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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烟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雪舞

    女儿似乎听到了声音,没有睁眼,将搂着老妈的手松开了,原本侧着的身体平躺了下来,因为床太小,俩人显得更拥挤。

    “对了,强子,老妈说话怎么办”我想起“失语”二字,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无疑是后面最痛苦的事情,不能说话也就意味着不能与我们正常交流。

    老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片刻,继续叫女儿。女儿睡梦被打断,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嘴巴撅得老高,撇起来就想哭。

    “宝贝,不哭,这是在医院。”我赶紧把她伸出手做了个抱的姿态,怕女儿的哭声惊扰了老妈。

    女儿转头看了看熟睡的老妈,眼眶含住了眼泪,没有哭出来,然后掀开被子一下扑进了我怀里。我把她紧紧抱起,用衣服再次裹住。

    “晨晨,姥姥病了,你要乖乖的。”我轻声地告诉她。

    “我知道,这是医院,姥姥要打针,跟我上次一样。”女儿想起了上次她头磕破的事情。

    “对。”我点点头。

    “那姥姥她要勇敢哦,不能哭,打针的时候一点点疼的。”女儿指着上次打针的地方,装着很有经验的样子。

    “嗯,好,那等姥姥醒了,你告诉她,好吧”我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之前她可是哭得稀里哗啦。

    “好的。”女儿似乎一下觉得自己有了责任。

    “你们先回吧,你回去收拾收拾,把给晨晨也收拾收拾,晚上还要来陪护。”老公催着说。

    “嗯,好。我们现在就走,等下我来接班儿。”说完,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妈,又盯着心跳监测仪上的数字看了一会儿,上面的波浪线起伏正常,数字跳动规律,才算放心。

    从三楼下到二楼,再到一楼,总能遇见上上下下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要说世间何处最悲凉,看看这些形形的神情就




第二十五章 燕子病重
    当燕儿没有了翅膀,就像鱼儿离开了大海。燕子生病了,很重。

    “给小兰打个电话吧”曾雨秋弯下腰把嘴凑到燕子的耳朵边,他尽量屏住呼吸,故意拿捏着声音,轻柔得像一丝微风,唯恐燕子哪里听得不舒服。

    躺在床上的燕子,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光滑过曾雨秋的脸庞,很快又合上了。

    从窗户玻璃上透过来几道夕阳,刚好落在燕子脸上,给那原本惨白的脸又添上了些许微黄。

    曾雨秋神色凝重,想试着用力挤出一点点笑意,让燕子看到。但脸上的肌肉好像已经僵死了一般,越努力反而越笑不出来。他不仅笑不出,脸色也越来越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乌黑乌黑的好像可以随时下出一条河。

    他环顾整个房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除了隔帘是蓝色的,他讨厌这些白色,憎恨这些白色,这些白色是毫无色彩冰冷的牢笼,将她心爱的燕子再次困在了这里,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灿烂青春,也即将夺去他炙热的心。如果燕子不在了,他的心也即将跟着一起葬送在这一片片的白色里。他想打破这牢笼,想把这白色染成彩色,给这毫无生机的颜色注入绚烂的活力,给燕子编织一场精彩的人生旅程,然而面对眼前的困境他却束手无策。

    曾雨秋是谁,一个无惧无畏的有着坚定信念与毅力的男人,他可以追着燕子八年,从其他城市到现在的城市,从一个工作换另一工作,哪怕从头来过。而今他竟有些怕了,怕这该死的肺癌,怕失去会从而真的离他而去的燕子。他迷茫了,第一次深感无力,不知该如何去解决这个困局,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

    “雨——秋——”燕子好似一般哼出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像黑夜里的一只蜡烛,虽然微弱却温暖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他收回眼睛发散的光茫,再次弯腰俯身,把嘴凑上了燕子的耳朵,“燕子,你叫我吗我在。”

    燕子的眉头紧皱,又发出了痛苦的声。

    “燕子——”曾雨秋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这椅子也是白色的,他抓起燕子已经瘦得皮包骨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瞬间,心被彻底撕碎,两行被压抑很久的泪水决堤,“燕子,我该怎么办”

    “不,小兰,不告诉小兰。”燕子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几个字,她的喉咙已经被一轮又一轮的化疗彻底烤焦了,每说一个字都像要把烧焦的肉再次碾碎一般。

    “你——你不想见小兰吗你昨晚梦里有叫她的名字。”曾雨秋别过头用整个手掌抹了下脸上的泪痕,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尽量控制住,尽量放得轻松一些。

    “不!”燕子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这次她用力睁开了眼睛,虚弱但坚定地望着曾雨秋。

    “为什么她可是你的好朋友。”曾雨秋握紧了那只骨瘦如材的手,他知道燕子想见。

    燕子没有说话,再度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把手从曾雨秋的手里抽了出来。

    她想见,但是不能见。现在的她已经被化疗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头发已经全部掉光,留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原本比较丰腴的她现在完全像一堆还能喘气的骨架。喉咙中像扎了无数根针,每有轻微的动作都疼痛难忍,吞咽口水都异常艰难,更别提吃饭、说话。整个人像被掏空的空心人,下床两腿就像漂浮在空中,更别提走路了。自从上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病情再次发作的她,已经不记得过了多少时日了。她脑海里全是白大褂



第二十六章 我忽略了什么
    一直没等到燕子的信息,在失望与各种猜测中到站下车,我抱着女儿回到家。到了家门口,翻遍口袋才发现钥匙没带。这一刻的我用“霜打的茄子”来形容毫不为过,看着静静站立眼前的房门,落寞与孤寂统统袭来。值得庆幸的是,怀里还有个女儿。

    我拿出手机打了管理处的电话,他们答应安排一位常做维修的师傅过来帮忙,要我耐心等待。挂了电话,因为不知道要等多久,我靠着锁着的防盗门盘腿坐了下来,女儿坐在我盘着的腿上,背靠在我的怀里。

    “晨晨,以后姥姥如果不会说话了,走不好路,怎么办”我伸出右手上下摩挲着她有些发黄的头发,然后把下巴靠立在她的头顶。

    “姥姥又不是小朋友,怎么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呢”她把头扭过来,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写满了问号。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故意不看她的眼睛,抬起头靠在后面的门上,眼睛看向走道里的一盏灯。这灯天天在这,自从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在,今天我才发现它是圆形的。印象里好像坏过那么一两次,但都很快被维修师傅修好了,也没太在意。

    “哦,有了,不会说话,可以发微信啊!”女儿用纤细的小食指按住脑门做出思考状,不一会儿想出了一个主意,“不会走的话,我拉着她的手慢慢学啰。”整个语气听着那么似曾相识。

    我仔细想想她的话,眼前一亮,这确实算是个好主意,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小家伙脑袋倒转得快。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宝贝,谢谢你提醒妈妈,你这个主意好极了。”

    “宝宝厉害吧,妈妈,我现在可以玩儿会你的手机吗”她故意瞪大眼睛,对着我使劲快速地眨了又眨,一脸顽皮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没办法。

    “好吧,看你今天出的好主意的份上,作为奖励,可以让你多玩一次。”我没有拒绝,直接把手机放在了她手上。

    “yeh!”她伸出食指与中指,举得高高的,好像获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般,整个人充满满满的兴奋与喜悦。

    “孩子这么小,都玩儿手机啊!”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这声音浑厚中带着些许历经世事的沧桑感,但并不悲凉,反而有些亲切。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大叔,大概50多岁,富态黝黑的脸庞,有一双带笑的眼睛,虽然皱纹已经很深,但看上去很和蔼。

    “哦,呵呵。”我把女儿放下,扶着背后的门站起来,坐得太久,脚有些发麻,只好靠门站着。

    “坐太久了吧,揉一揉就好了。你家的门忘带钥匙了”大叔面带微笑地问。

    “嗯,早上出门太着急,钥匙忘家了。”想起自己的慌张无措,相当尴尬。

    “一定是出门太着急了吧年轻人压力大,也没什么,下次注意点就好了。”大叔善意地说着,从一个绿色手提包里叮叮当当地拿出了工具,有锤,也有锯。

    “嗯,是的。早上太着急了,要麻烦您了。”说话间,脚上的麻木感已经消失,我从门边走开,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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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刘斌的老婆
    折腾了一个小时,面做好已经下午3点半了。女儿勉强满意,吃饱喝足还不忘给我额头盖个大拇指。

    一天的慌乱已经让我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窗外太阳开始西斜,以前上班忙起来,总觉得时间很快,今天却似乎慢了很多。想起妈妈要住院几天,我赶紧去房间帮妈妈收拾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然后又用一个保温饭盒装满面条,准备去医院。

    “晨晨,走,我们去医院给姥姥和爸爸送饭。”我提上东西边往外走,边叫女儿。

    女儿坐在沙发里,没有应答。

    “晨晨,走了,姥姥和爸爸还等着我们呢,他们肯定饿了。”我又叫了一遍。

    客厅除了我的声音,静悄悄的。

    “晨晨!快走了!”这么近的距离,女儿竟似听不到,我有些烦躁放大了声音。

    “哦,妈妈,好的。”这次她听到了,抬起头看了看我,但答应得极不情愿。

    “你在干嘛!”说完我才想起回到家后,我的手机一直在她手里,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紧接着问,“你在玩儿什么!”

    “妈咪,我不玩儿了。”她听到我的语气变化,吐了吐舌头,从沙发里起身扭了扭身体,下巴微微低下,偷偷地看着我说。

    “下次不许这样了,这次就不追究了,时间很长对眼睛非常不好,记得了把手机拿过来。”因为着急去医院,我也没有心情纠结她的犯规,只警告了她就此没再提及。

    我们来到病房,老妈手上插着针管,正在输液,眼睛微闭,强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疲惫。

    “妈——”我轻声叫了一声。

    妈妈微微睁开双眼,给了一个特别熟悉的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轻松。

    “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时间还早。”强子听到声音把身子转向我。

    “在家也没什么事,我不累,你先吃点,给妈留点,吃完你先带着晨晨回家,明早你把她送去幼儿园再来。”我把饭盒递过去说。

    “嗯,也行。这面还是给妈吃吧,她一向喜欢手擀面。”老公站起身把饭盒推了过来,“等下这瓶完了记得叫护士来换。”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挂着的三大瓶药,皱了皱眉头。

    原来老公还是会关心人的,不仅仅只会打游戏,这一刻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他,一个独立于游戏之外,走出那间书房的一个不同的人,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女儿很乖,虽然临走牵着爸爸的手不断回头,却也没有哭闹。

    趁着老妈输液,我拿出她的手机,给她下载安装好微信,看着这熟悉的标志,第一次觉得它是这么有用。

    老妈输完液天已黑下来,我把还热着的面条捧在她的面前,她又笑了笑,然后一口气埋头吃了一大半,抬起头只见脸上有些微汗,眼角有些许水状的光亮。

    “妈,好吃吗是不是那个味”我用纸巾帮她擦了擦脸和眼角,然后打开她手机的微信,递给她,“妈,小兰就是我,你以后想说什么可以打字。”

    老妈看看我,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接过手机,然后在我的指引下用笔画打出了一行字,“面没放盐。”

    我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语塞,沉默良久。

    晚上8点多,我帮老妈擦洗完身子,洗完脚后,躺在了她旁边。老妈尽量缩紧了身子给我足够的位置,还不住把被子往我身上拉。很快,我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相当刺耳。

    “喂”我迷迷糊糊顺着声音摸到手机,看也没看赶紧接了电话。

    “是沈微兰吗”对方是一个女人,声音很陌生。

    “我是,请问你是”我问。

    “我是刘斌的老婆!我姓陈。”她说,刘斌就是那个广告客户刘总。

    “你是谁!刘总的爱人!”我心里咯噔一声,又想起那个大背头和背带裤。

    “是,没错。”她粗哑的声音再次确定。

    “那你打电话来是”我不明其意,问道。

    “我在老刘的手机里看到一张照片,今天上午去你们公司确认过就是你,沈微兰。”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你说什么我的照片,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一下坐了起来。

    “是的,确实是你。”她的声音还是没有丝毫波澜。

    “好吧,可,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刘总怎么会有我的照片,我完全不知道。”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十分费解,情绪有些激动。

    “你别紧张,”她说,“我打电话是想请你帮个忙,并没有想找你麻烦的意思。女人对于我家老刘来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已经习以为常。”语调极其平淡,好像她说的是别人家的事。

    “我不是他的女人,请你搞清楚!”听到“女人”二字,我忍不住大声申斥,一下坐了起来。

    “哦,抱歉,那就当我说错了。”她地说。

    “你要没事,我要睡觉了。”我恼怒又厌烦,心想这夫妻俩果然是夫妻。

    “别,别!你先别挂,我还没说清楚要你帮忙的事。”她听出我的烦躁,着急了。

    “刘夫人的忙,我可帮不了!”说完,我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躺下了下来。

    老妈被我的声音吵醒,躺在旁边拽了拽我的衣服,我扭过头看看她笑了笑说,“妈,没事,睡吧。”

    电话再度响起。

    “沈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言不由心,我道歉。”电话一通,又是她。

    “陈小姐,刘夫人,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我没好气,又准备挂电话。

    “求你,别挂电话,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她一下哀求起来,似在抽搐,“仅此而已,就一个忙,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吧。”

    “别,你别这样......”这痛苦与无奈的哀求触动我的心弦。

    “那你是答应了!”她立刻反应,痛苦瞬间消散。

    “你还没说什么事,我不确定可以帮你。”我说。

    “你只要有这个心就行,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她一下好像高兴起来,“是这样,我想请你帮我家老刘再单独做一次采访。”说到单独二字时,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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