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残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金鱼的秘密
两个人对骂,那才能显示出谁的水平高,谁的水平低,谁是母老虎,谁是母病猫。
费氏骂了大半天,差不多也把自己骂累了,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眼睛就像两颗带有雾水的葡萄一样,眨了眨。
就是清嗓子的动作,眨眼睛的动作,都能引来乡亲们的一阵哈哈大笑声。
大家觉得,费氏接下来,又要妙语连珠了。
费氏,就像一个老戏骨一样,只要往台上一站,哪怕就是不说话,大家都会感觉她浑身是戏。
“我说梅婊子啊,你他妈的,下的小狐狸精烟茹,死气白咧的要跪舔徐家。小狐狸精烟茹,是不是像8月15后的月饼,再不吃的话,就要腐烂了。怎么这么欠男人了你当娘的,可以凭借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传帮带,手把手的教她呀,把她送到集镇上的香月楼。到时候,各种各样的男人都有。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色的,流的,瞎子,聋子,跛子,瘫子,麻子,保证让她如鱼得水。为什么非要在徐忠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了,你们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道乡亲们不会过来安慰。去吧,去吧。我看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母女,都可以到集镇上去上夜班。”费氏说话,真他妈的歹毒。
围观的乡里乡亲,嘲笑声,哈哈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再过一个多钟头的话,差不多,就要吃晚饭了,可是,没有一个围观的乡亲们,愿意离去,大家都想看不要钱的相声。
鲁嫂子,她是出了名的急性子,这时候,也不回去给猪打猪草了,也不急着回去,把鸭鹅赶进圈。她也挤在人群中,看他们到底,弄成什么结果。
其实。
鲁嫂子对费氏说的话,梅氏说的话,早就听不入耳了,毕竟围观的人群里面,还有好几个不懂事的毛孩子。
这些话,听起来真的是老少不宜,被下辈儿孙听到了,会起到不良的诱导,与正确的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鲁嫂子多少也有一点生气,那些身边有小孩的父母,按说应该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家,这些脏话,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听到了,这几个父母,真的是枉为人伦枉为父母。
多少次,鲁嫂子叹了一口长气,可是,她又没有勇气,过去当和事佬,毕竟,骂架的两个女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倘若把她们惹毛了,到时候,她们调过枪头骂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是老银在屋里,就好了。”
老银是鲁嫂子的男人,他在金城村一代德高望重,人们往往尊称他为老银伯,在孙子辈儿的孩子们口中,一个二个都叫他银爷爷。
哪怕就是彪悍的金家二媳妇费氏,看到他以后,也会显得彬彬有礼的,就像弟子看到
14,平娃子打死人了
女人除了动动嘴皮子以来,本位武器,就是用指甲挠,或者是扯头发,或者是用嘴咬人。
梅氏,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朝费氏扑过来。
费氏这些年,在村儿里跟别人吵架,打架,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形成了惯性思维,她见梅氏,手刚伸过来,她就知道梅氏,想打架了。
她一猫腰,一弯手,第一波进攻就被化解了。
等费氏腾出手以后,她直接一把揪住梅氏的头发。
梅氏,骚里骚气的,再过几年就是奶奶级别的女人了。可是,还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而且,上面还插了许多花花碌碌的装饰,就像风尘女子一样。
一个女人,但凡被别人揪住头发以后,就等于被别人捏住软肋了。
梅氏见费氏去揪她的头发,她也想依葫芦画样,伸手去揪费氏的头发。
费氏,泼辣是泼辣子的点儿,可是,她是个雷厉风行的正经女子。她的头发相对而言,不是特别的长,也没有梅氏的头发那么花哨。
梅氏想去抓她的头发,显得不是那么的容易。
不过,梅氏掐住费氏的两个耳朵,一只手掐着一个耳朵,梅氏的指甲比较尖锐,掐的死死的。
“松啊,你再不松的话,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先松,我再松。”
“你先松手,我后松。要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老娘不是被吓大的,你以为我怕你呀”
梅氏,明显感觉自己头皮的疼痛,又增加了几分,那是因为费氏扯她头发的时候,又死死的拽了几下,平添了几分力量。
费氏的两个耳朵,仿佛不小心触碰到火苗一样。感觉特别的疼痛,那是因为梅氏锋利的指甲,挤压的作用,形成的效果而已。
两个泼辣的女人,算是彻头彻尾的纠缠在一起。
徐家人也有嘴说不清,帮金家人不合适,帮烟茹的娘梅氏,更不合适。
总之两头不捞好。
其他的人,本来就是看戏不怕台高,除了善良的鲁嫂子,是真的希望冲突的双方,不要动手动脚的,要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其他的人。
说白了,是看戏不怕台高,希望她们打的越猛烈越好。
当然啦。
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可以了。
要不然的话,围观的父老乡亲,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金家人,他们心中的味道五味杂陈,金家老二金宝,暗暗地佩服自己媳妇儿的口才,还有那股泼辣的蛮横劲儿,现在,终于明白,还是老头子和老娘,看人的眼光,比较的毒辣,自己当初还看不上费氏,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差点儿瞎了眼,与费氏擦肩而过。
自己真的是挖到宝了。
金家老大金森,本来就不是擅长谈吐的人士,所以,他把调解的目光,投注到自己的媳妇秦氏身上。
秦氏,本来就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这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表明态度的话,也有点不合适了,所以她笑嘻嘻的对费氏说:
“弟妹,听嫂子一句话,你别和烟茹她娘打了,好吗你们两个再打的话,会两败俱伤的,这又何必呢咱们是来给妹妹讨个说法的,又不是比武招亲的,咱们犯不着跟人家打斗。””
“嫂子,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话了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过来搭把手,或者是朝梅婊子屁股后面,踹她一脚。”费氏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速没有平时那么的快。
毕竟,她现在正和梅氏扭打在一起,自然弱化了说话的效果。
金家大儿媳秦氏,过来拉偏架,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帮自己的妯娌费氏,这不符合她的做人风格。
当然,费氏让嫂子朝梅氏的屁股上面,踹一脚。善良的秦氏,自然也没有答应,那也不符合她的做人风格。
秦氏讲究的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再说了,要是真的朝梅氏的屁股上面,踹一脚,那也是以多欺少,不光彩的事儿。
两个女人,原本站在一起扭打撕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勾了一下我的小腿,我踩了一下你的脚掌,两个女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搂搂抱抱的,轰然倒地。
两个女人,继续在地上撕扯。
原本,今天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地面上的泥土,都是湿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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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原来。
金家的掌门人金大浪,骂骂咧咧的让孙子金永德,去找幺儿子金平。
金永德蹦蹦跳跳的,四处喊叫,没有找到幺叔金平,差不多是走到后湾那个地方,他朝天喊了一声:“幺叔!”
“呃……”一声清脆的回话声,传到了金永德的耳朵里。
金永德抬头一望,原来幺叔就在自己身旁,刚才是被荷叶遮住了,所以他在池塘边儿上,没有注意到。
爷爷说的没错,幺叔,确实在挖泥鳅,他身上到处是泥巴,手里提着一个麻袋,因为麻袋是乌黑色的,所以看不见麻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好像都在蠕动,其实那就是泥鳅和鳝鱼,彼此纠缠在一起而已。
微风吹来,荷叶上沾染的雨珠,纷纷滚落下来,滴在水池里,不过,没有引起多大的涟漪。
幺叔金平提着水桶,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侄儿子金永德身边,也不顾手上的泥巴,用指甲轻轻的刮了一下侄儿子的鼻子。
金永德,差不多变成大花脸了。
“德娃子,是不是你的娘煮了”精嘎嘎“(瘦肉),让你喊幺叔去你们家吃饭。”金平笑嘻嘻的问侄儿子金永德。
虽然金平,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不过他特别喜欢侄子,侄女,平时经常逗他们。
“虽然你长得很丑,可是,你想的很美。我娘今天没有煮精嘎嘎,就算煮了精嘎嘎,也是让我吃的,凭什么让你吃”金永德,有一个泼辣的娘。所以,他耳濡目染,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金平听了之后,压根儿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谁会跟童言无忌的侄儿子,一般见识了,况且,自己一点儿都不丑,而是帅哥一枚:
“那你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到底找我干啥是不是让我到树林里,给你打斑鸠啊!””
“不是,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话,爷爷就要出你的气了,还是姑姑那件事情。大伯和大娘,爷爷奶奶,还有我爹和我娘,他们都准备找徐家算账去了。我爹和我娘,已经先行一步了。”金永德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是比较的清楚。
金平听到侄儿子说的这番话,顿时感觉大事不好。他匆忙的从腰间,取下一根细绳,草草地把麻袋扎了扎,然后把麻袋,往僻静地方一扔,大步流星地朝徐家这边赶。
金平走路风风火火的,不像平时那样,显得很稳重。看样子,就是去打架的。
德娃子。
是个聪明娃子。
他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幺叔后面跑,并没有被幺叔甩开多长的距离。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金家的人,哪怕就是爷爷吼他,老爹打他,他也想出一份力量,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保卫姑姑,侄儿有责。
金平来到徐家屋前,看见徐家院子里,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到处都是人头的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就像卷心菜一样,把徐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平听见人群里面,传来了粗犷的谩骂声,听声音,一个是二嫂费氏,一个是烟茹的老娘梅氏。
金平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二哥,早就和徐家父子,纠缠了好长时间,现在,终于轮到妇女唱主角了。
金平,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爷们儿,好男不跟女斗,他并不打算挤进人群里,和二嫂费氏一起,同仇敌忾,去对付梅氏,他觉得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事儿,还是要找徐忠算账。
他心里想,徐忠这几天,不可能到处浪,肯定就躲在屋堂屋转,倘若附近没有的话,他一定窝在自己的楼上,就和私娃子一样,不敢出去见人。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几天,其实徐忠也后悔了,他把烟茹和金菊,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一比较,简直是一在平地,一在天。
准新娘金菊。
确实是个贤惠的姑娘。
待人彬彬有礼。
谈吐温文尔雅,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的语速有点慢,说话的时候不是特别的流利。
至于这个王烟茹,人如其名,说的好听一点儿,是个没有教养的姑娘,说的难听一点儿,她就是个婊子。
自从金家人来到家里,兴师问罪以来,徐忠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了自家的菜园子里,自求多福。
他也不顾地下的湿润,一屁股坐在菜地里,手里不停地去揪辣椒苗的叶子,并且把叶子的叶柄,放在嘴角处,不停地搓捻,排解心中的郁闷。
回想自己和未过门的新娘金菊,青梅竹马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
曾几何时,他们有好多说不出口的小秘密,往往瞒着自己的爹娘,但是,在彼此面前,他们都愿意和盘托出。
就拿徐忠小时候,喜欢尿床这件事情,当年除了爹娘和哥哥以外,他压根儿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不过,他还是咬着金菊的耳朵,悄悄地把这个羞羞的小事,告诉了她。
16,原来是虚惊一场
徐忠看见金平跑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三哥,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原来,他被金平狠狠地踹了一脚。
徐忠,原本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这样结结实实的一踹,真的像徐双龙回去报信那样,确实是四仰八叉的,躺在田里。
徐忠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金平骑坐在脖子上,金平一只手摁住他的衣领,一只手,啪啪的扇他的耳光:
“徐忠,你个忘恩负义,狗娘养的东西,今天老子就教你怎么做人。让你知道”金”字,是怎么写的。妈的,给脸不要脸。”
“三哥,我……”
还没等徐忠把话说完。
金平就骂骂咧咧的说:
”谁他妈的是你三哥,你他妈的也配。“”
其实,徐忠和金平,年龄是差不多的,假如要揪死理的话,其中徐忠还比金平大一个月,两个人,差不多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
不过,自从徐忠和金菊定亲以后,他就慢慢的改口了,以前张口闭口的喊”平娃子”,从那以后,徐忠看到了金平,都会笑嘻嘻的喊三哥,言下之意恨不得说,一定要在我准媳妇儿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啊。
“三哥,我知道我错了,你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好不好”徐忠哀求道。
“解释个屁,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我看你今天就是皮痒痒,欠揍。”金平说着说着,不停的抽他的耳光。
徐忠,也害怕把事情搞僵化,毕竟,他对金菊还是有感情的,他现在也想悬崖勒马。
他好歹没有还手,双脚在地上乱蹬,到是折断了好几根辣椒苗,顺便还折断的一根黄瓜藤。
也许,金平下手比较重,啪啪几耳光下来,徐忠的嘴角,确实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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