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汇金
出征前夕,唐太宗已然明确表示了此番西征的重点。
其一消灭龟兹,无论龟兹兵力多少,势力如何,也要将龟兹的所有城池拿下,设立都护府,成为大唐于西域的落脚点。
毕竟如今只有于西域立足,大唐才能进一步制霸西域,向西方扩张。
其二是给西域最强的突厥施以颜色看看,以大唐的实力告之突厥,大唐才是天下的主人。
其三是打出大唐的威风,让西域三十六国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弱肉强食。
有关这三点,房遗玉已经完成两个,先是狠狠将突厥教训了一番,而后又劝降龟兹,占据龟兹全境,然而因时间紧迫,加之兵力不足,房遗玉始终也没打出大唐风采。
胶郅谷战役,虽然是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可毕竟是以计取胜,并没打出大唐那种所向披靡的霸气,房遗玉也是引以为憾,可也知那是她无法控制的事。
要知道她手头只有七千军卒,若非使用计谋,又怎能于正面战胜十倍于她的敌军。
故而阿史那贺鲁此番请降的意义,突然就变得甚是不同。
这二者看起来是两回事,其实不然,阿史那贺鲁自称是突厥叶护,这叶护在突厥乃是族部首领,地位非同小可,他之请降,本来意义非常,加之他还是带着交河城降的。
交河城乃突厥门户,其中居住突厥无数大族,面对大唐入侵,阿史那贺鲁却说献城,其中意义着实耐人寻味。
房遗玉目光在城下的阿史那贺鲁身上扫过,已然整理出一些思绪。
阿史那贺鲁此番请降,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用计,诱使房遗玉中计,实为诈降,再或者就是赫乞隆怕了,不敢与大唐为敌,打算放弃交河城向西逃遁。
房遗玉记得在史上,西突厥就是这么做的,因不敢直面侯大帅的军威,吓得向西逃窜数千里。
若是诈降,房遗玉可将计就计,也实为一个不错的破敌机会,若是突厥怕了,那更是了不起,在大唐军力部队尚未到达的情况下,房遗玉仅用七千军卒,歼敌八万,平定龟兹,震慑突厥西去,这是何等战绩。
房遗玉想到这,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非有诈末将认为事有蹊跷!”吕敬威实在有些难以置信,突厥于西域制霸多年,少说也有二十万军卒,就算折损了八万,十余万还是有的,并非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房遗玉笑声不断“无所谓的,无论其目的如何,结果都于我大唐有利!再说咱们城内有兵五千,难道还惧他们七个人不成畏手畏尾,反倒被人笑话!”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划水之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粗心信使
就在龟兹使者离去不久,房遗玉突然得到传报,说是侯大帅有军令传来。
房遗玉此时正在帐中翻看兵书,闻此消息,不禁一怔,侯君集的军令莫非他已然知晓龙武军大破突厥,从而意识到自己的争功之嫌,故而特下将令,限制龙武军行动
可是也没那道理啊!先前刻意控制消息外传,那位侯大帅断然不可能知晓前线的事呀!
“糟了!”房遗玉低呼一声,想出问题关键。
胶郅谷战役并非全歼,其中漏掉千余军卒,先行进入胶郅道,就如邓化一般,他那时是因年老失眠,去胶郅道赏起夜景,这才逃过一劫。
胶郅道无岔路可走,突厥军卒又不敢往胶郅谷这面来,只得朝伊州那方向去,只要大唐主力军能够生擒其中一人,严刑拷打,自是能从其口中得到龙武军大破突厥的消息。
想到此处,房遗玉更加确定来人之意,眉头不禁皱起,想到她的身份,毕竟名义上还需受到侯大帅的辖制,若是公然违抗将令,可是杀头之罪。
若是那侯贼震怒,说不定会砍了她解气呢!
“这该如何是好”房遗玉有些拿捏不定,瞥了眼摊开的手,忽而眼珠一转,有了应对之策,唤来二兄,同时派人请侯大帅的使者前来。
房遗玉对二兄吩咐道:“稍后会有个生人前来,你看我眼色行动,务要在其抵达牙帐之前,将其撞翻,千万别太刻意,要装作不经心。”
房遗爱面露奇色,但他对房遗玉这妹子有着本能的服从,自是二话没说,应承下来。
侯君集的信使正大步走向牙帐。
房遗玉向二兄使了个眼色,背对信使的房遗爱,闷声叫道:“将军我晓得了,我这就去!”
房遗爱装作着急,转身就走,与身后信使猛地撞在一处。
二兄那力量是何等巨大,直将那信使撞翻在地。
“着什么急啊”房遗玉责怪一声,近前将那信使扶起,亲自为其拍了拍身上灰尘。
那信使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将军勿要介怀,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末将无碍,还是军令要紧!”
房遗玉颔首一笑,也不多言,将其请入帐中。
那信使走上主位,伸手欲取令箭,上下摸了摸,面色大变。
“怎么了”房遗玉关切的问了句。
那信使正色道:“侯大帅命房将军驻守胶郅谷,静待大军抵达,若有违背,斩立决!”
房遗玉并未接令,而是好奇的看着那信使道:“大帅下了军令,莫非没有令箭”
那信使急的直挠头,面露难色道:“令箭,令箭自然是有的,就是——没了!”
房遗玉哈哈一笑:“什么没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来人,将此人拿下!”
帐外收到房遗玉喝令,当即涌来四名亲兵。
那信使面色剧变,吓的后退,骇然道:“房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房遗玉眸中闪光,冷笑道:“你说自己是奉大帅之命而来,让本将驻守胶郅谷,不得离开,而你却拿不出令箭,本将现在怀疑你是在假传军令。”
“不是——我——”信使急的浑身发抖,虚汗横流,这假传军令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只不过是个信使罢了,又如何能承担这般大罪。
“房将军,您听我解释,这——”信使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也不知该从何解释,他自己也想不通,那放在怀中收藏的令箭怎么能消失了呢
“行,本将军就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房遗玉有的是工夫陪他耗,也不急于一时,她要给这个信使卖了,还要让这信使来帮她数钱。
信使得到机会,却仍旧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说令箭不知何时就丢了。
房遗玉一脸恍然:“本将应该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你身为信使,奉命而来,只是路上令箭丢了,故而难以证明你的身份,也无法证明你之所言是真是假,你也许是真的信使,却也有可能是假冒的!哈——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很荒唐吗若换做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相信你刚刚说的这番话吗”
“这个——”信使面露苦色,他当然也觉得自己的话很荒唐,只得将脑袋低下,轻轻一摇。
“这就对了!”房遗玉面露为难:“你刚刚这话说的,就连你自己都不信,又怎能让旁人去信呢”
“这个,可我当真是奉命而来,房将军——”信使被房遗玉逼的没招,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按照军法,本将理应将你处死!”房遗玉面带凌厉,将那信使吓得直打寒颤:“但——”
房遗玉语气一转,忽道:“本将瞧你这人还算老实,也就不难为你了,这样吧,打今儿起,你便在本将帐下待着,直至大军抵达,而后再确定你的身份,若你当真是大帅派来的,本将会替你求情,让他饶了你遗失令箭之罪!”
信使忙躬身拜谢,丢失令箭,可是延误军机的重罪,即便房遗玉不砍了他,侯大帅回头也不能放过他,若是房遗玉能为他求情,说不定可以免他一死,故而其面上也不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
“只是咱们这丑话要说在前头,本将是女人,最讨厌别人骗我——若是你有半句假话,不好意思,本将会让你品品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房遗玉说出这话的时候,周遭温度也跟着下降些许。
那信使即便是问心无愧,也被房遗玉这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寒意,吓得后身发凉。
“你下去吧!”房遗玉命人将这信使先带了下去。
信使先是感激一拜,这才走出牙帐,与正准备入内的刘正则碰了个照面。
待信使走后,刘正则近前说道:“将军,大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胶郅谷大捷,故而派使者命令将军原地驻扎的”
房遗玉哈哈一笑,摇头道:“那谁知道,反正那粗心的信使将令箭丢了,既然没令箭,那咱们谁的话也不听!”
刘正则闻言傻愣半天,待醒悟过来后,也是笑道:“这信使还真是够大意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气疯的大帅
第三百三十三章城中截杀
刘正则自然不会真当那信使将令箭给丢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不需要了解的那么清楚详细,故而放心离开了。
此时帐中只剩房遗玉一人,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一根烫金令箭,冷笑道“时至今日,你个老贼还想用这破木条来号令我,真是傻的可以!”
内力运转,直将那烫金令箭摧成数截,而后丢入火盆,烧个干净。
正在这时,一只黄色信鸟,拍着翅膀飞至帐前。
房遗玉近前抓住信鸟,取下其腿上的绢布,见其上内容,不禁嗤笑道“跳梁小丑罢了!”
她折返入帐,面上露着浓浓杀机,来至案前,取来纸笔写下二字“灭之!”
将这纸条,塞至信鸟腿上的木筒里,而后将其放飞。
龟兹城。
拉乌思力近来忙的很,不停的在暗中调动亲信,准备于明日截杀房遗玉。
只要将房遗玉宰了,龟兹必将举国逃亡,拉乌思力已经于暗中联系了突厥大汗赫乞隆,将龟兹一行带入突厥腹地,由突厥众部落一举吞并,而他也将受封为大部首领。
想到此处,拉乌思力的面上露出丝丝狰狞。
以拉乌思力对西域的了解,自然知道龟兹若是失去城池,连个屁都不是,先前他提议西逃的时候,就已然存了出卖龟兹的念想。
现今他已带着二百好手,打算前往伏击之地,让其提前做好准备,以便成功截杀房遗玉。
拉乌思力身旁有一人,高大魁梧,甚至看着有些臃肿,肩上扛着个五尺来长的阔刀,他名叫库尔才,于阗人,乃龟兹第一勇士,据称身负千斤之力,他那阔刀曾一刀将头六百斤的牦牛砍成两段,乃是截杀房遗玉最为关键的人物。
二百余骑缓缓前行,逐渐向市集上的大街行去。
时至傍晚,街上行人不多。
龟兹的人口本就稀少,近来发生战事,自是没什么人愿意上街的。
拉乌思力的心情不错,一路上跟库尔才说说笑笑,缓缓前行,神情愉悦。
于大街的另一侧,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赶车之人头带草帽,看不清其面目。
开路的几个侍卫,见驶来的马车并无让路的意思,纷纷出声叫喝起来。
赶车之人缓缓将头抬起,面露棱角,相貌极为帅气,正是西门追。
西门追讥讽一笑,待马车靠近,猛地一扬马鞭,狠狠抽在马背,四匹高头大马嘶叫一声,拽着马车向拉乌思力、库尔才等人迎面撞去。
马车冲入龟兹军中,接连撞翻数十人。
西门追一脚踏出,于龟兹军卒之间穿过,手中银光闪过,四名龟兹军卒浑身飙血,向旁侧跌去,而后又是一镖向拉乌思力飞驰而去。
库尔才武艺高强,最先回过神来,一把将身侧军卒抓过,挡于拉乌思力身前,就听一声惨叫。
而后库尔才又将手中尸身当作武器,朝着西门追狠狠砸去,而他的身子也是紧随其后。
西门追见一招不中,大喝一声“拉乌思力老贼,今日不能取你性命,有朝一日,你必要血债血偿,为你手上的数千人命雪恨。”
说罢,西门追才向旁侧小巷逃去。
库尔才穷追不舍。
拉乌思力惊魂未定,心中大怒,高声喝道“快给我追!”
就在多数人马被西门追吸引开来,一个矫捷身影忽从马车下方窜出。
任谁也想不到竟然还有一名刺客藏身于马车之下,那人身形玲珑,身为女子却有种男人的强悍,正是陈侠步。
陈侠步的拳脚功夫较之西门追更为厉害,她纵身而起,踏于空中,身形如箭矢一般,朝拉乌思力激射而去,手中龙骨不停劈刺,动作快如闪电。
直面她的那些龟兹军卒尽是倒地不起,片刻功夫,陈侠步便至拉乌思力身前。
拉乌思力神色惊骇,挥刀便砍。
陈侠步轻蔑一笑,龙骨直刺而去,一闪即逝。
龙骨本就是专供军旅的强大武器,加之陈侠步的这把是房遗玉特地命闻人瑜着重打造,以纯钢万锻而成,非同凡物,加之陈侠步又于龙骨之中灌注内力,威力更是强大。
拉乌思力,亡!
巷中。
库尔才提着阔刀朝西门追的后身劈去,西门追猛地一蹬,向前扑去,与此同时,阴暗处闪过几人,尽是手持弩箭,对着库尔才扣动扳机。
这几步之遥的距离,面对这般强弩激射,便是强如吕布也难以闪避。
同一时间,白宜斯正准备回府,想着明日便是他翻身做主人的时候,心中那是快意无比。
此时街旁忽地传来一阵酒香,白宜斯闻得是食指大动,那香气甘醇无比,仅是闻上一闻就已让他魂不守舍,若喝在口中,那滋味——
白宜斯只这般一想,那口水便止不住的哗哗流下,随着香气寻去,只见一位商贾打扮的年轻人正在路旁的亭子里独自饮着。
白宜斯爱酒如命,哪里能忍,近前讨要“东家好兴致,这般美酒,若是独饮岂不可惜不然你我共饮”
那年轻男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宜斯让随从在邻家借来一碗,与那年轻男子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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