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女成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语千夜
未想萧衍不但没有怪罪萧宏,还亲自到弟弟的府上,语重心长的对萧宏说了一番话:“我才能胜你百倍,身居帝位,却仍觉自己不能胜任,你是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呢”
便是这样的一件刺杀事件,作为天子的萧衍都能对萧宏无底线原谅,直到现在依旧能把酒言欢。
见到萧宏在此,谢几卿便感觉到有几分不妙,忙上前作揖拜见天子。
萧衍见了谢几卿便道:“谢爱卿啊!朕听闻你那孙儿还能呼风唤雨,引雷闪电这可是真的”
谢几卿忙垂首道:“陛下明鉴,臣之孙儿亦不过凡夫俗子,食五谷杂粮,怎会有如此通天之本领,引雷闪电呢若是真能引雷闪电,他又岂能保全性命活至今日,万望陛下切勿听信他人之言。”
“若不能当真,那董世子与夏候洪被雷劈死之事,又作何解释”临川王萧宏在一旁厉声问道。
谢几卿便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们坏事做尽,遭了天遣呢为什么这雷只劈了他和夏候洪,而未劈到别人呢”
萧宏气得瞪眼,又道:“谢几卿,你那孙儿还骗了我儿二千万白银,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临川王殿下,您有所不知,那怎么算是骗,那可是乐山候所设下的愿赌服输的赌约,臣这里还有乐山候写给臣孙儿的字据呢!”
说罢,谢几卿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交到刘福手中,由刘福递交给萧衍。
萧衍目光扫过,不觉也眉头皱起,就见那字条上果然写着“欠银二千万”,且上面分明还盖着乐山候萧正则的印鉴,红艳艳的格外醒目。
“你自己看看吧!”萧衍将字条递给了一旁的临川王,临川王见罢也是脸色大变,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愚蠢。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孙儿骗我儿子印下的呢”萧宏还不想承认,就算不为儿子挣回颜面,也要为自己挣回颜面。
这话连一旁的萧衍都听不下去了,不管是不是骗,这印鉴假不了,如果不是自己蠢,又怎么会被人骗得心甘情愿盖下这印鉴呢
“陛下,臣还有人证,臣听孙儿所言,昨日应乐山候相约至金香园游玩时,曾比赛过作诗,当日乐山候有请徐尚书来作评,臣之孙儿到底有没有骗乐山候,不如由作徐尚书来作证!”
萧衍便叫刘福去请了徐勉过来。
彼时的徐勉还在为亲眼所见的雷电之劫回不过神来,跟随刘福到达华林苑时,人兀自还有些愣愣。
“徐尚书,朕听闻,昨日金香园遭雷劈之事,徐尚书你也在场”萧衍问。
徐勉才点头回答:“是,臣在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给朕听听”
徐勉便将当时的情形如实重述了一遍,萧衍听完,又不免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谢家那个小郎君只是念了一首诗,便引来了雷火,将董暹和夏候洪给劈死了”
“所以,还是那谢小郎君引来雷火将董暹和夏候洪给劈死的,这个谢陵果然就是杀了董暹和夏候洪的凶手!”临川王在一旁接道。
谢几卿手心禁不住沁出冷汗,忽听徐勉又将话锋一转:“临川王殿下,这也不能怪那谢小郎君,那谢小郎君不过是被您儿子乐山候逼得不得不作诗来作赌而已,若是一首诗便能引来雷火
第022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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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帛上所写的全是如何向陛下解释之事:比如说,如若陛下问起赌约之事,该如何回答,若问起呼风唤雨引雷电之事又该如何回答
包括那张字条,也作为证据一并交付到了他手中。
这一切竟然是早就算计好的。
谢几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这个五年未见的孙女,却听她轻描淡写般极为坦然的答了一句:“不错,董世子与夏候洪,是我杀的,是我引来了雷电,将他们劈成了炭灰。”
“你——”
谢几卿立即面露愠色,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
一旁的秋实便立即跪了下来:“家主,此事也不能全怨郎君,何况郎君所为那也是替天行道啊,那董世子、夏候洪与乐山候以及临贺王在这建康城行过多少劫杀掠夺之事,多少女子受其残害,家破人亡,郎君如此做,也是为民除害啊!”
“你住口!太刚易折,过慧则夭,就算他们做过无数丧尽天良之事,那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
谢几卿有些痛心的看向谢陵,又问:“你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能做到呼风唤雨,引雷闪电真的就只是一首诗吗”
真的就是因为一首诗不成诗的诗吗
“一首诗当然引不来雷电,孙女只是恰好的选择了这样的天时与地利而已。”谢陵答道,“祖父,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神鬼道术之说,所谓的天象,雷雨甚至是日食、月食都是可以计算出来的,孙儿早就看过这几日的气象,算到昨日酉时一刻必会有一场雷雨,于是便借助了这样的天气,去赴乐山候的约,
在金香园与萧正则玩赌射时,我让他在两座金山上插了两根铁杆,当闪电降临之时,就能通过那铁杆传达下来,
原本只要不触及那铁杆,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董暹为了他那一件价值七百万的战甲,不惜扑到了那铁杆上,夏候洪又想去拉他,于是,这两人便一起死在了雷电之下。”
听到谢陵如此平静的叙述这一桩借雷电杀人之事,谢几卿简直不敢相信这便是他一手养大的孙女,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如惊涛骇浪般滚过。
直是怔了许久,才叹声问道:“阿陵,你怎么会有如此深沉而缜密的心思啊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郎啊!”
“可我也是谢家的嫡长子,祖父您说过,我既为谢家嫡长子,就一定要有承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
谢几卿不由得痛苦的扶额:
“但我也没有让你去杀人啊!阿陵,祖父只是希望我们谢家能不负祖上的期望,不论乱世风云如何变化,可以世代相传下去,祖父只是希望我们谢家代代有人才辈出,希望你们能一生安康得享荣华,一世荣光啊!你怎么……”
谢陵便向谢几卿跪了下来,说道:
“祖父,阿陵明白祖父的苦心,阿陵也知道有关于我们谢家的一个预言,可祖父您看看,这大梁如今是何光景
庄子有曰: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我大梁的律法正如此般形同虚设,陛下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而百姓若有罪,又案之如法,其缘坐则老幼不免,一人逃亡,举家质作,
正因为陛下的这般偏坦,所设律法从来只对庶民,而宽于皇族,所以才会有如萧正德、萧正则以及董世子、夏候洪这般肆无忌惮知法犯法杀人夺财之人,
既然陛下不冶他们的罪,那就由孙儿借上天之手来惩罚他们,来冶他们的罪!”
谢几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在屋中来回踱了好几步,看着谢陵直是连连嗟叹,又是惊颤不已,又是无奈叹息。
房间里一时也陷入紧张的氛围之中,直是过了良久,谢几卿忽地叫秋实退出了房间,待屋子里只有祖孙二人相对时,才问了句:“阿陵,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是不是”
谢陵如实回答:“是!夏候洪与董暹之死只是我给萧正则的一个警告。”
“你还想做什么难道你还要杀了临贺王萧正德”谢几卿问。
谢陵沉默了半响,并没有回答,但谢几卿却从这孙女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杀意,这是一种烈焰焚烧直欲将人挫骨扬灰的杀意。
“阿陵,罢手吧!现在大梁的天下乃是萧家的天下,你若杀了他们萧氏中人,就得赔上我们谢家满门,祖父既已知此事,就绝不能让你再如此一意孤行错下去!来人——”
谢几卿正要唤人进来,却又听谢陵问道:“祖父,您知道十四年后的建康城会是什么样子吗阿陵小时候有见过祖父珍藏在一只檀木匣子里的一本书,知道我谢家历经九世而衰的预言,祖父对我千辛万苦的栽培,不也是为了改变这样的命运吗”
谢几卿面色一怔,更为惊讶的看向了她。
“你看过那本书”他低声问。
“是,我看过!”
谢陵不由得眼中一润,心中暗道:早在前世您即将故去之时,就有给我看过那本书啊!
这本书便是她们谢家祖上所流传下来的一个秘密,唯有谢氏家主才有资格亲启一睹书中之内容,前世谢几卿临死之时,便将这本书传到了她的手中。
提到这本书,谢几卿心中也是万分凄凉:
“不错,我们谢家祖上的确有人预测到了我们谢家历经九世而衰的命运,也预料到了大梁即将毁于贼手的命运,可这也仅仅是一则预言而已,也许……”
他本想说,也许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并不一定就真的会实现,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从南宋至南梁,谢家由盛而衰,多少人死于皇权倾扎,那本书上所记载的无一没有灵验。
谢陵出生之
第023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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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几卿一走,秋实便立刻奔进了谢陵的房间,问:“郎君,家主可有怪责于你”
“无,祖父其实也是为我好,为我们谢家着想,可是我总想,我们谢家一直向皇权让步,隐于庙堂之外,不争名逐利,不专权树私,可为什么还是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枉死呢
师傅曾说,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隐于世外又真的能避开这一切么其实泥巴与庙堂,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见谢陵说这番话时,窗外月色在她清澈而幽深的瞳中折射出极为璀璨的潋滟之光,秋实心中也极不好受,不禁喃喃道了句:“郎君,你一定很难过吧!”
明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着想,为了激浊扬清,惩奸除恶,可是却不能被家主认可,或许并不能被世人认可,所有的一切都要独自一人来承受。
谢陵没有难受,而是转过身来看向她道:“再过几日便是春楔了吧”
“是,三月三上巳节,郎君,你想去哪里玩”
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提到踏青游玩之事,秋实的眼中便闪烁出雀跃之光。
谢陵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心中暗道:每年的三月三上巳节,太子萧统必会在东宫设宴,邀请众名士学子一起游笔翰墨,遣词共赏,许多名士大儒以及文人学子都会聚集于此,
太子性好山水,雅好文学,喜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凡兼俱才能者,无论寒素,皆可在此宴会上施展才华,所赋的诗作如能得到众名士们的认可以及太子的赏识,便可选录为太子的《文选》,此由太子萧统所主持的诗词盛宴曾被誉为南梁最为鼎盛的文化之昌盛,它的影响甚至照耀了后世上千年,其后世之人亦称之为《昭明文选》。
可以说,谁的诗作若能被录入昭明太子的《文选》,他的名字必也会如“昭明”二字一般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前世便是她引荐陈硕进了太子东宫,并在那一场东宫宴会上以一首诗艳压群雄,名声大噪,从此得到了太子以及众多权贵们的赏识,从此走进仕途。
想到那首诗,谢陵不由得弯唇一笑,前世陈硕表现出来的惊人才华的确令她也自叹弗如,那些超出前人的思想,以及对未来世界所构造出来的鸿图也曾令她心醉沉迷,让她也有心想要打破如大梁这般腐朽落没的制度,而去创造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下有志之士皆可凭才华登入庙堂”的和平盛世。
她利用自己士族的力量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援,将他所构想出来的“良策”推举到天子面前,不惜打破士族的利益,去成全他的“伟大理想”,在她看来,陈硕除了出身寒门外,便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理想极其完美的男人,
可惜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同样也有一颗狠绝之心以及足以焚烧一切的野望,前世正是这个被她一手推向权力高峰的男人用那般深沉的心计和智谋,算计得天下大乱,使数十万百姓浮尸遍野。
念及此,谢陵便取出笔墨纸砚,再次在一张佐伯纸上描摹起来,这次她描摹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行字。
谢陵的字,秋实早已见过,可每一次看,都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她虽不知道有多好,但直觉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正在她这般想时,未想谢陵将那写满字的一张佐伯纸递到了她面前:
“将这上面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到时候,我会带你去太子东宫参加宴会。”
谢陵此言一落,秋实便霍然抬头望向了她,一种简直不敢置信的意外之喜忽地涌上心头,直如潮水彭湃。
“郎……郎君,你说什么,你要带我去参加太子东宫的宴会。”
“是,不但如此,我还要你以我婢女之身份在宴会上扬名。”
秋实的瞳孔再次睁大了一分,她已禁受不住这样的惊喜,直是激动得跪了下来。
“郎君,我……我何德何能”
秋实已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的这张佐伯纸上,她识得这上面的每一个字,虽不知这上面所写的内容到底有多好,但她知道,若从她口中念出来,足以震惊太子东宫中的所有文人。
“你是我的婢女,你的所作所为,代表的也是我的颜面。我认为你能,你就能!”
秋实立即伏首跪拜,便在这时,门声轻响,谢陵道了一声:“请进!”
隔扇之门打开,凌夜走了进来。
“凌夜拜见郎君!”
谢陵点头:“何事”
“凌夜今日按郎君的吩咐在乐山候的金香园中布置陷阱时,曾有发现过一人,与郎君那日在晋陵遇刺的人很是相似,身高不足七尺,左足微跛,而且眼睛是一大一小,其中一只白眼珠子低垂,似是郎君说的有惧光之症。”
谢陵的神情很快便肃了起来,问:“这个人此刻在何处”
凌夜又面露惭色:“凌夜无用,此人十分狡猾,凌夜在追逐他的途中,竟跟丢了。”
“是在何处跟丢的”
“东府城外的顾山香山寺。”
顾山香山寺便是萧衍所建的四百八十座寺院之一,萧衍崇佛,曾经就有派太子萧统在此寺庙中代其出家静修,因太子曾在此住过,此寺庙也俨然成了皇家寺庙。
如果此人逃进了香山寺,又有他人作掩护,确实如泥牛大海,难以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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