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厘多乌
一一解释。
宋几听完,怒火稍减,眯眸打量着他们。
随后,他开始亲自盘查,但不管怎么问,他们对光蛊一事都矢口否认,而派出去
第39章 真相,未必是看得见的
“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杜班石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只是询声问道:“你说什么”
秦苏没有就自己刚才说的话往下聊,只是喝两口酒,目光依旧看在雪中玩耍的小玉儿身上,说:“你问我为何要养他大概九六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有缘吧。”
“说得如此玄乎!”
“大人体会不了,自然不明白。”
杜班石面色一暗,沉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大理寺卿,你不用喊我大人。”
秦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甘和酸楚,从狱史到大理寺卿,现又被贬去官职,一路往上爬容易,可跌下来却会让人五劳七伤!以杜班石这般势不可挡的性子,又怎么能一时之间接受这样大的落差秦苏看穿他的心思,语气淡淡的安慰道:“一时之迫,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大人破了这桩案子,自然会官复原职。”
杜班石听出端倪,剑眉紧蹙,问:“缓兵之计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苏笑了下,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道:“这葫芦里可不是药,是酒。”
“……”
“眼下茫茫大雪,大人既然已无公职在身,倒不妨静静心,欣赏欣赏这番美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杜班石却叹了声气,眉心间揉着一抹愁色,望着眼前飞乱的雪花道:“也不知道王维他们现在怎么样”
秦苏接过他的话尾:“他们要是出来了,自然会往长安赶,就算此时还困在鬼市,腹中的毒性也早就发作了。”
“不可能!”杜班石稍显激动,坚信道,“王维不会有事!他跟在我身边多年,一向机警,既然我们能出来,他肯定也能。”
“听大人的口气是打算等伤好之后去鬼市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一向重情重义!
秦苏则摇摇头:“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一心放在这桩案子上!赶紧查清楚何云礼、易太傅和苦头陀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凶手要杀他们还要故弄玄虚利用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来杀人,意义在哪”
杜班石沉默片刻,暂且将心中的担忧掩下去,正色道:“我先前已经派人去查过何云礼和易太傅的联系,他们只是偶尔在朝中攀谈几句,私下里根本没有来往,也无恩怨。一个是下都督府长史,一个是当朝太傅,官位谋利之间没有任何挂钩之处!我甚至还查了何易两家所有的人,可都没有关系。苦头陀就更别说了,他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九年,跟何云礼、易太傅从未见过,我实在看不出凶手杀他们的动机!”
“或许有些事情……大人漏掉了。”
“有些事什么事”
“真相,未必是看得见的。”秦苏语气怪异,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说得太明白,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杜班石眸子压紧,心里仔细的琢磨着他的话。
正这时,原本拿着风车在雪中奔跑的玉儿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身子直直的栽进了雪里。
“扑通”一声。
见状,杜班石下意识要冲过去,却被秦苏拦住,并说:“人摔倒了,总有办法自己爬起来。”
小玉儿没有哭,一双小手撑在冰冷的雪地上,艰难的支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沾满了碎雪的衣裳,然后将地上的小风车捡了起来,只是那漂亮的风车却被他压瘪了,他满脸心疼难受,只得自己小心翼翼的倒腾
第40章 一条船上的人
杜班石的脸色已经稀烂。
但他也不能否认的确是自己的原因导致老鬼的书被烧,所以只得受着。
何况现下也不是他们拔剑相对的时候。
宋几继续说:“原本带回来的有十一个人,我盘查一番后,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放了!剩下十个人就在我金吾卫衙门里关着,我也派人去他们家里搜查过,没发现有养蛊。”
秦苏皱了下眉,问:“既然如此,何来可疑之处呢”
“他们皆姓朱,这是第一点。其二,西市中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喂过乌鸦吃食,但究竟是不是蛊就不知道了!也不管我怎么审问,他们都一口咬定喂给乌鸦吃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饲食,根本不是蛊,甚至从未都没有听过光蛊!”
“难怪最近长安城里多了这么多乌鸦,原来是有人在喂它们。”
“问题不在这!”宋几打断他的话,着急了道,“现在我最为苦恼的,是怎么才能从他们当中找出那个真正喂乌鸦吃蛊的人,一个个都不承认,我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查!难道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把他们都给放了不成所以这思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你了!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到底如何才能找出那个人”
明明是请人帮人办事,宋几却是一副压迫强人的架势。
倒也寻常,毕竟他性子如此。
秦苏也算是听了个明白,心中思忖,眼神迷离的望着眼前白茫茫的大雪,沉默了,
宋几着急,正欲开口——
杜班石警告外加提醒道:“宋大人还是不要太着急的好。”
“……”
只好作罢。
静静等着。
小许,秦苏的眸子渐渐明了,转而与宋几说:“我若是没有记错,当时那本书上有写,光蛊需要在冰水之中饲养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生成,若是碰到光便会化成一滩血水。”
“没错,书上有写。”
“既然饲养光蛊需要在冰水中,又不能见光,并且地点还是在西市。西市每日往来的商客众多,养蛊的人为了不被发现,一定会非常的小心!所以绝对不可能放在家中或者较为明显的地方,唯一有可能……就是地窖!地窖避光,而且可以储存大量冰块供光蛊生成。”
宋几眼珠子登时一睁,抬手往脑门上狠狠一拍:“我怎么没想到!”
秦苏继续说:“饲养时间是一到两年,养蛊者必定经常出入地窖,所以……”
他并没有将余下的话说明白。
但是宋几已经明白了,非常肯定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接下来就看宋大人你自己了。”
“我果然是找对人了,多谢。”
“等找到那个人之后,大人再谢我也无妨。”秦苏语气平淡。
宋几心底总算是舒了口气,本打算立刻返回金吾卫衙门,然而走之前,却看了看此时仍怯生生的藏在秦苏身后的小玉儿,极力将脸上的凶狠之气掩去,压低音调问道:“小子,你很怕我吗”
小玉儿一手抓着风车,一手抓着秦苏的袖子,认真的啄啄脑袋。
“胆小如鼠,长大以后还怎么成事怎么习武杀敌”
小玉儿小嘴巴嘟了几下,瞪着如铜锣般铮亮的眼睛,鼓足勇气反驳道:“爷爷说,我长大以后要考取功名,不能舞刀弄枪。”
“哼!一介书生狗屁不通!”宋几说罢,又立刻跟秦苏强调一句,“我不是说你。”
秦苏耸耸肩:“无碍,我是个和尚。”
是啊!
他是个带发修行的和尚。
宋几一时语塞,不由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趁着大雪还没有下得太急,便赶紧走了。
事后,小玉儿扬着脑袋看秦苏,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
方才宋几的那句“狗屁不通”让小玉儿听了进去。
秦苏垂眸,告诉他:“当然不是,人各有志,喜欢什么便做去什么。你爷爷说的也没错,做个文人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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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抓人!
夜间风雪渐大,长安城已经进入到了宵禁时分。
金吾卫士负责全城搜查,按照往常各分小队出发,确保各坊之间无意外发生。
整个长安城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风雪刮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金吾卫骑马的声音。
偶九六有一两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伴随着瘆人的叫声。
金吾卫士们不敢松懈,打起精神继续到四下巡查。
被放走的那名老者赶在宵禁之前回到西市,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便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院子不大,胜在干净。
老者家中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已到风烛残年,等于一只脚迈进了黄土之中,不免显得几分悲凉可怜。
他回到家中便开始收拾院子里被风吹倒的那几个箩筐,一一捡起来,用小扫帚将上面的雪清理干净后便拿到了屋子里,屋中的摆设很简单,仍收拾得很整洁,但其中一面墙上挂着很多空的瓶瓶罐罐,几乎都是圆柱形的,跟普通的酒壶一般大!只是瓶口处肉眼可见沾着许多不知名的粘液,经过金吾卫查明,怀疑是一种虫子爬行过后留下的液体,也正是他被列为可疑人物带回衙门的原因。
只是不管如何审问,他都只说瓶子是自己在巷子口捡回来的。
稍后,他到厨房里提了一桶冷水,将那些瓶瓶罐罐清洗干净,重新放回原处,一一摆放整齐。
此时隐藏在暗处的几个金吾卫士将他的一系列举动收入眼底。
“奇怪!”甲突然轻声道。
乙问:“什么奇怪”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么冷的天,刘老头却穿得那么单薄,可是屋子里明明有几件厚实的衣服。还有,厨房里也有柴火,可他不烧热水洗瓶子,却要用冷水。”
“还真是。”
“墙角处也有炭,可他不烧火,甚至屋子里连一个暖炉都没有,他难道不怕冷吗”
刘老头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并非穷得揭不开锅,住在西市里靠着倒卖货物为生,多少也是有些家底的人。
没一会,屋中的烛火灭了,窗户也关上了!
外头的几个金吾卫士仍没有离开,他们冒着大雪趴在屋顶上紧盯着漆黑一片的屋子。
“呀!”
这时,三四只乌鸦扑闪着翅膀从夜下飞来,落在茫茫大雪的屋脊上。
碧绿精锐的眼珠子快速的四下寻看,最后视线落在了那几个金吾卫身上,细小的瞳孔逐渐睁大,阴森瘆人。宛若黑夜之中的死神,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金吾卫乙被乌鸦的瞳孔看得后背一凉,正要抬手将乌鸦驱走。
“别动!”金吾卫甲制止道,“大人说了,不得暴露行踪。”
“这几只乌鸦看得人不舒服。”
“只要不攻击我们就行。”
金吾卫乙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金吾卫甲见屋中一直没动静,便与他们说:“你们留在这继续盯着,我回去禀报。”
“是。”
他小心翼翼闪到一边,悄无声息的跳下屋顶,身形矫健,迅速消失在了夜下。
返回衙门后,将看到的和觉得奇怪的事一一禀报。
宋几大致已经明白,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笑了笑:“明日一早抓人!”
……
经过一个晚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雪便停了。
刘老头从床上起来,提着一个烧水的水壶,刚推门出去,眼前便冲上来几道影子,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生擒了,手中的水壶掉到地上,“哐当”一声滚了两圈,里面的水也泼了出来,溅了一地。
“呃”
他直接被人架到院子里,这才发现,原来整个院子都已经被金吾卫里里外外给围住了。
宋几一身官服站在他面前
第42章 地窖
乌鸦从黑暗的地窖里蜂拥而出,肆意拍打着翅膀,掀起一阵灰蒙蒙的尘埃,让人乱了眼睛,加之底下的寒气也同时冲上来的缘故,屋中的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避退了几步,抬着胳膊肘挡在眼前,以免被乌鸦抓伤。
“呀!呀!”
待乌鸦全部飞出,屋中才终于恢复平静。
尘土未散,到处飞扬。
宋几用手在眼前用力的挥了几下,那细细的尘粒吸入鼻子里,让他觉得一阵发痒,五官也不自然的拧到一块。尤其是底下的那股寒气,冲到脸上宛若刀子刮过一般,然后沿着细纹慢慢剥开人的皮肉,钻心的痛。
贾海站在后面,在乌鸦从地窖飞出来时,他脸上被抓出了一道骤长的血痕,伴随着痛感,他大拇指往脸上的伤口处擦过,指尖鲜血醒目。
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的乌鸦。”
不仅是他被抓,屋中的几个金吾卫士也都被乌鸦抓伤了。
等到屋中掀起的尘土渐渐散去,众人才松了口气。
宋几回头问他们:“没事吧”
贾海蹙眉忍痛:“没事。”
常年在刀尖上滚过的汉子,平时挨上一剑也不觉得有多大事,可今日被乌鸦轻轻一抓,细小的伤口却疼得让人浑身不适,可见那锋利的爪子是有多毒辣。
宋几转而将视线落到眼前地面上那个被掀开的地窖里。
里头漆黑一片,瞧不见半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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