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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之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没醉只是累

    这一下状况发生得猝不及防,现在轮到我迷惑了,急忙缩回手叫道:“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道:“你让这只猴子不要扑我,我就放它下来。”我心想我倒是要能跟它解释才行啊,只好连比划带说,对着可怜地定在空中的长右抚慰了一番,回头说:“好了,你放它下来吧。”

    那女子把手向下一挥,长右就从空中落了下来,我赶紧接住,把长右抱在怀里搂住,长右吃了一次亏倒也安分了不少,蜷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小眼睛盯着这女子,滋遛滋遛地直眨眼,嘴里还不断地哈气,像只受到威胁的猫。

    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看这情形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也是一位有着超能力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兽人还是我们异人,我试探着装傻问道:“小姐姐,你刚才使的那是什么仙法,你是这山里的仙人吗”

    那女子噗嗤一笑,道:“你那么老,还叫我姐姐”

    这我就不理解了,这女子虽然貌美,但年纪明显不比我小啊,我叫她一声小姐姐,并没有阿谀奉承或是调笑之意。

    这时我怀里的长右听见那女子说话,可能是之前吃了亏,似乎有点过于紧张,伸出爪子便爬上我的肩头,想躲到我的身后去,它这一下毛手毛脚,爪子揪住了我的头发,扯得我一阵疼。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月我困在山腹之中,完全没有留心自己的形象问题,这会儿才意识到,我的头发已经长到快要搭上肩头了,尤其是满脸的胡子,下巴和腮帮上,都长出一寸来长,那形象不用说,跟野人差不了多少,身上又箍着这一身干菌皮蓑衣,难怪吓到了别人。

    山里温度大约有二十多度,倒也不冷,我连忙将身上的菌




第三十一章 承世累继
    第三十一章承世累继

    笑痴惘

    世人都知江南好

    春常归,人不老

    柔杨细柳四月天

    枫船听雨眠

    何苦莅崖边

    囹圄冷夜怎熬

    狸奴病来泪戚戚

    欲还乡,难还乡

    小姐姐那双水汪汪的杏仁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脸上表情复杂,那是种五味杂陈的表情,仿佛是想起了些陈年往事,又仿佛看到故人归来,迟疑着不敢相认一般。

    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这副模样,诺诺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今天之前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姐似乎是心事重重,迟疑了半天,才说:“你是不是姓和,和平的和”

    我心想果然认错人了,忙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孙候,我不姓和。”

    小姐姐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把手伸出来。”说着她把木盆放下,伸出一只手。我只好也伸出手去,握住她的那只温润滑腻的小手。

    这次她握住的我的手的时间比上次久了些,在握住我的同时,她的眼光一直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大约一分钟后,她放开了我的手,说实话她再握住一会儿的话,我的脸就要红了。她脸上阴晴不定,却并不急于解释什么,但她的肢体动作却比先前慢了很多。

    只见她转身回到门边,从一处蒲叶遮挡的杂物堆里拿出一口铁锅,把那一盆野菜全部倒了进去,从水缸里舀出些水倒进锅里,又放进去一些面粉,回过身来拿火柴把门外放着的一个小火盆里的木柴点着,支上一个黑铁的三脚架,把那口小铁锅挂了上去,然后蹲在旁边,拿把木勺不停地搅拌锅里的食材,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等着小姐姐说话,可她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她不理我,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只好静静地蹲在火盆边上,呆呆看着渐渐扑腾起来的锅子。

    气氛虽然还不到尴尬的地步,但也有些严肃,这倒也没使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毕竟这么美丽的人儿正在给我做饭,我实在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眼前这小姐姐看上去明明知道的事情很多,可就是闷葫芦一般不开口,最终我还是忍不住这沉默,开口问道:“小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和我说说吧,你肯定不是兽人族,那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小姐姐拿木勺把锅里的野菜蘑菇面糊图大杂烩盛了一碗递给我,说:“趁热吃吧。”自己却没有要一起来一碗的意思。

    我端着那干净却十分质朴的木碗,也不开动,说:“姐姐,说话啊,我心里搁着事情影响胃口吃不下啊。”

    小姐姐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终于缓缓说道:“好吧,你慢慢吃,我很久没和人说话了,我就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吧。

    首先,刚才我说我认识你,其实不对,也许我认识的是你的前世,或者是你的祖辈,因为你和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我刚喝下口的一口浓汤差点从鼻子里面全喷了出来,呛得我不善,我连忙擤鼻子,小姐姐道:“怎么,你激动什么”

    我连续擤了好几下,清空了鼻腔,才回道:“你可拉倒吧,你今年才多大,怎么可能见过我祖先的样子,不瞒你说,我就连我自己的亲爹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还有,前世这玩意儿虚无缥缈,我不信。”

    小姐姐有些不高兴,道:“我不是见过,而是我记得,你不相信就算了,吃完你就赶快走吧。”她抱住双膝,定了定语气,转头看着远处,平静的说道:“这还真是孽缘,对你来说,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真的好。”

    这下把我搞晕了,完全听不懂,没见过怎么能记得这些人说话都不考虑逻辑关系的吗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决定还是弄清楚比较好,于是我不好意思地说:“咳咳,那个,小姐姐你别生气,我这人嘴欠,你接着说,我不打断你了。”

    这小姐姐的脾气比姬铃儿好太多了,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只跟你说,这些话你听了就好,不许和另外的人提起。”

    我连忙点头道:“嗯,我保证烂肚子里。”

    小姐姐疑惑地说:“不会啊,我看你的记忆里,之前你吃了有毒的菌子,所以特地拿了这些蘑菇和野菜煮给你吃,这些能帮助你清理肠道里遗留的毒素,不会烂肚子的。”

    我差点又被呛着,忙道:“你说你说,不用理我。”

    小姐姐道:“你猜得不错,我的名字叫做龙小赟,我比你大两岁,十多年前我从西南分部逃出来的时候,你的养父曾经跟踪过我,但是没追上。”

    她一开口就证实了我的预判,可她接下来的话,若不是我也算见多识广了,只怕会惊讶得昏死过去。

    龙小赟那双妙美的杏仁儿眼似望着远处寂静的山林,看得我都呆了,只见她轻轻搂住自己的双膝,娓娓道来:“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异人,但是我的异能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简单说来,就如同密宗的转世一样,我上一个身体在人世间所经历的重要的记忆,以及所拥有的异能,并不会随着身体的死去而消失,而不知怎么,会进入到我的下一个新的身体,从而一直延续。

    百年前,曾有一位异人族玄武世家的长老告诉我,我所拥有的这种异能,称作:承世累继,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只存在于异人世界传说之中的超能力,然而,却真切地在我身上出现了。

    而且和你们不一样,我不需要喝下醉生梦死才能觉醒异能,而是每到我的身体长到八岁左右,突然就全部想起来了,而除了这些不会被抹灭的记忆,我原先身体所继承和掌握的超能力,以及新的这个身体所拥有的新的异能,我都能在瞬间掌握。

    这么多年过去,刨去重复的超能力,我总共能够运用大约二十多种异能。

    我现在还能记得很清楚的,时间相隔最远的一件事,是三百八十年前清军入关,十王多铎在北京随多尔衮打败了李闯王,然后挥师南下,进攻扬州,那时候的我,就叫龙小赟,我生于1635年,当时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儿,我爹叫龙应魁,是史可法账下一员猛将,扬州城破之日,我爹爹随督师史大人力战殉国,清军纵兵屠掠,我的娘亲因我长得娇秀,怕我被贼兵侮辱,本想用绸带把我勒死,但最后关头见我年幼可爱不忍下手,娘亲交给我一个小小的首饰盒让我自行逃生后,便关上房门和我的姐姐自缢悬梁了。

    那一天大雨一直在下,就像扬州的天爷也在痛哭似的,我抱着那锁着的首饰盒站在院中无处可去,脸上已经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又哪里知晓清兵已到家门口。危急间家里一位姓和的火工小厮把我藏到了我家后花园假山内的一个小小的地洞中,让我躲过了前来搜园的清兵。

    我在那个地洞中安静地藏着,我不敢出去,每天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女人们受辱的哭叫和男人们被乱兵屠杀临死前的惨嚎,那位小哥人很机灵,在漫天战火和清兵的刀口之下,他每天还能偷偷的找到些粮食和清水,送到地洞**给我,而且不避肮脏,给我换尿桶。

    夜里安静一些的时候,他还会坐在地洞外,小声跟我讲故事。

    他本是我家里的低等下人,身为小姐的我,之前从没有正眼看过他,然而在危难之时,他没有自谋生路离我而去,反而给了我最大的温暖和安慰。

    地洞中的日子很长,第五天上,百无聊赖中我用一块石头砸开了娘亲交给我的首饰盒,盒子里只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红色的宝石,那是块在黑暗中也能发出光芒的红色的宝石,我喜欢得爱不释手,一直拿着那块石头抚摸把玩,看着那石头上的晕光流转,如梦似幻,我心里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可那天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

    第六天,那个小哥见我病了,悄悄摸到城里的药铺找来草药熬药给我吃,可是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连被清兵放火一直烧了几天的宅院都被浇熄了,没了烟味遮掩,半夜里熬药的药味飘到了隔壁的花园里,不巧的是,隔壁那座花园正好被降清的大将韩尚良用来豢养他从城里那些大官家里搜出来的美貌的姨太太们,那些女人闻见了药味,立马使人引着清兵过来搜检,可怜那位小哥躲藏不及被他们抓个正着。

    那些清兵看他不像有病之人,问他为之熬药的主子的



第三十二章 夙孽天缘
    第三十二章夙孽天缘

    比翼鸟

    一个腾云布雨,一个啼林两岸

    奇缘天造定,生死总能遇着他

    奇缘地铺成,阴阳常隔千重门

    一个苦海无涯,一个笑指琼花

    一个是寒月嫦娥,一个是热血夜叉

    想月老能牵多少乱麻儿线

    怎经得

    劫难接劫难,百年复百年

    天有些暗了,稀疏的林梢上,叶子们坚持着最后的倔强,不愿轻易掉落下来。

    龙小赟收回了注视我的目光,继续安静地坐着,妙目含悲,眉间似乎凝着千年难消的夙怨。

    我猜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然不言而喻了,对于龙姑娘所说的这一切,若放在以往,我是不信的,但一来亲身经历了这么多的,超越我之前认知的事情,使得我对这个神、兽、人所组成的世界,对陌生的以及未知之事的态度也转化了许多。

    二来她的话语里,人物、时间、事件,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若非当真是亲身经历,也难编得周全。

    三来观她神情面色,根本不像精神失常的人,从她身上,我找不到任何她需要说谎的动机。

    想到那位姓和的男子,竟似乎与她有着夙世孽愿,不管她在何处以何种身份觉醒,她的那一段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男子与她再续前缘,我心中暗自唏嘘。

    这么说来,难道因缘之事,冥冥之中真有天意的安排

    一辈子太短,十辈子也不嫌长,只要有你,必定有我。

    似韦陀,千秋万代护着观自在菩萨。

    又似那苍穹银河两端,河西的牵牛郎,年年苦盼七月七,只为与那能织出云锦天衣的河东织女相会一场。

    若她这数百年间的身世确是如此,那也许千百年来那些神话传说,也都不只是无来由的民间闲谈而已。

    这位龙姑娘累世凄苦,身为异人,拥有那什么承世累继的超能力,想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好的一面在于,这女子的记忆和能力一直延续下来,简直宛如不死之人一般,对于任何人都逃不掉的“死”这一关,竟然被她绕了过去。

    不好的一面在于,人世间,总是苦大于乐,一个人不死,固然能体味到数百年中点滴的幸福时光,但更多的却是揪扯人心的身边人的生离死别。

    我斟酌着用词,尽量不勾起她的伤心往事,问道:“你所渡过的每一段岁月中,都有那位和姓男子出现吗”

    “嗯。”龙姑娘很小声地答道。

    “我的模样是不是也和他很像”

    “嗯”,这次她的声音更低了,我几乎听不到。

    那个像护法一样一直伴随龙姑娘生命轮回的人,如果真是我的前世,(当然,得有前世才行)那为什么我却毫无一点记忆,哪怕是梦境中给点提示也好啊,又或者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那些人都是我的祖辈,那现如今的我,和她岂不也是上天的安排

    原来经历这一切的惊奇苦难,只为了和她的遇见,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我胡思又乱想了一会儿,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世,你看过我的回忆,我是被领养的异人族的孤儿,也许我的生父是姓和的也说不定......对了,那你后来是怎么找到组织的”

    一直不说话的龙小赟,此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这漫长的岁月里,我最后悔的就是,不该遇到异人一族,原以为是家人,谁知等待我的,竟是苦海。”

    我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我这问题仿佛触碰了什么忌讳,只听她神色间似乎颇为不悦,带着丝细细的怒气,诉道:“那一世,我记得我觉醒之日,是在云南昆明,我本是当地有名的士绅,青云街大通商行龙老板家最小的女儿,八岁生日后的第三天,我突然就记起来所有的前尘往事,一夜间也拥有了各项异能。

    记着累世的教训,我韬光养晦,既不显技于人前,也不期待什么巧遇,后来家里请了教习先生,教我琴棋书画,长到十六岁那年,重九起义,蔡都督接掌云南一带军政,我爹爹为拉拢人脉,将我许配给了蔡都督账下副官和云正,我已记不清那是我和你......不是,我和这姓和的男子第几世的纠缠了。

    刚开始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后来袁世凯称帝,蔡都督兴师护国,我和夫君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到了1916年,蔡都督病逝东瀛,我那夫君归入唐继尧麾下继续护法征战,屡立战功。

    又过了几年,唐继尧与北洋军吴佩孚私联勾结,夫君以大义劝之,竟遭其嫉恨暗下毒手,一日在唐府夜宴归来竟吐血身亡。

    我哭得死去活来,纵有一身异能,却救不回我夫君的性命,没奈何,当时我娘家已然没落,我只好变卖家产欲扶棺返回夫君家乡大理云龙,在路上我因瞧破了一桩公案,又暴露了身份。”

    “那是桩什么公案”听龙姑娘白话小说一般的言语习惯,我竟然也不由得受她影响,把一件说成了一桩。

    龙小赟道:“我有个能力,能听到很低的声音,出门在外到了陌生的地方,我总会先凝神听一听,以防有什么不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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