊。
李高明若能说出些大道理,或许还会令他们刮目相看,然而他这张嘴闭嘴的仁义道德,只会被他们看轻。
长孙辅机忙补救道“储君所言不无道理,我等缺乏真凭实据,未必能瞒得住西域人,万一被其瞧出我等算计,必会察觉出大唐意取西域的想法,若西域三十六国群起攻之,处境更是不妙!”
长孙辅机还真有几分本事,非但指出房遗玉此策之弊端,还为李高明遮掩了其真正意图,表明李高明的仁义道德是对西域三十六国说的,暗指房遗玉计策不高明,若被西域诸国察觉,势必会破坏双方友好。
唐太宗看了眼李高明,又转头看了看长孙辅机,摇头一笑道“辅机言之有理,朕心中纠结之处,也在于此,朕手中缺乏真凭实据,欲要此策行得通,还需搞到那真凭实据才行!”
正在众人为此事发愁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房遗玉求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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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瞌睡送枕头
第二百九十七章瞌睡送枕头
唐太宗闻言面上一喜,笑道“这丫头八成是来送枕头了!”
唐太宗并不能确定房遗玉就是为此事而来,但却知房遗玉不会无事来寻他逗闷子,此行极有可能是为弥补其计划当中的漏洞。
房遗玉得到传唤,快步向甘露殿走去。
自答应为萨尔沙与那西方大姐姐引见唐太宗后,房遗玉和李月婉的郊游也只得终止,见李月婉面上闪过丝丝遗憾,自知对方所想,房遗玉心怀愧疚,表示过几日再为其补上。
李月婉得了房遗玉承诺,面上才露出迷人笑意。
一众人返回城内,房遗玉先送李月婉回了武昌郡王府,而后才领萨尔沙跟那西方大姐姐前往太极宫。
来至太极宫,三人中除了拥有入宫令牌的房遗玉能畅行无阻,余下二人皆无法入内。
房遗玉只得将二人留在宫门处,听候传召,独自一人入宫面圣。
走入甘露殿,却见李璥、李高明、房玄龄、杜如晦、李勣、侯君集、长孙辅机等头面人物,竟全在殿内。
瞧着殿中的八人,房遗玉心道“想必是在商议攻打龟兹一事,极有可能是因没有真凭实据而发愁呢!”
这般想着,房遗玉上前道“遗玉拜见陛下,见过太子、各位大人,父亲!”
“免礼!”唐太宗摆手一笑,李高明也挂起虚伪笑容,众人也是相继颔首示意。
“弟妹此来可是为发兵龟兹一事朕正与各位大臣商议此事,你不妨也跟着听听,发表下意见!”唐太宗知房遗玉可能是为龟兹之事而来。
要知这发兵龟兹可是大唐制霸西域的第一步,必须成功,且无退路,虽说战事不大,可却值得重视,集思广益,才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房遗玉忙道“陛下,遗玉正是为龟兹之事而来,且情况紧急!”
当下也不拖沓,直将救下萨尔沙一事道出,只是在细节上藏了个心眼,将李月婉给瞒了下来,只因殿中有长孙辅机在,这老东西心思奸猾,房遗玉对他,需得存颗警惕之心,只说她见秋高气爽,策马郊游。
唐太宗听完来龙去脉,也是呆了好久,没想到房遗玉随口说的竟会成真,随后也是一阵气恼,怒道“好个兀庵宁,朕还当他忠心耿耿,没想到暗地里竟这般猖狂,真是该杀。”
得此消息,房玄龄、李勣等人也纷纷喜上眉梢,他们早知房遗玉计策,也均认为此策可行,只是这假的到底是假的,兀庵宁或许难以洗清自己,可大唐也同样找不出真凭实据。
如此一来,难免遭人话柄,有失大国风范是小,关键还在于极有可能会暴露大唐制霸西域的意图,对大唐的未来极为不利。如今事情弄假成真,证据到手,可谓是师出有名,再不惧旁人口舌了。
唯有长孙辅机和李高明面上阴晴不定,心里气的要死,俱在想这老天不开眼,什么好事都能被她房遗玉碰上,就连外出郊游也能立大功,什么玩意!
长孙辅机更瞧出唐太宗有心扶持房遗玉成为军方的领军人物,房遗玉以女子之身受到重用,意味着房家将昌盛百年。眼下房遗玉逐渐于朝中站稳脚跟,可长孙辅机却抓不到房遗玉的丝毫把柄,遏制住其发展,心中自不是滋味。
“快宣萨尔沙二人去延恩殿!”唐太宗起身后道“诸位爱卿也随朕同去!”
众人所在的甘露殿属于内廷,是唐太宗书房。此处只招待朝中重臣,大多官员面圣,都需于前朝接见,不许踏入内廷。
延恩殿也是接见大臣的宫殿,如今在此接见萨尔沙二人,可见其对此事,重视的很。
事情的来龙去脉,唐太宗事先已从房遗玉的口中得知,如今再度从萨尔沙与乌娜妮的口中了解到详细情况。
萨尔沙此番说的可比跟房遗玉所说要详细的多。
萨尔沙的家族世代以饲养马匹为生,是龟兹有名的御用马官,龟兹军中战马大多是由萨尔沙家族驯养而出,萨尔沙自幼于马上长大,一身马术冠绝龟兹,无人能及,驯马之术也是更胜先辈。
而那西方大姐姐名叫乌娜妮,其父是伊蒂尔的大商人,常年往返于伊蒂尔和大唐做生意,因一些缘故,与萨尔沙的父亲萨尼莫结识,二人相交莫逆,乌娜妮的父亲每每抵达龟兹,都会去萨尼莫家中坐坐。
一日两家相聚一堂,萨尼莫提及马贼之事,萨尔沙便自告奋勇提议亲率家将护送。
马贼出现的时候,萨尔沙便从其战马的身上,认出了来人身份,更瞧出领头大将乃是龟兹王兀庵宁的女婿,来自西突厥的拉乌思力。
拉乌思力见身份暴露,便对萨尔沙展开无尽追杀,其家族也因此遭到灭门之祸。
“家族六十四条人命的血仇,还请天可汗陛下怜悯,为我等报仇雪恨!”萨尔沙跪伏于地,乌娜妮也跟着跪下。
唐太宗昂首起身,高声道“兀庵宁此贼袭击丝路,非但你之商队,就连我大唐商旅也遭其毒手,故而这兀庵宁不单是你等仇人,也是我大唐的死敌,此仇必报,你二人放心,先去驿馆歇息,朕定会为你等家人以及死难的商旅,报仇雪恨!”
在萨尔沙二人退下后。
唐太宗沉声道“此番发兵龟兹,各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发兵龟兹是制霸西域的关键一步,唐太宗势在必行,殿中之人无不智商超绝,皆是明白攻打龟兹的重要性,故而也无一人提出反对。
房玄龄犹豫道“臣等自是以陛下马首是瞻,只是魏徵等人——”
“无碍,他们要讲理,朕就同他们讲,朕大义在身,又有何惧”唐太宗铿锵有力的说着,明显是胸有成竹。
房玄龄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唐太宗为何这般有信心,要知道魏徵那帮人可是有够顽固的。
唐太宗说完后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房遗玉,而后才道“萨尔沙,这人朕还记得,当初天下会武的魁首还被其拿走一个吧!是个人才。弟妹,朕就将他交给你了,你对其有救命之恩,可收为己用,以他对龟兹的了解,定会是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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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首度早朝
第二百九十八章首度早朝
“遗玉明白,这就去追!”房遗玉近来精研兵法,深知于异国他乡行军,本地向导有多么重要。
行军途中,向导的作用极大,龟兹地势险要,有萨尔沙帮助,定能建得奇功。
房遗玉步子飞快,在萨尔沙、乌娜妮二人还未出宫之前,先行追上了二人。
“二位,不如去我府上坐坐或者干脆住我府上也行!”房遗玉追上二人后,笑着打起招呼。
“这怎么行”萨尔沙腼腆的很“房将军对我二人已有救命之恩,不好再叨扰!”
“无碍!说来我也是另有图谋!”房遗玉深知对萨尔沙这种含蓄之人,要与之交好,唯一办法便是快刀斩乱麻。不然两个人在一块都不讲话,对视发呆,能结出友谊才怪!
故而房遗玉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说道“我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首先想和你了解下龟兹的大体情况,再就是听云启说你马术超绝,他远非你之对手,当初若不是你起跑慢些,应该还能再夺一魁首——云启便是李云启,在天下会武中,跟你拼的凶的那位。”
房遗玉担心萨尔沙不记得李云启,便多了一嘴。
“我记得他!”萨尔沙微微颔首,犹豫一番后道“既然将军盛情难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般甚好!”房遗玉领着萨尔沙和乌娜妮出了顺天门,来至韩王府。
萨尔沙看着府上匾额,感叹道“没想到不过半载多的时间,将军已然成了韩王妃。”
房遗玉微微一笑,也不搭话,领二人走进其内。
“告诉王爷,说有客人来了,再备间客房,烧些热水,给客人沐浴!”房遗玉吩咐下人,当她说起只备一间客房的时候,萨尔沙和乌娜妮的脸唰就红了。
先前初见之际,房遗玉便已瞧出,二人已然好上,孤男寡女相依为命,共历生死,同经磨难,这般状况下最易滋生感情,他二人自是不会例外。
李元嘉得知有客到来,也放下画笔,热情的出门迎接。
见李元嘉那谪仙之姿,萨尔沙二人为之一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李元嘉身份高贵,虽说高不可攀,却全无亲王架子,热情友好,很是亲人,二人也不禁赞叹房遗玉嫁了个好郎君。
房遗玉闻言自是莞尔,这种话谁不爱听
傍晚房遗玉便从萨尔沙那处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龟兹的隐秘事情。
次日,房遗玉与李元嘉如往日一般,早起用功,然而这才洗漱完毕,就来了下人通报,说唐太宗请房遗玉去上早朝。
房遗玉一脸纳闷,早朝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大朝会要到了”房遗玉问向李元嘉。
大唐的早朝分为三种,是在京官员最为重要的参政活动之一。
其一便是元日与冬至日举行的大朝会,最为隆重,敲锣打鼓,仪仗车马无数,皇帝需御舆外出,接受在京群臣以及邻邦使者的朝拜,参与者也是最多,皇室宗亲,九品之上的在京官员,地方来的朝集使,邻邦大使等等,俱要前往,朝会过后还有皇家宴席,吃喝玩乐。
而后便是朔望朝参,即每月初一十五,太极殿都需摆上熏炉香案,于监察御史带领下,百官按品级于殿前就位,皇帝登上龙椅,诸官再行拜礼,此乃在京九品以上官员皆要例行的礼节。
最后便是每日朝参,每日朝参便是常参,每日都需前来的朝会,按规定是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供奉官、太常博士、员外郎每日朝参,一般无甚排场,是真正的行政。但实际上并无那般人多,只三品以上,再加之些许五品上的处政文官、谏官参加。
大朝会无人例外,皆需去得,朔望朝参则高官必往,房遗玉这类官员可有可无,并不严格。每日的早朝是重臣们做实事的时候,虽说限制五品,房遗玉的官级虽到,可她身为将军是有权不参加的,无她之事,更不需多此一举。
故而房遗玉还当是大朝会要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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